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王宮,八鳳殿的後堂內,半臥半躺在鋪着潔白羽毛軟墊上的太子妃,一雙如水杏眸,正無聊的打量着自己新塗的胭脂紅的長長指尖上。這是婢女剛剛爲她染過的,色澤亮麗顏色鮮紅,是太子殿下最喜歡的顏色。
瞧着指甲已經幹好,太子妃即欲換人戴上輕薄的玉護甲,正欲出聲時,卻聽見門外急跑進一年齡較小的婢子,“啓稟太子妃,林夫人求見。”
“我娘?”太子妃忙坐起身,“請她進到內堂來。”
“是,太子妃。”小婢女急忙領命退了下去。
不多大一會,後堂內的太子妃正命人去沏壺新的香茶時,就聽聞廊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心中起疑,想到母親向來做事穩重,行態端儀,今聽這步伐,似是發生什麼緊急大事。
“女兒,女——”林夫人急走到門口,還未進內的就聲音帶着哭腔,後覺這是皇宮急忙跨進室內,望着一臉疑惑擔心的女兒,改尊稱忙行禮,“臣婦林氏見過太子妃,太子妃吉祥!”
太子妃看着明顯着急神色的母親,即令室內所有婢子都退了出去,並將門合上。
待室內清靜只剩她們娘倆,太子妃急站起身拉過母親的詢道“娘,女兒看你臉色難看,氣息不穩,可是府裡發生什麼了,還是爹爹在朝堂之上有什麼?”言下之意就是林太尉的官職可是有變動。
所謂太子宮殿內的一衆妃子,背後都各牽一股勢力,凡指勢力大者自其女兒坐守太子宮殿正位不必多說。這太子妃雖現身居八鳳殿,可每日也是居安思危,總擔心有一天其父親若是朝堂之上不再風光,那她在儲王宮的地位也就不保,日後那鳳位自更不必多言。
林夫人張了張口,知道女兒誤會了,忙搖了搖手。未先出聲,瞬間淚嘩的流了下來,好一陣啜泣之後,纔拿着女兒遞給自己的帕子。氣怒非常的跟女兒講了兒子今日遭受的大罪。
太子妃知道自己那個不學無術哥哥是個什麼樣的人,平日裡就是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她也時常提醒母親,不可這般的縱寵他,不然定會惹下大禍的。沒想到這預言還真是證實了,只不過這懲罰對她哥哥也太重了。
太子妃聽完,原本一雙柔水的杏眸立即氣怒起來,“娘,怎麼會變成這樣。前幾日哥哥還來我這裡要過好些的金銀,怎麼幾天的時間,竟是口袋裡落到分文未有的,連吃個果子竟也要搶別人的?”
林夫人一聽,連連責怪自己教子無方。“女兒啊,你還不瞭解你那混帳哥哥嗎,他即便身上有錢,也只會扔給青樓裡的那些個歌女,怎會照常給那些商鋪銀子。平日裡他就喜愛去街上橫吃白食,不給錢也就罷子,還順帶着搶回一些去。誰成想。誰成想這次他竟是惹上了七王妃。”林夫人說到這裡,又開始嗚嗚的哭了起來。
“娘,你說什麼,七王妃,就是七王爺最近新娶的那個平民王妃?”太子妃很是意外的看向母親,一臉的不可思議。
“是呀女兒。就是七王妃。等等,女兒,你說這七王妃是平民?”林夫人恍然不相信的問道。
太子妃點點頭,後道“看來七王爺甚爲疼愛這個女人,不然不會不顧瞞着父皇娶她。更是將同一日以側妃身份入府的雪燕公主棄於一旁不顧。”
林夫人聽到這裡,忙點頭贊同的道“對,七王爺對這個小丫頭疼的緊的很,眼裡全是這小丫頭。怪不得這丫頭我一打眼瞅着就像是野丫頭,原來沒身份,沒地位的賤民的種。”
“娘,你小點聲,這是皇宮。”太子妃出聲提醒自己的孃親,想到哥哥的病情便道“娘,這事女兒現在也無能爲力,你和爹應該都清楚皇上對我這個小叔子非常疼寵。雖然皇上每每總會因他氣的暴跳如雷,可哪次若是敢有人說他什麼不好的,皇上絕對會百分之百的唯護。”
見女兒爲難的神色,林夫人知道女兒在這儲王宮的日子也不好熬。雖說太子寵着女兒,可也是因爲她們林府現在在朝中的勢力。這太子儲宮妃妾衆多。想到這裡,林夫人沉沉的嘆一聲氣,拍拍女兒的聲道“女兒呀,娘不怪你,你現在身爲太子妃,也不是萬事都可出面的。娘今日來此沒有別的,就是想求你,能不能尋個太醫到咱府上,給你哥哥好生診看一番。你哥哥他——”
林夫人一想到臨出門前,還一直在府裡大喊大叫要那個害他的七王妃,就忍不住的泣不成聲起來。
“娘,這個您放心,我定會請宮裡醫術最高的太醫去府裡給哥哥看診。”太子妃忙拍拍孃親的手。
林夫人一心繫在府裡的兒子,未等多做一會,便跟女兒告辭離開。
待母親離開後,太子妃正要命人去太醫院尋太醫去孃家府上給哥哥看診的,卻在這時有婢子通報太子殿下回來了。太子妃坐在榻上杏眸微轉,心下大定。
當明黃身影出現在門外時,太子妃即忙微笑起身迎上前,“妾身恭迎太子殿下!”
“嗯,愛妃平身!”微應一聲,即憐惜的扶佳人而起。
東啓國當今太子,排行老大,是現今皇后嫡出之子。取名葉軒宇。
看着溫和待己的太子,太子妃感覺此生能嫁與如此完美的男人,真是三世修來的福氣。輕柔的起身,隨着太子來到榻前,待太子落座後,即從茶几上執起青瓷雕紅楓葉的茶壺,給太子斟了一杯茶水,恭敬的奉上。
太子接過茶盞,正要微笑的執飲,忽看到太子妃明顯有些神色暗淡的眸子,不由將茶盞擱了茶几上,關心的疑聲道“愛妃可是有心事?”
“啊,妾身失禮,請太子殿下恕罪。”太子妃擡頭慌一下的,急忙伏首。
“愛妃何罪之有,既是有心事,不如說與本殿下聽聽,看我能否幫你?”太子溫和的輕扶起太子妃,將她拉近自己身側。
被太子扶起的太子妃,擡首望向疼愛自己的太子時,臉上竟是掛着楚楚可憐的淚痕,聲音楚楚道“太子殿下每日爲國事操忙,妾身不敢打擾。能得太子寵愛,便是妾身最大的幸福,怎可讓太子爲了妾身孃家的事分擾。”
太子聞聲在太子妃低頭擦拭眼淚的時候,眸子有異光一閃而過,只一瞬間的事,轉眼變成一臉疼惜不已的表情,輕託太子妃嬌嫩的玉顏,溫柔道“你我是夫妻,你的事,我自會關心,你爲孃家事煩擾流淚,我豈能坐視不管。”
“太子——”一聲泣聲柔腸寸斷,楚楚可憐。
太子從衣袖內掏出一方潔白的帕子,輕輕的給太子妃擦去臉上的淚珠。細看那方白色帕子,倒是有些的眼熟,仿似是在什麼地方也出現過。
待被勸了一會後,太子妃才緩緩委屈的輕聲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我剛剛是準備要命人去太醫院請太醫前往孃家府裡,給兄長看病。”
“大舅兄?”太子聽到這裡,疑惑起來。
太子妃抽泣一聲,點點頭道“嗯,剛剛妾身母親急進宮求見妾身,神色慌張的告訴妾身,妾身的兄長——嗚——”說到這裡,太子妃忍不住悲切一聲,後擡起臉,道“母親說,兄長失憶了,府裡上下任何一個人都不認得了。”
“竟有這等事?”太子臉上大吃一驚,後道“前幾日,本殿下不是還聽說大舅兄來宮裡尋過太子妃嗎?怎才幾日時間,竟是發生這等事。”說着,太子急向室外命令道“來人,去太醫院,尋正一品太醫去林府看診。”
門外婢子應聲,領命而去。太子妃臉上立即感恩不已,急要跪下謝禮,被太子攔下,“太子妃與我無需這般客氣,岳父家的事,自就是本殿下的事。”說完,奇怪道“對了太子妃,大舅兄何以好好的就突然失憶了呢?”
被問到這裡,太子妃臉上表情急盡閃爍起來,見太子緊盯着自己,無奈嘆息一聲道“此事跟七王妃有關!”
“七王妃?七弟剛娶的正妃?”這次太子臉上表情震驚之色,明顯很大。
見太子臉上表情,太子妃隨即便將其母親對她講過的事情經過,簡單的給太子複述了一遍。聲落,即擡首望着太子殿下道“殿下大可不要把此事放在心上,無論如何,都是家兄做的不對。家兄除了被摔失憶,還好身體其它無大礙,興許得太醫診治,過些時日能好。”微頓一聲,瞥一眼臉色微沉的太子,接着道“妾身知道父皇最疼愛的就是七小叔,所以太子萬不可因爲此事去尋七小叔。妾身孃家兄長雖親,可在妾身心裡,沒有誰能比太子更重要。”
太子聽到後來,眸子明顯暗沉很多,但他掩飾的很好,面上除了對於大舅兄的關心以外,即是對太子妃知心的愛意。展臂摟過太子妃於懷裡,柔聲愧疚一聲“讓愛妃愛委屈了。”
“太子萬萬不可這般說,妾身這一生只愛太子一人,一心一意只會爲太子殿下。”太子妃一臉幸福的偎在太子的懷裡,只是她不知道,此時她頭頂上的一雙眸子眼神陰情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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