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給你熱了牛奶,睡前喝牛奶有助於睡眠,皮膚還可以變得白白的喔。”
“真的嗎?”
“真的。”
陳心妤一聽皮膚可以變白,兔子跳般地跳到莫小染跟前拿起玻璃杯,毫無防備地咕嚕咕嚕地全部喝下。
但是,對不起。
莫小染看着早已昏昏欲睡躺在牀上睡着的陳心妤替她蓋好被子,洗完澡換了身衣服後走出酒店的大門。
“祖宗還有小染啊,我可是要提醒你們,歐陽彩背後的人你們是惹不起的,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別再查了。”
莫小染依稀記得蔡金條在接風宴上對她們兩人的再三叮囑,連在莫城黑白兩邊都混得不錯的蔡金條都對這個人有所敬畏,看來此人果真是有點來頭。
不管是歐陽彩還是唐西澤,這兩個人都只跟莫小染有關。
既然這是件牽一髮動全身的事情,她完全無法估計這件事會演變成什麼樣?
但可以預料的是,如果惹惱了這個人那麼後果一定會很嚴重。
她現在孑然一身,無牽無掛可以獨自去做這件事,無論結果如何她都願意接受。
但她不能爲了自己的事情,把蔡金條和陳心妤兩人拉下水。
想到這裡,她腳下所走的每一步變得更加堅定和從容。
在接風宴上,蔡金條曾經透露過歐陽彩目前就住在莫城西郊的陳家別墅。
聽說歐陽彩原本拿着錢去荔城賭場還丈夫劉大成欠下的賭債,結果卻被到賭城巡場的老闆陳世仁看中。
劉大成當時在賭場欠下的賭債遠遠比歐陽彩手中的錢還要多,既然有人相中自己妻子。
沉迷賭博的劉大成完全失去人性在陳世仁威逼利誘之下只好答應賣妻抵債。
歐陽彩沒想到爲了不讓還不上賭錢的丈夫被賭場的人斬斷雙手,被迫做了違背良心的事情。
到頭來既然被這位在結婚前答應給他一生安穩的丈夫作爲還債拱手給了別人。
歐陽彩被陳世仁帶回莫城陳家別墅,聽說開始如同烈女般誓死不從,結果到了後面估計是想通了。
她成爲了陳世仁目前最寵幸的姨太。
而他的前夫就在昨天晚上聽說在荔城的護城河撈到他的屍體。
慘狀慘不忍睹,要不是通過DNA比對,警方都無法查到這人是誰。
從昨天到現在知道內幕的人都在議論劉大成會有這樣的結局都是咎由自取。
前幾天剛見到劉大成的陳心妤沒想到最後居然是以這樣的方式聽到這個消息。
她的心裡不知該同情他的遭遇,還是說他罪有應得。
莫小染想起那時候歐陽彩咄咄逼人採訪時的樣子,哪怕是她在受某人指使,她的眼神中依舊透露着一絲人性。
是什麼讓一個女人變得連僅有的人性都沒有?
這件事說到底還是人性的扭曲所導致的悲劇。
那次採訪明顯是針對唐西澤,而如果沒有那次採訪,歐陽彩也許就不會變成今天的這個模樣。
難道,唐西澤手機聯繫不上的原因是……
一個可怕的想法在莫小染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那陳家別墅無論多麼兇險,她這次非去不可。
莫小染現在一身黑色夜行衣,壓了壓頭頂上的帽檐,警惕地看着空無一人的街道。
白天的鬧市街道空無一人。
莫城的晚上溫度比荔城來得要低很多,莫小染裹緊了身上的衣領往路口走去。
莫小染站在橘黃色的路燈下顯得格外的清瘦而高挑。
不遠處隱隱約約傳來喊打喊殺的聲音,偶爾騎着電動車的人們也是急匆匆回家,沒有人會去留意那個路燈之下的身影。
因爲在莫城的夜晚活着比任何時候都重要。
終於有一輛的士在路口停了下來,莫小染一下子就上了車。
“師傅,莫行路,謝謝。”
莫小染坐上後座位朝着駕駛位上的師傅說道。
莫行路?
師傅遲疑了一下,沒敢多問踩了油門就馬不停蹄地朝那個方向開去。
的士師傅透過後視鏡看着那張幾乎看不到五官的臉,臉上忍不住流露着不安。
在莫城,無人不知道莫行路上住着什麼樣的人。
他也不敢多問,一路開到了目的地。
“注意安全。”
莫小染在下車準備關上車門的時候,聽到坐在駕駛位上的司機師傅的叮囑。
“謝謝,司機師傅。”
陌生人突如其來的關心讓莫小染在這個寒冷的夜晚感到幾分溫暖。
她伸手向司機師傅揮手說再見,直到的士車消失在視線中才朝陳氏別墅走去。
莫小染不遠處的地方觀察着裡面的情況,門口有門衛把守,直接進去是不可能。
至於狗洞就更別提了,剛纔莫小染在別墅的附近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狗洞的影子都沒看見。
爲今之計,也只有別墅西側的那棵露出牆頭的大樹上了。
她得趁着安保人員巡邏的空檔從樹上跳下去。
此時的莫小染從手中拿出一條大麻繩,甩了甩有打結的那頭衝着粗壯的大樹枝拋了過去。
在力的作用下,大麻繩不偏不倚套在了大樹枝上順勢繞了幾圈。
她拉了拉麻繩確定固定好之後,輕身如燕地順着牆角爬到了大樹上那根粗壯的枝幹上。
幾片落葉飄下落在巡視的安保人員身上。
“是誰?”
長得高大的安保警覺地撿起即將落地的葉子,擡起頭看着大樹上,尋找可疑身影。
糟糕。
莫小染躲在茂盛的樹葉中,將自己縮成一團。
她捂着嘴巴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一動不動地蹲在樹幹上。
“別躲了,我看見你了。”
手臂上紋着左青龍,右白虎的同伴指着上那棵百年大樹,大聲地恐嚇道。
看見你個鬼!
這要是換了個愣頭青就真的乖乖從樹上舉雙手投降。
然後帶着委曲求饒的模樣喊着“別殺我,別殺我。”嚇破膽子地從樹上跳下來。
最後在一頓嚴刑拷打後去見閻王。
莫小染此時說不害怕,那一定是騙人的。
現在的她緊張得手腳發麻,手心直冒冷汗。
她不斷地告訴自己要穩住的時候,陳氏別墅的兩位安保人員已經扶着扶梯來到了樹下。
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