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戚鷹乃是百獸門門下之後,在場武者的臉色都有些變幻。
原本被羅修猶如螻蟻一般掐在手中,面露死色的戚鷹,這時好像突然找到了救星一般,臉上居然露出了一些兇狠的之色,甚至還對羅修出言威脅,頗有些反客爲主的意味。
“羅修,你也是聰明人,應該明白人在屋檐下的道理,向我低頭,換取你們血焰雙煞兩條性命,這筆賬無論怎麼算,你們都不會吃虧。”
望着那似乎在思考着的羅修,戚鷹又說道:“反之,如果你在這裡殺了我,你和楚紅綾的下場,絕對會比我慘一百倍!”
聽得戚鷹這番帶有明顯恐嚇意味的言辭,羅修這才微微點頭,似乎也是終於有了決定。
那戚鷹以爲自己的話術奏效,心中剛欲一喜,然而還不等他的臉上笑意定格,突然看見了前方的羅修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脣角帶起的弧度中,似乎蘊含了一抹陰寒。
這一幕,頓時令得戚鷹的心頭猛地一沉!
“抱歉,我着實不喜歡受人威脅的滋味,所以,我並不打算放過你。”
話音落下,羅修手中的剎血祭邪已是緩緩透散出了一種血色的異芒,那戚鷹見狀大急。
“不,不要殺了我,否則你們將會無法在天柱域內圍立足!”
此刻戚鷹臉上的陰狠之色已經蕩然無存,他目露驚慌地望着羅修不顧一切地大聲喊道。
“或許你們百獸門真的很強,但據我所知,天柱域內圍有八個霸主,我想即便是得罪了百獸門,你們也無法將手伸到別的勢力的地盤吧。”
說完,羅修的眼神頃刻間陰寒了下去,旋即他的手臂一擡一挺,一道凌厲的血色疾光刺出,直接是在戚鷹那驚恐的目光中,將他的喉嚨貫穿。
咕。
汩汩鮮血自戚鷹的喉頭涌出,他甚至連哀嚎出聲的機會都沒有,已是喪命在了羅修手中,而後羅修一揮絕世邪槍,那將戚鷹禁錮住的氣息頓時消散而去,被貫穿了喉嚨的屍體,也就隨即朝着下方墜落。
咚。
戚鷹屍體砸在地面上發出的沉響,猶如一道在衆人心中響起的巨聲,猛地將這在場衆多武者驚醒過來。
他們將目光投射到羅修的身上,眼中還帶着難以掩飾的錯愕。
“居然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將百獸門的人殺了?”
“這羅修瘋了不成?在天柱域得罪霸主級勢力,可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還是太年輕啊……”
衆人紛紛感慨着,不少人在心中替羅修感到惋惜,但他們的臉上,那種震動卻是難以掩飾。
“這位羅修兄弟,是一尊煞星啊。”
即便是閱歷豐富的單勇,望着羅修的眼神中,也無可抑制地帶起了濃濃的忌憚,在一炷香的功夫擊殺三名五印武皇,這樣的戰績,恐怕是足以轟動整個火原城了。
那血刃幫的人馬怔了好半晌,似乎對於己方三名五印武皇的死都感到難以接受。
當他們猛地回過神來,相互對視一眼,而後也不知道是誰直接
轉身而逃,其餘人見狀,也一鬨而散,頭也不回地朝着密林四散奔逃去了。
羅修淡漠地掃了一眼那些作鳥獸散的嘍囉,也沒有追擊的意思,而是轉過身去,目光投向了在探索隊衆武者跟前,孤零零地站着的程登。
“哦?”
見到這程登居然沒有和血刃幫武者一起逃命,羅修的眼中不由涌現出一些感興趣的神色:“怎麼,現在血刃幫的靠山已死,他們這羣人也都自顧不暇地逃命而去,你不跑?”
程登還未有所表態,單勇身後一名武者搶先站了出來,他惡狠狠地瞪視着程登,冷笑道:“哼,程登,你該不會還想對杜小姐動手吧?就算你能得逞,你的僱主也已經身死,可沒有人再給你付這帶血的佣金了啊。”
“嘿,有羅修兄弟在這裡,他還敢動手麼?只怕他還沒近身,就要在‘噬血邪槍’之下丟了性命吧。”
另外一名武者隨即出聲附和,語氣之中也毫不掩飾對程登的蔑視。
程登臉皮抽搐,但也未作辯駁,他臉上的神色,倒是頗有羞愧。
單勇見到程登這副沒有顏面面對衆人的模樣,略作遲疑,也還是站了出來,對羅修說道:“羅修兄弟,這程登是我找來探索隊的武者,雖說他陣前倒戈,但畢竟也算是我的隊員,所以對他的處置,是否能交給我?”
羅修聞言,便也點了點頭:“那就交給單大哥處理吧。”
程登雖然對杜心棠動了手,但他動殺機的對象不是羅修,也不是楚紅綾,所以羅修也沒有非殺他不可的理由,加上單勇開了口,他也不好駁了這位領隊的面子。
“哼!單勇,你少在這裡假裝好心,既然我赤楓衆的舊部得以保全,我也了無遺憾,要殺要剮,儘管來吧!”
程登知道現在的自己根本不是單勇的對手,便也頗爲豁達地說道。
衆人見到他在這時還心繫赤楓衆舊部,不少人心中都有些動容,對這先前反叛的程登也多少有些改觀。
“唉。”
單勇卻是突然嘆了一口氣,道:“程登,你雖然背叛我們對杜小姐動了手,但念在你是爲了舊部的性命而一時鬼迷心竅,加上你這一路上對隊伍的貢獻不小,所以……我決定將你逐出探索隊!”
逐出探索隊?
衆人聽到單勇的決定,不由得都是一愣,顯然也沒有想到單勇的處置,居然會這麼輕。
陣前反叛,刺殺僱主,這種叛徒的行爲,即便是殺了都毫不爲過!
因此探索隊中原本就對程登有所不滿的武者,聽見單勇的決意便是憤憤,他們剛想要開口,就被身旁經驗老道的四印武皇攔住。
“將這程登逐出探索隊,這樣的懲罰可不算輕了。”
那四印武皇壓低聲音解釋:“這裡雖然距離沸火池有一定的距離,已經不是五印武皇級妖獸的棲息地,但是從這裡離開火烈平原,也還是有一段路程,那程登如果掉隊,獨自一人能不能活着回到火原城,完全就是聽天由命。
“如果運氣好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麼四印武皇級的妖獸還好,但是如
果運氣不好,一旦和四印武皇級的妖獸羣遭遇,以程登一人之力,恐怕難有生機啊……”
聽得這話,那幾名原本想要出聲要求單勇加重懲罰的武者,這才明白了單勇的用意,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
“這單勇雖是不屬於任何勢力的獨行武者,但處事周全,頗具領導者之風。”
楚紅綾也是暗暗點頭:“程登先前的反叛行爲已經觸犯衆怒,所以必須懲罰他,否則單勇難以服衆;而倖存的探索隊武者中還有幾名赤楓衆的舊部,如果處罰過重,也有可能會引起他們的不滿。這種將程登的性命交由天意的處理方式,已經是最好的決策了。”
“杜小姐,我這樣的處置方式,不知道您是否有意見?”
畢竟這支探索隊的僱主是杜心棠,而程登先前行刺於她,也不知她是否懷恨在心,所以單勇纔會有此一問。
“就按照單隊長的意思吧。”
杜心棠微微一笑。
單勇見狀眼中頓時喜色涌現:杜心棠沒有強行要他處決程登,可是省下了不少麻煩,否則和赤楓衆舊部起衝突,對他們這支已經沒有多少倖存者的隊伍可是不妙。
“這位杜大小姐,恐怕沒有要放過那程登的意思。”
而就在單勇轉過身去之時,羅修捕捉到了杜心棠那雙燦若星辰的美眸中一閃而過的寒光,那是殺機。
對於這種殺意,羅修是再清楚不過,因爲他和杜心棠原本是同一種人,絕對不會縱虎歸山的那種類型。
但在羅修多留了一個心眼的注意之下,那杜心棠後續卻沒有任何動作。
“哼,單勇,算你狠,居然能想到借刀殺人這招。”
程登卻是神色不善地將那單勇給盯着:“你想要藉助火烈平原中妖獸的手將我殺了,好讓自己手上不沾血?的確是好計策,不過我告訴你,我可不會讓你得逞,我會活着回到火原城的!”
單勇的眉頭已是皺起,他知道程登誤會了自己的用意。
可單勇還沒開口,那程登又再說道:“接下來的這段路,我希望你好好帶着我的弟兄們,不要再讓他們去送死,否則回到火原城之時,我一定找你算賬!”
見到程登在這種關頭還記掛着赤楓衆,他那幾名手下頓時心中大動,立刻站了出來喊道:“大哥!”
程登卻朝着他們擺了擺手,也沒有多說什麼,已是徑直轉身而去。
“嗯?”
而就在程登轉過身去的那一瞬,羅修突然發現,那程登的額頭上,竟是浮現出了隱隱的灰暗中略帶黑的氣色,最終隱匿在了他兩眉之間的位置。
“印堂發黑,隱而不現,這程登……恐怕已是身中劇毒,活不過一刻鐘了!”
羅修心中猛地一動,隨即暗暗對程登身上的氣息探測了一番,然而這程登的波動平和,竟然沒有半點異狀,甚至連他本人,似乎也完全沒有發覺自己中了劇毒。
“也就是說,這種是一種連四印武皇也無法感知的毒素!”
想到這一點,羅修的面容徐徐蒙上了一層凝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