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劍在武情義手中嗚嗚發光,他凌空一躍,身影在花色中極其飄逸,大叫道:“岑姐姐,我這就過來接你。”
蜈蚣道人率先從戰鳥號飛行艙內飛了出來,怒氣衝衝道:“臭小子,你也過來接老道一接。”
武情義道:“臭道士,你不是法力很高強嗎,滾一邊去,我懶得理你。”
蜈蚣道人一邊點燃手中兩個羅盤法寶,一邊往上疾飛,沒好氣道:“臭小子,你別看老道我現在暫時落難,你就落井下石了,日後老道我照樣扒你的皮。”
“扒你孃的皮,臭蜈蚣臭道士,你趕快點,別擋着老子的道。媽的這什麼鬼花呀,纏着老子的腳,老子摘你回去煮湯喝。”蜈蚣道人身下是黑蝙蝠,他一排掌力打將下去,將腳底幾朵花蕊打得稀巴爛。
岑今的琉璃雙劍亮出好看的光色,在她身周旋轉不堪,絞碎一片片向她撕咬而來的刺狀花苞,雙足於空點蕩之際,猶如一陣輕風般向高空馳去,歡喜喜道:“好書生,你的功法大是長進了!”繼而雙眉一蹙,含嗔道:“好書生,你竟然把我給你的書生劍弄丟了?你現在這把劍是誰的,快老實告訴我。”
的確,那日在奔狼平原上大戰,武情義被數十人圍攻,身負重傷,書生劍也遺失了,他怎麼知道對於岑今來說,那柄書生劍是岑今送給他的定情之物,意義重大。
武情義沒有明白此時岑今的話中之意,回道:“岑姐姐,這把弱水劍是木姑娘送給我的,這個當口了,你爲何還問這不緊要的。”
“哦,木姑娘?”岑今更是語中含嗔,“平白無故又有一個木姑娘對你如此好了,怪不得在天網之中你不顧性命的要去救她。”
木弱水剛即從飛行艙內探出頭來,聽到這句話,不覺心中又動了幾分漣漪。
白龍騰飛在空,甩着巨大的身子朝着下空沸騰的花海狂吼了一聲。
梅善姑雙手撥動,袖中紅菱爆放光芒,飛追到武情義身後,似乎不悅道:“君兒,這個時候可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
“梅姨,我-------”武情義當即閉口。
覺知尊者月嬋娟和月朦朧立於岸上,不想從土壤中生出一條條的花藤向她兩個身上卷打過來。“真是煩!”月嬋娟向後躍退一步,和月朦朧雙雙舞劍,將漫空花藤斬得七零八落。
那花藤斷折處濺出無數的白色漿液,灑落在其餘花草之上,便“嗤嗤”作響,將其融化。
月朦朧朝空叫道:“大家小心,這鬼花的液體有毒。”
數十人從飛行艙內紛紛縱躍而出,由於大多數人的法寶武器在重生軍基地也被收繳,只能各自使出功力,撲打着從四面八方竄馳而來的食人花葉。
嫵媚夫人長袖翻動,兩道勁風將艙門外的一片大花葉震飛開去,高聲道:“所有人想要活命的,不要只顧自己,要一齊發力,將這個鬼東西擋住,掩護別人,也是掩護自己。”
一棵棵食人花苞聞得人體氣息,更是紛紛綻放,從淤泥中生長出數不清的枝條,向半空中瘋狂地撲打和聚攏而去。
蜈蚣嶺的一個弟子雙手在半空中亂抓着,驚叫道:“領主,我輕功不好,快撐不住了。”正說着,雙足被一條花枝纏住,往下急速拖拽而去。
嫵媚夫人凌空一指,指尖氣勁如飛劍,將那條花枝斬斷,氣勁再將那蜈蚣嶺的弟子吸飛上來。那人驚聲道:“多謝嫵媚夫人救命之恩!”
蜈蚣道人“唉”的一聲苦口婆心道:“臭小子,平日老道吩咐你們要多練功,你們當是耳旁風,當老道是放屁,這下知道厲害了的吧?不過嫵媚夫人你說得對,我們大家可不可以不要太自私,照顧一下旁人,尤其是那些武力平凡的弟子。嫵媚夫人你救我門下弟子,真是好樣的!嘿,木三千,你飛那麼快乾什麼,你女兒你也不管了嗎?”
木三千一條繃帶纏在瞎掉的左眼上,足底生風,在半空中如踏平地,頭也不回地道:“木弱水早已不是我木家的人了,這不肖女,早已投靠在什麼九劍門去了。”
木林跟在木三千身後,有些惱怒道:“爹,你就不要再罵三妹了。”然後回頭叫道,“三妹,你磨蹭什麼,趕緊跟上來------”不想見到木弱水正在奮力搭救雷雨谷的一名弟子,不覺更是惱怒,“弱水,這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去救別人,你真以爲嫵媚夫人隨便放個屁就是香的了?我真不明白你了。”
木弱水長劍剛挑斷一條飛旋的花枝,不想聽到叔父和二哥這麼疾言厲色的話,不覺愣了一愣,一朵長滿利齒的白花已咬到她的身後。
劍花亂舞之中,那朵白花化作點點花雨。原來是程暮遙迅然飛到木弱水的身後,將那食人花斬碎,然後一把抓住木弱水的手飛空而上,口裡道:“木姑娘,你別聽你那混賬叔父的混賬話。”
嫵媚夫人凌空回頭道:“程姑娘、木姑娘,快跟到我身後來。”
莫懷緒、李舜英、魏鼎中、善心芳等人也擺脫了食人花葉,紛紛飛上半空。
不想霹靂堂一名功力微弱的弟子無人搭救,雙足各自被兩條刺狀花枝纏住,飛速往下拽去,那人大叫驚聲中,瞬間淹沒在一片片花葉中,一朵朵利齒花苞迅疾咬在他的身子上,將他整個身子撕裂了開來。
幸運的是,數十人都斜空飛上了高處。
只是,不少功法微弱的人騰在高空之後無借力之處,又開始往下墜落。
武情義持劍飛至,想要搭救這些人,卻無辦法,只得朝空呼叫:“白龍,快來救人。”白龍只顧於空盤旋,卻沒有要來救人的意思。
正在危急關頭,兩道長達數十丈的潔白絹布自半空中橫生了過來,鼓起勁風,猶如兩條白色的路道。武情義往下一看,原來這兩道長長的白色絹布是覺知尊者自袖中伸展出來的。武情義不覺一喜。
半空中的數十人更是個個眉開眼笑,紛紛躍落在兩道白色絹布上,順其向花海岸上飛速滑落。
琉璃雙劍飛旋之際,岑今已然飛至,武情義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岑今一隻溫婉如玉的手腕。
“好書生,真是太驚險了!”岑今那飽含着深意的秋水眸子落在武情義的面容上。
兩人此時離得是如此近,武情義被岑今的雙眸激得心中一片盪漾。
兩人手中飛劍各自迴旋,牽着手並肩向下飄落。
“好書生,你真的把我的書生劍給弄丟了?”身在半空中,岑今還是不忘了這件事。
“真的弄丟了,對不起啊岑姐姐。”武情義沒有別的話說。
“那真是太可惜了。”岑今不覺惋惜。
“我不是故意的。”武情義說。
“我要知道你是有意的,當初我也不會送你書生劍了。”岑今笑吟吟地看着武情義。
“那岑姐姐你再送我一把。”武情義說。
“你以爲書生劍是滿大街都有的?天下只此一把,送不了了。只要那把書生劍還在你的心中,那也就是了。”岑今說。
“那好吧。”武情義說。
“君兒,有了紅顏知己,就把梅姨給忘了?”只聽身後一聲嬌斥,武情義回頭,見梅姨面色不妙,頓即閉口。
木三千、木林、蜈蚣道人、黑蝙蝠、韓東遊、楚千葉、斷刀三魔、漠北雙煞、靈玉公子、李寞華、莫懷緒、李舜英、魏鼎中、善心芳、嫵媚夫人、程暮遙、木弱水等數十人紛紛踩落在覺知尊者祭出的空中白絹上,一個接一個地飛落到花海岸上。
待所有人落地後,覺知尊者手腕翻動,把那兩段白絹於袖內割斷,在半空飛舞。
黑蝙蝠“嘿”的一聲道:“兩位美女,這般質地上好的袖絹爲何截斷不要,太可惜了嘛。”
月嬋娟愛理不理道:“被你等衆人的腳底污了我的袖絹,我還能留着麼?”
漠北雙煞阿使西頓時睜亮了眼睛道:“哎呀,那太可惜了,兩位仙女,小人請求收藏你的袖絹,能否恩准啊?”
阿使歸也興致沖沖道:“是啊是啊,咱哥倆個一人一匹,不許誰佔便宜。”
斷刀三魔的丘老三立即不快道:“漠北雙煞你們兩個死變態,我瞭解你們兩個的齷齪小癖-好,你們兩個想要這美女袖絹用來幹什麼以爲我丘三爺不知道嗎?”
阿使歸責問道:“丘老三,你以爲我要用來幹什麼?”
丘老三道:“漠北老怪,這麼好的東西,晚上用來裹着你兄弟兩個的那兩根大鐵棒,總比得過你老那兩雙骯髒粗糙的老手吧,哈哈哈------”
阿使西白眼一翻,怒吼道:“娘奶奶的丘老三,你說話這麼難聽,我哥倆個大鐵棒搗-你孃的大糞嘴。”
丘老二正好站在阿使西的身側,話也不說一掌搗向阿使西的肩頭。阿使西眼疾手快,擡手一擋,“砰”的一聲,兩人交-了一掌。
阿使西憤然道:“丘老二,你竟敢偷襲老子?”
丘老二聲吼如雷道:“你哥倆個大鐵棒搗-丘老三的大糞-嘴我不管,你竟敢搗-我孃的大糞-?”
“哈哈哈------”
衆人被丘老二這句話惹得大笑不止。
“老二,你這張大笨嘴胡說些什麼,真是丟盡了臉。”丘老大一聲怒喝,丘老二方覺自己說錯了笑話,滿臉紅脹起來,不知所措。
人影一閃,“啪、啪”兩聲清脆響,漠北雙煞臉上各自中了一巴掌,只聽月嬋娟冷聲道:“你們兩個老賊真是找死,老孃的東西你也敢要?”
漠北雙煞手撫火辣辣的痛臉,一時好不尷尬,阿使歸訕笑道:“小人一時妄想,確實該打,仙子這一巴掌,真是受用極了。”
“無可救藥!”蜈蚣道人看着漠北雙煞哼的一聲。
衆人眼望着那兩匹潔白的絹布飄落在花海上,被捲入了無數翻騰的亂花亂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