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回 冷月空照萬重山3

夜千影眼望空人影飄遠,伸出的手臂卻總也放不下來。他不懂桃大哥因何行跡匆忙,連回應呼救的工夫都沒有,環顧左右,想不通爲何有這麼多酷似自己的人偶出現。難道媽媽思念兒子太甚,纔會造出這些東西?

直到此刻,他仍未意識到自己也是人偶之一。諸如僞造,欺騙,遺棄等念頭,不會他心存留,小人偶只被灌注了人類純真的情感,也只會以美好的動機設想別人。

於是他不再驚惶,抱着膝蓋原地坐下。四周的孩童依樣照做,無論身姿還是神態,一絲一毫都精準無誤。慕蘭若製造它們原想探劍林奧秘,一個偶有現,其餘羣起相隨,興許能勘踏出路徑,所以模仿同類就成爲重要的功能。相較於第一個孩童人偶,慕蘭若早已膩煩母子親情遊戲,並未賦予後繼者同等的認知。

此等細微差異深藏於人偶內質,即使製造者也很難區分,但並不意味着絕無區分的可能。只聽地面摩擦聲響,鐵桶咕咚搖晃着靠近身旁,漫長歲月相依爲命,它已經習慣被夥伴的獨特之處吸引,雖然反應遲鈍,到底還是找準了目標。

夜千影的心緒安定下來,緊挨咕咚坐好,仰望天空靜靜等待着。等待桃夭夭回來,接他遠離孤苦,享受人間快樂,接他去見美麗溫柔的母親,去見很多好朋友,還有那位從未蒙面卻朝思暮盼的英雄父親一生都沒幸福過的人偶,憧憬永無止的等待,或許就是他幸福的結局了。

桃夭夭與慕蘭若頃刻間降落半山腰,後方的山谷,劍林,以及鑄顱峰各種奇景,統統消失無尋,天頂只剩魔刀屍玲瓏散的幾縷血光。此乃仙靈成道之象,千萬年難得一現,慕蘭若暗暗稱歎,桃夭夭自是不宣而明,兩人都只顧默默向前行去。卻看前面竹屋歪斜,牆壁洞開,崑崙棋仙的周天道場還那裡,卻已破敗的不成形樣。那一大羣仙客都不下棋修煉了,或坐或立,神情驚愕,如蜂蠅般大聲吵嚷:“修成大道了,修成大道了!一位仙靈就要昇天啦!”

他們周圍還有許多奇異物類,如長爪草菌,帶牙毒藤等,先前石壟邊狂逞兇,此時都老老實實的蜷伏地下。鑄顱峰奇物先狂野後順服,正是天山內境接收仙靈的徵兆。衆仙客明白這條法理,卻不明白成仙的爲何不是清晏大師?他們以前受了畫仙妙曇鼓惑,歷經千辛萬苦進到鑄顱峰前,加入周天道場隨棋仙苦苦修行,指望有朝一日僥倖參透天人合一的終極妙諦。豈料終成功者並不是他們其一員,登時均有上當受騙的感覺。

而那棋仙清晏仍坐“漏靈壇”當,四面牆板散裂,露出光溜溜枯乾衰朽的軀體,一見桃夭夭接近,立刻伸長手臂叫道:“桃師尊,我!我!桃師尊,求求你我啊!”

他明明看見桃夭夭從靈壇底部穿過,如今卻輕鬆瀟灑的行至近前,結合山景消逝的異象,其人成就大道的事實已昭然若揭。棋仙既羨慕又頹喪,一想多年艱辛終成泡影,不由老淚縱橫的哀嚎:“求也無用了,只能一人上天哪唉,唉,我早知近將有仙靈登天,才加緊施爲勤修苦練,還派童兒引來玄門師尊,打探入天途徑早知徒勞無功,何必竹籃打水,唉唉,天山內境召引的終究不是我這老朽啊”

桃夭夭驀地停住前行之勢,回頭道:“你怎知的仙靈會受內境招引?”

棋仙道:“唉,昇天既無望,何必再多言”

桃夭夭道:“不用着急,我指點你一條明路,若依此修持數年,或可打通上天的門路。”棋仙道:“真的!?”桃夭夭轉頭對慕蘭若說:“我們稍停片刻,救裡兄來得及。”慕蘭若恨不得一步跨到虎身邊,忽遇路邊老頭子哭鬧羅嗦,心頭焦煩實是如煎如沸,又不好違逆玄門師尊,只得按捺性子等着。桃夭夭再轉過臉道:“說罷。”

棋仙道:“說來無甚稀奇,老朽曾閱覽崑崙天閣藏書,曾見一本古籍上有神木宮主語錄,指出未來數萬年之間,註定有一位修仙者成就大道,登臨無上聖境,彼時天山內境放出玄妙綸音,時時其心境縈繞。我看入了迷纔會癡心妄想,困這絕境裡苦熬,近來似乎感到耳迴響奇聲,成道的念頭就越熾熱了。唉,其實召喚之聲只會傳入心境,哪裡會被耳朵聽見?唉,我是老昏頭了啊”

桃夭夭輕聲道:“原來是註定的。”回憶自復活長睡期間,一直到崑崙山觀景坐忘,那種來自天山內境,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感應就越來越強烈,可是到眼下卻悄然隱去了。看來修道之路行將完結,自己命註定要成爲仙靈,完成上天賦予的使命後,終將與上天融爲一體。

那邊棋仙已是五內欲焚,忍不住急叫:“師尊快指給我明路啊!你不要言而無信,就這麼走了啊!”轉念想起一事,忙不迭的提到:“莫非,大道修成跟那小人偶有關係?我記得師尊說他的命運很重要,怎麼個重要法,還請您提點一二!”

桃夭夭眉尖微微一顫。棄夜千影不救是他遵循“自然”的結果,抹去內心剩餘人情,至高道業纔開始完滿。這一節,早他進入鑄顱峰前就預感到了。由此可以推知,假如完全轉變爲仙靈,從前,現,將來,萬世的因果都將知無漏。而自己踏入修仙之途的種種歷練,必然也是仙靈早就預知,上天早已確定的宿命。

耳聞棋仙“師尊指點”的請求不斷傳來,桃夭夭“嗯”了聲袖子一擺,示意他少安毋躁。旁觀大衆均知玄門師尊即將演示成道要訣,登即忘掉失意,屏住呼吸睜大眼凝視。

只見桃夭夭左手緩緩伸出兩指,宛若拈起棋子,隨隨便便往下一點,卻又凝停半空,其勢將落未落若輕若重,不知怎地,這個沒有完成的動作竟透出完整無缺的意境。棋仙的修爲原本精深,對方又從他熟悉的門道入手,一看之下恍然大悟,連連叫道:“妙啊!妙極了!”

第22回 殺身失寶惡未央3第7回 錯盞弄辭戲風塵3第22回 巖深雲厚有隙罅10第18回 再將寇血染長灘4第23回 禍起偏趁紫微亂1第26回 狼子逐罷水滄滄3第24回 障除鴻飛識英俠10第28回 莫辨親仇淚滿頰3第22回 殺身失寶惡未央3第17回 三戰破敵聚剩勇3第23回 正邪莫辨囂已甚1第28回 莫辨親仇淚滿頰11第26回 怎堪情殤心力乏11第27回 風波沸盈震璇璣4第27回 風波沸盈震璇璣11第21回 棲鳳仙鄉巢尤暖2第11回 玄境微言解疑癡2第22回 巖深雲厚有隙罅1第2回 絕塵妙境覓芳蹤第1回 鬥寒桃李知誰家1第10回 人道魔途一念間2第19回 暮途清瑟風骨烈4第2回 九陽初成赤龍翻7第27回 風波沸盈震璇璣4第23回 正邪莫辨囂已甚11第21回 前塵幻滅如剎夢5第3回 火毒灼心冰棺冷11第18回 再將寇血染長灘2第22回 冷月空照萬重山5第25回 通元傳靈結堅陣1第12回 邪祟震悚憑劍鋒2第4回 徒爲傾國不成歡5第9回 重登九霄掃虎穴2第30回 青湖紫石在仙崗1第6回 幸得凌雲度虛沖1第6回 立威已憑劍與霜3第27回 天外鴛結誰可奈2第20回 妖氛莫敵女兒香6第22回 殺身失寶惡未央5第23回 禍起偏趁紫微亂1第15回 幽茫長河通今古1第20回 鐵骨狂騎鎮雄關1第13回 疏星叢棘儔知己2第29回 此身九死猶未悔2第8回 褪盡鉛華訴由衷2第26回 怎堪情殤心力乏5第18回 仙曲動魄泛鬼槎7第7回 歡宴苦酒麴難諧3第25回 通元傳靈結堅陣6第3回 兇沙蕩盡海天闊1第8回 才明真愛無思遷3第16回 幽谷小蝶伴老翁3第27回 柔思巧構成重器1第17回 天無我道行欲狂5第1回 欲道玄機觀無量4第7回 嘯馳幽原登芳庭4第16回 前生此世夢參商4第24回 上窮碧落下古淵1第26回 怎堪情殤心力乏5第17回 千載功過付笑談3第29回 此身九死猶未悔4第20回 妖氛莫敵女兒香2第16回 前生此世夢參商3第15回 幽茫長河通今古3第15回 幽茫長河通今古2第1回 大夢方醒論道玄9第10回 只爲伊人亡天涯2第7回 錯盞弄辭戲風塵3第23回 正邪莫辨囂已甚10第4回 煙霞微茫邈碧空2第3回 悱惻難隱發新調4第28回 鋒芒萬里慨而慷4第26回 怎堪情殤心力乏4第4回 徒爲傾國不成歡2第24回 陰差陽錯鑄奇功4第7回 歡宴苦酒麴難諧1第20回 溯源虛空伏爪牙7第3回 火毒灼心冰棺冷3第23回 正邪莫辨囂已甚10第13回 潛爪猛虎威莫擋3第22回 殺身失寶惡未央3第21回 啖屍羣怪爭虛利5第25回 通元傳靈結堅陣5第4回 馳縱靈獸訓有方3第19回 炎涼虛實憑君問1第23回 正邪莫辨囂已甚1第2回 九陽初成赤龍翻12第27回 風波沸盈震璇璣4第2回 九陽初成赤龍翻9第9回 重登九霄掃虎穴2第8回 恩仇如山隔鴛鴦4第22回 巖深雲厚有隙罅1第19回 隳突冥府戰神英6第23回 正邪莫辨囂已甚3第27回 願付今生相思淚3第26回 半闕瀟湘靈犀通3第27回 願付今生相思淚2第6回 幸得凌雲度虛沖3第17回 天無我道行欲狂5第22回 巖深雲厚有隙罅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