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桿被剪成兩斷,餘剛手裡的那截被直接丟在一旁,另一截插在肉裡,得用力抽出來。
魏啓明閉着眼睛一用力,將箭頭帶着半截箭桿扯了出來,帶着腥臭味的血從傷口裡噴出,灑在了牀單上,魏啓明的手上也沾了不少。
“強哥,我……我去洗下手。”魏啓明趕緊找了個藉口,想要離開這裡。
李國強揮了揮手,接着從阿萍的手裡拿過撕成碎條的毛巾,當做繃帶給齊暉的傷口又繫了幾圈。
弄完這些之後,李國強感覺有些疲憊,這兩天他的精神一直緊繃着,這讓他整個人的氣色都差了不少,臉上的疙瘩也變得更加明顯。
“你們守在這裡照顧老齊,有什麼事就去我屋裡喊我,我去休息一會,”李國強對幾個女人吩咐完,便起身走出了齊暉的房間。
楊菊站在門口,見李國強要回屋休息,想到魏啓明剛剛溜了,知道他肯定也看出來了齊暉要出事,這間屋子不能待了。
“強哥我去給你把牀鋪好,”楊菊湊了上去,不等李國強同意,就朝外面跑了。
李國強很疲憊,頭腦裡有些亂,他回過頭對餘剛說到:“你去另一頭鐵門那守着,東子他們回來了就來叫我,你在那也方便給他們開門。”
房間裡氣味不太好聞,餘剛也不想在這裡待着,他沒有看出魏啓明和楊菊是藉故離開,不過得了李國強的吩咐之後他就去了鐵門那邊。
屋子裡只留下阿萍和小惠,兩個女人都比較反感躺在牀上的齊暉,但是聯華超市這裡是一個男人說了算的地方,女人就是奴僕和玩物,根本沒有什麼地位。
小惠起身去把窗戶打開得更大一些,讓房間裡更加地透氣,齊暉傷口那流出來的血氣味很重,和一般的血腥味不同,那是一種腥臭味。
阿萍見齊暉仍舊昏迷着,便用手去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現那裡很燙。
“他的頭好燙啊,”阿萍對小惠說到。
“我去拿根溼毛巾過來把,再看看下面冰櫃裡有沒有冰塊。”小惠不喜歡房間裡的氣味,見阿萍這樣說,正好藉機下去透透氣。
“沒有冰塊用雪糕什麼的也行,冰的就可以,”阿萍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這裡沒有什麼藥,真是難。”
……
“md,看老子不追上你,”黃永東連續踩了幾腳油門,緊跟着前面猴子的汽車。
“誒,誒!老黃小心點,”蘇三甲坐在副駕駛位置上,見黃永東將車子開得這麼快,幾次都差點撞到路上其他停着的車輛,嚇得叫了起來。
猴子的車技要比黃永東好得多,他們之前一個是開小黑車的,一個是“牢裡蹲”,而且猴子對附近的道路又非常的熟悉,黃永東他們只要從聯華超市裡跟了出來,基本就等於進入了猴子的主場。
黃永東沒有理會蘇三甲,他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前方的車子,每次快要追上它的時候,總是差那麼一點點又被甩開了。他總感覺自己下一次一定就會追上前面車子,卻不知道這是猴子故意這麼吊着他。
猴子將車速控制得很好,他一邊開車一邊留意着附近的情況,慢慢地將後面的車子帶得越來越遠。兩輛車開到了盛夏路的盡頭,又開上了金秋路,接着又開上了丹桂路。猴子在前面繞上青桐路後,故意將車子開進路邊的小區中,帶着黃永東七繞八繞的玩起捉迷藏的遊戲來。
這輛車是加滿了油的,所以猴子並不擔心油的問題,後面跟着的車子猴子不確定帶了多少油,不過猴子打定了主意要牽制他們一段時間,有機會的話,看能不能算計他們一下。
只是不知道老魏他們是不是在車上,猴子想到這,心情有些複雜。
不過猴子隨即又否定掉這個想法,從後車駕駛員的駕駛技術來看,顯然魏啓明不會在車上,因爲魏啓明的駕駛技術比猴子還要強,如果是魏啓明在開車,那猴子根本沒有一點把握可以這麼遛他們。
魏啓明不在那輛車上的話,猴子就沒有任何顧忌了,他利用對附近路況熟悉的優勢,不斷帶着後車繞路,而且他專挑窄的路走。
路況越來越差,黃永東的車頭已經有過幾次擦碰,雖然影響不大,但是這讓黃永東非常的惱火,他的眼睛裡開始佈滿血絲,腦袋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追上去撞停前車,然後把前車上的那個司機給撕碎掉。
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這輛車的油表,蘇三甲已經開始有些頭暈起來,胃裡的東西不斷在翻騰。
當車頭再一次擦碰到路上的汽車時,車身的顛簸讓蘇三甲再也忍不住了,他一隻手捂住嘴,另一隻手按下車窗,接着將頭伸了出去,嘴裡一大口污hui物被吐了出來。這些嘔吐物被風吹着向後面飄去,後座的車窗和車門上被糊了不少。
“艹,老蘇你怎麼吐了,”黃永東轉過頭看了蘇三甲一眼,發現他正趴在窗戶上不停地嘔吐。
“你他m的開地什麼破……車,嗚…..”蘇三甲回過頭來對黃永東說到,話還沒說完,又連忙轉過頭去繼續吐了起來。
……
陳斌和張偲來到三樓,發現這一層在樓梯這就給封死了,看來從美髮店這裡無法繼續上去。兩人退回到二樓,張偲帶着陳斌從臨街那邊的宿舍窗戶那翻了出去。一樓這一排門店都做了雨遮,雨遮伸出去大概一米左右,用來給門店的門口遮雨以及懸掛招牌。
陳斌和張偲翻了出來,站在雨遮上,兩人貼着牆往右邊走,他們來到旁邊一家燒烤店二樓的窗戶外面,張偲試着打開這扇窗戶,發現它被從裡面鎖死了。
張偲只得讓陳斌站開一點,他用短刃的刀尖頂在窗戶玻璃的一個角上,另一隻手握成拳頭用力地朝刀柄頂部錘了下去,窗戶玻璃在幾下敲擊之後出現了裂縫,一大塊玻璃快要掉下來的時候被張偲用手給扶住,輕輕地放到了地上。
這裡是燒烤店的二樓,裡面天花板上的燈光仍然亮着,桌子上還有沒吃完的燒烤,只是都已經腐敗變質。二樓的地上灑落着一些餐具以及鐵盤子,幾具屍體橫在桌邊,陳斌在二樓沒有看見喪屍,不知道是不是都去了一樓。兩人從二樓往樓上走,這裡通到三樓的樓梯是通的,陳斌和張偲上去之後才發現,原來美髮店的三樓和這裡被打通了。這一層是一家潮汕砂鍋粥館,靠美髮店那邊的樓梯被封了起來,只留了這一側的樓梯作爲上下出入的通道。
三樓的格局也很簡單,從樓梯上上來就是這家粥店的門口,它的門面因爲做在樓道里的緣故所以並不寬敞,但是裡面一點都不擁擠。這家粥館將樓下兩間門店的三層都租了下來,打通成一整間,大廳裡整齊地擺放着桌椅和餐具,看上去變異爆發的那天這裡的生意還沒有開張。幾個穿着相同服裝的喪屍正待在裡面,張偲和陳斌照例先對它們進行清理,這種在室內的行動張偲的經驗非常豐富,再加上有陳斌的弩箭配合,清除工作進行得很順利,砂鍋粥館裡寥寥幾個喪屍很快都倒在了地上,這些喪屍都穿着白色的工作服,從衣着上判斷應該是這家館子的廚師或者服務員。
張偲在這一層進行了簡單的搜查之後,就和陳斌繼續上到了樓頂。
這邊的樓頂比聯華超市那邊要高出一層,從上面到會所那邊的樓頂大概有三米左右的高度,張偲估計自己跳下去沒什麼難度。
樓頂上曬着一些衣服和被子,還有一些乾菜之類的食物。這些曬的東西掛在那好多天了,都沒有人動過。
頭頂上的日頭曬得人渾身發燙,陳斌從身後的揹包裡拿出兩瓶水,遞了一瓶給張偲,然後擰開灌了幾口。
“等會把你的弩給我,我下到那邊去,”張偲喝了幾口水潤了潤嗓子,他對陳斌說道:“你就在這上面等我,方便接應。”
“我和你一起下去吧,”陳斌說到,樓頂雖然安全,但是他也不願意張偲一個人去冒險。
“這裡離下面有3米高呢,下去是不難,難的是上來,”張偲笑着說到:“你沒受過專業的訓練,爬這種牆我估計不行。”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陳斌有些不服,他確實沒有訓練過爬牆,但是他心裡一點都不畏懼。
“聽我說,這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試的,搞不好可是要搭上性命呢,你也不爲阿彩想一想?”張偲認真的對陳斌說到:“要是我們2個都過去,萬一那邊情況不對怎麼辦,你能第一時間上得來嗎?如果上不來,你就會被困死在會所的樓上,結果會如何你應該也想得到的。”
“你就留在上面,我一個人過去,如果那邊情況不對我就回來,而且你在上面可以伸手拉我一把,”張偲拍了拍陳斌的肩膀,對他繼續說到。
“好吧,你要小心,”陳斌說到:“你在淞滬市還有要找的人呢,所以你也千萬不能出事。”
說着陳斌把手裡的弩和剩下的三隻弩箭遞給張偲。
張偲接過弩箭,點了點頭,心裡又想起了下落不明的妻子。
“是啊,我也要努力地活着,可是你現在在哪呢?曼曼……”張偲在心裡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