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輕哼了一聲,雙手抱在腦後,睨了眼身邊的兩人“沒想到我也有被人嫌棄的時候,不過,好在還有兩位哥哥陪着,不虧不虧!”
鬱子都微笑地看着青黛兩人離去的方向,無奈地搖搖頭”“秦兄說得是。承安,你要選妃要皇上和太后首肯,別人嫌不嫌棄也無所謂。
李瑜聳聳肩,回頭看了華韶彥一眼,見他冷凝着一張臉,想起剛纔倆姑娘說的話,輕笑說:“彥表哥,以後你定要尋個比你好看的美人嫂子,不然……呵呵”
像李瑜這樣的鳳子龍孫,被人嫌棄心裡自然不爽。不過看到華韶彥的臉,李瑜心裡一下子平衡了,比起說自己和鬱子都的那些話,華韶彥怕是三人中最鬱悶的,誰讓他長得太俊了。
李瑜正自個偷着樂,不想後腦勺被人扇了一把,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了,後領被人提溜起來“你個‘混’小子,皇上派你來給秦太夫人祝壽的,你在這裡磨蹭什麼?”
“喂,彥表哥,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
華韶彥順勢鬆了手,放開李瑜“前面就是西閣,你們倆一個代表皇上,一個代表國公爺,我這個陪客就不跟着你們進去了。”“你都到了樓跟前”李瑜忽地瞭然一笑“你是怕姑母”
華韶彥面‘色’更冷,李瑜呵呵乾笑了兩聲“我什麼都沒說。
鬱表哥,咱們走!先辦好了差事再說!”李瑜拉着鬱子都往西閣去了,秦曼道:“秦律,你留下陪着華少將軍,我去去就來。”
華韶彥擺手“不必了,你們還是陪着忠王殿下和世子,我自己在林中走走。”
秦家倆兄弟知道華韶彥的脾氣,見他不要人相陪只得拱手行禮,然後隨李瑜和鬱子都去了西閣。衆人離開,華韶彥沒有回去竹林,而是慢慢踱步繼續往西去了。
西閣上,聽聞忠王和成國公世子親自來給秦太夫人祝壽太夫人吩咐人給姑娘們所在的座位外拉上了紗屏秦姿也退到了屏風後。
屏風裡,姑娘們個個看似安靜嫺雅,可眼睛卻時不時瞄向那屏風,聽聞李瑜和鬱子都上樓,季‘春’她們幾個大膽好事的,都站到了屏風邊上偷偷往外瞧,恨不得探出頭去看個分明。
祁珍在角落裡跟青黛咬耳朵“嘖嘖讓你說着了,你瞧瞧那一個個恨不得把屏風看穿了。”青黛白了祁珍一眼“吃你的,管他們作甚!”
話音剛落,青黛就看見周翠娘起身拉着青蓮要往屏風邊走去。青黛趕忙輕喚了一聲“二姐”青蓮睨了青黛一眼“不過陪翠娘湊個趣,你不必擔心。”說着,不理會青黛自顧自往屏風那邊去了。
祁珍叫青黛坐下“想出頭的人,你攔着她也不頂事?”
青黛看着站在季‘春’不遠處的周翠娘和青蓮默不吭聲。
屏風外,李瑜和鬱子都已經上了樓來,給太夫人說了兩句祝福的吉祥話。
端陽公主瞅了兩眼“就你們兩人過來?”
李瑜道:“回姑母就我與鬱表哥兩人過來。”
端陽公主臉‘色’不虞,卻沒再多問只道:“既然來了,給太夫人敬杯酒再走。”
鬱子都和李瑜聞言,舉杯向秦太夫人敬了一杯,便要起身告辭。
不想,靠東面的屏風晃了兩下,噗通一聲,有人摔倒在地,半個身子‘露’在了屏風外面。
“哪個推”季‘春’話沒說完,忽然意識到有人在看她,才發現自己半個身子‘露’在了屏風外面。看着朝自己望過來的衆人,季‘春’驚慌失措道“我,我不是有意的,是……”
“來人,趕緊去把季姑娘扶起來。,…秦大夫人作爲主家禮賓司儀,招呼丫鬟去扶季‘春’起來。
各府的夫人看了眼季‘春’,目光隨即都落在了季夫人身上。端陽公主只瞟了眼季‘春’,便回頭饒有興趣地看起來樓下戲臺上的表演。
李瑜笑嘻嘻地碰了碰鬱子都,悄聲道:“有趣有趣!今兒這秦府熱鬧,一路走來,戲看了不少。”
鬱子都淡淡地瞟了季‘春’一眼,目光落在了她身邊的屏風上,不發一言。
季夫人鐵青着臉,瞪了季‘春’一眼“1小‘女’失禮,讓諸位見笑了,還不過來賠禮。”
“季姑娘不小心罷了,夫人不必介懷。”秦太夫人笑着打圓場“趕緊回去吧。”
季‘春’羞愧難當,低着頭福福身,任由丫鬟將自己扶起來回到了屏風後。
戲看完了,李瑜和鬱子都告辭,秦家兩兄弟也一同離開了。
下了樓,李瑜等人去林子裡找華韶彥,尋了半晌不見人影。李瑜忙喚人去別處找,秦曼一把攬。。他“王爺莫急,還是先去舒桐軒看看。“舒桐軒?”李瑜疑‘惑’。
秦顯輕嘆道:“那是我家大妹妹的院子。大妹妹是承平公主的伴讀,七年前,承平公主突然離世,大妹妹替公主和親北胡了。當年,承平公主還在世時,寧王殿下、華少將軍常陪着公主殿下時常來府上坐坐,與大妹妹乃是舊識。”
李瑜雖說當年還小,但他對當年的事還是略知一二。鬱子都卻是這幾年纔回的上京,對承平公主一事並不瞭解。李瑜便與他大略說了說,本來那時定的是寧王的親妹妹承平公主,可公主突然得了急症離世,後來秦閣老請旨讓孫‘女’替公主去和親,秦閣老也因此提前入閣,而這座宅子便是當時皇兄爲了表彰秦閣老而賜下來的。
鬱子都聽罷“華兄緬懷故人我等還是先回東閣吧?”
李瑜思付了半晌,也覺得鬱子都此言在理,既然彥表哥與秦家姑娘有舊,去故人舊地看看也在情理之中,還是別去打擾他了,於是道:“如此,我與世子先去東閣,你派人過去找找。”
秦顯點頭,吩咐自家弟弟“秦律,你陪忠王和世子去東閣,我去疏桐院看看。”
李瑜和鬱子都回了東閣,秦曼則獨自去了疏桐院。
樓上,酒宴恢復如初秦姿沒回主桌在姑娘們這邊坐下招呼客人。
各家的姑娘們低聲說笑起剛纔看見忠王和成國公世子的情景,可聽在季‘春’耳朵裡卻說不出的諷刺,想起剛纔端陽長公主、忠王還有鬱家大表哥都看見自己的出醜,季‘春’臉‘色’慘白,是誰?究竟是誰陷害我?
季‘春’擡起頭,銳利的目光讓周圍坐着的姑娘們紛紛噤了聲。她的目光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最後定格在在周翠娘身邊坐着的青蓮身上。
感覺到季‘春’刻度怨恨的目光,青蓮無動於衷只是揚起下巴睨了季‘春’一眼,便轉頭向秦姿敬酒。青蓮‘脣’角淡淡的笑容似乎帶着勝利者對失敗者的不屑一顧,季‘春’只覺得心頭冒火,一定是她,她是在報復上次廷芳苑落水之事。
季‘春’蹭一下站起來嚇得衆人以爲她要發飆。不想,季‘春’只是拿起酒杯,走到了青蓮跟前,示意丫鬟滿上,面帶微笑敬了秦姿一杯,然後轉頭對周翠娘和青蓮道:“許久不見兩位姐姐了上次‘花’朝節與兩位姐姐把臂同遊甚是愉快。今日借秦姐姐的場子,敬兩位姐姐一杯,承‘門’g兩位姐姐關照,下次有機會還請姐姐們到我府上做客。”
周翠娘舉杯飲下“平日裡也沒見你這般客氣,今兒倒是轉‘性’了。”
青蓮莞爾舉杯一飲而盡“多謝季姑娘盛情。”
季‘春’的目光與青蓮‘交’織在一處,誰也不讓誰,兩人看了一刻,季‘春’飲完一杯,笑着回道:“姐姐的這“謝,字說得生分了,我可不敢當。
酒敬過了,姐姐們坐,我也回去了。”
周翠娘點頭坐下,青蓮屁股剛沾到凳子,那凳子便往後退了半截。青蓮坐了個空,下意識地想要去扶桌沿,季‘春’一旁手拉上青蓮的胳膊,不讓她手扶桌子,一面輕呼道:“蓮姐姐,你可小心着點。”
青蓮只覺得胳膊上被人扯了一把,身子一歪就要跌倒,忙抓住桌沿,穩住身子“嗤啦”一聲輕響,右胳膊的衣袖被扯開了半截。
青蓮站穩了身子,看着半截袖管,回頭對季‘春’怒目而視。季‘春’像是被青蓮嚇到了,往後退了一步,手往身後一背,委屈地看着青蓮,低聲囁嚅道:“蓮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看你沒站穩,想要扶你一把,沒想到……對不住啊,蓮姐姐!”
青蓮深吸了兩口氣,看着季‘春’笑盈盈地說道:“季‘春’妹妹不必多心,這怎麼能怪你?剛剛大庭廣衆之下,你不小心跌了一跤,慌了神,如今看我要摔倒,自是擔心我。姐姐還該謝謝你出手相助纔是!”
季‘春’臉‘色’一白,青蓮瞥了她一眼,嘲諷似地勾勾‘脣’,然後轉頭對秦姿道:“對不住,攪擾了各位的雅興。秦姑娘,不知可否借廂房一用?”
秦姿知道青蓮要換衣裳,賠笑說:“青蓮,此處離我的院子不遠。
丫鬟去車上取衣裳一來一回多費事。我看你與我身形差不多,我那裡剛好新做了兩套衣裳,正合適你穿。”說着,秦姿喚了丫鬟去備軟轎。
青蓮微笑道:“那有勞秦姑娘了。”
“到了我家就不必客氣。”秦姿看了看衆人“各位慢用,我陪上官姑娘走一趟,呆會兒就回來。”
上首的‘女’眷們沒有注意到姑娘們這邊的小事故,秦姿給太夫人說青蓮‘弄’髒了衣裳,倒沒說季‘春’又惹事了,領着青蓮離開了。季‘春’瞪了眼離開的青蓮,轉頭回了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