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又擡起自己的雙手,看了一眼,道:“我的命運,真的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嗎?”
如今困擾着他的疑惑就是,命運到底是由人所掌控,還是上天來掌控?
一開始,他就懷疑自己的人生,就像是被蒼天安排好的,像是被玩弄一樣,至始至終,任何一件事,都不能按照自己的預想來完成。
儘管他認爲實力決定一切,拋除實力,或許就什麼都不是,他終究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但沒有力量,會遭到敵人的打擊和滅絕。
是人都希望自己活得好好的,更何況鬱風呢。
經歷了這麼多悲歡離合,他懷疑決定人生的,不只是實力,還有命運,一個人實力再強,也改變不了早已被註定的命運。
因爲他懷疑,命運不是掌控在人的手裡!
例如生與死,這是自然規律,他十分清楚,但這也是所有事物的命運,有誕生,註定死亡,可惜古往今來,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改變生與死。
他得不到答案,之前想要詢問老者,但老者已經消失了,鬱風本就是思想及其複雜的人,這個問題,始終會困擾着他。
就在他一陣出神之際,左手手腕之上的納鐲,突然抖動了幾下,鬱風急忙回身,轉爲驚喜,他知道,師父凌風,應該出關了。
果然,納鐲抖動了幾次之後,從那刻藍色的寶珠之上,射出一道璀璨的藍光,藍光並不刺眼,光芒射出一丈多高之後,就瞬間消失了。
這道藍光有些突兀,方圓幾丈之內的範圍都被照亮了,不過,周圍的建築物都是高塔,並且已經是深夜,應該不會被其他高手察覺。
“師父——”
鬱風驚呼了一聲,喜笑顏開,師父終於出關,自己身邊也多了個保護傘,更重要是增加了自方實力,不禁喜上眉梢。
然而,過了一分鐘之後,凌風還是沒有出現的徵兆,鬱風感到有些奇怪,又靜等了一會,方纔試探性的發出意念探測波,鑽進了納鐲空間之內查探。
但裡面空無一物,絲毫沒有任何一股氣息,之前這個藍色寶珠之內的空間,是被封印着的,現在已經被打開了,說明凌風的確出關了,但人呢?
想到此,鬱風豁然轉身。
又差點被嚇了一跳,只見身着藍色長袍的凌風,正一臉幽怨的看着他。
鬱風一陣無語,近來幾天本就有些勞累,故此才放鬆了許多,沒有注意到身後來了人,要是換做以前,緊張時候,氣息一直籠罩全身,身後多了個人,他是第一時間知道的。
凌風尷尬一笑,道:“有些懈怠了啊?”
鬱風無奈的撇了撇嘴,答道:“誰叫你如此神神秘秘,我哪裡注意得到嘛?”
凌風上下打量了一眼,反而驚異的道:“這麼長時間,你還是沒有進步,人倒是變老了不少,怎麼弄的?”
鬱風愕然一聲,旋即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開口道:“師父,你是故意的,還是患了失憶症?”
他明明記得,師父閉關之前,他纔剛剛來到樓蘭城了,轉眼過去了三個月,感覺師父的時間觀念,像是退後了許多。
“嘿嘿,開玩笑呢,好小子,進步不錯啊!”
凌風又故弄玄虛的笑了笑。
鬱風更加無語,冷汗直流,一會兒說自己有些懈怠,一會又說自己進步不錯,哪壺踢不開哪壺,是褒是貶?
不過,有一點自己是毋庸置疑的,自己的確有些變老了,二十五歲的年紀,就開始長出白髮了,一雙眼眸,不再清澈明亮,反而有些滄桑和無奈。
這個年紀的年輕人,要麼事玩世不恭,要麼是激情無限,但鬱風,就是剛步入晚年的老者一樣,一臉的淡漠。
見到鬱風沉默不言,凌風以爲是得罪了他,畢竟鬱風可是現任魔尊,他區區一個劍神,與魔尊比起來,有些微不足道。
尤其是鬱風也驚爲天人的天賦,之前他也認爲是幸運無比,只是他並不知道,這也是上天的安排。
鬱風到現在,已經相信了老者的話。
凌風笑道:“別悶悶不樂的,師父出關了,不打算慶祝一下嗎?”
鬱風白了他一眼,道:“早不出關,晚不出關,偏偏這個時候,現在是亥時四刻了。”
鬱風恍然大悟,這個時候,其他人都步入夢鄉,他現在出關,感覺有些不是時候,不過,已經出關了,還能怎麼辦?
到得這時,凌風方纔環視了四周一眼,道:“那我們就下去喝一杯?”
鬱風點了點頭,臉上已經沒有了師父出關而感到高興的神情,自從邪惡元神出現之後,多多少少影響了他的性情,變得有些淡漠和遲鈍,絲毫不像已經三百多歲的凌風,依然大大咧咧,像個老小孩似的。
凌風也知道鬱風身上的變化,故此二話不說,當先朝着下方滑翔而下。
“師父,你就不問問我現在的情況如何?”
兩人還在半空中,鬱風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凌風笑道:“從你的眼中,我能看出這是一段令你傷心的經歷,所以不問的好,不如趁着這個時候,喝一杯吧。”
“喝醉了怎麼辦?樓蘭城之內,沒有住處了,只能睡大街!”
鬱風冷不丁的又說道。
借酒消愁是不錯,但喝高了就不行了,雖然是修真者,倘若不動用真氣消除酒氣的話,還是會像普通人一樣,醉得一塌糊塗,況且,鬱風又不喜歡喝酒,偶爾喝一點。
聞言,凌風無所謂的答道:“我現在還是元神狀態,還可以住在納鐲之內,不過,我打算獲取一個新身體,儘早解決當年的恩怨。”
“哦,這是爲何?”鬱風問道。
凌風亦無語的瞥了他一眼,道:“馬上就是劍神大賽了,我要殺了天心。”
“抱歉,沒想到這茬,不過,師父,情況有變……”
凌風好奇的道:“是不是樓蘭城發生了什麼事,樓蘭城之內的氣息,與之前有所不同啊?”
鬱風點了點頭,不愧是修神境界的高手,能夠敏銳的察覺到樓蘭城之內的高手氣息。
鬱風所在的這個客棧,也是晝夜營業,只不過客棧之內較爲冷清,只有一個店小二和管賬在看着店子,由於現在樓蘭城人滿爲患,住進客棧之內的客人,很多半夜三更都會外出,故此,客棧才全天營業的。
兩人叫了一壺酒之後,鬱風方纔將自己從進入敦煌城開始,至得到冰雪之心的這段時間之內所發生的事,簡要的和凌風講述了一番,包括那位神秘的算命先生。
重點是這龍虎英雄大會。
當講完這些,已經是子時了,凌風聽的也是陣陣驚異,都是鬱風的經歷,但畢竟鬱風是他的徒弟,多少有些心疼和關心。
不過,再聽到遇到那位神秘算命先生的時候,他也是忍不住嘮叨了兩句:“原始仙人?天外星系?聽起來,像是編故事。”
神話到底是神話,多數都是不存在的。
即便是鬱風遇到的原始仙人,還是讓凌風有些不可置信。
鬱風點頭道:“我也不太相信,不過,前輩的提示,值得留意。”
“這麼說來,你想去海域一趟了?”
語畢,凌風追問道。
鬱風答道:“不錯,而且,我總感覺海域之內,像是有什麼在吸引我,自從遇到龍凌之後,這股感覺越來越強烈,事關龍族,龍凌又是我的結拜兄弟,自然要去一趟。”
凌風亦點頭道:“也好,趁着這個機會,去海域見見世面,龍族也是我們從未接觸過的,況且,英雄聯盟的勢力,已經擴張到龍族,如果神界也會前往的話,那麼海域之內,應該是有着什麼東西,在吸引着他們。”
從鬱風的口中瞭解到大致情形之後,思維比與鬱風要縝密的凌風,猜測到了什麼。
“師父的意思是,海域之內,可能有五行之體的一部分?” 鬱風好奇的追問道。
凌風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又道:“畢竟五行之體,散佈在三界之內,那位前輩既然囑託於你,自然要去驗證一番。”
鬱風答道:“在此之前,我們得將劍神聯盟毀滅,先摧毀他們一部分實力。”
凌風點頭表示贊同,道:“不過,我想先將風之族的恩怨給了結,再來了結我和天心之間的仇恨。”
“現在?”
鬱風有些奇怪,畢竟英雄大會快要開始了,又是和劍神大賽合併,到時候天心定然會出現在大賽之上,這個時候離開樓蘭城,恐怕有些頭輕腳重。
凌風卻道:“放心,用了不多長時間,我只是想拿回屬於我的東西,將伏羲琴歸還於他們,然而斷絕關係,風之族,已經讓我失望透頂。”
對於師父凌風,和風之族的恩怨,凌風從不過問,也不太清楚,唯一知道的便是天心將師父的妻子給殺死,凌風每當提起的時候,都會惱怒不已,甚至怒火中燒。
故此,鬱風也沒有去問。
當然,至於天心爲何會殺死凌風妻子的事,他也是略知一二。
師父凌風和天心,原本是同一個門派的弟子,但凌風無意中發現天心的身份有些特殊,後來才發現天心的體內,寄生着上古兇獸狴犴。
那時候,狴犴還沒有完全甦醒,一直蟄伏在天心的體內,凌風也沒怎麼在意。
然而,他和天心同時喜歡上了一位同門師妹,即師父後來的妻子,由於師父修爲驚人,那位女子便嫁給了凌風,而天心懷恨在心,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暴怒成魔,和狴犴兇獸合爲一體,血洗了風之族。
至此,師父才和天心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當時,天心也是被狴犴所控制,錯手之下,連同風之族的族人也殺害了。
不過,鬱風猜想,師父和族人不和的原因,很可能便是師父在族人被滅之後,盜取了伏羲琴,試圖用伏羲琴滅了天心,卻發現天心已經杳無蹤跡。
族人便把這場災難,遷罪與凌風身上。
當然,這只是他的猜想而已,至於事實是不是如此,還得凌風親口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