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再也忍不住,淚水流了出來。
“哥哥……”
蘇曉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旁邊,托拉斯驚異開口了:“我這可是海安都金白之主大教堂,大司教祝福過的聖徽,竟然只有這一點效果,這吸血鬼很強!”
“走,先離開這裡。”蘇曉快速說。
先不說血族生命力強橫,蘇曉能不能殺得了小女孩,蘇曉現在心力極少,每一點心力必須用在要害處。
“走。”托拉斯也點頭,裝過身,把護符放回懷中,掏出一把左輪手槍。
他的槍管從劍柄往劍尖劃過,在劍刃上摩擦出一片烈火。
“……果然啊,很像超凡者的職階能力,但是弱小很多。”蘇曉瞥了他一眼。
兩人剛轉身,身後女孩便哭着說:“哥哥……不要拋下我,我不想被埋在坑裡……”
蘇曉沒回頭。
突然,一道影子遮住了出去的大門。
那像是一灘蠕動着的黑色爛泥,爛泥正中,一個修長的人形緩緩出現。
他極其英俊,頭戴金冠,身穿白袍,手持權杖,如同神祗。
但他沒有腳,好像他的腿腳都融化成了爛泥一樣。
蘇曉感受到了來自這具身體的顫抖和恐懼。
沒有清心咒保護,蘇曉體會到從靈魂到身體的恐懼和瘋狂,他感覺自己腦海裡的理智之舟在狂風暴雨中搖曳,那怪物的身影光是存在,就讓蘇曉的內心無法冷靜。
不可直視神。
就好像本能一樣,那難以遏制的恐懼爬上蘇曉的大腦。
“不……這種程度的理智衝擊,不過是妖鬼級罷了!”蘇曉咬着舌尖,就在這時,他感到一陣眩暈。
蘇曉額頭滾燙,那種致命的窒息又來了,就好像蘇曉的大腦佔用的氧氣太多,開始出現供氧不足一樣。
乾瘦的女人離開了馬修斯,望着門口。
她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帶着一絲真正的情緒波動。
“老公,辛苦了,歡迎回家。”
馬修斯震驚地看着門口的人形怪物,開口道:“老婆,你搞錯了吧,我纔是你老公啊,那,那小白臉是誰!”
在他眼裡,那好像不是怪物,而是一個人類。
托拉斯舉起烈火繚繞的劍刃,手槍搭在右手手肘上,對準門口的怪物,神色凝重。
“這恐怕是次級領主級的怪物,維克,我們一起……嗯?”托拉斯話還沒說完,就發現身旁的“維克”不見了。
維克退到了那白髮吸血鬼小女孩身前,眼眸裡沒有之前那種洞悉一切的冷靜,而是茫然中散發着堅定。
他站在小女孩身前,背對着吸血鬼小女孩,面朝着他們所有人。
他手臂伸直,黑色劍刃平平舉起,指着門外方向。
“哥哥!”
女孩停止了哭泣,驚喜地發出呼喊。
那樣貌英俊的人形怪物拖着長擺一般的爛泥走進屋內。
砰!
托拉斯開槍,子彈轟出。
人形怪物身周涌現起一層紅光,把子彈偏斜開來。
“測靈石帶來了嗎?”人形怪物開口,看向托拉斯。
托拉斯的身體再也無法動彈,他睜大眼睛,想說什麼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人形怪物腳下的爛泥緩緩涌入屋子內,觸及到了馬修斯的鞋子。
馬修斯低下頭一看,嚇蒙了過去。
“啊,這!這是什麼啊!”
黑色淤泥爬到托拉斯身上,沿着褲腿往上攀爬,把他整個人都包裹在內。
怪物沒理馬修斯和托拉斯,它看向握着黑刃的少年,開口道:
“你體內的邪靈又變強了。”
“再來幾次,他就會奪取你的身體,
徹底殺死你的靈魂。”
少年顫抖着的手握住災厄黑刃,
“他至少一直在幫我,一直給我力量,給我知識。”
人形怪物再沒說話,繼續前進。
突然,一個小巧的身影跑了出來,張開雙手,攔在了怪物身前。
“爸爸,不要傷害哥哥!”
……
蘇曉猛地醒來。
他坐了起來,眼前是一處病房,耳旁環繞着小提琴的音樂聲。
“醒了,蘇曉醒了!”有女孩子興奮的喊着。
他捂住額頭,爆炸的信息和記憶在腦海裡出現。
不一會兒,“夢中”的記憶被蘇曉回憶起了。
“……如果剛剛那是發生在某個秘境裡的事,希望那叫‘維克’的少年沒事,起碼等我看看他們的修煉體系……”
“如果他死了,我估計就進不去那個秘境了?”
“這‘木偶’……越來越神秘了啊,竟然能讓我附身秘境裡一個人的身體?”
“演化出自己語言,形成國家的特殊秘境嗎……沒聽說過啊,這麼大的秘境,恐怕比得上寒冬秘境了……”
“從維克的記憶看,他是從小就開始頭疼的……也不知道是多少歲,能不能和我對上……”
蘇曉搖了搖頭,不再去想“夢中”的事,打量了下房間。
這是一處寬大的病房,多人間,其他病牀上也躺着一些修行者,在病牀中間,莊天宇的隊員何夕正彈奏着小提琴, 用她的本命咒“治癒讚歌”治療着這裡的人。
蘇曉所在的病牀旁邊,圍着的人最多。
和蘇曉同一母校的馬尾少女坐在病牀左邊,換了一身寬鬆衣服的司予坐右邊,除了兩位漂亮的女孩子外,蘇曉還看到了一個老熟人。
“李前輩,您怎麼來了?”蘇曉看向那位老人。
超凡者李建國穿着動力甲,卻像一位普通老人一樣,坐在椅子上。
“來支援你們的唄!老子就知道,你又得搶老子的活,把這裡的邪物殺乾淨!”李建國樂呵呵的說:“你醒了?那不守着你了,不打擾你們。”
他起身,立刻出門。
何夕看了蘇曉這邊一眼,臉上染上笑意,繼續拉着小提琴。
音樂裡蘊含着治癒的力量,蘇曉感覺相當舒服。
蘇曉還沒弄懂李建國話裡的意思,旁邊的女孩就開口了。
“蘇……”司予還未說完,就被打斷了。
“學長!加個南極圈好友唄~對了,你是不是還不知道我名字呀!我叫許未來,嗯,許諾的許,和過去相對的那個未來。”馬尾少女說。
蘇曉看着她,點了點頭。
“yeah!”馬尾少女高興的表情溢於言表。
旁邊牀上躺着的修行者也都看向蘇曉,非常熱情的打着招呼。
他們看起來傷都好的差不多了。
也是,和異變子嗣作戰,很多人受傷都是輕傷,比如爲了躲照相機和定身,從樓梯間裡摔下去,或者被隊友的火力擦到……
被異變子嗣真正傷到的人,基本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