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措銀鼎出現在平安會,成爲壓軸的拍賣大戲。吐措銀鼎本是一族的象徵!平安會中的達觀貴人卻無一敢出價,誰也不知道這小小的銀鼎帶給自己的將會是什麼!
樓上包廂的小廝來到封海近前,耳語一番,封海聽聞面色也是一變!遠遠看了唐度王的包廂,緩緩對衆人說道,“剛纔賣出扳指的貴客出價二十一萬兩!”言罷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唐度王的包廂,唐度王好似什麼也沒聽見一般,還是與身旁之人閒談品茗!歸二也不禁稱讚,“好氣度!”,他哪裡知道這銀鼎本來是高明竊賊得手後,幾經週轉最後落到了唐度王手裡!就算歸二出了天價,他照樣不在乎!
蘇拉元贊背後的異族男子已經坐立不安,神色緊張,王子也對有人敢出價表示了極大興趣!出價的人還是拍賣了王庭信物的主兒,有趣!當真有些意思。本來蘇拉元贊也打算拍下銀鼎,可一來剛纔拍得血鯊,哪裡還有那麼多銀兩,二來衆目睽睽之下自己出手恐怕會招來各族之間的非議!他身後的異族男子正是郝川部落的首領郝川洛姆,此時他心情焦慮萬分,眼看着族長的信物近在咫尺,卻得不到!又聽聞居然有人出價,牙關緊咬,恨意綿綿啊!
想買的有心無錢,有錢的又不敢沾手!場上的氣氛古怪到了極點,封海三次吆喝無人應答!歸二最終還是拍下了銀鼎!塔木等人看到有小廝將吐措銀鼎木盒,小心翼翼捧進了歸二的包廂,方纔鬆了口氣,想起歸二的叮囑,立刻帶着手下離開唐度,哪裡還管客棧裡的行李,快馬加鞭回部落報信去了!
歸二所在的包廂成了全場矚目的焦點,李七本來想探探歸二的虛實,也沒想到成了陪綁的角色,一時間交頭接耳的衆人都在猜測包廂中三人的身份!李七急中生智,站起身形連聲道賀,藉口另有要事便想告辭。歸二哪裡會在此時放他走,“此間事了,正要和李大哥尋個地方痛飲幾杯呢!剛纔還說您是個閒人呢,哪裡會這麼快就有了急事,不忙不忙。”弄得李七二人哭笑不得,只好被無數目光鎖定爲歸二的“同謀”。
蘇拉元贊微微頷首,衝唐度王笑着說,“今日我與王兄都拍得寶物,也算幸事!平安會上也來了不少英雄豪傑,我斗膽向王兄請個主意,借王府用用,請今日到場的貴客共飲一場!不知道王兄是否能給小弟一個面子!”
唐度王雖然對蘇拉元贊突然的提議有些措手不及,可也沒往心裡去!他本來得到銀鼎也想歸還吐措部落,可怕弄巧成拙促成了兩族聯手,纔有了今日拿出來拍賣的念頭!只要是自己好戰的堂弟沒得到銀鼎,誰拍了去唐度王也不在意。無非就是一場酒宴,唐度王又是喜好熱鬧的人,當即應了下來,邀請在座的包廂貴客留在王府赴宴。
宴無好宴、席無好席的道理歸二雖然不懂,可眼前的局面擺明了是蘇拉元贊不想自己轉頭走人,一定會有事情發生。來吧,讓你們看看二爺的手段!歸二心中冷笑不已。
蘇拉元贊說的唐突,唐度王府自然要重新準備,沒有手忙腳亂也需要些時間。包廂的貴客都被請到了偏廳落座,上了些茶點衆人閒聊。李七和康遠也不着急離去了,封海也湊上前來,與歸二有說有笑,另旁人以爲幾人定是相熟之輩。
蘇拉元讚的幾個家人急匆匆離開了唐度王府,也不知道去忙些什麼。歸二在起身離開包廂的瞬間,暗自將銀鼎木盒收入金鈴。
見到歸二兩手空空,不少人流露出詫異的神色。最頭疼的就是李七,他不知道這少年用什麼法子藏起了銀鼎,隱隱約約他有了要被黑鍋的不妙感覺。
“各位爺!酒宴擺好,請入席!”
歸二的座位離兩位王爺很近,對如此匠心的安排,歸二壓根不在意!至少到現在,他還沒發現能阻止他離去的高強人物!
酒過三旬,菜過五味,在場之人酣暢而飲!好酒啊!歸二靜靜等待戲肉來臨。
果然,蘇拉元贊看火候差不多了,舉杯對衆人說,“今日借王兄的寶地與各方貴客共飲,本王實在榮幸!歌舞助興,太過尋常,我特意命人帶了雪豹,以獸鬥與諸位佐餐!”
宴席衆人立刻大驚失色!就連唐度王也有些不悅!李七悄悄對歸二解釋,“獸鬥是西域貴族遊戲的節目,以猛獸與奴隸相鬥,摩羯族很少有人樂於此道,據說唐度王曾經提議在摩羯禁止獸鬥。”
歸二有所思點點頭,事出必有因,十有**是衝我來的!
一隻渾身雪白,雙眼赤紅的豹子被牽上來,幾個家奴手腳利落地在中間安置四方護索!那豹子顯然是被訓練過的,無論怎樣撲竄,總是繞開護索。隨着一陣鐐銬聲音,兩個奴隸被帶上來!
歸二不由地倒吸了口涼氣,兩個奴隸不是旁人,正是和他一起受訓的姚鷂子和王土墩!看來兩人是失手被擒了,還被高人下了禁止。蘇拉元贊此時笑着說,“這二人是玄戈軍的探子,居然跑到唐度來打探軍情!本來本王準備將其分屍,可一時找不到合適的鬥奴!只好拿他二人充數了!”
李七暗自觀察歸二,這少年除了稍微的驚愕以外,並無其他表現!
歸二心中並無什麼同袍之情,不過眼見着兩人一身功力受禁,又要與雪豹相鬥!心裡略微不平,他倒不怕兩人揭穿自己的身份!無非是一戰而已,再說銀鼎被自己所得,蘇拉元贊恐怕也不會放過自己。此時歸二心中已經開始推衍各種方案,最終決定還是相機行事,破了二人的禁止,生死就看他們的運氣了。
場下的二人被蒙了雙眼,心中只是惱怒,自己剛剛摸到蘇拉元贊府上,就被人擊暈!連敵人的樣子都沒看清,就扔進了大牢!一身真氣、道力也被人下了禁止!凶多吉少啊!
兩人被解開鐐銬,家奴準備將其推入護索當中。四方護索各自站了兩名手持利刃的家奴,徒手與雪豹相博!與其說是鬥獸,還沒有送死貼切!蘇拉元贊此時突然對歸二說,“這位客人,本王想與你猜猜,這獸斗的結果!可有興趣,我們添些彩頭如何?”
歸二滿不在乎說,“王爺定然對自家的雪豹很有信心,不過小子斗膽,覺得兩位壯士看似本領高強!我這賭注下了他二人!”上路,非常上路!看來這小子是知道我想要銀鼎了,自己大方送上門來!蘇拉元贊心大笑道,“我們就以銀鼎與血鯊爲彩頭如何!”
歸二心內冷笑,嘴裡卻說,“敢不從命!”
場下姚、王二人被解開了矇眼的頭巾,被推入場!剛纔他們也聽到歸二與蘇拉元讚的賭約,雖然耳熟,也不敢斷定是自己軍中之人。二人一進場,雪豹格外興奮!雙目緊緊盯着二人,兩人也算豪氣,面對兇物緊緊靠在一起!王土墩早年是獵戶出身,對野獸的習氣頗爲了解!低聲叮囑姚鷂子不要輕舉妄動!
一人二獸僵持一瞬!雪豹猛然向二人撲去,兩人左右閃開!誰知道這畜牲早被訓練精滑,一撲不中,尾巴橫掃王土墩!前爪也直擊姚鷂子。饒是兩人反應迅速,立刻身上戴傷,姚鷂子更是被豹爪劃出深深血痕!雪豹聞到血腥,更是低聲吼叫!恐怕沒幾個來回,兩人就要喪命。
二人抽得豹子撲空的機會,跑向對面護索!站在護索外的家奴手持利刃,向二人砍去!歸二此時按耐不住了,見家奴如此猖狂,收起了遊戲之心!趁家奴呼喊之際,凝氣化冰暗藏玄功在內,衝二人的禁止彈出!家奴揮刀,姚王二人下意識回擊,突然發現功力恢復!心裡大喜,姚鷂子擡腿將眼前的家奴掃倒,回**了鋼刀衝着王土墩面前的另一個家奴橫斬!頓時血光四濺!王土墩也不怠慢,手起將被掃到的家奴舉起橫着扔向雪豹,可憐家奴被雪豹撕咬當場腸肚撕裂,悽慘而死!
歸二的動作雖然隱蔽可瞞不了在場的高手,蘇拉元贊也是一愣!歸二哪裡給他反應的時間,口中大聲喊道“兩位兄弟,莫要驚慌,嶽霆在此,一起殺了這摩羯番王!”
歸二叫喊時正對着李七主僕,躍升而起,臨空將風鐮攝出!如此兇物一出,在場之人哪裡還不知道歸二這是要行刺啊!格桑吉姆手裡緊握血鯊,挺刀護主,歸二看都不看他,風鐮在空中詭異劃了幾個曲線!閃電般又回到歸二手中,格桑吉姆矗立當場,竟然活生生被歸二的風鐮卸成了幾塊,血鯊也被歸二奪了過去。
場中一片大亂,蘇拉元贊身後的管家突然拿出古怪鳴笛!幾聲刺耳的尖利嘯聲,迴盪在王府上空。格桑吉答見哥哥一個照面就被歸二慘斬,手持彎刀不可怒不可遏衝了過來,可惜二人修爲差距太大,歸二反手揮舞血鯊,空中幾朵血花飄起!格桑吉答大好的頭顱,迎風而起。
姚王二人此時也早已奪了兵器,死中得活,也殺得興起!血!四處都是血光!可憐李七和康遠,立刻被當成歸二的同黨,早有衛士圍了上來,哪容你分辨!兩人爲求脫身自衛,只好不再保留與場中的武士高手鬥了起來!護索早已被衝破,鮮血刺激着雪豹,肆意撲殺,歸二出手必是人命,亂!片刻間當場就成了人間修羅界,月光下血色的宴席,白紅相間,不時血花濺起,生命隨風而去…………
古怪鳴笛響起,唐都城中暴起幾道遠超歸二的強橫氣機,朝王府疾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