第一百五十九章 萬箭齊發

低矮的土牆、雜亂的石堆和數百根凌亂搭建的粗大原木在峽谷入口處壘了起來,勉強組成了一面破敗的城壁,整面城牆看起來搖搖欲墜,好像隨時都會倒塌。溫斯頓人來得太快,德蘭麥亞聯軍根本就沒有時間建成這座新興的城壘。它幾乎不能算是一座城:那圍牆——如果說那還能夠稱之爲圍牆的話——上的木樁鬆散的就像是篩子一樣,在敵人的攻擊面前根本起不到任何防衛的作用。

這就是鹿紋城堡,德蘭麥亞人、土著人和精靈們守衛他們家園的最後一道壁障。在我看來,它就像是一大塊鬆軟可口的蛋糕,暴露在對勝利永遠飢餓難耐的敵人面前。一面潔白的大旗孤獨地立在城頭,在凜冽的秋風下驚悸地抽搐。看見這面象徵着哀悼和悲傷的旗幟,我的心再次被一陣巨大的悲傷吞沒。

正對着鹿紋城堡的,是姆拉克中將統轄的近十萬溫斯頓大軍。他們連日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將現在正龜縮在城堡中的敵人殺得潰不成軍。勝利者的驕傲和昂揚的鬥志正在這些異國士兵的胸膛中燃燒。他們整齊的隊列覆蓋了大片的土地,就像是一片烏雲逼近山城。似乎只要他們願意,隨時都有可能用一道閃亮的雷電刺穿這座粗陋的城池,將死亡的陰影投射到峽谷那一側的廣大土地上去,用鮮血和榮耀證明他們征服者的輝煌。

作爲溫斯頓人的俘虜,我們手無寸鐵,站在溫斯頓人的後陣之中,有的人還帶着沉重的腳鐐和手銬。許多手持長矛和利刃的士兵負責看守我們,他們看起來大多心不在焉,將更多的注意力投射到前方的戰場而不是我們身上。他們似乎確實沒有必要把我們放在心上。面對着缺少了領袖的德蘭麥亞聯軍,他們完全有理由期待着一場輕鬆的勝利。對於他們來說,這場惱人的戰爭即將結束了,他們會像個勇士一樣回到自己的家中,向自己的妻子兒女誇顯自己的功績,爲自己的家人贏得外人的敬意。

對於我們來說也是一樣。戰爭過後,我們將會作爲殘忍的姆拉克將軍炫耀武功的標誌,我們的頭顱將會掛滿他佔領的每一座城池。在現在的局勢面前,這幾乎已經成了我們命中註定的結局。

數千土著戰士站在鹿紋城堡的前方,他們的陣列既不緊湊也不整齊,而是排列得很鬆散,在每兩個人之間還隔着一個人的距離。難道說這幾條歪歪扭扭的曲線就是守衛城牆的唯一一股抵抗力量了麼?我的心裡一陣冰涼:經過了兩個多月的戰鬥,這些粗魯蠢笨的土著人居然還沒有學會怎樣去戰鬥。以這樣鬆散的陣形去和訓練有素、裝備齊全的溫斯頓軍隊作戰,就和送死沒有太大的區別。

這已經是必敗的一戰,我想,唯一支撐着聯軍繼續戰鬥下去的,除了對敵軍的仇恨和對故土的依戀,或許還有以死來捍衛自己尊嚴的強烈信念。至於對勝利的渴望……我想那已經是不存在的了。

對手的弱小激起了姆拉克中將恃強凌弱的殘暴天性,隨着他的一聲令下,一道閃爍着金屬光輝的巨大洪流漸漸向城牆的方向滾去。第一波攻擊,溫斯頓人就出動了超過兩萬的兵力,姆拉克中將似乎並不打算與這些疲弱的敵人久戰,而是打算一舉摧垮他們的城防,以自己的勝利爲佐餐的佳餚,在峽谷的那一端享用他豐美的午餐。

大軍緩慢而堅定地前行,將乾裂的大地踐踏在足下,揚起一層嚇人的煙塵。孱弱的鹿紋城堡幾乎是在顫抖,彷彿這羣強大武勇的戰士只要伸出手來輕輕一推,它殘破的城牆就會轟然倒地。

城下的土著戰士們似乎已經忘記了如何戰鬥,直到敵人逼近他們還沒有排好作戰的序列。緊握在他們手中的,並非是經常用於守禦的長槍和盾牌,而是他們慣用的短矛。這些銳利輕便的武器或許在近身混戰的時候能在這些土著戰士的手中發揮出驚人的巨大殺傷力,但在面對着肅整的溫斯頓步兵方陣時卻沒有太大的作用。

該死的,如果紅焰或者羅迪克他們此時站在我的面前,我可能真的會嚴厲地訓斥他們。難道說失去了弗萊德,我勇敢的戰友們連仗都不會打了嗎?

當逐漸靠近目標的時候,溫斯頓人逐漸開始加速。良好的軍事素質確保了他們在加速衝鋒時仍舊能夠保持完整的陣形。一旦展開衝鋒,就再也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他們了。殺人的利器在他們手中閃爍着嗜血的光芒,站在前列的溫斯頓人露出猙獰的面容,他們在期待着一次激烈的衝撞,在那次衝撞之後,他們的手中將會染滿敵人的鮮血,將死亡永遠銘刻在那些軟弱的對手身上。

一聲號鳴,響徹山谷。

溫斯頓人看見了地獄。

在城堡一側的山坡上,數千片墨綠色的僞裝被褪去,一臺臺弩炮從山谷的陰影中露出身形。特製的弩箭如同魔獸的獠牙,在機簧上期待着他們的目標。片刻之後,號聲停止,慘劇發生了。

隨着死神撥動機簧彈奏出的恐怖奏鳴,數千支特製的超長弩箭歡嘯着履行了它們的職責。空氣中腥鹹的味道忽然間濃烈起來,讓人幾欲作嘔。

一支支弩箭破開人體,他們太過鋒利強勁,以至於在穿透人體時只發出了一聲沉悶潤滑的聲響,就好像經過鞣製的皮革迎刃而裂,全然不費力氣。

一道細長的陰影刺進了一個士兵的小腹,而後一直穿過了他的身體,從他的後背上透體而出,又飛行了好遠才落地。一截紅潤柔軟的東西從他背心的傷口上流淌出來,直墜到地上,還在微微蠕動不止:那是他的腸子。出於慣性,他無法立刻停住腳,又向前奔行了幾步。每踏出一步,他的腸子就從傷口中滾出更多。當他終於停住腳,痛苦地哀叫時,滾落在的地上腸子已經比他的身體還要高了。這個不幸的人癱坐在地上,徒勞地掙扎着,將自己的腸子一段段地塞回到傷口中。每塞回一段腸子,更多的鮮血就會從傷口中被擠壓出來,將傷口撕扯得更大。他大聲哭叫着,向自己身邊的戰友求救。沒有人能夠幫助他,在一旁奔過的士兵們驚駭地望着這個不幸的傷者,只乞求神明不要讓他們也遭受如此悲慘的結局。

那個士兵死了,死於重傷、死於疼痛,更死於恐懼。一種叫做絕望的東西永遠地烙在了他的眼中,即便是死亡也沒有把它帶走。致死這個士兵都無法相信,這世上竟有如此恐怖的武器。它取消了一切戰士的勇氣和力量,讓人連反抗的心意都無法興起。這些精巧絕妙的工具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取代了死神的威嚴,所有生命的強大和堅韌在它們面前變成了一個鮮血淋漓的笑話。

成列的溫斯頓人倒下了,他們中有許多已經死去,更多的正在步入死亡。仍然能夠行動的士兵們仍在捨命地奔跑,這些飽經戰火的戰士們知道,在這種長程的攻擊性武器面前,後退是徒勞無益的:沒有人能比那些破空飛行的弩箭跑得更快。想要脫離這些致命武器的侵,唯一的出路便是前進。前進,到城牆下,到敵人的陣列中,到這些弩炮射擊的死角,與懦弱的敵人混戰在一起。

“衝,衝過去才能活下來!殺了他們!”一個驍勇的軍官揮動着長劍衝鋒在最前列,偉大的戰神彷彿庇佑着這個勇敢的軍人,讓他免受一切敵人的傷害。他接近了山坳,貼近了山壁,率領着麾下的戰士們將最後幾支弩箭擦着鎧甲和皮膚拋到了腦後。太近了,弩炮的射擊已經失去了角度。再沒有什麼能夠阻攔這個無畏的軍人去和自己的敵人正面搏鬥了。

再沒有了?

一顆血色的流星亮起在殘破的城牆上,帶着某種淺淡的魔性色澤劃過一道弧線,迅速卻又無比明晰地接近了這羣剛剛逃脫了死亡的溫斯頓人。對於身處戰場之外的我們來說,這道美妙的光弧猶如雨後的新虹,在天之一角圈出半個彩色的圓,讓人覺得說不出的精緻優雅。

可對於戰場上的軍人,這美麗的流星絕對是他們永遠都不願再見到的噩夢。

“神佑我軍,必勝!”那個勇敢的軍官將劍指向前方的城牆,狂熱地吶喊着。他的眼中閃爍着對勝利的渴求和對鮮血的嗜好。

一瞬間,這勇猛的姿勢成了永恆的回憶。

流星射中了他。

不,不是流星,是箭,是附着了火焰屬性的精靈魔法箭。

頓時,一團火光將這個軍官籠罩在了中央。在魔法產生的火焰面前,他的鎧甲和盾牌起不到任何保護作用。英勇的吶喊聲戛然而止,軍官揮劍向前的動作忽然間停頓下來,猶如一具明亮的雕塑,定格在溫斯頓陣列的最前沿。

這古代英雄般的雕塑並沒有鼓舞起溫斯頓人更高的勇氣,正相反,它讓那些僥倖從弩箭面前逃脫的溫斯頓士兵更加恐懼。

沒有痛苦的掙扎,沒有嘶啞的吶喊。事實上,在火焰燒遍全身之前,那個軍官就已經死了。

這是正中眉心的一箭,即便沒有那可怕的魔法效果,他也必死無疑。隨後的時間裡,那團火只是在靜默地燃燒,將更多的油脂從僵直站立的屍體中壓榨出來,讓火舌噴吐得更加狂烈。

長劍落在地上,一團黑色的炭塊一樣的東西包裹着劍柄,那曾經是一個戰士強壯有力的手掌。緊接着,那尊火焰的雕塑倒塌在地,碎裂成幾塊。一些黑色的炭粉,這就是剛纔那個英勇狂熱的軍人剩下的最後的東西。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城牆上多出了一個人的身影。他身穿着亮銀色的鎧甲,披着一條白色的斗篷,手拿一支精美的組合弓,無聲地看着燃成了灰燼的溫斯頓軍官。那是艾斯特拉,有着“銀手指”美稱的精靈射手。此時,他的目光中少了些許高傲優雅的神采,更多顯露出來的是一份冷靜和殘忍。剛纔那一箭正是他的傑作,儘管這殘忍的手段或許有違精靈族的信念,但卻沉重地打擊了溫斯頓人的士氣,在他們心底挑起了畏懼的火苗。

艾斯特拉高高舉起了他的右手。

兩排精靈族的射手出現在城牆上。他們拉緊弓弦,將要命的羽箭指向面前那些曾經殺戮過他們親人的戰士。在這樣的距離上,我不可能聽得見弓弦絞動的輕響,但我似乎確實聽見了。這微小的聲音彷彿來自地獄的呼喚,向着面前的敵人發出了不可抗拒的邀請。

艾斯特拉放下了他的手。

兩排箭雨飄落在溫斯頓人的頭頂。

如果說弩炮的射擊是強大狂躁的驟雨,犧牲了準確性來追求更遠的射程和更強的破壞力,那精靈的箭支就如同秋日的迷霧,似乎是輕飄飄地滴落,卻又讓你避無可避。

溫斯頓人剛剛逃脫了弩箭死亡的問候,又陷入了眼前這不進即死的絕境。每前進一步,他們就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在精靈族精準的射擊下,溫斯頓的陣列中很少有傷者出現。中箭的人即便不是立刻死亡,也會在不久之後永遠地離開這個世界。

城牆上的精靈射手們已經不會再拒絕命令,血的教訓讓他們懂得了服從。用最殘忍的手段打擊敵人,以最微小的損失換取勝利,不要優雅,不要禮儀,不要與死亡無關的任何東西!在這亂世的浸染之中,精靈族的戰士們終於也學會了戰爭。我不知道這對於他們來說究竟算是進步還是退化,但我知道,此時此刻,唯有如此才能保全他們的生命。

仍然有許多溫斯頓人突破了這層箭雨,他們還有希望,他們還有機會。只需要突破前方這道由土著戰士組成的凌亂防線,他們就能夠直接對那道絕談不上牢固的城牆造成構成威脅。行走在死亡邊緣的戰士們癲狂地叫喊着,徒步向着前方的敵手們飛奔過去。他們此時的姿態已經完全與勇氣和毅力無關,接連兩道可怕的遠程攻擊已經將他們的理智逼到崩潰的邊緣,只是發自內心的求生渴望和對復仇本能的狂熱在刺激着他們,讓他們表現出自己最兇惡的一面。即便遭受了兩道慘重的打擊,他們依然有這個自信勝過即將面對的這些敵人。他們是在戰場上用敵人的死亡鑄就起來的威武雄師,只要給他們發揮力量的機會,他們就絕不會讓自己的統帥失望。

現在,溫斯頓人的鐵甲洪流與土著士兵的防線已經相當接近,沒有人會懷疑他們的勝利。儘管已經被兩次箭襲剝去了最銳利的鋒芒,這羣職業戰士們的陣形依然比自己的對手要緊湊得多,也整齊得多。儘管他們的數量已經不再佔據優勢,但此前勝利的戰果已經多次預言了這場交鋒的結局。

正當溫斯頓人開始爲他們預想之中的勝利歡呼時,異相陡生。

艾克丁熟悉的聲音發出“嗬嗬”地粗野戰呼,他的聲音在土著人的陣地上得到了迴應。手持短矛的土著戰士們跟隨着自己的指揮官大聲呼喝着,他們的臉上看不見恐懼,只剩下即將屠殺敵人主宰戰鬥的飢渴。

溫斯頓人已經奔近不足十步,在遠處的我看起來,兩軍之間僅僅被一條墨綠色的細線隔開着。我猜想,兩軍的將士已經可以從對方的眼眸中看見自己的倒影了。

這時候,艾克丁停止了他的呼喊。

他擲出了手中的短矛。

頃刻間,所有的土著戰士們跟隨着自己的統帥,短矛脫手。

聖狐高地從來都不缺少這樣的勇行:一個土著獵手用鏽蝕的長矛擲死了一隻猛虎或是獵豹,甚至是皮厚得堪比鋼盾的野豬。

而現在他們投出的,是由精鋼槍頭和硬木特製而成的、專門用於投擲的武器。

這是任何弓弩都無法比擬的巨大破壞力,在合適的距離內,它們的威力甚至要勝過弩炮,因爲弩炮的射擊精確度和發射的速度是無法和人的身體相比的。

我想我現在明白他們爲什麼會站得如此鬆散了。

十步的距離,足夠土著擲矛手們擲出兩輪短矛,而正是這兩撥要命的攻擊徹底催垮了溫斯頓人的攻勢。幾乎每一支短矛都在溫斯頓士兵的身上找到了合適的歸所,在如此近的距離上,即便你隨便擲出一根木棍,也很難失手。

當投出所有的短矛之後,土著戰士們從地上的草叢中拿起各自的長矛,吶喊着衝向對手,在溫斯頓人最混亂的時候發起了進攻。

近身肉搏,這本是溫斯頓人求之不得的,可此時卻成了他們避之不及的惡夢。在兩軍同時喪失紀律,不分陣列地混戰在一起時,土著戰士的勇力完全壓倒了溫斯頓人。這些曾經一次次在溫斯頓人先進的武力面前受到侮辱的人們終於有機會證明自己的強大,他們一次次將手中的長矛從對手的身體裡殘忍的抽出,用興奮的呼喝聲宣告自己纔是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即便身穿鎧甲,土著戰士們仍然遵循着自己的傳統,在自己的面頰上用白泥塗上各色花紋,看上去就像是惡鬼一般讓人畏懼。

終於,溫斯頓人潰散了。當勝利變得遙不可及時,勇氣在這些士兵的心中迅速地流逝。事實上,在土著戰士短矛脫手的剎那間,結局就已經是註定了的。

弩炮、弓箭、擲矛,接連三重攻擊覆蓋了從城牆到山口之間的所有區域,徹底斷絕了溫斯頓人一鼓作氣攻下城堡的妄想。這是我平生第一次目睹由遠程攻擊武器作爲戰場主角的戰鬥,這樣的戰鬥遠比血肉相搏更讓人觸目驚心,因爲它們使交戰的一方流盡了鮮血,而另一方卻幾乎毫髮無傷。這些致命的武器已經不能單純用“可怕”、“恐怖”這樣的詞彙來形容了,它們正在履行着的是死神的職責,甚至比死神親手殺人還要迅速快捷,這讓人感覺到整個戰場都在向鹿紋城堡的一方傾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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