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者中不缺乏好事的積極分子,都不用人招呼,只發的組織起來,迅速的開始了翻看字畫和瓷器。
“這畫太假了,畫料很不講究,竟然沾點塗抹一按,就直接褪色了,真想不通張家爲什麼要把如此假的畫掛在隱秘的地下收場室,估計是爲了怕人發現張家造假吧。”
“這瓷器從色澤上分析,明明就是一件新出土的瓷器,這種瓷器也太假了吧,糊弄一下小孩子還差不多,再有製作的造型和工藝,都明顯不是手工製作,真想不通爲什麼張家會收攏這種地攤貨。”
“……”
議論的聲音嗡嗡嗡的響起,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又是動手鑑賞,又是動嘴評論,整個張家亂成了一鍋粥。
但,無論是評論是什麼內容,有一點是達成了共識,那就是,張家涉假了,這是毋庸置疑的了。
張越是一個特別喜歡清靜的人,這跟他的年紀無關,可如今身旁衆人夾帶着困惑,不解,嘲諷,嘲笑……的聲音,卻彷彿憑空消失了一樣,他什麼都聽不到了,眼神呆滯的一塊塊的檢查着愉快,一個個的檢查着瓷器,一幅幅的檢查着字畫。
每一件他都檢查的很是認真,很是用心,很是細心,可是無論他如何的觀察和辨認,都終究辨認不出字畫上一丁點的歷史痕跡。
張越的心隨着一件件字畫的查看,越來越沉,越來越冷,臉已經僵硬的沒有一丁點的表情了,宛若一個行將就木的老者,很是惹人憐憫。
陳輝冷眼旁觀着他親手導演的整齣戲劇的高潮部分的上演,根本就沒有一丁點的罪惡感和自責。
當陳輝把透字融入車子潛入張家,聽到張越給人打電話要整死自己時,陳輝對張越的僅剩的一點點的愧疚感就已經不復存在了,一個連半點證據都沒有,就因爲自己和他死去兒子和孫子有過交惡,就不顧一切,近乎瘋狂的要花錢拼命整死自己的爲兒子和孫子報仇的人,這種瘋子太危險了,陳輝自己是一個瘋子,所以他比誰都瞭解一旦瘋子發瘋時會是何等的瘋癲。
而陳輝不打算讓張越發瘋了,他要把張越整死,一個死了的瘋子,纔不會給自己帶來棘手的問題。
陳輝知道,他如今就要如願以償了。
“陳輝,這是你乾的?”
古樂天心裡翻滾起了驚濤駭浪,一項見慣大風大浪,經理生死都毫不畏懼的他,感受到了一陣侵入骨髓的寒冷感,看向陳輝的眼神都充滿了絲絲的畏懼。
古樂天也想到過陳輝對付張家的辦法,可是沒有想到張家存儲的全部珍貴古玩,竟然都被掉包成爲了假的,怪不得陳輝會信誓旦旦的說,張家會徹底的覆滅,這句話可說的太不負責任了,照如今的這個勢頭,張家不只是要覆滅,還會覆滅的一丁點都不剩下。
陳輝是如何搬到的?
古樂天心中升騰起了最大的疑惑。如果這個問題不解決掉,他恐怕真的會寢食難安的,因爲他的全部古玩也是藏在地下,他實在是無法想象,自己古家歷經多少代而積攢的全部的積蓄和心血,被人莫名其妙偷走後,自己會不會直接變成一個瘋子!
古樂天原本以爲陳輝是一個機智的溫和少年,如今卻對陳輝有了新的認識,他絕對是一個殺人的惡魔。
“你太擡舉我了。”
陳輝矢口否認。偷走全部張家古玩這種事簡直是驚天秘密,絕對不能夠泄露出去分毫,因爲他渾身是嘴都無法解釋清楚,他是如何從張家地下藏寶室內把全部的古玩給偷盜出來的!
古樂天的心思他明白,古樂天肯定是擔憂他自家的藏寶室被盜,事關巨大的利益,陳輝害怕古樂天爲了維護自家的財產,直接對自己動了殺心,那可就完蛋了,所以,必須的隱瞞過去,好在他早就已經想好了說辭,根本就不擔憂古樂天詢問。
“你肯定是事先知道藏寶室的情況,裡面的寶貝都去哪裡了?”
古樂天用只有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急切的問道。
徐清風瞧着一項沉穩如山,山崩於眼前而不變色的古樂天,笑着不言語,看來古樂天長掛在口中所謂的無牽無掛都是糊弄人的,不然也不會嚇成這個樣子,不知道該不該提醒提醒我的好徒弟,別把古樂天給嚇出毛病了,那樣可就沒有人請我喝酒了!
“我當然是從張斌哪裡獲得的。”
陳輝把事先編排好的理由講了出來,見古樂天認真的聽着,繼續胡編亂造的說:“張斌在博物院內偷樑換柱被我錄製下來後,爲了保住張家的名譽,就答應用一部分的古玩作爲償還,這個我師傅也知道。”
“對,陳輝不是在你那裡存儲了一批古玩嗎?就是從張家那裡獲得的。”
徐清風在一旁幫腔道,不過說話的聲音都壓的很低,這種機密的事情怎麼讓第四個人聽到呢。
古樂天沒有開口,等待陳輝繼續講,他知道關鍵的時候就要到了。
“我從張家獲得古玩時,故意留了一個心眼,在張家安置了竊聽器,知道了張浪和張斌聽說要地震,就把古玩給轉移出去的事情。
不過兩個人轉移古玩的時候,爲了害怕張越責怪,就沒有通知張越知道,偷偷的進行的。
不過兩個人把寶貝偷出來後,就偷偷的用假的古玩進行了代替。
後來我就查到了兩個人藏寶的地點,後來我聽聞張浪和張斌都死了,我就想着把藏寶貝的地方告知一下張越。
可是,我前幾天到張家來慰問時,張越對我的態度很是惡略,不瞞古老,我還無意中聽到了張越和別人通電話,電話的內容竟然是要殺我!而且不只是要殺了我,凡是和張斌和張浪發生過不愉快的人,都列入了必殺的名單。
我可不知道張斌和張浪到底的罪過多少人,和多少人都發生過摩擦,這一次真的不知道會死掉多少人!
我的確和張斌和張浪有些過節,可都是無傷大雅的,根本就沒有上升到你死我活的層次。
可張越竟然因爲懷疑我殺了人,就直接把全部的罪名扣到了我的頭上,還要找人殺我,你覺得我還會把藏寶的位置告訴張越嗎?
就算是爲了更多人的生命,我也要好好的隱藏着珍寶的位置,張家越是有錢,就越是有人受到生命的威脅,我不爲自己的生命負責,也得爲了別人的生命負責。”
陳輝義憤填膺,氣憤難平的喘着氣,如同受了多大的委屈似得,其實,這一切不過是他提前編排好,在演練出來的而已。
“張越做事太過分了,這種做法未免也太瘋狂了,就算是兒子和孫子都死了,也不該怪罪別人,他每殺一個人,可就是破壞了一個家庭的幸福,真是太不擇手段了。”
古樂天愣了很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氣憤難平的陳輝,發現陳輝的眼神毫無畏懼,坦坦蕩蕩的和她對視着,根本就沒有半點的躲閃和害怕,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姿態,要多真誠就有多真誠。
關於地震的傳言,古樂天也聽說了,因爲金陽市是產煤的大省,據說地下很多都被掏空了,這也是爲什麼金陽市的大樓都禁止蓋的太高的緣故,爲的就是害怕塌陷,不過地震的傳言沒過多久就被證實是謠傳,傳謠的人也被警察逮捕了。
倒是沒有想到,張浪和張斌竟然信以爲真,還偷偷的把大批的珍寶給轉移了出去,還被陳輝給探聽到了,真是照化弄人。
“如果不是我不小心聽到了這種秘事,我恐怕生命時刻都處於危險之中,試想一下,張家可是要錢有錢的,我什麼都沒有,要是張家肯出一千萬的懸賞,我這顆腦袋肯定就保不住了。
古老,連你都聽說張越要對付我了,這足以證明張越對我起了殺心,你覺得我會不跟他死磕到底嗎?”
陳輝做出了一副被逼無奈,不得不進行反擊的模樣,說道最後,連陳輝自己都不得不相信自己激昂的說辭了!
“這的確是張家做的不對,難道沒有調和的餘地了嗎?”
古樂天沉吟了許久後,看着狀若瘋癲,渾身冒汗,已經瀕臨崩潰的張越,嘆了口氣,無奈的說。
“你覺得會有嗎?”陳輝反問道。
古樂天被問的沉默無言了,是啊,如果是提前說出來,雙方的關係也許還有迴轉的餘地,可如今張家當衆出醜,就算是張越從陳輝這裡知道了藏館的寶貝都是被他的兒子和孫子爲了防備地震調換的,恐怕會認爲陳輝是故意讓她出醜,故意不提前告訴他,恐怕會對陳輝恨上加恨。
就算是往好了想,陳輝被原諒了,可是如同陳輝所言,張越肯定還是不會放過其它和張浪張斌發生過糾紛的人,那些人的生命又有誰來保證呢?
生命是無貴賤之分的。
“老古,我給你一個建議。”
徐清風輕描淡寫的說:“你就當今天什麼都沒有聽到好了,什麼也不知道就行了,死一個人,總比死一羣無辜的人強吧。”
古樂天深吸一口氣,苦澀的笑了笑,扭頭神色古怪的對陳輝說:“你讓我幫忙保管的寶貝,不會指的就是張家的寶貝吧,這數量可夠驚人的,這一下張家絕對會傾家蕩產的,畢竟古玩中很多都是他幫人保管的,一旦丟失,必須的償還。”
“古老猜對了,你那裡最安全了,存儲在你那裡我放心,至於張家傾家蕩產的事這就沒辦法了,不使用這種釜底抽薪的辦法,怎麼能夠榨乾張家全部的錢呢,給張越留個幾百萬,估計都夠他買十幾條性命了,我的爲我和他人的生命負責。”
陳輝毫無一點歸還寶貝意願,義正言辭的說。
“好吧。”
古樂天爲間接的成爲了陳輝的幫兇而不爽,不過事已至此,他也不會多說什麼了,只能夠說陳輝的運氣真是好到爆了,平白無故的獲得了一大批的寶貝,這相當於張家的錢全部都歸入了他的荷包,一躍成爲了富豪!我在他這個年紀,跟他的身價和獲得的成就可差遠了,真是後生可畏啊。
“古老放心,獲得的錢,我會用在弘揚華夏古文化上,畢竟想要解開雕刻刀法,解讀古法燒製陶瓷,甚至是完善文化傳承後繼人才的培養上,都是需要花錢的,有這筆錢作爲支撐,絕對可以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陳輝認真的說道。
古樂天聽的很是欣慰,爲陳輝擁有的這份胸懷古文化的志向而欣慰,他相信華夏古文化一定能夠在陳輝手中發揚光大,至於張越這個爲了報仇,喪失了理智的瘋子,就讓他去見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