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珩嚴世子的意思,把薛泠然娶進門之後,直接送到了景花園,只是交代好生伺候。
薛泠然獨坐一宿,本是滿心歡喜,再到滿心怒氣,現在聽到身邊奶孃說世子爺回來了,她這渾身嫁衣不換,自當是來……問罪的。
瞧見陶朱似是要先對珩嚴提醒,薛泠然直接而道,“王府難道是沒有主子了,讓你個下賤的奴婢前來管事?”
陶朱低首,輕聲道了句,“這是世子爺交代的,奴婢暫時管理府邸之內的事情。”
“現在我進了王府大門,我現在是世子妃,這些權利本該是交給我來,你趁早交出來纔是識時務。”
珩嚴臉色冷淡,盯向薛泠然,“這個家是我說的算,我沒說給你管家,你還沒那個權利。”
薛泠然聽到珩嚴的話,眼神一轉, 悲憤又怨恨的看向他。
“世子爺,你就是這樣對待泠然的?新婚之夜,你不歸,害的泠然苦等一宿,這個……世子爺如何解釋?”
她期待的洞房花燭夜,竟然是苦等一夜。“現在國事當頭,我哪裡有心情和你做那等事。明日我要去軍營,可能會呆上三五個月。世子妃的身份是你想要的,我現在已經給你。陶朱是府裡的前輩,你要是敢大不敬,我不介意,三日後的回門就是休
妻日。”
珩嚴扔下一句極爲無情的話,轉身往裡走。
薛泠然緊隨而去,“世子爺,世子爺,泠然的蓋頭,您還揭呢?”
薛泠然服軟了,這個時候,她不得不服軟。
她怕珩嚴會休妻,她從薛家出來,就抱着與薛家斷裂的想法出來的,現在她是滿打滿算的把王府當成自己的家,勢必要留在王府,絕對不能讓世子爺休妻。
走向書房之內的珩嚴看向薛泠然,“自己揭,我現在沒時間與你多說。”
薛泠然被多福和多壽擋在外面,面色悽楚,靠着身邊奶孃的胳膊,“奶孃啊,我這命可真苦啊,世子爺竟然這般不疼惜我。”
陶朱瞧着薛泠然,氣的翻了白眼,“世子妃,您現在是王府裡的半個主子,怎生說世子爺不疼你。世子爺現在是忙於國事,男女之情在國家大事面前,孰輕孰重,難道您這點都看不明白?”
常氏也邊安慰薛泠然道,“是啊,世子爺是忙着國家社稷的大事,小姐,咱們好好等,世子爺肯定能明白您的心思。”
薛泠然沒在啃聲,頭上的紅蓋頭卻掀起一辦,擦拭了下眼淚,“是,奶孃說的對,世子爺肯定會記得泠然的好。”
陶朱瞧見她們走遠,才從世子爺的宅院離開,剛是走到半道兒上,遇到了阮玲玉。
這姑娘倒是瞧着性子好,殊不知,阮玲玉也是事先差人打聽了這邊的消息,換了衣衫,纔出來。
陶朱見阮玲玉穿了一身粉色衣裳,但那裙襬下方的繡鞋,卻是豔色正紅之色。
只需這一個細節,陶朱也不喜阮玲玉了,瞧着像是個不安分的。
誰家妾侍有穿正紅色的?是自己沒教養,還是故意使然?
陶朱沒理會阮玲玉,卻差人擋下,說世子爺有公務在忙。
……
而那書房裡頭的珩嚴世子,卻在寫一封信,而收信人,卻是蘊兒。
許輕遠沒說他不能把皇城的消息告訴蘊兒,但是珩嚴世子知道,許輕遠選擇不說,是因爲害怕蘊兒擔心。但是對於他們要做的事,珩嚴有個請求要對李蘊講。
陶朱端了滋補黨蔘烏雞湯送來,多福前去裡頭問了下。
“嬤嬤,世子爺讓您進去。”
陶朱笑了下, 端着一碗湯,走近,“世子爺,老奴有些話想講。”
珩嚴世子收筆停墨看向陶朱,“只管講就是。”
“現在王府來了新的管家夫人,老奴先提前回鄉下,好是準備養老。到底是老了,怕在王府了做不久了。”
珩嚴世子卻道,“你與母親在一起住了大半輩子,未曾聽你說過什麼鄉下親戚。陶朱你有事情只管說, 我定然會爲你做主,要是因爲薛泠然,萬不可當真。
我與她本就無意,更沒任何情分所在,昨夜晚上又稟聖上旨意抄了薛家,怕是她知道後,肯定會得引起一番事情。現在王府,還需要你來幫助我穩定下去。”
“是,老奴聽從世子爺的意思。”
陶朱恭敬而說,端起雞湯遞給了珩嚴,“世子爺,先喝碗雞湯,這個可是用黨蔘熬製好幾個時辰的老母雞,最是補養身體了。”
珩嚴端起一下幹盡, “你先出去吧,我還要處理一些事情。”
陶朱卻道,“世子爺可是給小姐寫的信?剛纔老奴瞟見了‘蘊兒’二字。”
“是給蘊兒寫的。”
“老奴倒是想去小姐身邊伺候,等世子爺這邊安穩下來, 就把老奴給小姐當家奴吧。”
珩嚴世子想到李蘊住的那處,閒散自在,清淨悠然,抿嘴笑了下,說道,“等局勢穩定下來,我帶嬤嬤去見蘊兒,若是你想留下,就留在那裡罷。”
……
時隔三天,正在莊子上的李蘊,親自收到一封來自皇城的信件,是王府侍衛親自送的。
今日,正是李蘊與胡玲商量好去萬壽寺上香的日子,見這突然來了侍衛,嚇得胡玲帶着初陽和初迎,躲在了屋內。
李蘊間斷的問了些話,那侍衛一一回答而出。
“世子爺親筆寫的,屬下一路狂趕,兩夜一天送到此地。”
“是大哥的信。麻煩侍衛小哥你先坐下來休息片刻,我看了信再與你說。”
李蘊趕緊打開信封,見上頭的內容,心中一喜,但是卻又埋怨了許輕遠。
還是大哥懂得,許輕遠那個呆子,怎生有問題也不問自己。
李蘊抿嘴,快速從屋內翻找,拿了一些東西出來,那是五張圖紙。
起初她是做了五種武器的式樣圖,只給了冷鷹三張,其餘兩張,是用於水上戰術的,這個具有針對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盛唐國針對靑塢國而做。
李蘊出來,與那侍衛說道,“還要辛苦你,快速趕回去,你只需說,八日後,派人前來。這五張圖紙事關重要,你切記必須交到世子爺手中。”
珩嚴能派侍衛前來,肯定是極爲相信眼前這個人,李蘊也不做懷疑。
全部交代了清楚,“黑色石油,是火攻的關鍵之處,讓大哥拍最爲放心的人來。還有,你到了皇城後,告訴二哥和許輕遠,說,到飛鷹堡後,找一個叫冷鷹的人,提起我的名字,冷鷹就會明白的。”
那侍衛點頭,“是,屬下現在立刻回城。”
給那侍衛換了一匹馬,另外準備了一些乾糧和水,便讓他走了。
李蘊瞧着侍衛離開的背影,握緊拳頭,希望這次,一切順利。
珩嚴世子給李蘊來的信中,詢問的便是,先前李蘊給珩嚴世子去的信中,所說的黑色易燃物。
珩嚴世子特意查了一些資料,覺着那就是歷史上所說的罕見易燃物,當然,他不知道那東西叫石油,卻知道,那東西能燒燬一切,當下就決定要向李蘊索要,用在戰事上。
許輕遠並不知道珩嚴的這番舉動,他是認爲,自己是男人出來打仗,怎生去麻煩自己的女人。
當然了,就是沒有珩嚴世子過來索要石油這一說,李蘊也會給他們送過去的,畢竟她是爲自己丈夫想好萬全之策的。
信中詳細的說着,珩嚴與滎陽,許輕遠他們的計劃,以及籌備的一切,最後才道了句:已成婚,勿念。李蘊也正是因爲最後那五個字,心中有些不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