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十分,席少川拎着菜從外回來,看到封弈站在門口。
“去買菜了。”看着席少川手裡的菜,問一句廢話。
“有事?”
“來找小兔。”
“她回老家了,明天才回來。”
“她已經回來了。”
席少川挑眉。
封弈按下門鈴。少時,門從裡面打開。商小兔精神不佳,眼底帶着隱隱的暗青站在屋內看着他們倆。
席少川:提前回來了。原因是什麼?想他了?
封弈微笑,“小兔,打擾了。”
小兔看看封弈,視線落在席少川身上,掃過他臉頰處依然清晰可見的擦傷,移開視線伸手拿過他手裡的菜,“去買菜了?”
“嗯!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你們兩個聊,我去做飯。”商小兔說着,拿着菜去廚房,席少川看着她的背影,敏感察覺商小兔情緒有些不太對。
“小兔,做飯要我幫忙嗎?”
“幫忙摘菜吧!”
封弈聽了,轉頭看向席少川,“其實我只是客氣。沒想到小兔真沒把我當外人。”
席少川沒說話,擡腳去了廚房。
商小兔掌勺,席少川,封弈打下手,四菜一湯很快做好。
三人相對坐,商小兔盛一碗湯放在席少川手邊,看看他,隨意問,“臉上怎麼傷着了?”
“開車時不小心蹭到了。”這是實話,只是說的很是避重就輕。
“又開快車了?”
“不算快。”
商小兔聽了,看他一眼低頭吃飯,不再說話。
席少川:她好像在不高興。
“回去祭祖一切都順利嗎?”
“嗯,很順利。”除了商家老家的人人前對她笑,人後依舊對她愛答不理。不過有她爸媽在,也沒人對她說太難聽的話。
“怎麼提前回來了?”
“因爲想你了。”
席少川揚眉,明明是甜言蜜語爲什麼他沒感受到火熱,只感覺到火氣呢?
眼前這隻兔子好像在對他不滿什麼?她嚼肉的樣子,帶着吃人的氣勢。
席少川若有所思。
封弈自顧吃飯,從頭到尾一言不發。說了不打攪他們,直接把自己透明化。
“小兔,謝謝你的晚餐,很好吃。”
來時客套一句,走時客套一句,再沒別的。封弈過來好像就是爲了吃一頓晚飯一樣。打的一手好啞謎,不負他神棍的稱號。就是讓你猜猜猜!
封弈一走,席少川看着正在收拾碗筷的商小兔,走過去,“心情不好?”
商小兔聽了,放下手裡的碗筷,仰頭,看着席少川,看着他臉頰上的傷,擡手抱住他脖頸,望着他。
席少川眼簾微動,伸手攬住她的腰,微微俯身,脣碰觸,熟悉的味道那絲絲香甜,引人深探,眸色微暗,欲加深……
“嗯……”
嘴角忽然一痛,被咬。席少川放在小兔身上的大手驟然收緊。
如果是親吻,一切還有個過程。可現在,她偏咬了他一口……
刺到某個神經,觸到某個詭異的興奮點兒。
呼啦……
щшш тt kán ℃O 餐桌上的東西被掃落一地,小兔成了桌上肉。
“席少川,去房間!”
“好。”
說了好,可抱着她回房間卻已是半個小時後。
看着她微紅的小臉,看着她身上的痕跡,還有剛纔生澀的迴應,席少川低頭在她肩頭輕咬了一口。
“席少川,你先起來,我有話跟你說。”
“等一會兒我一定洗耳恭聽。”
“席少川,啊……”
只是,這一會兒等的有點兒久。
***
劃傷,擦傷,撞傷,渾身輕輕重重的傷口有五十處之多,渾身都在疼,再加上受到嚴重驚嚇,整個人都處於要瘋的邊緣。
王月站在病房前,看着病牀上不斷髮出尖叫的女人,臉色變來變去。
也就幾個小時沒見,那人到底做了什麼,竟讓一個活力滿滿的女人折騰成了這個樣子?
林寧站在一邊,整個人都是懵的,心口發顫,只覺得可怕。
一個男人竟能對一個女人下這麼重的手,他還是不是人?
商小兔的男朋友,那個看起來那麼溫潤雅緻的一個人,原來竟是這麼可怕的的人。
從醫院回來,母女倆心裡都亂糟糟的。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搞得這麼嚴重。
“王月,我告訴你,這件事我跟你沒完。”
本想巴結一下官家太太,所以才說的天花亂墜讓她的女兒去勾引席二少,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沒得到好處反而還惹來一身的麻煩。
要是真被揪住不放,那她可就真的麻煩了。
“寧寧,你趕緊去求求少雋。不管怎麼樣,一定要請他幫幫我們不然……”王月話還沒說完,就聽林寧說。
“席夫人剛纔給我打電話了。說,婚事取消,讓我們儘快退還聘禮。”說着,又補充一句,“她說這是席少雋的意思。讓我不要再打攪她兒子。”
“她肯定在說謊,少雋他不會……”
“席夫人讓我們放聰明點。不然,只會自找麻煩。”林寧說着自嘲一笑。
所以,乖乖的退還聘禮,乖乖的接受退婚是最好不過。不然……
若惹得席家真要是動真格拿捏她家。那麼,她們只有受着的份兒。
看着王月青白交錯的臉色,林寧擡腳走人。
一場訂婚,除了狼狽和難堪什麼都沒留下。
***
“哥,你之前不是還要要娶林寧嗎?怎麼突然又想通了?”席少瑩看着席少雋問。
“你不用知道。”
席少瑩癟嘴,“不說拉倒。不過,你沒讓她做我的嫂子,我還是很高興的。”
席少雋看她一眼沒說話。
***
席少川去浴室的時候,商小兔已經睡着了,而等他從浴室出來,看到人穿着睡衣在牀上坐着。
“醒了。”
“嗯,有點兒渴。”開口,聲音沙啞。
席少川聽了,倒一杯牛奶端過來,遞給她。
商小兔接過,喝了半杯放下,拍拍身邊的位置,“你坐。”
看來有話跟他。
席少川坐好,商小兔開口,“你昨天晚上去飆車了對嗎?”
聞言,席少川眼簾微動,而後點頭,“封弈告訴你的?”除了封弈不會有第二個人這麼多事。
“他只是給我發了圖片。”商小兔拿過手機,找到圖片。
撞到變形的車,最後爆炸的景,還有那清晰可見的血紅。
席少川看着,沒說話。
“當看到這些圖片,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席少川想了一下,搖頭,她什麼心情,他並不確定。
商小兔看着他靜靜道,“有一個女孩在十六歲的時候,談了第一場戀愛,跟他在一起從最開始的忐忑不安,到逐漸的喜歡。”
“因爲喜歡了。所以在小別的那一晚,她由一個女孩變成了一個小女人。那一晚上讓她確定了,她真的有一個不溫柔也不體貼的男朋友。所以,在老家的那一天,她沒想別的,就想着回去怎麼恁他。”
“怎麼恁他,還沒想出來。晚上她就收到了這樣的圖片……”
“那一瞬間,她直以爲他不在了。在她還想着怎麼回去恁他,想着回去給他帶什麼禮物的時候,這個世上已沒有了他,小別直接變永別。那感覺真的很不是滋味兒。”
“好在是她想多了,在她給他電話的時候,聽到他的聲音,知道他還好好的……”
“原來那個混蛋男人去玩兒飆車了,無所謂你是什麼心情,不在乎你是什麼感受,他說玩命就玩命!”
“席少川,你是不是太過分了點兒?”
席少川聽完,看着商小兔,靜默好一會兒開口,“所以,你的意思是爲了你我應該珍惜自己的生命?”話出,一個枕頭對着他砸了過去。
“什麼叫爲了我,你……你你……”
接住砸過來的枕頭,看商小兔氣的眼睛都紅了,席少川不言。
商小兔深吸一口氣,“好,就算是爲了我。”說着,伸手拉過席少川的大手,在那個帶戒指的手指上狠咬一口,“這個戒指,席少川之外的另一個身份,他是商小兔的男朋友。作爲男朋友,不玩兒女人,不玩兒命,是對我最基本的善良。下次你要是再敢去飆車,我就……”
“就要跟我分手嗎?”
“爲什麼要分手?”商小兔如被激怒的小獸,眼圈發紅,滿臉凶氣,“還戀着,還喜歡着,還睡着,還氣着,還想着怎麼才能走的更長久,我爲什麼要分手?你以爲我們只是在約炮過家家嗎?”
“那,如果我還去飆車呢?”
一句話,直接把人氣到哭。
“你去,你再去!媽蛋,我明天就去報語言班。席二叔,你給我等着,嗚嗚……”嗚咽着,抱着枕頭,啪的把門關上走人。
報語言班填充詞彙量就是爲了能更好的訓他嗎?
席少川垂眸,看着手指上的牙印,指腹輕輕撫過,淡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