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
莫子軒從國內回到學校繼續混日子，他和莫水生一樣都是個富貴閒人，你讓他吃吃喝喝，他還能擺譜說出個一二三，但要是幹正事那是樣樣不成。
原本還打算這回回國敲一筆大哥的竹槓再回來，結果到現在什麼也沒有，學校再不回來就要強制退學，只好灰溜溜的趕回來。
他斜挎着書包，雙手揣兜，整個人吊兒郎當的往前走，想起來念書就頭疼。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身後一個男生嬉笑着上前斜挎着莫子軒的肩膀：“哎呦，我們莫大少爺終於回來啦，這京市的魅力就是大，回去都不想回來了，走走走，我們趕緊去喝酒，你不在，那幾個妞都不願意來。”
莫子軒能力不行，臉皮倒是好看，在學校裡倒是有一幫看臉的小姑娘喜歡。
“去去去，大爺我煩着呢！”
莫子軒把人從他肩膀頭上扯下來，繼續撇撇嘴往前走，心裡埋怨，家裡就給了那麼點錢，以後日子怎麼過。
大手大腳的他完全沒想過現在孫婉茹他們能掏出來五十萬給他已經是一筆鉅款。
這可是九十年代，五十萬都夠一家大型公司創業的啓動資金了。
在他的眼裡也不過是灑灑水。
來人看他這個樣子，就是一陣新奇，要知道莫子軒向來是他們裡面玩的最開的，怎麼可能都叫上門來了，還一把推開？
“到底出啥事了，你這樣咱們哥幾個可更得聚聚，走吧，咱們一塊商量商量，給你出出主意。”
拉長了調子，其實還是每當一回事，莫子軒聽着心裡煩，正想把人再撥開，結果一擡頭就看到迎面走過來一幫人。
一羣人邊走邊說，平日在學校莫子軒他們見了都得恭恭敬敬的白人教授們反常的笑着和走在中間的兩夫妻說話，那對夫妻明顯是亞洲人的面孔。
看到他們，莫子軒突然想到爲什麼之前在莫家第一次見到林晚的時候那麼眼熟，這兩個人是在當地華人日報上幾乎月月見的經濟大佬。
而林晚和他們長得實在是太像了，難怪覺得眼熟。
當初當着林晚的面說眼熟不過是搭話的一個由頭，但是現在看到這對夫婦他明白爲什麼覺得那麼眼熟了。
“莫大少爺？大少爺你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旁邊一直挎着莫子軒肩膀的男生推了推他，莫子軒纔回過神來，方纔那羣人已經走遠了，他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就這麼對着那羣人看了那麼久。
“剛剛過去的那對夫妻是不是啓明公司的董事長來着？”
他不確定的問旁邊的同伴。
同伴一臉詫異的看向他，撇撇嘴：“當然是呀，要不是他們，你看平日裡那些趾高氣昂的教授怎麼會那麼客氣，估計是又有捐款了吧。”
莫子軒：“你幫我查查他們。”
京市。
林晚回到家裡，莫問到洗漱間放好熱水：“先洗把臉吧，出去一趟是不是累壞了？我找了專門的護工，那邊暫時安定好了。”
接過毛巾她反而先給莫問擦了擦，她不怕熱，倒是莫問忙了一下午滿頭大汗：“好啦，晚飯我們簡單吃一點，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晚飯後。
“你是說你跟孫婉茹那邊說把老宅用高於市價的價格收回來？”
莫問之前放棄老宅也是跟林晚商量過的，沒想到現在林晚主動提把老宅買回來的事情。
“是的，只不過你繼母的表現卻很奇怪，莫家那邊雖然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但遠遠還看不上這麼一個宅子的錢，上回一開口要一千萬，也不知道到底是有什麼虧空要填，這麼着急要錢。”
林晚回來的路上就想過。
現在莫水生一家就算沒有經營手段，就算莫家的公司和資產都已經慢慢在抵債，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至於窘迫到需要賣房子的地步，上回一家三口一開口就是一千萬之她和莫問都以爲是莫水生花錢大手大腳慣了。
但現在看起來不僅僅是表面上這麼簡單了。
莫問一聽也沉默下來。
他一直在京市的商場打拼，就不會不知道莫家的消息。
現在莫家的企業基本上都已經抵債抵完了，莫水生手裡還留着一點股份勉強吃點紅利罷了。
家裡的文玩珠寶這些年在拍賣市場上，看見的時候，莫問也不過笑笑不說話。
“莫子軒在國外花銷再大不會需要一千萬的缺口，就算他們留了還價的餘地，也該有個即使掏出所有存款也填不上的缺口。”
她端坐着，目光中收斂着寒光，她心裡過了好幾個猜想，各個都指向不太好的方向。
“我去查查。”
莫問看着林晚的目光，顯然也想到一些事情。
莫水生這個父親不着調，這麼多年招貓遛狗，散財童子，可是到底都是做一些常見的散財的事情。
莫子軒一個花花公子，算是莫水生二號。
這兩個人花的錢都是有個底。
那就只剩下，孫婉茹，這個一向站在中間和稀泥的人。
她，還真的是一直被忽略的。
調查報告出來的時候，莫問看的心中一跳。
他查之前已經想過莫家現在會有空子，但是沒想過這麼大空子。
放高利貸！
這樣的事情竟然是京市的百年世家莫家幹出來的事情。
放出去的錢太多沒法週轉，這幾年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從莫問身上要到錢去填空子。
他捏着手裡的調查報告到病房的時候，孫婉茹看着護工給莫水生翻身，她不過是站在旁邊擰擰毛巾就一副累到不行的模樣，不時停下來擦擦額頭扶扶腰。
看到莫問過來，哪怕看到他臉上一臉的冷肅，仍然裝作渾然不知的樣子熱情的笑着迎上來。
“哎呀，阿問來了，你爸爸剛好吃過飯，你們聊，我到樓下散散步，哎呦，這兩天真是把我累到了。”
莫問突然皮笑肉不笑的揚起三分笑容：“阿姨先別走吧，我要說的事情和你也有點關係。”
莫問擡手攔住她，臉上的笑容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