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太子急的額頭都冒出來汗了,手握拳微微顫抖。如果老和尚也死了,那他就完全是前功盡棄,別說背後指使的人,就連已經暴露的人他都沒有抓住一個。最重要的是,奸細的事情從這裡就斷了線索了!
皇上那邊怎麼交代?皇上不傻,線索早就給了太子,卻拖延到了現在,反而把線索拖延沒有了,皇上自然會想到太子是想查背後害他的人,爲了查害他的人,卻把奸細的事情拖延斷了線索!皇上豈能高興?豈不會大怒!
太子真急了。
唐青鸞想想,現在也沒什麼辦法了,只能用針管靜脈注。她轉身,看見紫蘇已經很明白的提着藥箱子在門口等候着,便叫進來。
打開了箱子,將另一個沒用過的針管拿了出來,這些針管她在家中已經是做過消菌處理的,叫人端來一碗藥,抽了一管子。
用靜脈注射的辦法,將藥注射進了摹青和尚的體內。
接着用撕成細條的棉布緊緊包紮了,讓丁香就在旁邊盯着,一眼都不要眨。
皮膚外面也有幾處傷口潰爛嚴重。這種起泡基本上都是先四肢然後面部,因此四肢的潰爛更嚴重一些。尤其是手臂上,唐青鸞不得不劃開了兩個,叫紫蘇將裡面的濃汁擠出來。
她將選好的草藥搗碎了,調和成一種濃汁,然後敷在外面。
半個時辰之後,老和尚的情況略微穩定了一些,口鼻流出來的慢慢變成了一種黃色膿液,血是止住了。
情況看起來好轉了一些,唐青鸞出來,問藥材買回來沒有?丁香道:“已經買回來了,二爺拿着方子去了。”
唐青鸞還有點不放心,跟着去看,見齊景灝正指揮着幾個侍衛小廝在一口大鍋裡熬藥,看到她過來,拿着方子過來道:“照着你這個方子,每樣翻十倍的量,在這個鍋裡熬,應該沒問題吧?”
唐青鸞笑着點頭:“沒問題,辛苦了。”
齊景灝嗤的一笑,在她肩膀上揉了揉:“老和尚怎麼樣?”
“打了針之後情況穩定了一些。”唐青鸞道:“看起來藥已經產生效果了,這是最好的,過一個時辰左右,再給打一針,應該就能穩定下來。”
齊景灝放心的點點頭。
又過了一個時辰,唐青鸞用靜脈注射的辦法,又給老和尚另一個胳膊上打了一針。
老和尚的情況就徹底穩定了下來。
唐青鸞診了脈,脈象也趨於穩定,便讓丁香在屋裡盯着點,自己從屋裡出來。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天都已經大亮了。
紫蘇跟着她,唐青鸞又叫紫蘇將屋子門窗全都打開,裡面的味道也實在太難聞了,吩咐紫蘇,一會兒和丁香換一換。
“你們也時常洗手,接近病人也要戴蒙臉巾和手套。”唐青鸞吩咐着。
太子先出來了,詢問過外面的情況,生病的人已經情況穩定了,看見她出來,太子過來道:“這和尚沒事了嗎?”
唐青鸞道:“情況穩定了一些……不敢說沒事了,還要在看看。”
太子這會兒也已經鎮定多了,他是親眼看到老和尚情況穩定了的,也知道大夫不可能現在就肯定沒事了,太子已經很感謝了,點點頭道:“辛苦唐大夫了……”
擡頭看見齊景灝也過來了,對齊景灝有道:“辛苦你們了,我已經叫人在你們的房間放了熱水什麼的,還有吃的,你們吃點歇會兒。”
齊景灝點頭:“沒事。”
唐青鸞問太子道:“問沒問餘下的和尚是吃了什麼?查出來什麼沒有?”
太子搖頭:“還沒有,所有人都問過了,正根據他們的口供查線索。”
唐青鸞這才點頭。
齊景灝也忙了一晚上,這會兒也累的很,和唐青鸞回到了他們倆人暫時呆的禪房,果然看見屋裡面放着一盆水,水盆旁邊是一個桶,水都微微冒熱氣。
齊景灝叫唐青鸞先去洗洗,問道:“老和尚是不是已經穩定下來了?”
唐青鸞邊洗手臉邊點頭:“是啊,不過身體很難恢復了。”
齊景灝就道:“不用全治好,活一陣子就行了,該查問的查問清楚,這種人還費勁把他治好乾什麼?”
唐青鸞無語好笑。叫他過來洗臉,將自己用過的水潑了,給他倒了一盆。
兩個侍衛提着食盒在門口叫:“齊二爺?”
齊景灝擦着臉出去,侍衛躬身道:“這是外面送進來的點心,是太子府做的,絕對安全,晚上和早上太子用的都是這個,請兩位也用這些。喝的水裡面也有,一會兒會運來兩桶。”
齊景灝提着食盒進來了,對唐青鸞道:“對了,昨晚上你不是叫人去查周圍的山泉水什麼的?關紹已經回來了,這山上泉眼很多,四五處呢,怎麼弄?全取回來一點水?”
唐青鸞搖頭:“不用了。昨天我也是擔心這是瘟疫,所以叫取回來水檢查,現在知道了,既然不是,就沒必要……和尚僧人們中的毒,若是用泉水來下毒,是不太可能的……那需要的毒物量可就大了。”
“水不可能下毒?”齊景灝聞言問了一句。
“不可能。”唐青鸞肯定的道。
齊景灝就走到門口對門口站的侍衛道:“跟太子說一聲,水源下毒不太可能,找別的線索。”
侍衛忙答應了一聲,趕緊去稟報。
齊景灝這纔回來,道:“你一會兒睡會吧,忙了接近八個時辰了。”
唐青鸞正要點頭,突然想起來什麼,問道:“對了,景灝,你記不記得昨天太子就說過,最先發病的是個樵夫?並不是這寺廟裡的僧人和尚?”
齊景灝點頭:“是啊,最先發現的,但是誰知道是不是真的他最先發病?”
唐青鸞想了一會兒,道:“樵夫的屍首,我好像並沒有解剖,解剖的是個僧人……一會兒去解剖了他。”
齊景灝愕然:“怎麼?第一個死的,能發現什麼?”
唐青鸞點點頭:“我也不知道,但是第一個死的人肯定會有些蛛絲馬跡,何況死的病的全都是僧人——後面生病的侍衛不算,太子發現之前……唯一不是和尚身份的,就是這個樵夫,所以我覺着應該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