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劉哥前兩天被抓進去了,華哥不讓說,不過跟你們講沒什麼事兒。”丁小琴說起來挺傷感的,畢竟劉剛對他們挺好的。 謝天宇還想問什麼,忽然手機響了,是華哥打來的。 “聽說你們拿到駕照了?”華哥直接問道,沒有客套的寒暄。 “嗯,剛拿到,現在在夜明珠呢!”謝天宇說。 “你們來繁榮大廈2005號房,我的辦公室。”華哥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謝天宇把手機放進口袋,對旁邊的幾個兄弟說:“華哥找咱,走。” “你們這就走?那拜拜了,有空再來玩。”丁小琴的語氣有點惆悵。 “嗯,拜拜……” 繁榮大廈是龍州市爲數不多的幾棟寫字樓之一,謝天宇幾個人來到2005號房,看見門口掛着一塊兒鈦金的門牌,上面寫着華宇金融投資擔保有限公司。 謝天宇在心裡暗自驚歎,這華哥太牛b了吧,有歌廳、洗浴、足療店,還尼瑪的開着金融公司呢! 當然,涉世未深的他,一點都不清楚,這個投資擔保公司其實就是個掛羊頭賣狗肉的放高利貸公司。這樣整個牌子,顯得正規,還不違法。高端大氣上檔次。 走進去後,映入眼簾的是一間不到30*的客廳,中間擺一個實木的茶几,旁邊有幾張沙發。看來,這間屋子是專門洽談業務的。 華哥在裡屋辦公,因爲門口牆上掛着一個小牌,上面寫的是總經理室。 謝天宇進去後首先看到的就是林少華那超大超寬的實木辦公桌,當然,這個超大超寬和蘇菲、七度空間是有區別的。辦公桌後面擺着一個關公像,旁邊是一個生態魚缸,得有2米長,裡面養着幾條銀龍魚,真是氣派。林少華身後還有一個書櫥,透過玻璃,隱約能看到《金融鍊金術》、《經濟學》這樣的金融書籍,搞笑的是竟然還有一本可愛淘的《狼的誘惑》。 門口處的沙發上坐着兩個看起來比謝天宇他們大的男人,這倆人都剃着勞改犯的頭型,脖子上也戴着金鍊子,一看模樣就知道是混社會的。僅僅那種陰暗冰冷的眼神就能看得出來。 “華哥。”謝天宇對林少華打了個招呼,雖然前些日子在飯店裡和林少華喝過酒,也算認識了。但今天在這樣的環境下,竟然有那麼點緊張。 “嗯,怎麼樣?都拿到駕照了?”林少華拿出一包蘇煙,說完後扔給謝天宇,那意思是拿着兄弟們分一分。 “坐那兒,別站着,都是兄弟。” 謝天宇和徐華幾個人點上煙坐到了那兩個男人旁邊的皮沙發上。 林少華從大辦公桌上走出來,然後坐在實木茶几旁擺弄起了茶具。 “一個朋友剛去福建回來,給帶的鐵觀音,來嚐嚐。”林少華淡淡的說。 對於根本不懂茶葉,也不喝茶的謝天宇這些人來說,這種地道的福建鐵觀音有點太浪費了。 “劉剛呢?聽說被抓了?”謝天宇端起紫砂的小茶杯,忽然問起了林少華。 林少華嘆了口氣,喝掉一杯茶後,有點惋惜地說:“前兩天被抓的,他是個好兄弟,我這幾天正在找人疏通關係,看看能不能少判幾年。” 一聽還得判刑,謝天宇感到事情肯定非常嚴重,像他這種連派出所都沒進去過的人來說,聽到判刑兩個字,心裡有種咕咚跌落深井的恐懼感。 “怎麼搞的?”謝天宇精神挺緊張的,端着茶杯卻沒有喝水。 “那天晚上洗浴那場子有人找事兒,把服務的小姐給打了,劉剛就帶人過去,他這人易衝動,上去一酒瓶子就把鬧事那人給打暈了。你知道那人是誰嗎?是咱市公安局副局長的侄子。劉剛這次打錯人了。被打的那個傻b也他媽的故意訛我,躺醫院一星期了,就是不出來,cao。”林少華雖然心裡非常的氣憤,可是說起話來依舊平和。 “這麼點小事兒就坐牢?不至於吧。”謝天宇感到挺不明白的,不就是打了一酒瓶子嘛,至於抓人判刑嘛。 “小兄弟,你還小,不清楚現在社會的混亂。你知道嗎?我們誰都敢打,但就是不能和當官的碰,和那些人相比,咱們就是雞蛋,他們就是石頭。怎麼會碰的過呢!以後你也要記得,永遠都不要和當官的作對。”林少華端起茶杯,又把茶水喝光了。 “華哥,咱不是經常送禮請喝酒嘛,怎麼一點面子都沒有。”之前坐在屋裡的一個小夥子問道。 林少華笑了笑,點上一支菸,似乎有點無奈。 “劉剛打的是副局長的侄子,親侄子,人家可是一個姓呀!咱送那點禮,請那幾次酒管什麼用?你要知道,他們這些人是永遠喂不飽的狼。再說,你想想,全市多少人,就光咱們給他送禮?你送兩箱五糧液,人還有去送2箱拉菲的。你給他一萬塊錢,人還有去給兩萬的。你說他幫哪個?” 林少華平靜的說完,似乎是在給這些人上課。 謝天宇覺得明白了什麼,要在社會上混,不禁拳頭得硬,最硬的還是關係。這對於剛剛下學混社會的他來說,忽然感到迷惘。 “天宇,你開車怎麼樣?還可以吧。”忽然林少華笑了笑,轉移了話題。 “呵呵,還湊合吧,剛纔開車練了一會兒。”謝天宇謙虛的說道。 “走,跟我出去下,去醫院找那傻b談談。”林少華起身走到衣架上,拿起自己的小貂穿上。 “那我這些兄弟怎麼辦?”謝天宇心裡不放心,自己跟着出去,那徐華譚大偉這些人幹啥呢! “在這裡待着,還有別的活,這以後就是你們的辦公室,你們隨便喝水抽菸,就當自己家,吃飯時跟着三兒去飯店,都是自己兄弟。”林少華指着歪躺在沙發上的一個人說,這個勞改頭上有一道疤痕的就是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