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肯定是我?”二號懵了,腦子裡嗡嗡亂叫。
“不敢肯定,但你現在確實有疑點,是目前嫌疑最大的人。如果想不被抹除,我希望你能再給出足夠的信息證明你是無辜的。”張亦弛心裡對二號的身份已經有了些把握,“你的命是攥在自己手裡的。”
二號有些頹廢地癱在椅子上:“我不知道怎麼能證明自己是無辜的……除了中午回去過一次,我什麼都不知道了。”
“中午只是回去拿了優盤?”
“不然呢?”
“那天上班特別需要?很急?”張亦弛在挖坑。
“對啊。”二號乖乖往坑裡跳。
“嘶。”張亦弛雙臂環胸,身子朝後傾去,“既然是很急的東西,爲什麼等到中午休息時間纔去取?不應該立即快馬加鞭回去嗎?”
二號連忙解釋:“是中午突然要用那個優盤,所以回去拿的。”
“你覺得是一號和三號害死了弟弟?”張亦弛繼續挖坑。
“反正我是無辜的。”二號這次顯得有些謹慎。
“等三號甦醒,我會問他的甦醒後身上有沒有裝着一個優盤。”張亦弛道。
二號有些無奈地笑道:“他說有就是有,他說沒有就是沒有?如果真是我們兩個聯合害死了弟弟呢?你怎麼判斷他說的話就是真的?”
“最後自會有我自己的決斷。”張亦弛深吸了一口氣,“你還先好好想想怎麼才能洗脫嫌疑吧,現在你可是讓我很懷疑啊。”
“如果你非要懷疑是我,我也沒有辦法。我不是就是不是,我甦醒的那段時間沒發生異常就是沒發生異常。大不了你就說到做到,第一輪就把我給抹除了。”
“你想跟我賭命?”張亦弛搖搖頭,一臉不認可,“如果你真是無辜者,是不會跟身爲同一個陣營的我做賭命這種幼稚遊戲的。在我看來,你現在的所作所爲都在加強你是兇手之一的嫌疑。你不是一個很會說謊話的人,如果真是無辜者,你應當對我毫無戒心,不會隱瞞你甦醒階段所發生的過的任何事情。現在破罐子破摔,很難嚇到我。”
二號聽到這話氣到放聲大笑。
密室裡充斥着他聒噪的笑聲。
張亦弛已經頗有把握。
這個二號的弱點實際上不在於不會說謊,而是在於不堅定,太優柔寡斷。如果他始終堅持自己甦醒期間什麼奇怪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那張亦弛就算會起疑心,也不太可能因爲這一點就在第一輪裡把二號抹除。
只可惜,二號欺騙張亦弛沒多久,自己就心虛了,擔心謊言會被揭穿,於是率先自爆。天真的以爲,只要自己提前承認自己剛剛說的是謊話,非但不會加重張亦弛對他的懷疑,反而會因爲他的坦誠而建立信任。
殊不知,張亦弛對他的懷疑越來越深,二號也逐漸亂了方寸。
“你這個人真的好自以爲是啊,哈哈哈哈……”二號說着蒼白無力的話。
“怎麼說?”張亦弛卻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他已經確定二號是兇手之一了——用時不到半個小時。
不過確定之後不代表二號就沒用了,他還能從二號身上榨取價值!
殺害弟弟的是兩個人格。一個人格做不到,所以需要兩個人格一起去做。二號既然是兇手之一,那他勢必知道跟他合作的那個人格是誰。
他現在需要重新讓二號以爲他對其疑心大減,他要從二號嘴裡套取到更多的信息。如今已經確定二號是兇手,那他的話很多都會是假話。說不準,只需要把二號的假話顛倒一下就可以發現真相了。
“你所有的結論都只是猜測而已,你觀察我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覺得能從中找出端倪。”二號還在垂死掙扎,這也是張亦弛希望看到的,“都是你想當然罷了。沒有任何真憑實據,一通盲猜。真正在賭命的是你,而不是我。”
“說的在理。”張亦弛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
二號發現張亦弛似乎有被說動的跡象,加大了力度,開始喋喋不休,不給張亦弛思考的時間:“人死在三號的那段時間,不管怎麼說,三號肯定脫不了干係。那剩下的就是我和一號了,我一個甦醒時間都在上班的時候,那麼多雙眼睛我能做什麼呀我。而一號呢?三號殺了弟弟,正好一號甦醒,他還能幫着處理下現場。我看他倆聯手的條件是有的。”
“對,是這樣的。”
“你再看啊,作案條件有了吧?現在缺的就是作案動機了。”二號越說越來勁,“一號最不缺作案動機了,大概半個月前,他還打過弟弟!”
張亦弛眼睛發亮:“什麼情況?”
“我們不是要上班嘛,弟弟白天會送去檯球廳,讓朋友看着。那陣子呢,我弟弟不知道怎麼就從關着的房間裡溜出來了,把檯球廳鬧了一通,砸壞不少東西,後來賠了一萬多塊錢。”二號道,“那些錢,都是這些年省吃儉用攢下來的,尤其是一號,每天過得比我們節儉,工作也基本都是他在做。”
這個事情一號沒有和張亦弛說過,張亦弛眯着眼睛思考着什麼。
“你知道兩個月前你們公司老闆打算安排你們去外地進修嗎?”張亦弛問。
“知道。那是我們仨一起合計完,決定還是留在這裡照顧弟弟的。”
張亦弛吐出口濁氣,他蹙着眉拿起快空了的煙盒又拔了根菸。
一號居然打過弟弟,這倒是個讓他很意外的事情。再加上一號說他甦醒後居然是從牀上醒來,一點的疑點也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