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古城內。
陳然和端木雪夜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
“往後…是否還有機會再見？”端木雪夜不知陳然爲何還來端木古城，但卻能感覺到陳然要離開了。
“有緣自會再見。”陳然輕笑一聲，漸行漸遠。
端木雪夜看着他，微微抿嘴。
有生以來第一次，她內心泛起了漣漪。
不過很快，這份感情便是被她壓下。
“我與他，並不是一個世界的。能相遇，對於我來說便是福澤。”她低語，搖頭離去。
接下來，她便是端木氏族的族長，好幾代未現的狂霸之體！
她端木氏族，將因她更爲昌盛！
而這時。
陳然已是走到了一處街道上。
他遠遠望着，莫名嘆息。
目之所及是一個少年，正是陳然不斷在考驗的端木赤練。
他來端木古城，也正是因爲這個少年。
不過結果卻是讓陳然失望。
端木赤練的赤子之心，已是徹底破碎。
尊王之眼的得到與失去，徹底讓他沉淪，沒了以往的心性。
“貪念與繁華果然最是要不得。”陳然低語，慢慢變爲佝僂老者，走向端木赤練。
此刻他正在看着一個攤位的封神木，只不過已是再無以往那般的洞徹一切。
端木赤練額頭有着細密的汗珠，臉色更是有些難看陰沉。
這等表情以前從未出現在他臉上，但如今卻是出現了，而且是時常。
“端木公子，選好了麼？”攤位的擁有者輕笑，卻是帶着戲謔。
隨着時間的流逝，他們早已知道端木赤練那神乎其神的選封神木本事已是沒有，其眼光比之普通神師都來的弱。
錦上添花常有，但雪中送炭卻是少有。
落難時，更多的是再踩一腳。
此刻端木赤練便是在經歷着此事。
“急什麼！”他怒道。
“小爺可是要做生意的，可沒那時間跟你在這磨蹭！”那神修冷笑。
端木赤練更怒，但下一刻卻是一怔。
一隻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下意識扭頭，憤怒的面孔卻是一僵。
“老爺爺……”他低語，眼眶莫名微紅。
“跟我來吧。”陳然輕嘆，扭頭向着街道外走去。
端木赤練愣了愣，急忙跟了過去。
一路無話。
陳然和端木赤練走上了城頭。
涼風拂過，陳然負手而立。
端木赤練在身後看着，莫名驚疑。
這一刻，他終於是感覺到陳然的不凡。
他心思涌動，眼神更是閃爍。
陳然微微搖頭。
心態變了，所見所想自然也就變了。
此刻的端木赤練，完全沒有資格傳承浩然正神。
“罷了，就讓他過回往昔的人生。”陳然低語，猛地轉頭。
他雙眸如漩渦，開始涌現絢爛的光輝。
端木赤練身軀狂顫，張了張口卻是說不出一個字。
“轟！”
他只覺得腦袋炸開，很多東西被剝奪。
最後，他仰天倒下，徹底昏迷了過去。
陳然微微揮手，讓他靠在城牆上。
他已是將端木赤練這些日子的記憶全部抹掉，更是圓融了他的內心。
至於所得，就當是陳然對他的饋贈。
“往後歲月，希望你能依舊本心而活。”陳然扭頭，再無留戀。
他與他，已是錯過。
對此，陳然只是錯過了一個傳承者。
而端木赤練，卻是錯過了可能輝煌萬代的一生。
“此事一了，我也該離開古木神國了。”陳然低語。
儘管此地還有很多事情未解開，但陳然決定暫時不去觸碰，待到日後更強一些再說。
在陳然看來，此地可是隱藏着巨大的秘密，輕易不可動！
陳然想着，走出端木古城。
不過也就在城門口，陳然一愣。
前面，一個邋遢老頭也是瞪大眼睛看着他。
“我去，大兄弟，這才幾日沒見你頭髮都黃了啊！”老頭誇張大叫。
陳然嘴角一扯。
這邋遢老頭正是那老神棍，陳然參加神王戰，也是因爲他。
直覺告訴他，這老神棍的前身必定是一個極爲恐怖的存在。
陳然眼神幽深的看着這老頭，可不會覺得這是什麼偶遇。
至少他知道，這老神棍絕對會躲着他。
“你要是在嘴貧，我會讓你知道我的頭髮變色以後的厲害。”陳然低語。
老神棍渾身頓時一哆嗦。
他也不想來見陳然，但此次卻是不得不來。
“大兄弟，我來見你，是想跟你說一件事情。”老神棍舔着臉道。
“再你說之前，我必須警告你一句。以後在我面前，最好別提大兄弟這三字。我，可沒你這樣的兄弟。”陳然瞪了他一眼。
老神棍：“……”
他輕咳了許多下。
“哈哈，不叫了，不叫了。”他訕訕笑了聲。
不過下一刻，老神棍就是收斂起嬉皮笑臉，問道：“你可知這古木神國代表着什麼？”
“說重點。”陳然皺眉道。
老神棍一滯，差點氣得吐血。
老子是怕你不懂，給你鋪墊鋪墊！
他很想大罵一句，不過卻是忍住了。
“你還記不記得古神陵園的女瘋子？”老神棍深吸口氣，問道。
“她怎麼了？”陳然眉頭一挑。
“她有危險了。”老神棍沉聲道。
“誰要動她？”陳然眼眸一凝，涌現冰寒。
老神棍感受到陳然的氣息，渾身頓時一哆嗦。他感覺，面對尊王都沒有陳然讓他來的恐懼。
他驚悸的看了眼陳然，回答道：“是她自己不想活了。”
……
元老城。
此地廣袤，神修卻不多。
而住在元老城的所有神修更不知，在元老城地下也有同樣一處廣袤的空間。
這是黑磚鋪地的巨大廣場，散發着沉悶威嚴的氣息。
其上刻畫着一道道玄奧複雜的白色咒印，以一處七彩祭壇爲中點，不斷向外延伸。
此刻在七彩祭壇邊緣，天元正負手而立，波瀾不驚的眼眸中閃過濃濃的震驚與絲絲驚喜。
此刻祭壇上，瘋女子正平躺着，手中捏着木傘。
散亂的長髮下，是清明的眼眸，無悔的神色。
“傳聞當年神君之所以會身死，全因一個女子。若老夫沒猜錯的話，那個女子應該就是你了吧。”天元幽幽開口。
“既然知道，何需多問。”女瘋子低語，聲音清澈，卻是透着抹不去的悲傷。
“那你…爲何主動前來？”天元眼中閃過精芒。
“我知你在做什麼，也知你絕對不會成功。而我，只想永遠陪着神君。”女瘋子輕聲道。
“你怎知我無法成功？”天元眼中閃過冷色。
“因爲神君不可犯！”女瘋子低語。
天元一怒。
他自然知道神君不可犯，但爲了不朽，爲了不再被驅使，他付出了太多，舍卻了後路。
如此情況下，眼前女子說他不可能成功，他自然憤怒。
“我絕對會成功。”天元冷硬道。
不過女瘋子卻是閉眼，直接道：“開始吧，我給你機會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了。”
天元冷哼。
“這是你自找的，可別怪老夫！”
下一刻。
“轟”的一聲，此地震盪，地上的符印好似活了過來，不僅散發出璀璨的光華，更是如龍蛇般搖動起來。
女瘋子一下子便是懸浮了起來。
她的眼角有淚水滑落，嘴脣緊緊抿着。
“神君，你寧負蒼生也不負我。可伊人，寧願你負的是我……”她低喃，渾身有璀璨的神光暴漲，不是沖天，而是不斷滲透入七彩祭壇。
天元眼眸一凝，盤膝於地，右手單手捏古老印記，左手猛地一拍大地。
“請神萬古陣，開！”他斷喝，一時之間，此地頓時被絢爛的神芒充斥，淹沒了一切。
……
三日後。
元老城外。
陳然和老神棍的身影出現。
老神棍哭喪着臉。
他不想來的，因在他看來那天元可是個老怪物，他可不想被他盯上。
按他的計劃，自己只是個傳話的。但哪想陳然直接將他抓來，根本不給他反駁的機會。
“兄弟，我來沒用啊。”老神棍憋屈道。
“自有用得到你的時候！”陳然眼眸幽深。
本來他不想過多參與此地的神秘，但之前在古神陵園他向浩然正神承諾過，要護那女瘋子。
此次看來儘管是女瘋子自願，但他也絕不能袖手旁觀。
他看着元老城，已是能隱約感覺到這座古城如一頭從沉睡中醒來的雄獅，開始散發震天的兇威。
“之前便看出這元老城不凡，那天元也定然是在謀劃着什麼。此次看來，倒是有些一目瞭然了。”陳然低語，眼中閃過一絲冰寒。
關於古木神國，
“倒是有些氣魄，卻沒有用在正途，盡搞一些歪門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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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然冷笑，拎着老神棍就是踏入元老城。
他身影如幻，並不是走在地面，而是在老神棍渾身顫抖的注視下，緩緩融入地面。
地下廣場中。
萬千神光瀰漫。
而就在此刻，天元原本閉着的雙眸猛地睜開，望向身後。
那裡，陳然和老神棍緩緩出現。
“是你？”天元一震，有些震驚陳然竟是還敢回來，更是闖入了這片他自認隱蔽至極的地下廣場。
在他看來，二道神尊都無法發現此地！
但陳然，不僅走了進來，還帶着老神棍。
陳然看向前方，看到了七彩祭壇上的女瘋子。
他眼眸一冷，看向了天元。
“想法不錯，但註定失敗！”陳然忽然幽幽開口。
天元身軀狂震。
他眼眸含煞的厲喝：“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什麼？”陳然莫名冷笑了一聲。
隨即他眼眸變得凌厲，一指女瘋子，冷喝道：“我知道此地爲喚靈古陣！我也知道你想借助她喚來歷史長河中神君的一縷英靈！我更知道你想借助神君萬古不朽！”
“什麼？”天元臉色大變。
隨即他就是怒道：“胡言亂語！”陳然眼中流露輕蔑，幽幽出聲：“那麼作爲古木神國創建者的你，覺得什麼纔是真實的？是你古老之神的身份，還是這古木神國下的神君浩然正神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