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恭喜您升級了】
叮——
【恭喜您升級了】
叮——
【恭喜您升級了】
……
系統提示音又在後臺不斷地響起，聽得林天河腦瓜子一陣嗡嗡。
“恩公，你怎麼了？受傷了嗎？”
趙詩韻緊張地看着他。
本來聊得好好的，怎麼忽然一下臉色變得這麼難看？
“沒，沒事……”
林天河欲哭無淚，強擠出一絲笑容，對趙詩韻道：“我忽然想起來有件事情，要去縣衙一趟，我先走了。”
說着，他連忙出門，直奔縣衙而去。
來到縣衙，林天河走入其中，剛一進門，便吸引了周遭所有人的目光。
“那便是搗毀了黑風寨的英雄，林天河！”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隨後，接連不斷的掌聲和喝彩，伴隨着大量的系統提示音，像炸了鍋似的響起。
面對此等景象，林天河眨巴兩下眼睛，他好想逃，卻逃不掉。
“兄弟，真是好樣的！”
“太厲害了！那可是黑風寨啊！”
“……”
在一陣掌聲和喝彩當中，林天河強作鎮定的點了點頭，問了句：“縣令大人何在？我找他有些事情。”
以一個小小巡街捕快的身份，想要見縣令，自然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但如今，也沒有人會將林天河當做一個普通的小捕快。
“大人如今正在案牘庫內，我帶您去。”
一名衙役熱情道。
林天河點了點頭，便跟着他，一起來到了衙門的案牘庫。
這裡是存放清河縣歷年來各種案件文檔的所在，此刻，齊寒天和張有爲，正在此處將黑風寨的案件進行歸檔。
“喲，這不是我們的大功臣來了嗎？”
齊寒天正將一份檔案抽出，準備翻閱一番，聽見門口的動靜，擡頭便看見了林天河，於是笑吟吟打趣了一句。
“……”
另一邊，張有爲原本神色淡淡，一看見林天河，眼中立時閃過一絲陰冷的殺氣，但卻被他很好的掩飾起來，裝作一切如常。
林天河的嘴角抽搐了兩下，道：“大人，屬下有一件事情想要請教。”
“但說無妨。”
齊寒天面帶微笑，點了點頭。
“我們這纔剛剛回城，城中似乎有不少百姓，就已經知道了黑風寨的事情，這是否是因爲有人在刻意傳播消息？”
林天河有點牙疼的問道。
“沒錯。”
齊寒天微笑頷首，道：“是本官讓人將消息散佈出去的，沒想到你這麼快也都聽到了。”
說着，他將那檔案翻看兩眼，以一柄硃筆，在上面勾勾畫畫，擡頭時又笑吟吟的問他：“以你如今的年紀，可謂是少年成名，當英雄的感覺怎麼樣？”
“……不怎麼樣啊！”
林天河在心中吶喊。
他連忙道：“大人，屬下並不喜歡追名逐利，更不想被人視作什麼英雄，黑風寨一事，我也是誤打誤撞纔將其搗毀，實在沒什麼好值得誇耀的，請大人讓那些人回來吧，不要再繼續散播這消息了……”
“誒！”
齊寒天正色搖頭，擺手道：“林捕快此言差矣，你就是太謙虛了。”
“不是，我……”
林天河想要再說，齊寒天卻又開口了。
“多年以來，黑風寨在廣寧府外作亂，不知做下了多少喪盡天良的惡行，百姓畏之如虎，官府數次圍剿，都未能成功，可謂積壓許久。
而如今，你一位正直勇敢的年輕捕快，單槍匹馬挑了整個黑風寨，可謂是一掃陰霾，着實是振奮人心。
此等事蹟，本官不僅要宣揚，而且還要大爲宣揚，廣爲宣揚……”
“……”
林天河一聽這話，半邊身子都麻了。
他此刻過來，其實也只是想做一些亡羊補牢的措施，爭取將事情的影響降低到最小。
但現在看來，是根本不可能了。
畢竟……
天下苦黑風寨已久，如今黑風寨被滅，實在是振奮人心。
哪怕沒有齊寒天的刻意宣傳，百姓口口相傳，也遲早會傳遍整個廣寧府，無非是時間上或長或短的區別而已。
“那……我們能不能換個說法……”
林天河猶豫了一下，道：“如果一定要大肆宣傳的話，能不能不要把所有功勞都歸在我一個人頭上？可以做點適度的改編嘛，比如說……”
“比如說，此事是本官授意你去做的，裡面也有本官不少的功勞？”
齊寒天笑吟吟看了他一眼。
“對對對！”
林天河連連點頭，小雞啄米一般。
他心想，能當上縣令的人，腦子轉的的確是快，一下子就領會了他的意思。
而林天河的想法也很簡單。
既然覆滅黑風寨的消息，不可阻攔，那就不如降低這消息中，林天河所發揮的重要性。
只要把它從一個人的功勞，轉變成縣衙裡好多人的功勞，那林天河能收到的敬佩值，一定會隨之大幅度的減少。
“呵呵。”
齊寒天聞言，不禁笑了，道：“這的確是個好提議，無論何人，只要能在這件事中摻和一手，都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日後前途無量……但，這種毫無作爲，卻搶了自己手下功勞的事情，我是不會去做的。”
“別啊……我們再商量商量……”
林天河有點急。
“不必再說了。”
齊寒天卻擡手打斷，道：“那些功勞是你的，就只會牢牢記在你的頭上，誰也搶不走，本官也不會讓任何人去搶奪。
這大夏王朝的官場如何，別處我無力去管，但起碼在本官治下，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是你的就是你的。”
這一番話，說得斬釘截鐵，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
張有爲在旁，深深地看了齊寒天一眼，眼中滿是意味深長。
對於這位才調任過來的知縣，他了解的不算多，但也聽聞過一些他的事蹟。
據說，齊寒天乃是永康十七年的新科進士，曾在科舉考試中金榜題名，位列探花。
這個名次，含金量極重，照常來講，七八年的時間過去，齊寒天如今至少也該是個五品的京官。
但……
如今的他，卻被調任到這小小縣城，成了一個無人問津的縣令。
這裡面若是沒什麼貓膩，顯然是不可能的。
或許，齊寒天在以往爲官之時，也曾立下過汗馬功勞，結果卻被他的上官搶走，所以他此刻纔會顯得如此慷慨激昂。
他在維護林天河的功勞時，就像是在維護曾經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