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依依鬧不懂爲什麼一個賣衣服的會在贈品裡送墨水,不過聽雪莉說彩墨、水晶蘸水筆和火漆印章之類的東西都是很常見的贈品。
更何況拆封的時候,商家把東西包的挺嚴實的,雪莉也是第一時間將贈品和衣服分開放了,原本不會出現這種裙子被染色的情況。
“好了,先別哭,我們再想想辦法。”
元依依摸了摸雪莉的頭,再問下去這小姑娘估計也想得到這是有人蓄意搞出來的“意外”,衣服毀了是一回事,要是再接着毀三觀,她上臺跳舞的情緒肯定會受到很大影響。
“可是現在也不可能買到一模一樣的了,我的造型還有妝容都沒有試過,爲什麼只有我這麼倒黴啊!”
雪莉坐在地上沮喪極了,雖然對着元依依她忍着沒哭,但依舊有了破罐子破摔的退意。
“這是怎麼了?”
其他選手也被吸引了過來,節目組的副導演也來查明情況。
“雪莉的演出服出了點問題,可能沒法穿了。”
暮色解釋了一句,林寶霏跟着苗柳的身後一起過來的,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小心的躲避所有人的眼光,但她看到一身華服的元依依時,還是忍不住呼吸粗重了一瞬。
“那怎麼辦,新買一套嗎?時間上能來得及?”
副導演看到被染色的裙子皺着眉,批評了雪莉兩句她怎麼這麼不小心,自己演出的衣服都經管不好。
“導演,雪莉是第二個出場,準備的時間太短了,能不能把她的錄製時間延後一些,我會幫她解決衣服的事情。”
元依依看着一羣人都只是在惋惜和安慰,沒人提出個正經的解決方法來,只好自己說道。
“這……也不是不可以,那隻能請元小姐儘快吧。”
副導演還不知道元依依成了新老闆娘,但以如今她在娛樂圈的地位,以及上次和程婉吵架時節目組表現出來的態度,副導演沒太爲難就答應了。
“嗯,謝謝您,大家也都回去準備自己的比賽吧,別在這裡圍着了。”
元依依讓大家該幹嘛幹嘛去,第一個出場的二狗已經要到拍攝時間了,大家也都有些緊張,看到元依依站出來處理這件事,衆人也就都散了。
“元依依真是個好孩子。”
苗柳欣賞的看了元依依一眼,她一身飛天的裝扮蹲下來用袖子給雪莉擦眼淚的場景,真的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充滿了憐憫和慈悲。
“圈子裡這樣的孩子越來越少了啊。”
張昊也感慨了一句,他們年輕的時候娛樂圈競爭還沒有這麼激烈,同輩之間交情比現在深,有什麼大事兒都能互相撈一把,成爲幾十年摯友的也不是沒有。
但現在的圈子內卷的厲害,年輕人心裡藏着不少小九九,總想着踩別人一腳讓自己上位,搞得他們這羣老人很不適應。
“可能是因爲自身太強了。”
苗柳搖了搖頭甩掉那些過去的回憶,元依依這樣自信的人恐怕不屑搞那些圈子內的小手段,她一點都不怕事,一力破十巧,有能力的人不怕別人暗算,必然不會對周圍所有人都充滿防備,能交到更多朋友也是理所應當。
“我們現在去實體店買新衣服回來嗎?”
暮色沒有走,她的出場順序靠後,再加上她對比賽結果已經看開了,自然留下來幫助朋友。
“來不及了,就算買了新衣服也肯定比不上這一套,而且也和假髮造型不搭配。”
元依依聽過雪莉的科普,也去逛了不少賣這種小裙子的網店,雪莉買的這套裙子確實萬里挑一,現在就算砸錢也買不到更好的。
“那也得買一件暫且湊活着,不然連臺都上不了。”
暮色替雪莉惋惜,原本這麼用心準備,最後卻出現這種意外。
“這肯定是我最後一次上臺,我本來就覺得要被淘汰了,沒想到最後一舞都跳不好,都怪我太沒用,我要是把衣服拿回宿舍就好了……”
雪莉小聲的碎碎念,她不敢擡頭看其他人,不管是關心她的暮色和元依依,還是一直耐心教導她的舞伴老師,她都覺得太對不起他們。
“雪莉,你跳的舞是傀儡戲主題是嗎?”
元依依眼睛轉了轉,買其他衣服是下下策,那此時不妨另闢蹊徑放手一搏。
“不是傀儡戲,是洋娃娃主題的,怎麼了嗎?”
雪莉傻呆呆的擡頭看元依依,她的選曲是二次元很有名的一首歌,風格有些怪誕奇異,講的是個洋娃娃鬧鬼成精的劇情。
“那也差不多,我有個想法,既然衣服已經染色了,不如就化個戰損妝出來好了。”
元依依想起上個片場她出演玉山神女雪如燼時,殺青前的最後一個造型就是所謂的戰損妝,那時她長髮披散衣襟染血,明明是很狼狽的扮相,卻被片場的大家誇的跟花是的。
看人吐血到底有什麼好看的,某天下無敵的鬼王殿下表示完全無法理解,不過那時候她纔有點了解什麼叫脆弱感和易碎美人,貌似觀衆中有這樣萌點的人還不少。
“戰損妝?那是什麼?”
雪莉被元依依拉起來坐到椅子上,化妝師倒是理解了她的意思。
“你是說將衣服上被弄髒的地方當作血跡嗎?可是這樣看起來還是很凌亂,造型上也需要重新設計。”
化妝師覺得元依依的想法太大膽了。
“問題不大,這些紅墨水染的地方是因爲太不規則,看起來纔會覺得亂,後臺有沒有金色的漆,我要給這些紅色的區域描一下邊,妝容上也加一些搭配的元素上去吧。”
元依依沒畫過畫,只是直覺這樣會好看,幸運的是劇場後臺什麼都有,連金色銀色的水性油漆都找得到,她讓雪莉先把弄髒的裙子穿在了身上,直接拿着小刷子在她身上描了起來。
“這……”
雪莉低頭只能看到元依依的發頂,兩人的距離很近,她感覺到元依依身上傳過來的溫度。
無論裙子改出來後是什麼樣子她都不在意了,此時的她彷彿一直被庇護的幼獸,有人爲她遮風擋雨的感覺如此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