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蘊把小北身上的衣服脫掉,換了身乾淨的,給孩子蓋了小薄被子,這纔出去。
她瞧見站在堂屋中,渾身溼噠噠的萬三公子,心中也是擔心。
說埋怨他吧,肯定是有的,小北落水責任在萬三公子,但又是他幫忙救了小北出來。
“今日這事兒該是怪您的,但是您又救了小北,所以也就不怪您了。現在脫了衣衫,我幫你洗了晾乾,等衣服幹了您穿好衣服回去。今後,不許來找他們玩了,可行?”
她輕聲說着,瞧着門邊站着的蔡嬤嬤,李蘊故意把聲音壓的很低,在她眼中萬三公子當然還只是個孩子,才這般哄着他說的。
其實,萬三公子這小小的身板裡,住的可是一個成年人的靈魂,對於李蘊的話,他是點頭卻不答應。
“好,聽李管事的意思就是。”
小北還小,他在莊子上有的是時間哄了小北出來玩,只是,切勿被李管事知道就好了。
聽到萬三公子的話,李蘊上前伸手幫他脫衣,正好與小北的衣裳一起洗了,卻見萬三公子小臉瞬間紅 ,抓着衣服領子。
“換衣服的事,還是我自己來吧。”
李蘊抿嘴心中輕哼,這破小孩還害羞了起來。
隨即喊了小南,“乖寶兒,帶着三公子去你屋裡,等會兒給娘把他的衣服抱出來。”
“嗯,娘。”
小南看了下萬三公子,這才帶着他走到裡面。
萬臨宸自然是害羞的,畢竟他現在可是二十好幾的年齡,在一個年輕婦人面前,脫衣服,這老臉往哪兒放?
萬臨宸換衣服,小南卻不走開,盯着他瞧了一會兒,這才輕聲問,“你不會和我搶妹妹了吧?”
“搶。”他低頭脫着自己的衣服,只說了這一個字。
小南聽到,撿起地上的衣服,直接砸在了萬臨宸的頭上,“你再和我搶妹妹,下次我就把你推到池塘裡。”
“我不搶,那我等她長大娶她。”萬臨宸突然覺着自己挺幼稚的,怎麼會和一個孩子計較。
聽到萬臨宸說不搶妹妹,小南就放心,在他的認知裡,關於娶和搶還沒有確切的意識劃分。
只等萬三公子脫了個精光,大刺刺的坐在小南的牀上,用着小南的被子。
小南憋憋嘴,有些委屈,還是聽孃的話,抱着衣服走了出去。
李蘊讓門口站着的蔡嬤嬤進屋,方纔萬三公子進來的時候,呵斥了蔡嬤嬤不許進來,在外面候着。
李蘊自然是聽到了,但是瞧見她一個老婆子也的確不容易。
“蔡嬤嬤你是先進屋守着三公子,還是回去告訴夫人一聲,說三公子在這院子裡?”
“老身還是進屋守着三公子吧。”蔡嬤嬤知曉,這是李蘊給她的一個臺階,順勢而下,走了進來。
李蘊這纔去水井邊打水洗衣服,好在兩個孩子的衣服都不髒,簡單的用皁角洗了一下,放在竹竿上晾曬,瞧着現在的日頭,也就兩刻鐘就能曬乾。
她這才準備進屋,卻見胡林在院子門口猶豫不決,不知是進還是不進。
“林子,你是有什麼事嗎?”
李蘊放下手中的木盆,走到門口處,瞧着他問。
胡林看到李蘊臉上帶着幾分尷尬之笑,伸手把一兜子的魚蝦遞給她。
“嫂子,今天的事,全是我的錯。我既然帶着兩個孩子出去,就應該照顧好他們的安全,沒想到,會出現這事兒。小北、小北沒事吧?要不要我去找胡管事請個大夫來看看?”
李蘊瞧他客氣,的確又是爲兩個孩子着想:
“小北沒事,興許是嚇着了,現在還在睡覺。說不上是你的錯,你也是好心想帶着孩子們出去玩,小南和小北也願意和你玩,放心,嫂子並沒有責怪你。”
這事兒,豈能怪在胡林身上。
好在小北沒事,李蘊也不想把這個責任推給任何人,是她自己沒照顧好孩子。
實在不行的話,她想着,就把兩個孩子送到奶奶家,總歸家裡有奶奶照看着,應該好點。
“那、嫂子,以後我還能帶他們出去玩嗎?你放心,絕對不會下池塘了,我就帶着他們在莊子上玩。”
胡林是誠意與許家交好,對許輕遠敬重,對李蘊尊重,對兩個孩子是真心喜歡,也願意與他們經常往來。不然,這次出事,他也不會腆着臉,提着東西過來請求李蘊的原諒了。
“行,自然是可行的。”
“那嫂子,我就先走看,這些東西你收下,給小北的,小北和小南喜歡魚蝦。池塘這裡是我管着的,給你送點這個又不是大的,胡管事說不着。”
的確,胡林雖是提着一兜子的魚蝦,這裡面確實一些小蝦和小鯽魚仔子,連個巴掌大小都沒有。
李蘊倒是沒再說拒絕,“那我就替小北謝謝她林子叔叔了。”
“只要兩個孩子還願意喊我叔叔,我就可高興了。”
送了胡林走遠, 李蘊提着下那些蝦子小鯽魚。
想必大蝦都送到錦院去了,等會兒她再過去囑咐杜婆子下魚蝦如何做,只要伺候好錦院的大夫人,其他的人倒是不用太十分上心。
小南時刻在自己隨在自己跟前,李蘊見他一雙眼睛盯着她手中漁網兜子裡的魚蝦。
“等會兒倒在盆裡,你揀出來幾條活的魚養着,好不好?”
“妹妹喜歡,要留給妹妹。”
李蘊會心輕笑,原來小南這般稀罕的盯着魚蝦看,就是因爲妹妹喜歡,想給妹妹留下。
找了一隻碗,弄了水,讓小南去盆子裡面撈魚。
李蘊回屋看了下小北,見她還在睡着,這纔出來,小廚房那邊不用自己擔心,可家裡還有兩個孩子。這一時半會兒的,她得留在這裡陪着小北。
但見萬三公子和蔡嬤嬤又在,她也不想閒在堂屋,想着便去處理了那些魚蝦纔是。
這邊剛走出堂屋們,見許輕遠從外面回來,滿臉是汗,帶着着急,恨的腳踩風火輪,往家裡趕。
“阿蘊,小北現在如何了?孩子沒事吧。” 許輕遠看到李蘊直接而問,語氣焦灼,滿是擔憂似乎還帶着些許的恐慌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