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加特林

4個人很快便統一了意見,決定繼續將這個案件調查下去,無論是綁架皮德利的犯人,還是力雄集團的陰謀,我們必須要在悲劇發生之前,制止他們!

“好的,有事情我會隨時聯繫你。”胖子放下了電話,轉向了我們,“陸馨查到號碼所在地了,新力大學南門的一部公用電話。”新力大學南門,只是一個小門,幾乎沒有人會光顧那裡。因爲馬路對面就是當時我們去過的那片矮舊的老樓,只住着一些一無所靠的老人。其實對於城市現代化的建設,還留着這樣的地方是個巨大的矛盾。但是據我所知,自從力雄集團在三十年前花重金買下那塊地盤後,就徹底停止了進步。然後力雄集團爲了防止政府的回購,便開始贍養一些社會上無依無靠的老人,就是那時候我們所看到的那羣人。站在南門,看着馬路的對面,感覺就像是在看一部三十年前的老電影一樣。而面前的這條馬路,猶如一條時代的分割線,向我展示着玉河市迅猛的發展結果。

上次通過這個門的時候還是由王勝帶着路,最後在那裡看到了警察的線人,邱雲。而如今邱雲已經死亡了,不知道現在那裡已經由誰在負責。無論是誰,這都是機密,整個警察局知道的人也寥寥無幾,更不會告訴我們這些刑警分隊。

有人住的地方,就必定會有生氣,上次來這裡時,看它雖然老舊,但至少還會有一些小攤販做點小生意。可今天看着這入口的街道,覺得整個城區都染上了一層灰色,沒有任何的生氣。再加上門口幾戶人家破損的門窗,隨着風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更給這裡增添了幾分恐怖的色彩。僅僅幾個月不見,這裡竟然已經體現出了被人遺棄好幾年的模樣。

“要變天了。”胖子擡起頭看向了天空,之前還一片蔚藍的顏色,突然被黑灰色的烏雲遮蔽。我幾乎聞到了烏雲裡面瀰漫着的濃烈的水汽,估計要不了多久,積壓的烏雲將會向這裡灑下雨水。

“叮鈴鈴鈴鈴……”這個時候,刺耳的電鈴響了起來。馬路的對面,城區的街口處,並排立着5個公用電話,其中一個正在拼命的震動着,向周圍寂靜的環境輻射着狂躁的聲音。幾個人迅速跑了過去,雷立行確認了一下沒有任何問題,接起了電話。

“我已經打了3次了,以爲不會有人接聽了呢。”一個陌生的聲音,從聽筒裡面傳出來。好在電話比較老舊,即使不用免提,我們都聽得很清楚。

“你是誰?”雷立行淡淡的問道。

“哦?忘了自我介紹了。”裡面的人清了一下嗓子,“我就是綁架皮德利的人。”一聽這話,我們四個面面相覷,沒想到犯人竟然這麼快承認自己。

“人質在哪?”

“找到了這裡,是房力雄的人?還是警察?”電話裡的人這樣說着,“讓我們玩一個遊戲吧?”

“你逃不了的!”

“gamestart(遊戲開始)!”一說完,電話就斷了。

胖子左右看了一眼,對我們說道:“就是這部電話,一模一樣。”看來我們找對地方了,我看向老城區的街口,思考着皮德利是不是就在裡面。而這個時候,突然從馬路的對面,向我們飛來了數枚衝擊力十足的子彈,電話機就像是被放進了絞肉機一樣,瞬間被變成了一片殘害。

我被這樣突然的一幕震驚了,一扭頭,就看到對面新力大學的南門門口處,站着一個大黑影。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是一個人穿着一身的防彈盔甲,手中端着一個圓形的黑筒,直直的對着我們。那個黑筒,如果我沒有看錯了話,是加特林!加特林俗稱“火神炮”,每分鐘至少能射出5000發子彈,一般是空軍纔會用到的重型武器。我當時唯一的想法,就是快跑!

“草你奶奶!”胖子條件反射大罵一聲,掏出了配槍朝那個方向開了一槍。子彈精準的射到在那個人的頭盔上,閃出了一絲火花。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讓那個人一下失去了重心,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們趁着這個機會,瘋狂的跑進了老城區裡面。

跟着前面一高一矮的兩個人影,胖子跟在後面,我們在縱橫交錯的街道上狂奔着。爲了保命,我感覺不到一絲的疲憊,只是跟着前面的人影,一直到領頭的雷立行帶着我們拐進了一個四合院中,才停了下來。

“暫時追不上了。”雷立行一說完,我高度緊張的肌肉頓時放鬆了下來,整個人就像是脫了線的木偶般,失去了平衡。這時候才體會到呼吸竟然是如此的困難,極力的吸取着氧氣,卻依然滿足不了身體的需求。幾個人裡面,雷立行和徐翔宇只是調整了一下呼吸,便馬上處於警戒狀態,我真懷疑他們的呼吸器官是不是不止一個。而胖子比我還慘,整個臉因爲缺氧都失去了血色,真擔心他千萬不要暈過去,因爲這裡可沒有人能擡得動着巨大的體型。

“胖子你還行……”我艱難地從地上坐起來,想問下胖子的情況,卻被雷立行打斷了,“噓,仔細聽。”帶着疑問,調整了一下呼吸的頻率,精神集中在了耳朵上。這才發現遠處傳來了斷斷續續的開槍聲。

“誰在交火?”徐翔宇小聲問道。

“有很多槍聲是我們的。”雷立行聽了一陣說道,“可能是那個人和警察交火了。”

“那我們怎麼辦?”我說着,扶着牆站了起來,環視了一邊這個狹小的庭院,除了一顆徹底枯死的樹幹外,就是一間平房。破敗的木門緊緊的閉合着,門上的小窗戶也沾滿了厚厚的灰塵,無法看清屋內的情況,像是十幾年都未有人打掃過一般。

“幹他!”胖子終於緩了過來,怒罵道,“老子要擰斷他的脖子!”

話音剛落,我身靠的牆壁隨着一連串急速的“突突”聲,瞬間垮了下來,幾顆穿過牆壁的子彈,將院中的樹幹瞬間攪得粉碎。這一突變讓我剛放鬆下來的神經又猛的繃緊,大腦還未產生任何的判斷,身體就自己動了起來,抱着頭衝出了小院。牆壁轟然倒塌,依然是剛纔襲擊我們的那個人。他發現了逃跑的我們,子彈追着就掃了過來,眼看着要被追上了,身後的胖子突然把我撲倒,子彈幾乎貼着我們脊背掃了過去,我甚至能感受到子彈劃過空氣而產生的熱量。

“雷子!我去吸引他的注意力,你想辦法搞定這貨!”胖子說着,連滾帶爬的往回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在喊:“我x你媽,來打我啊!”

沒想到這招效果拔羣,那個人扶着加特林開始往回掃射,又一次略過我的頭頂。胖子提前一步衝到了一段殘餘的牆壁後面,而子彈隨之而至,牆壁被擊成了碎石,倒塌下去。趁着這個機會,雷立行從房頂跳了下來,一腳將加特林從那人手上踢下,兩個人抱着就滾到了一邊。然而那個人也身手了得,即使穿着厚重的盔甲,也不佔據下風。一個扭身就將騎在了雷立行身上,拳頭猶如暴風雨般朝雷立行頭上打去。雷立行雖然是被壓制着,但是他的非常完美的護住了頭顱,似乎是在等待什麼機會。我幾步跑到了加特林旁邊,端了起來。但是這東西重量超出了我的想象,端着這麼重的武器根本站不穩,如果勉強開槍,甚至有可能會誤傷到雷立行。這時房頂上又跳下一個人,是徐翔宇。他像猴子一樣準確的坐在那個人的肩膀上,那個人想伸手抓他,可是徐翔宇的動作顯然要快許多,連人帶着頭盔閃到了一邊。頭盔一落,雷立行的反擊瞬間到來。一拳準確的擊打在那個人的咽喉處,那個人痛苦的捂住了脖子。接着雷立行帶着那個人一個翻身,然後熟練地抓住了他的兩支手臂,翻轉到後背,手銬幾乎同時鎖住了那個人的手腕。

我移動着,轉到了那個人的正面,看到的是那張令人難忘的面容:“你……你是誰?”

“你是誰?”他看着我,同時說出了這句話。是的,面前這個男人就是幾個月前,開悍馬襲擊我和胖子的人。這個神秘的人物,不僅能夠同時重複着我們的話語,還能讀懂我們內心的想法。

“你是誰?”

“你是誰?”

“回答我!”

“回答我!”可惡,小看人也要有個限度,我想到。但是他卻直接說了出來:“不是小看你,而是沒有必要回答,蒼厲。”

“爲什麼襲擊我們?”

他用那雙無神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很久,纔開口說道:“小心。”這句話一出,一股劇烈的不安從我心底浮出,人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而剛好這一步救了我一命。一顆子彈在我眼前劃出一道亮光,打在一邊的水泥地上。有狙擊手!心裡大罵一聲,跳到了一堵殘牆的後面。回頭向剛纔的地方看去,三個人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老弟!”胖子的聲音從散碎的磚石中傳出來,他慢慢的從碎石中探出身子。

“你沒事吧?”

“沒事,胳膊可能脫臼了。”他坐了起來,滿臉的灰土。

“別出來,有狙擊手。”我試圖尋找其他的掩體,往胖子那邊靠近。

“別過來,我知道。”胖子喊着,“狙擊手的位置距離我們這邊大概有50多米,我去找那個人,你去找其他人,尋求支援。”

“雷立行他們呢?”

“三個人剛從老子身上踩過去。”胖子罵了一句,繼續說道,“聽着,你去尋求支援,我找到那個狙擊手就聯絡你。”

“不行。”胖子已經受傷了,他需要緊急的救治,“把地點告訴我,我去找狙擊手。”

“我不放心。”

“再不說我就自己去找了,大致方向我還是知道的。”我固執了起來。

胖子沉默了一陣,才說道:“好吧,1點鐘方向,大概50米的距離,角度估計有3層樓的高度。”

“好的,我會注意的。”

“記住,發現地點後不要貿然前進,先和我聯繫。”很少能碰到胖子如此慎重,但我知道他每一次慎重的時候,一定是非常危機的時刻。

“你也小心,那邊不知道在和誰交火。”

“好的。”胖子整個人從廢墟中鑽了出來,抱着一隻胳膊,依靠在路邊的圍牆上。我們兩個相互點點頭,便迅速行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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