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計算了一下。
很快，他回答道：“不行，我現在無法帶你離開，我自己在城市中自保都有些困難，更別說帶上你了。”
他現在只是巫覡一階的修行者，沒有能力帶一個拖油瓶到處跑。
聽到蘇曉的話，少女眸中的光芒黯淡了下來。
蘇曉接着說道：“你在這裡躲好，如果海族還會退去的話，你仍然有活下來的希望，我會給你留一些食物和水。跟着我一起出去，你存活的概率還沒有待在這裡大。”
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少女點了下頭，她也知道外面危險，很難活動。
窗外，雷霆和暴雨一直沒有停歇，雨中有大量的怪物在行動，那些怪物長着巨大眼睛，揮舞着觸手，四處觀察，偶爾一根觸手降臨下去，轟碎窗戶，捲起一個人類來。
蘇曉遠遠感知到這一點。
“不行，不能待在這裡，這裡太危險了。”蘇曉說：“以妖鬼級凝視者的觀察能力，你躲在衣櫃裡都沒用，必須躲在足夠厚重的水泥牆體保護下。”
“誒，那要怎麼辦？”女孩擔憂地，細聲問。
“走樓道，咱們到地下車庫去，那裡比較安全。”蘇曉說。
當然，那裡也比較容易被水淹，但總比待在高層好。
女孩點了點頭，在她看來，能在暴雨下的城市中到處行動，身手還如此矯健的人，應該是這方面的專家。
她連忙跟着蘇曉，輕手輕腳來到向下的，漆黑的樓道。
“跟在我後面，不要發出聲音。”蘇曉說道。
蘇曉現在也急需找一個地方好好休息，關鍵問題是，他的心力消耗的也有點快，需要找地方復原。
哪怕他作爲蘇曉的面相與化身，可以從心靈大海中獲得力量，但心力總歸是比不上蘇曉本體那大量水晶碎片支撐下的狀態，還是有限的，需要節省和休息。
他現在也沒有能力學蘇曉大肆殺戮邪物，也不敢這麼做。
一路向下，突然，蘇曉聽到了樓梯間盤旋着低沉嘶吼聲。
蘇曉向後比了一個停下的手勢，但顯然身後的少女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依然撞了上來。
“哎呀。”
她發出了低低的痛呼聲，撞在了蘇曉身上。
蘇曉立刻發現，那盤旋着的嘶吼聲不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踏踏的腳步聲。
有東西聽到了女孩的聲音，從下方上來了。
“退後。”蘇曉低聲對身後的女孩說。
他手中用超凡一階戰士的職階能力，召喚出了屬於他的專精武器，一把長矛。
實力提升到巫覡一階後，蘇曉也自然恢復了超凡職階的能力，總算不用擔心缺傷害，連一條狗都打不死了。
超凡職階，戰士算是最沒花巧，沒什麼厲害之處的職階，但戰士超凡職階使用專精武器時，殺傷力是真的還可以，能夠彌補當下階段蘇曉滿身雜技，卻賊缺傷害的窘境。
樓道中，有人走了出來。
果然如蘇曉所料，是一具人類溺死。
他的喉嚨處有巨大的破口，那是劍刃留下的破口，現如今，大量藍色的液體從中流出，在傷口附近形成淡藍色的肌肉和鱗片組織，大量的肉須從中伸出，看着十分詭異。
當然，這樣黑暗的情況，也只有有超能感應加持的蘇曉能看清目標的樣子，蘇曉身後的少女根本什麼也看不到，她只能聽到蘇曉的警示，聽到那走在黑暗階梯上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腳步聲，聽到那藍色血液滴落地面的滴答聲，這聲音混在樓道外的暴風雨中，低沉地像葬禮上的喪鐘。
她還能嗅到那令人噁心的，
彷彿混着屍體和血液味道的海腥味兒。
蘇曉卻能感到更多。
對方的姿態，攻擊姿態，對方的殺意指向那裡，對方什麼時候要撲上來，應該什麼時候截擊。
他舉起長矛。
戳！
溺屍向上撲來的瞬間，長矛貫穿了它的臉，將它刺在地上。
它翻騰着，發出無聲的哀嚎，好像溺死的人在水裡掙扎。
戳！戳！戳！
蘇曉連續攻擊三次。
終於，溺屍不動了，它的大腦和脊椎都被蘇曉的長矛破壞掉。
蘇曉呼了口氣，他低聲說道：“可以了。”
“跟着我，往下走，注意不要踩到它。”
身後的女孩聽得愣愣的，她只聽到了破空聲，還有那長矛刺進肉體裡的聲音。
她小心翼翼，一隻手扶着欄杆，一隻手拉着蘇曉衣服的後背，往下移動。
在黑暗的環境下，她基本什麼都看不到，只能聞到那海腥味兒中，更加濃烈的血腥。
很快，兩人來到了地下車庫，這裡還沒有被水淹沒，停着的車也只剩下幾輛，蘇曉找了一個方便撤退的位置， 帶着女孩走到那邊。
“到這裡可以了，休息一會兒。”蘇曉說。
他也不在乎地面髒不髒冷不冷，直接坐了下去。
他的心力消耗有點嚴重，之前邪物還沒有聚集這麼多，他的空間比較大，甚至可以躲在路邊的便利店摸魚，現在完全就不行了。
女孩點點頭，也啪的一下坐在地上，她剛剛比蘇曉更爲害怕，不知道遭遇了什麼怪物。
蘇曉沒管女孩，直接坐在地上，進行冥想恢復心力。
冥想狀態下，蘇曉觀察思維海。
有些虛幻的木偶正待在蘇曉思維海里，它戴着無面的面具，右手中戴着金紗手套，左手上旋轉着水晶晶體，心臟處有火焰燃燒。
那是象徵聖器，是此世的聖器。
在蘇曉本體降臨後，這些聖器也凝結在蘇曉身上，然而蘇曉卻沒辦法帶走它們，只能把它們送到一個和他相性很高的心湖中，指定他作爲繼承人，在他修煉成爲大魔級邪物後，再遙相呼應，凝聚象徵中的超越性，成爲利維坦級邪物。
而蘇曉的本命咒，正漂浮在思維海正中，那是一顆極端強大的咒星。
此外，蘇曉還見到了水晶碎片。
此世的蘇曉同樣能使用木偶的一部分能力，能將擊殺目標的力量剝奪給自身，這一塊是剛剛那溺屍的水晶碎片！
溺屍的異能其實沒什麼用，據蘇曉推測，大概是增加力量的低階身體掌控秘術之類的，蘇曉也不去管它，當燃料就好。
更關鍵的是，溺屍脖子上的那道傷口。
那道傷口證明，殺死那溺屍的，是一隻雨刺客！而它，很可能就在蘇曉附近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