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訴說隱秘
“律令·封。”
目視織婭出現後一語封印星空異變，正當姜玄還在尋思織婭現在屬於的狀態的時候，那鋪滿星空的血色絲線又突然收縮，凝聚成了一顆巨大的血色瘤狀肉球。
“砰~”
彷彿有響徹靈魂的膨脹聲自心底響起，一個愣神罷了，整個星空隨之在肉球一脹一縮間颳起了一道恐怖的能量風暴。
風暴呈內陷形態，如同以黑洞般橫掃過了整片寰宇星空。
只不過讓姜玄疑惑的是能量風暴雖然恐怖，但並沒有對星空中的機甲、戰艦有任何影響。
正當他還在尋思蟲族未知證道境強者搞出這麼大動作幹嘛的時候，他又感覺到一絲一縷能量自空間縫隙中流淌而出，匯聚到了血色瘤狀肉球之中。
“不對，不是空間，是時間。”
伸手劃過虛空，感受着隱藏在能量風暴下的細小時空漩渦，姜玄眼中閃過了一絲駭然神色。
“它怎麼可能逆流時間？”
“按照我對時間的領悟，時間不是不可能逆流的麼？”
“我領悟錯了？”
或許是姜玄的想法觸動了某個開關，也或許是瘤狀肉球的出現引起了織婭重視。
只見織婭原先還略顯機械的眼神裡，突然閃過了一絲靈動。
“蟲母。”
低聲呢喃了一句，她隨後就落到了姜玄身側，“你果然沒有用我給你的命運結晶就來到了聯盟的疆域。”
“不過你現在的狀態好像不怎麼好。”
姜玄狀態自然不會好。
所悟之道跟別人所用之道產生本質性衝突，他雖然還沒有陷入認知障，但其實也差不多了。
這種情況下，他狀態能好？
織婭自言自語了一句後似乎是察覺到了姜玄陷入這種狀態的根本原因，略顯少女相地歪了歪頭後，就對着姜玄眉心一點：
“蟲族母皇只是用蟲族死亡後留在星空的虛空能量模擬出了時間逆流的景象，並不是真的有能力逆流時間，將泯滅於過去的能量抽取到現在。”
回過神來的姜玄張了張嘴剛想說出心間疑惑，織婭就率先一步開口道，“它這樣做的原因，自然是因爲伱。”
“我沒看錯你，你果然很強。”
“全力一擊就可以橫掃主戰場的所有蟲子，這是我們也要爲之正視的力量。”
“八階生命體的存在超乎七階生命體想象，它在力量延伸到這片星空的時候應該就知道了你的虛實。”
“當然，並不是說它能跟我一樣，只看你一眼就可以推演出你的這具身體是分身。”
“他只能根據你散發的力量波動來尋找出一個你的弱點，然後通過這個弱點混淆你的認知，讓你陷入認知障，變得碌碌無爲。”
“你領悟了許多法則，這代表了你的強大，但也讓你的弱點暴露在了真正的強者眼前。”
聽完織婭所言，姜玄眼中產生了一絲恍然。
如果把自己對各種大道的領悟程度分個高低，那毫無疑問，自己對時間的領悟不說是最弱的，但也肯定在最弱的那批之中。
蟲族母皇攻之以弱，自然就差點得手。
想到這裡後，姜玄又驚了一身冷汗出來。
先是試劍靈神，後又跟織婭司隆兩人進行了一番相對平等的交流，讓證道境強者逐漸在他眼中失去了神秘的面紗。
這讓他對證道境失去了敬畏感，變得好像有些目中無人了。
按照他最初的心態，肯定是寧願化身被毀，也不願意暴露出來的。
就好比巫言分身，死在魂界後他一直都沒有主動去復活巫言。
“果然，人還是需要每日三思己身，不然就容易出問題。”
再次，警告自己要三思而後行，姜玄隨後又把視線落到了那個不斷吸汲着虛空能量，變得越來越大的血色肉瘤上：
“您不出手對付它麼？”
在跟織婭的交流上，姜玄第一次用上了敬語。
織婭比他活了不知道多久，也比他強了不知道多少倍，現在又及時地拉了他一把，稱呼其一聲敬語，在姜玄看來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似是感覺到了姜玄語氣變動間的心態變化，織婭微微一笑後解釋道，“並不是我不想出手，而是我出手了也沒有什麼用。”
“那血色肉瘤，其實只是蟲族母皇的一道力量投影。”
“我們可以看到它，也可以感覺到它散發出的能量波動，但它的本質其實是依然遙遠神秘的虛空世界裡。”
“只有等它徹底成爲一座新的蟲巢以後，纔會再次顯露在現實世界之中。”
說着，織婭又伸手一捏。
下一刻，一個只嬰兒拳頭大小的圓球出現在了織婭手中。
不過隨着織婭將圓球拋出手心，圓球立刻就開始變形、膨脹，在須臾間就變換成了一個上大下小的漏斗狀儀器。
正當姜玄還在尋思這東西有什麼用的時候，他又感覺到了一股以儀器爲核心，橫掃過了大片星空。
感受着波動中蘊含的信息，姜玄頓時收縮了一下瞳孔。
要是他沒感覺錯，那股波動中其實蘊含着裡世界大道長河的氣息。
“這是本源採礦機。”
似是看到了姜玄的疑惑，織婭接着就準備把小型儀器的功能，還有星空大戰的緣由說出來。
不過在此之前，她還是先問了姜玄一個問題：
“你應該知道世界三分吧？”
見姜玄點頭，她又繼續道：
“表世界的能量、物質最爲簡單，只能作爲常規材料，甚至表世界幾乎不可能誕生自然生命。”
“裡世界就比表世界好很多了，雖然能誕生生命的世界依舊萬不存一，但哪怕是死界，也可能誕生出超凡材料。”
“至於深層世界，就是寰宇本源所在之地。”
“只要有能力，在深層世界隨便撈一碗水，放到表、裡世界，都是你們修士嘴裡天材地寶一般的存在。”
“但尋常生靈，只能生存在壁壘庇護之下的裡世界中，根本接觸不到表世界跟深層世界。”
說到這裡，她突然拍了拍自己嘴巴，“唔，好像說叉了。”
“現在讓我們迴歸正題。”
說着，她又指了指不斷從戰艦內投放出來的本源採礦機。
“世界雖然三分，常人無法從表世界、裡世界，接觸到深層世界，但也有例外。”
“像這片區域，就是空間薄弱區域。”
“如果有像採礦機這樣的儀器，完全可以在表世界中抽取深層世界的高等能量，並且不用承擔進入深層世界的風險。”
“這地方，對修士而言是一個巨大的洞天福地，對走科技道路的文明來說，則是一個天然的，取之不盡的高等能量礦場。”
“當然，對於蟲族來說，這裡也是一處巨大的能量產出地。”
“爲了不讓對方做大，星河聯盟跟蟲族都想要獨佔這片區域，所以也就有了延綿無數光年，無數時間的大戰產生。”
“而且爲了防止事態升級，八階生命體都很有默契地不會介入這片區域的戰爭。”
說到這裡，她的眼睛又眯起了一個好看的月牙：
“你今天使用神通橫掃了這片區域，可是爲我們爭取到了至少七天的採礦時間。”
“而這些能量，足以讓我們打造出上萬支可以對抗七階生命體的艦隊。”
聽完織婭敘述，姜玄的心中不由一窒。
只採集七天時間的能量，就可以打造出上萬支對抗融道境強者的艦隊。
星河聯盟存在了無數歲月，他們的底蘊該有多麼厚實？
還有，除了這片區域以外，是否還有其他空間薄弱區，可以讓人直接在表世界採取深層世界的資源？
這些區域又是否被別人佔據了？
星河聯盟有如此底蘊，跟他齊名的大品天仙界、靈界、妖界等世界，又有多麼恐怖？
種種疑惑在他心間轉動不休，看着眼前的織婭，姜玄念頭轉動間就很是乾脆的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像這樣的空間薄弱區多麼？”
“大品天仙界、妖界有沒有佔據這樣的地方？”
織婭搖了搖頭，很是乾脆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不多。”
“據我所知，像這樣的區域，整個寰宇世界只有三個地方有。”
“一就是眼前這片區域，二在大品天仙界跟妖界勢力的交界處，三在魔界之中。”
“大品天仙界跟妖界交界處那片區域，也是常年大戰不斷，雖然沒有我們跟蟲族戰爭波及範圍廣，但戰爭強度也不低，不時有八階生命體出手大戰。”
“至於魔界那處空間薄弱區域，被魔獨佔。”
“這也是魔成爲萬界公敵的根本原因。”
“讓他守着那地方，那他的資源積累速度就會比別人快上無數倍，許久以後，他會成爲真正的寰宇至強。”
“這是所有人都不能接受的。”
聽到這裡，姜玄深深地看了眼織婭，“包括你們？”
“包括我們。”
織婭毫不隱藏自己的想法：
“魔根本不在乎所治世界的一切生靈，他對一切事物都是隨性而爲的。”
“你要是去過魔界，那就可以看到魔界之中的一切都是無序的。”
“這是我們不能接受的。”
聽到這裡，姜玄頓時懂了。
如果要給各個勢力劃分陣營，那星河聯盟或許可以劃分在混亂善良這一陣營。
他們只做自己認爲是正確的事情。
比如人族至上。
而魔，應該屬於混亂邪惡一側。
他只顧自己爽。
像大品天仙界，對於姜玄來說就屬於中立邪惡側勢力。
他們是標準的反派角色，跟神州不死不休的那種。
虛空世界那些蟲子，對於正常生靈來說就是守序邪惡。
它們的生存概念就是在母皇的領導下，吞噬一切物質。
不過懂歸懂，但瞭解勢力劃分對姜玄而言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
畢竟他只要知道誰是自己的敵人，然後成長到可以一巴掌把敵人打死的程度就可以了。
所以他又把視線落到了那些源源不斷地抽取着深層世界本源的礦機上。
織婭見此不由捂嘴一笑，隨後掏出了一隻手錶遞給了姜玄：
“這是屬於星河聯盟的通訊終端，裡邊蘊含着一個亞空間，亞空間裡有一些屬於深層世界的本源。”
“嗯，差不多是這片區域採礦一個月獲得本源總量的一半。”
“那多不好意思。”
嘴上說着不要，但姜玄的手還是很誠實地從織婭手裡接過了手錶。
神州確實需要這些能量。
‘要是把這些能量給神州世界吞噬了，應該可以讓神州世界成長上一波，然後讓自己可以借取的實力也隨之增長吧？’
心裡期待了一下未來，姜玄又把心裡剩下的疑惑給問了出來：
“我去過深層世界，也抽取過深層世界的能量，感覺深層世界的能量抽取起來並不慢。”
“這種情況下，爲什麼你們會爲了佔據空間薄弱區域，引發這麼龐大的戰爭？”
“還有我之前在靈界裡爲什麼沒有聽到過關於空間薄弱區域的傳聞，像大品天仙界之類的世界，他們的底蘊到底有多恐怖？”
隨着姜玄疑問落下，織婭先是伸手虛指，開闢出了一道通往星河聯盟內部的空間長廊。
領着姜玄走上長廊後，她才一邊走，一邊回答起了姜玄的問題：
“你在抽取深層世界能量的時候，抽取的應該不多吧？”
沒等姜玄回答，她又給出了答案：
“深層世界具有應激機制，一旦你抽取太多能量，會引來法則長河的反噬。”
“像我們這種八階生命體，雖然不會在反噬下受傷，但在反噬之後還是會被排斥出深層世界。”
“所以對我們而言，自己動手抽取深層世界的能量並不划算。”
“至於大品天仙界那些世界的底蘊，其實就是八階生命體。”
“人大多都是自私的，他們也是如此。”
“他們確實從空間薄弱區域得到了不少資源，但這些資源都被他們用到了自己身上，並沒有去培養其他人。”
聽到這裡，姜玄頓時懂了。
像織婭、司隆這樣願意爲普通人族求命的存在，畢竟是少數。
而織婭跟司隆會這樣做，或許也是受到了他們嘴裡那未曾謀面的理想的影響。
“真不知道理想是怎樣一個人。”
帶着一絲好奇，姜玄在空間長廊上走了幾步。
然後他就跨過了不知道多少光年的距離，來到了星河聯盟最中心的地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