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爾巴特雖然面積很大,但經濟卻非常落後,總共擁有八十萬軍隊,如果內地斷了對其的供給,依靠他自身支持不了三個月。
若八十萬軍隊全力突擊一面自然會給姜千言的後背造成重大打擊,但現在總共八十萬人還要分成兩線作戰,他的補給會消耗的更快,拖也會把他拖死。
戰鬥飛舟緩緩降下,旋翼扇起地面巨大的風沙,這裡的土質疏鬆,屬於黃土,士兵們都戴着白色口罩,一個個手持硬弩對着姜千言目光凜冽,沒有絲毫友善。
姜千言此行只有十幾個人,若是王赧手底下的士兵有心造反,姜千言便等於是羊入虎口,再難活着逃出。
其餘的人想到這個可能皆四肢發抖,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而姜千言仰着頭彷彿那些士兵根本就不存在,悠雅的摘下白頭套搭在飛舟上,大步向前走去。
忽然間,他的全身爆發出磅礴的殺氣,濃重的殺氣猶如實質,他毫不停頓,步速均勻緩緩逼向那些士兵,與他正對的士兵抵受不了他的殺氣,不由自主的腳步錯動,讓出一條路來。
姜千言前行,士兵如水分開,一條通路自動出現了。
姜千言昂首挺胸走在全幅武裝的士兵組成的人道中央,軍靴踏着地面鏗鏘作響。
在人牆的盡頭,王赧站着不時的搓手很是緊張,臉上的肌肉也在不斷的抽動,直盯着姜千言緩緩靠近。
看到姜千言越來越近,最後他只得勉強的笑了笑,敬起了軍禮:“總長。。。”
姜千言離他五步遠的地方站定,面目嚴肅,兩條眉毛漸漸豎起,忽然間一聲冷喝:“拿下!”
他身後的兩名警衛如猛虎下山一樣撲了過去,擒住了王赧的雙臂。
王赧想不到姜千言竟敢在自己的地盤上動手拿人,一猶豫間,想出口的命令沒有喊出口,便已經落入了他人的掌控之中,兩隻手一左一右捏住了他的嘴,他再想出口也不能了,只發出不甘的“嗚嗚”叫聲。
“嘩啦”,四周士兵將弩箭向前一挺。
“刷”,姜千言猛的轉過頭身去,用胸膛對着那些閃着寒光的弩箭,森然道,“你們想公然造反嗎?”
突然,他一聲斷喝,猶如晴天打了個霹靂:“放下武器!”
龐大無匹的殺氣突然間擴散,如利劍樣的目光射向了前排幾人,在他強大的目光之下,前面幾人皆側過了頭,不敢與之相對。
姜千言沒有說話,氣勢卻在不斷提升,在那些士兵的眼中他的身軀越來越高大,越來越偉岸,越來越威嚴,終於有人抵受不住這股氣勢,手中的硬弩“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呃”,那名士兵一楞,這並不是他的本意,只是下意識的手指鬆了而已。
但他這下意識的行爲卻帶來了連鎖反應,“啪啪啪。。。嘩啦”,越來越多的硬弩掉在地上。
最後所有的士兵兩手空空,姜千言身上那如山樣的氣勢才漸漸減弱了:“很好,下面向左轉,跑步走!”
姜千言一偏頭,隨行一警衛跑出來將王赧的士兵帶了下去。
一場可能出現的叛亂消彌於無形。
姜千言將第八集團軍的二十個師長全部集中了起來,冷冷的只說了一句話:“我的脾氣大家都是知道的,三天之內將敵人趕回沙爾巴特!別的我不多說,下面劃分各師任務。”
姜千言的作風早在其任南部戰區司令時便已經傳遍了三軍,他那殘酷的命令更是震驚了天下:“師長完不成,殺,副師長頂上;副師長完不成,殺,團長頂上;團長完不成,殺,營長頂上。”
有好事者給這幾句話起了個名字叫作“三殺令”。
一想起姜千言的這個“三殺令”,哪個師長不膽戰心寒。
得了命令的各師師長回去,個個瞪了兩眼,拼了老命。
一個師長的第七房小妾還仗着寵愛扭着屁股出來勸阻:“喲,老爺哪,休聽那個什麼狗屁總長的話,上陣打仗可危險着哪。依我看哪,老爺應該在家裡讓小兵們衝就行了。”
“滾!”平時對他言聽計從的老爺忽然變了顏色,變得冷言冷語。
那小妾哪受得了這個,立即仗着自己幾分姿色撒起潑來:“你這老不死的,你什麼態度,你?你敢跟我這麼說話,看我讓你上牀纔怪。。。你這老不死的老東西。。。”
“啪”一個耳光狠狠的扇了過去,立即腫起半邊臉。
“你打我,你打我,”小妾立時用手絹掩着小嘴哭了起來,忽然間上去在師長臉上亂抓,“你打我,你敢打我,我抓你,抓死你這老不死的。”
師長正擔心自己的性命能不能保得住,哪裡有空理她,偏生她還糾纏不休,惱將起來,一把將她推了出去,喝一聲:“來人!”
“是,”幾個五大三粗的士兵涌了過來。
“這個賤人交給你們了,給我拖走!”
“是!”士兵們上來就動手,不敢三七十一擡着就走。
這時小妾才真的害了怕,大哭着求了起來。
煩心無比的師長早去的遠了。
還有的師長此時也顧不得那些貪來的錢財了,把一箱箱的金幣都打開堆在陣前,扯着嗓子喊:“兄
弟們,哪個團打下陣地,這些金幣就全歸他來。兄弟們,給我上啊!”
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看着那金燦燦的金幣哪個士兵不動心,哪個軍官不想要,有了這些金幣就不用當這受人指揮的大頭兵了。
看在金幣的面子上,不少窮苦的士兵們拼了命的衝殺啊。
姜千言與楊無敵取得了聯繫,兩面同時對沙爾巴特軍發起了猛攻,將沙爾巴特軍打的是一敗塗地啊!
不到一天時間,楊無敵的部隊已經攻入了沙爾巴特。
而這邊姜千言雖然殺傷了大量敵軍,但面對羣山卻還沒有找到合適的道路。
此時戰鬥由於沙爾巴特空軍較少,姜千言也只投入了少量空軍部隊,大量的空軍都用來對付十八國聯軍了。
另有兩個空軍師調到了北方,交給了吳彬,吳彬那邊的形勢不容樂觀。
喀喇山海撥非常高,空氣稀薄,各種魔導炮的威力皆是大減,地形太過複雜,地效飛車飛行困難,人行走也是極易疲累。
而沙爾巴特人裝置了不少原始的騾馬部隊,還有那種騎着高原馬的騎兵,倒是比姜千言的部隊機動性還要好一些。
姜千言在前沿陣地用千里鏡觀察着兩軍交戰的形式,有感到已方機動性太弱,幾乎決心大批量調用別處的空軍部隊了。
從千里鏡中忽然間看到了三輛馬車,用兩匹馬拉着的原始馬車向着這邊的陣地奔來。
後面有沙爾巴特人的一隊騎兵在緊緊追趕,不斷的射箭。
這情形很有些奇怪,本來現在的沙爾巴特人正在撤退之中,這隊騎兵爲何會忽然間回過頭來追殺這三輛馬車呢?
馬車的頂棚上插滿了箭支,顯然已經被追殺了很長時間了。
第一輛馬車跑得最快,姜千言仔細觀察了一下,赫然發現拉車的不是單純的馬,而是兩個馬人。
馬人宣稱自己是人,而不是牲口,因此拉車、犁地這對他們來說是極大的忌諱,馬人中間流傳着,拉車的馬人不得好死,死後也不能升入天堂,而若是拉車被人發現則不能葬於祖廟。
這兩個馬人到底是什麼人?又在替什麼人拉開呢?
姜千言瞬間就下了決定,決定要救他們。
他命令帶來的那三架戰鬥飛舟立即起飛救人。
“嗡嗡”聲中,三架飛舟直升而起,向前撲去。
這時,那馬車越來越近了,姜千言已經能看清後面追他的騎兵大部分也是馬人。
中間一個高大的滿臉黑鬍子的馬人忽然舉起強弓,射出了一支帶火的魔法箭,魔法箭射在最後一輛車上,那車燃燒起來。
那車是由兩匹馬拉的,那馬受驚忽然間人立起來,馬車急行中又急停,一下子翻了,將馬也帶倒在地。
從車裡忽然間滾出一個人來,是一個馬人,那馬人年紀不小了,而且好象受了傷。
一滾立起來後,立即向前狂奔,卻只能三條腿跑路,後面一條無力的垂着。
這時前面兩輛馬車上都有人探出頭來,向後大喊,聽不清喊些什麼,但能看清,中間車上是幾個孩子,還有一個婦人,最前面車上是兩位老人。
因爲最後邊的那個馬人受了傷,速度太慢,很快便被追兵追上了,不少人舉起了手中的強弓。
這時,姜千言也通過千里鏡看清了他的臉,駭然叫道:“奧斯塔叔叔!”
奧斯塔與姜千言的父親姜百勝關係很好,兩家人雖然不是親戚卻勝似親戚,小時奧斯塔有時經常會來姜千言家串門,每次都帶到姜千言不少禮物,有奇怪的花草,還有好看的石頭,還有一些古怪的別人的國家的魔法書,姜千言不少魔法都是從那些以古怪的文字寫成的魔法書上學來的。
小時候,姜千言最盼望的一件事便是等着這位奧斯塔叔叔的到來,對於令父親討厭的他來說,奧斯塔叔叔就像是聖誕老人一般。
“攔住他們,攔住他們,”姜千言不顧一切的向着飛舟下達命令。
聽到姜千言焦急的語氣,飛舟駕駛員本來沒有把握,怕傷了那些人不敢開火,也迫於無奈了。
姜千言帶的這三架飛舟皆裝了對地威力巨大的“地獄火”。
飛得最近的一架飛舟按下了手柄,強大的地獄火瞬間那些追兵陷入了一片爆炸的火海中,連最後一架馬車連同那馬人也裹了進去。
姜千言在下面急的拍手。
火光漸漸散了,一架馬車帶着滿身大火從火海中衝了出來。
“所有部隊出擊,救人,快救人!”姜千言對前沿陣地的一個團下達了緊急救援令。
一個團的士兵趕緊衝了出去,有的早開始發射水龍。
水龍是現代軍隊作戰必備之物,是儘量熄滅魔導炮的火焰的。
會飛行魔法的人則起在了空中,向着馬車飛去,還有的則開始施放水系魔法來滅火。
相對於那輛馬車來說,姜千言更關心的是馬人奧斯塔。
“救那馬人,救那馬人。。。”
三架飛舟在半空盤旋,一方面射死尚在反抗的沙爾巴特追兵,一方面滅火。
姜千言也跑了
出去,乘上一輛飛車向事先地趕去。
姜千言到達的時候,馬車和馬人都已經按照他的命令帶到了已方陣地裡,徹底的安全了。
兩個老馬人分別是奧斯塔的老父親和母親,還有他的妻子(一個挺清秀的人類),以及兩男一女三個孩子,他們皆圍在奧斯塔身周低低哭泣。
奧斯塔斜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燒沒了,後半身一片血肉模糊,連臉也都燒得滿是血泡,全身幾乎沒有一塊兒好地方。
兩個軍隊醫療師正在忙碌着,替他上藥,但就算是不懂醫的人也知道那藥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了。
姜千言進來時,奧斯塔剛剛分別和各位親人說完了話,眼睛正在緩緩閉去。
“奧斯塔叔叔”,姜千言一聲大叫,又把他驚醒了過來。
奧斯塔眼中閃出了一片驚喜,嘴脣蠕動蠕動吐出幾個詞來:“言兒,你在這裡?”
“是啊,叔叔,我在這裡,我在這裡,”姜千言上去想拉他的手,卻見他的手也是一片焦爛,手指都沒了。
“你的事我都聽奧多音說了,你很好很好!”奧斯塔的目光望着他,嘴角擠出一絲寬慰的微笑,緩緩閉上了眼睛。
屋內頓時哭聲震天。
哭罷半晌,那個模樣清秀的婦人忽然間拉住了姜千言的手,說道:“我家相公臨死前百般交代,一定要將奧多音的事告訴你。”
說着,婦人邊哭邊把奧多音如何潛回家中,如何與父親定下苦肉計,如果將自己的父親關入大牢取得了格里格巴的信任,如何箭射老父的事說了一遍。
原來,奧多音那一箭射中胸口不假,卻離着心臟血管偏了一分,箭頭是側着插血管而過的,從而使奧斯塔揀了一條命,然後奧多音又要求速葬。
士兵們將奧斯塔埋進土裡,奧多音悄悄去挖了出來,從秘道送出沙爾巴特。
婦人又拿出了一幅地圖交給了姜千言,這是沙爾巴特的兵力佈置圖,極爲詳細。
哪處兵多,哪處兵少,哪一處是糧草,哪一處是關卡,一目瞭然,看上去有一些是奧多音的筆跡,有一些是奧斯塔的筆跡。
重要的是這張地圖標出了一處姜千言以前所不知道的秘道,這處秘道叫作小狼溝,正位於這面,掩在草叢之中,外人萬難發現。
有了這張地圖相助,沙爾巴特可說是垂頭可得,姜千言雙膝一彎跪了下去,那婦人急忙扶住。
婦人又哭:“我兒奧多音還在沙爾巴特,求總長務必設法相救!”
“放心吧,”姜千言堅定的說,“奧多音是我兄弟,我一定會救他出來。”
“啪”,格里格巴把酒壺重重的扔在地上,砸得粉碎,他仰天大叫,“奧多音,奧多音呢?”
有親兵進來回話:“奧多音大人說有事出門去了!”
“呃,他不是說去上茅房嗎?怎麼出門了?立即把他給我找回來!”
“是!”親兵們立即去了。
格里格巴滿臉通紅的倒在沙發上,喃喃自語:“奧多音,奧多音,兩邊都敗了,怎麼辦,怎麼辦?”
忽然又有親兵來報:“沙屯起火!”
“什麼?”格里格巴一驚,立時站了起來,臉色一陣發白,酒頓醒了一半。
沙屯是沙爾巴特省囤積糧草、彈藥之所,有重兵把守,沙屯起火那還了得。
“火勢大嗎?”他一邊問着,一邊走到窗邊望向東北方向,東北方火勢沖天,染紅了半邊,不時看到一陣陣黑煙騰起,顯然是發生了大爆炸。
“噢,”格里格巴一昏,差點倒在地上。
“爲什麼會起火,爲什麼會起火?”格里格巴大叫。
一個親兵湊到他耳邊說了幾句什麼,格里格巴聽了臉色數變。
就在這時,奧多音哈哈大笑着走了進來:“來來來,我們再來三百杯!”
格里格巴眼中閃過一絲狠色,忽然間笑道:“好,我第五十七杯了,該你了!”
“行,”奧多音一仰脖下去了,“五十七!你還敢來嗎?我奧多音這兩天在你的教導下可是酒量大增啊!哈,哈哈!”
“好好好,兄弟果然厲害,只是屋裡喝酒太沒意思。來,來,你隨我來,我們找一處有意思的地方喝酒。”
同上次一樣,格里格巴不由分說拖着奧多音就走,這次越走越遠,越走越荒涼,竟是到了一處墳地,早有士兵在等着。
奧多音越走越心驚,但周圍皆是格里格巴的士兵也無法反抗,最後奧多音終於認出來了,這格里格巴竟把自己拖到了老父親的墳前。
格里格巴曾說過,奧斯塔也爲沙爾巴特作了一些貢獻,並看在奧多音面子上,要厚葬。
因此,這墳穹是用青石砌成的,立了一塊大理石碑。
奧多音心裡“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卻先開口笑道:“喝酒就喝酒,到這個老東西這裡來喝乾什麼,沒的傷了風雅。走,走,我們回去喝,我唱歌給大人聽。”
“不!”格里格巴堅決的手一擺,“兄弟爲我沙爾巴特立了這麼大的功勞,堪稱我沙爾巴特的第一英雄,足以光宗耀祖了,我要與你家老爺子喝一杯,爲兄弟慶功!來啊,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