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關係?”陳驛好像是在問,但有好像在自語,總覺得自己與以前不一樣了。
至於哪裡不一樣,一時之間還很難說清楚。
總之,感覺很奇妙一樣,好像徹底的拋下了仙道,拋下了雷府,在他現在的眼光看來,這些都是自己的包袱,是一種沉重的擔子。
似乎,有讓他想起了剛開始進入雷府的初衷,是爲了肅清天下的妖魔,還天地一片明朗。
但他做的事情卻事與願違,剛開始還在這條道上,但後來,逐漸的就變了味,這些初衷早已丟失,剩下的就是聽命行事,自那個時候開始,他發現他逐漸的變成了一個執行命令的機器,好像受人操控一樣,做的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別人所吩咐的。
當他以爲自己錯了的時候,就會有人跳出來糾正,或者誇獎他,讚賞他,告訴他聽命令就對了,其餘的都不用想。
自己的自我就逐漸道消失了,變成了別人意志的一部分,甚至連自己的心都不知道在哪。
陳驛想了半天,也沒有想明白,不禁開始問道:“以前我錯了嗎?”
江漢珍笑着瞥了一眼陳驛,說道:“錯沒錯我不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吧,我也沒權利干涉任何人,當然,我也不會讓任何人來干涉我自己的道。”
陳驛有些奇怪江漢珍的態度,記得在以前的時候,只要有人產生疑惑,這位江師弟都會不厭其煩的解答,而且還會說出自己的觀點,自己的依據出來。
但從剛纔的這句話中,卻沒有聽出任何悉心解答的意思,只是很簡單的說了一下自己的方式,對於別人的,自始至終都沒發表過任何意見。
讓他感覺有些陌生,甚至有些不適應。
當初他可是經常見到這位江師弟給門下弟子解答問題的情景,只要有疑問,不但分析出本源,還要舉例說明,直到門下弟子聽懂爲止。
心中奇怪,暗暗的想到或許自己不是他的弟子,不喜多說罷了。
但江漢珍所說的他是明白了,就是堅持自己的道而已,沒什麼複雜的。
但這個時候,陳驛卻忽然發現,自己竟然連自己在哪都不知道,就問道:“那要怎樣找到自己的道。”
江漢珍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只是安心的在做手頭上的事。
若不是看見那一番搖頭,說不定就認爲根本就沒有聽自己說話。
陳驛盯着江漢珍看了一陣,在意以前,若是誰有問題,這位江師弟就是不知道,也會想法設法的去求教人,去研究,去剖析,都要將問題弄清楚,來教給別人。
就是連他都無法解答的,會指引出一個能解答的人出來。
但這次看上去,總感覺這位江師弟變了,變得陌生了,甚至變得連話都不喜歡多說了。
盯着江漢珍看了半天,都沒有發現他有什麼異動,最終陳驛嘆息一聲,又陷入了迷茫。
對於陳驛的問題,江漢珍自然知道如何解答,而且還有詳細的方案。
但總覺的他自己的辦法不是唯一的辦法,或許陳驛還能找到更好的。
當然,還有一個是‘人之患在好爲人師’的病上面,原本他是來修煉自己的,按照自己的主張做恢復天地之事就成了,到最後的成就也不會太差。
但不知道爲何,卻走上了這條‘好爲人師’的路上,不但改變了仙道當初的局面,還給仙道一方製造了麻煩。
但最終也沒落的多少好,不但自己出了意外,連自己教出來的弟子也與自己沒什麼關係,最終才發現,自己把別人看的太重,而把自己看的太輕了。
心中對仙道的情況,已經有了一些猜測,但都不是什麼好的結果,此事陳驛肯定知道。
江漢珍就問道:“仙道諸多世界如何了?”
忽然的一問,讓陳驛有些反應不過來,但還是說起了仙道的近況。
“自你出事之後,我們想要找玉帝問罪,但被衆仙鎮壓,最後只能停留在域外戰場上,事後雷霆祖師也出去找過你的,但也沒有找到。
自那之後,我們與仙道主世界的聯繫就僅剩下雷霆都司了,其餘的很難聯繫上。”
江漢珍認真的聽着,但還是沒有開口說話,這幾句話已經夠了,也能讓他猜出個大概來。
但陳驛還是接着說道:“我們以前的那些附屬世界,早就已經不屬於雷府了,已經被仙道各派人手瓜分,而各個仙們也模仿你的雷府學院的方式,建立了自己的學院,現在可以說,每一個仙道門派都有一個學院,就是爲了輸送人手之用的。”
陳驛說道這裡,江漢珍已經不像再聽了,後面的斷斷續續的停了一些,都說的是一些仙道如何打壓雷府的事情,如何奪權的事情,甚至如何瓜分世界資源的情景。
而且還提到了一個消息,就是玉帝這次沒有搶佔多少資源,又開始聯絡了西方教,開始以取經的目的,想讓西方教與仙道之間平衡,而且故意的打壓五道六橋,準備下一步架設六道輪迴,來平衡各個仙道,以達到自己掌控權利的目的。
此時的江漢珍,只感覺到有些悲涼,甚至有些悲哀,他以前所做的一切,似乎在這一系列的事情中,又回到了原來的軌道上來了。
而雷府,似乎又進入了他剛來的時候的那種危機之中,整個仙道,似乎就像一個沒命運安排好的一樣,有着永遠不變的發展軌跡。
那自己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沒有了任何價值。
而且對仙道也產生了一種失望,忽然之間,有了一種想逃離的想法。
但隨即一想,又笑了起來,好像是想明白了什麼。
修煉大道,都是修煉的自己道,與他人無關,仙道自有他的發展軌跡,自己何必爲他擔憂。
自己作爲一個局外人,又何必擔憂仙道的發展。
自己連自己的一攤子事都沒做好,何必去擔憂這個實力能跟無極世界叫板的仙道世界呢。
就像是凡人中還在溫飽線上掙扎的人,竟然去擔心富豪的衣服髒了一樣,是多麼的可笑。
想到這裡,江漢珍的內心逐漸的平靜了下來,自己或許不屬於任何一方,是屬於自己。
因爲那個帶他來的寶物,均衡棋子,是混沌中的產物,並非仙道所處,當初即使不來泰山府報道,也不去雷霆都司,似乎也會去穿梭各個世界,去做一些均衡之事。
並非要待在仙道,去將自己當成仙道一方的人。
還有,江漢珍忽然想到了當初雷霆祖師見自己的時候,不但傳法,而且在自己的均衡棋子之上安放了一個碩大的雷符。
當初他每次回來,都會回到雷符,但如今才發現,並非那樣簡單,而是被這個碩大的雷符限制了位置而已,只能回到仙道世界。
當初他在出事之後,有些心灰意冷,將那個雷符全部獻祭了出去,經過後來的不斷的煉化,也清理乾淨了。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他纔可以任意的穿梭,而不是被現在一個宇宙中的。
若是沒有那個雷符,自己的命運或許又是另一種形態。
想到這裡,江漢珍不禁開始猜測起雷霆祖師的意圖來,可以看得出,他對自己絕對沒有惡意,相反,還對自己很好。
傳了雷霆丹法這種直至大道的修行之法,雖然江漢珍在後來很少練,和很少用,甚至在後來純粹拋棄了,一心之琢磨心性大道。
不但將自己安排在雷池中,所有需求一應俱全,只不過位置偏遠了一些。
但江漢珍還是覺得有其中的目的,或許雷霆祖師也看出了自身的危機,在見到江漢珍的時候,也抱着重整雷府的想法,在將他留在了主世界。
效果很好,雷府也逐漸的恢復過來,但最終在江漢珍出意外時,雷府還是步入了以前的後塵。
如今的這種局面,江漢珍不光是對仙道失望,還對雷府也或多或少的有些失望。
但考慮到如今的能力,也做不了什麼,而且他已經有了武士文明宇宙,而且他的地位是至高無上的,不會發生如仙道這樣勞累心神的事。
目前他的立場已經不再仙道,而是在自己身上,是在武士文明宇宙之中。
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仙道主世界要西遊了,首先是要對五道六橋下手,用六道輪迴代替,那這五道六橋不就是沒用了嗎?
武士文明宇宙還在興起階段,若能有一個輪迴之地,那就再好不過了。
想到這裡,心中一陣激動,就問身邊的陳驛道:“你今後有何打算?”
陳驛聽到江漢珍如此問話,也聽出來了,是在問自己要去哪,讓他也明白兒,面前這個江師弟,再也不是以前的江師弟了,讓他感覺到有些陌生。
陳驛瞬間有一種心痛的感覺,讓江漢珍看的直搖頭,對他如此之說,也是希望他走出自己的路出來,而不是繼續給別人當槍使,或者自己將他收爲手下,而是放在了一個平等的位置上,也希望他也能有自己的一番作爲罷了。
最終嘆息一聲,覺得還是給他一個找回自我的路,就說道:“你可知道我當初以你的名義在一方世界傳道的事情嗎?”
陳驛一愣,點了點頭,他對這件事還是比較關心的,因爲那個現在是他的道統,也是他的最後一條路。
江漢珍消失,幾乎所有的世界都被瓜分乾淨,唯獨有他道統的那個世界沒人去,不是不知道,而是那個世界太貧瘠了,貧瘠到連小千世界的資格都沒有。
雖然他對那個世界比較看重,但一直以來都將心放在戰場之上,對那個世界很少關心,維持在只要不滅就行的思想上。
此時被江漢珍提起,一切都好像破開了迷霧一樣,豁然開朗,似乎明白了自己的方向。
頓時眼睛亮了,說道:“多謝江師弟,我明白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