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鄭玉笏的故事,我心情有些複雜,鄭玉笏說了許久,從早上一直說到了傍晚,她說得很平靜,可是我還是看到了她眼睛裡的那點點晶瑩。
到了半夜,我都還是在爲玉笏的故事而傷感,實在有些睡不着,索性就披衣起身,到院子裡去轉轉。卻不想共工也在那裡。
共工看見我,“怎麼穿得這樣單薄?又喝酒!”他伸手便奪過我手中的酒杯,“沒得又要傷身子。”
我淡淡笑了一下,“我還以爲你生我的氣了,往後都不會再理會我了。卻不想你肯原諒我!”
“我還能跟你計較嗎?”共工伸手撫上我的眉間,“沒得又煩惱些什麼,成日裡皺着眉頭。沒聽說過‘抽刀斷水水更流’……”
我接了下去,“‘舉杯消愁愁更愁’。你也知道我心裡愁啊!”
“平日裡看你喝的薲草酒、白jiu酒之類的也不少,怎麼還不能忘憂嗎?看來阿淼的忘憂酒還要好好重新研究研究纔好。”
我靜靜坐在他旁邊。擡頭便是一輪圓月,算起來明日便是八月中秋節了,只是可惜了。
我輕輕垂下眼簾,“阿淼就是我所有愁緒的源頭,我既忘不了阿淼,又如何能忘得了憂愁。若是要忘憂,你就讓阿淼替我釀上一罈忘情就是了。我忘了情,忘了他,忘了和他所有相關的事,我就解脫了。於他而言,我忘了他,他也就解脫了。”
共工無奈道,“颯颯,阿淼不是那樣的人。”
“我沒說他是那樣的人,我情願他倒是那樣的人。”我偏頭笑着看他,“共工,別說我的事情了,這麼多年了,你可有什麼心上人了,咱們是遠古留下來的司職,旁人看來有無盡永恆的生命,但是那些長日漫漫的孤苦,卻是誰都不能明白的。活着不快活,死又死不掉,真不知道到底是恩賜還是懲罰。”
共工臉上一僵,隨即便反應了過來,“心上人嗎?有也是沒了,何況你都說了,咱們有着無盡的生命,和誰都相守不了,如此,相愛也沒有什麼意義。等另一半都死了,咱們還得活着,守着那一段情活一輩子,難道不夠痛苦嗎?既然知道結果,又何必開始呢!”
我甚是認同他的話。如果知道結果,我便是寧可控着我的心,也不願意愛上那一個永遠捕捉不到的身影。
我又喝了一口酒,“共工,走吧!喝了酒,我就能睡着了,我先走了,你自己悠着點啊!”
“好!”
我回到房間裡便把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躺在了榻上,很快就睡着了,但是唯一不好的就是睡得太沉了。
要是知道那酒裡放了那不該放的東西,我是饞死也不會喝的,可惜啊,千金難買早知道!
當我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卻發現我竟然已經不在嫏嬛館裡了。我揉揉太陽穴,還是疼得有些青筋直跳,居然敢對本宮我下手!好歹本宮也是堂堂天朝的司史,要是讓我抓到是誰給我下藥,我一定整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