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蘊也沒硬是要着許大寶到自己懷裡來,而是與胡玲在院子裡的桌前坐了下來。
初迎和初陽牽住許大寶的手去了後花園,這會兒像那蝴蝶真是聞香而來,倒是不少,家裡有捕捉蝴蝶的網子,可夠他們玩上一會兒了。
妯娌而人說着說着,說到了清平公主身上。
李蘊也把許輕雨回來的事,以及要娶的人是清平公主全部說了出來。胡玲聽後,一直搖頭,頻頻瞧向站在一側許輕風,“這件事啊,咱們咋說啊,要真是得罪了那公主,隨便大手一揮可不得弄死我們啊。可是,要是不說, 這心裡就像是長了一根刺兒似的,左右不得勁,還扎
心口。”李蘊點頭,“可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來着,但清平公主知曉我親眼目睹過她所做的事,對我多有提防。剛纔進家門口,我還想着對你說和輕風說下,讓你們長個心眼子。現在你又有了身孕,不如就先帶
着大寶去莊子上小住一段時間。我估摸着那公主不會呆很久,等她走了,你再和孩子回來。”胡玲皺眉,不太明白李蘊的意思,正是想問,卻聽許輕風說道,“嫂子,你這樣幫我們夫妻二人躲了禍事過去,可你呢,清平公主若是出手想害咱們,可比咱們有機會的多,至少她身份在這小小的地方里,
可是相當的尊貴。”
李蘊輕笑,是以安撫許輕風,“無礙的,我不會主動招惹她,若是她來找我的麻煩,我就是拼死也要扒了她一層皮。”
許輕風下意識的吞嚥下口水,低首點點頭,在院子裡轉了圈兒,又道,“那、嫂子我就收拾東西了, 明兒一早我就送玲子去莊子上,好歹岳母和大舅子哥在,玲子能有人照顧。”
聽到許輕風這般慫樣的說話,胡玲卻極爲在意的看了下李蘊的眼眸。
“嫂子,輕風做的不對,這個時候我們不該離開, 應該和嫂子站在一起,就是與那清平公主鬥,我們倆好歹也能作證。”
李蘊知道胡玲的意思,是怕她自己單打獨鬥,“你也別擔心,真要到那個情況的時候,不等你們說,我肯定要你們回來的。但現在你剛有身孕,還是出去避避爲好。”
李蘊也是覺着奇怪,不知爲何,在見到清平公主後,她心裡有些不安,第一想到的就是胡玲和許輕風這兩個人,一定要確保他們的安全。
胡玲覺着嫂子說的對,但又覺着哪裡像是不對,可憐她那簡單的腦袋,想也想不明白。
……
李蘊尋思自己說的也足夠多了,囑咐胡玲去莊子上後好好休息,她就先回北院了。許輕遠回來的時候,她正閒下來,在桌子上擺弄作畫,古代日子真真無聊,尤其是現在吃喝不愁的情況下,她便拾起了自己作畫的愛好,因着要用墨水作畫,還是有些難,她也是下了一番功夫,才學了古
代作畫的三四分而已。
李蘊擡頭瞧了他,繼續低首勾勒作畫,輕啓脣瓣,輕聲問了句,“如何,可是對輕雨說了?”
許輕遠走近,瞧着她畫的芍藥花,“沒說,那公主是個難纏的,我倆站在一起,她都在一側隨着,身邊還帶着四個丫鬟,瞧着倒不是個簡單的。”
“輕雨可是決定什麼時候回家裡,我是說去爹孃那裡。”李蘊怕自己話說不清楚,又另外解釋了下。
許輕遠道,“沒問,興許這兩日就回吧。”
李蘊放下筆墨,擡頭衝許輕遠一笑,這笑容裡卻帶了她的自信和早就預謀好的計劃。
“我們先回去,去爹孃那裡住幾天。三弟回去的話,爹孃肯定不捨得他那麼快離開,自然會留住兩日。家裡畢竟是在村子裡,可沒鎮上的客棧舒服,怕那公主住不習慣,興許就沒那麼緊纏着三弟。
咱們再找了機會且仔細的告訴了三弟,不管最後三弟如何決定,到底是他自己的選擇,咱們告訴了他實情,就是以後出了什麼事,也斷然不會讓三弟會生了埋怨我們的心思。”
許輕遠瞧了下李蘊,眼中閃過一絲倦意,“阿蘊,輕雨長大了,一些事情他自己能處理, 這件事我們不管了,可成?”
李蘊不曉得許輕遠爲何會生有這樣的心思, 她顯然一愣,臉上的笑還沒消失,就僵在臉上。
最後她斂起笑意,語氣冷淡的說道,“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真是抱歉。這件事,我不管了就是。”
她是真心拿許輕遠的兩個弟弟,當自己的親弟弟一樣看待,任誰也不會看着親弟弟,娶的媳婦是個那等淫@亂污穢的女人。
但許輕遠這個親哥哥,卻認爲她不該管輕雨,她何必再插手去管。
硯臺下壓着的芍藥花畫卷已經晾乾,李蘊拿起筆墨在上面題了個小字。隨即放在原處,她往外走去。
許輕遠在後問她,“阿蘊,你要去做什麼?”
李蘊輕聲道了句,“我去幫我大哥和嫂嫂準備一些東西,我這個當姑姑的,先提前幫嫂嫂肚子裡的小孩兒,準備幾身衣服和一些鞋子。這個,我可能去做?”
她似是故意與他這般說的。
許輕遠見她情緒低落,心口似是擰着一般難受,快不走到她跟前,伸手抓了她的胳膊。
“阿蘊,我剛纔說的那個話不是你想的那種意思,我是怕你白費力氣,最後若是輕雨還是娶了清平公主呢?這次瞧着情形,是那公主真的看上了輕雨。我怕你會受到傷害。”李蘊嗯了聲,“好,我不說就是。這件事,說實話啊,與我關係並不大,我是想着輕雨是你弟弟,怎生也要告訴他一聲,作爲一個即將與他成婚的女人,輕雨難道連知道對方怎麼樣的爲人,這樣的機會都沒
有嗎?”
許輕遠擰眉,李蘊脫開他的禁錮,“我去倉庫那邊瞧瞧。遠哥先在家裡坐會兒,我尋思初陽和初迎馬上就回來了, 大寶跟着他們倆呢,你幫忙照顧下。”
許輕遠見李蘊像是沒事兒人似的,心裡越是覺着自己剛纔的話是傷了她的心。其實許輕遠不知道,正是因爲他眼中的那抹倦怠之意,讓李蘊滿腔的熱情,如火被冰水瞬間澆滅,剛纔的熱情不復,倒是覺着顯得自己多此一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