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深處記憶

踏魅影王朝最三個月頻繁出新的消息,轟動整個王朝。兩個月前皇上突然降旨冷府七小姐與八小姐,分別指給三四兩位王爺!剛剛成親不到一個月。

冷相府在這三個月中水漲船高,門檻都快被踏爛了。今日是年三十,前廳父慈子孝。歌舞昇平、只有偏後院冷冷清清。

偏遠一側的房間內,雖然裝飾簡單樸實,但讓人覺得溫馨。其中的窗門上皆貼了福字,紅燭高燒,又過年的氣氛。

此刻屋內圓桌旁一坐一立兩名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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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女子身後立着粉衣少女,頭上是丫鬟髮髻,只別了一隻紫蝴蝶的配飾,一臉的嬌俏。

坐着的女子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手裡把玩着一隻白瓷杯,手邊放着一隻酒壺。一身白衣隨意的牀在身上,一頭黑漆漆的秀髮只用綢緞隨意綁住。眼神迷離,不知所想。

“小姐,剛剛前廳傳話來,說夫人身體不好,小姐要照顧夫人就不用前往,陪客有二夫人以及大小姐。”小侍女撇撇嘴,不服氣的道。“小姐?”

女子緩過神來,放下手中杯子,笑了笑:“好了,蝶兒,這樣不是正好!你乖!今天外面這麼熱鬧,我同意你出去玩了!”

“小姐。”蝶兒好像說什麼,想到能出去玩,眸子亮閃閃,“我真的可以去玩嗎?”

“嗯,去吧,記得回來就行。”冷璃陌伸手拍了拍蝶兒的頭,溫柔的笑道。

蝶兒失去了往日的精明,跟孩子一般得到了應允蹦蹦跳跳就出去了。

“慢點!”冷璃陌看着跑出去的身影不由得搖了搖頭。像個孩子。嘴裡嘟囔的年三十,臉上的笑容逐漸消散,眸子裡只留下一抹傷懷。從腰間摸出一枚玉佩,此玉晶瑩剔透,白玉里面隱隱約約可見藍色紋路,組合起來,像一隻昂首的小鳳凰,只可惜尾部缺少了一隻足。

每次看到這塊玉佩的時候,總覺得心中變得空蕩蕩的。自己跟忘記什麼似的。這枚是從小小璃陌就佩戴的。

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戶,外面已經被雪覆蓋了薄薄的一層,不遠處的梅花,在雪花的點綴下更加粉嫩。看着梅花聳立在雪中,顯得梅花的堅韌。她緩緩伸出手接住雪花,看着雪花在手中融化,心中不知爲何涌起一股怒火,眼中蓄了淚水。

並沒聽到身後的房門被打開,人無聲無息的來到了她的身後。

來人微微皺眉,靈敏度降低這麼多嗎?最後還是搖了搖頭。給她披上一件衣服,隨意的關上窗戶,溫柔的訓斥道:“什麼天,站在窗前還穿着如此單薄。”

冷璃陌回神,悄然的抹掉淚水。將手中的玉收回袖中,回神甜甜的叫道:“娘。”

商凝將她的神情以及小動作盡收眼底,心裡嘆了口氣,看來是時候了。執起她的手往桌旁帶,將人摁下後,自己也隨着坐下。

“陌兒,你還記得你剛醒來發生的事兒嗎?”商凝問道。

冷璃陌倒茶的手一僵,很快倒好了兩杯茶,推到商凝手邊。“娘,喝茶。我記得。不過,今天姐姐們來了嗎?”

冷璃陌的姐姐們,就是一個月前被降旨嫁給王爺的姐妹倆兒,冷璃芸和冷璃蓮。

姐妹倆嫁進王府後偏遠這邊在冷府的生活纔好一點,除了丫頭和小廝都和夫人和小姐的配置差不多,今日人多事雜把這邊忘得乾乾淨淨。

不過冷府的吃穿用度還沒有三姐妹給的精緻,偏院這邊也不喜。也不怎麼糾纏這件事兒。

“下午的時候悄悄來了半個時辰,看完我後她們去赴宮宴了。那時候你在睡覺,沒打擾你。不過她們有留口信,讓你晚上去煙雀樓。”商凝語氣中帶着無奈,這三個孩子太能折騰。

“好!”冷璃陌想起自己岔開了話題,嚥了口水,帶了幾分遲疑:“娘,我記得剛睜眼時,你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像,真像。’這塊玉佩是我貼身之物,切記不能丟。”

商凝點了點她的鼻子,笑的有點苦澀。“你記得鳳黎嗎?”

冷璃陌失去了笑容,先是一臉的迷茫。這個名字,頭好痛,像是有什麼要一涌而出!隨後臉上已經是淚流滿面,憤恨充斥了雙眸。戾氣縈繞在周身。就在感覺自己快要爆炸時,耳邊溫柔急促的聲音包裹着戾氣,逐漸的消散,讓她回智。“陌兒,陌兒......”

冷璃陌將玉放在手掌心,緩緩的撫摸着。“媽。”

“陌兒,現在可以講講你的故事嗎?”商凝心疼的看着冷璃陌,看着她逐漸的回過神來,眸低還有不甘心與憤恨。伸手一下一下的撫着她的頭頂。

“娘,吃點糕點。”冷璃陌哽咽着,繼續道。“我那時候還小,也是七八歲的年紀。除夕夜,飄着雪花。本來喜慶的迎接新的一年,沒想到等來的確是家庭的支離破碎......”

回憶

三十兒晚上,闔家歡樂。

外面鞭炮噼裡啪啦作響,煙花綻放在黑夜,爲黑夜增加絢麗。樓下有着孩童的打鬧聲,歡聲笑語。

本該團園喜慶的日子,卻被一聲平常的敲門聲,打破。

“媽媽!有人在敲門!”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小璃陌還在看電視,稚嫩的嗓音喊着在廚房做飯的媽媽。

鳳黎被小璃陌叫出來,身上還穿着圍裙,走進颳了一下她的鼻子,沒好氣的道:“小公主,你就不能動一下。”

小璃陌嘿嘿一笑。

“好了,我去開門,你乖。有可能是爸爸回來了。”鳳黎對於自家的小公主無可奈何,走到門邊處,透過貓眼看出去,笑容僵在臉上。

敲門聲還在繼續,平常的敲門聲以及改成砸門聲,掩在煙花鞭炮的聲音中,並不突兀。鳳黎轉身臉上帶着笑意,走向小璃陌,俯下身小聲道:“小陌,剛剛媽媽看到了爸爸,咱們跟爸爸玩個躲貓貓的遊戲好嗎?你現在趕緊去藏好,不叫你,不出聲,不出來。知道嗎?趕緊去,爸爸要進門了,咱們給爸爸個驚喜。”

鳳黎說的很急,小白陌現在還不懂,只知道現在要玩遊戲,興奮的趕緊跑到自己的房間躲好。聰明的她就躲在門邊,門開了一小縫。好讓爸爸找到自己,好久沒有見到爸爸了!

可外面的情形嚇得她,緊記得鳳黎的話‘不叫你,不出聲,不出來’。怕自己出聲還用自己的小手捂住嘴。

冷輝踉踉蹌蹌的走進來,身後跟着兩三個壯漢,一水兒的黑色西服打扮,帶着黑色墨鏡,周身一種生人勿入的既視感。

冷輝臉上是明顯的醉意,醉的徹底。

鳳黎眸子微斂,厲聲喊道:“你們把他怎麼了!你們是什麼人!”

“冷輝欠了我們三百萬元,這個是欠條,最後一天,今天是來收款的。”中間的男人從懷中取出一張紙,上面明明確確寫着‘冷輝’兩字。冰冷的出脣。

鳳黎手顫抖的接過來,臉色蒼白,嘴脣打顫。還沒等看完,手裡的那張紙像斷了線的風箏飄落到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醉醺醺的男人,嘴裡嘟囔道:“冷輝!你怎麼能去賭!三百萬就賣掉妻女和房子!你是不是男人!我怎麼瞎了眼看上你了!”

冷輝聽到這話,醉意的眸底劃過一絲的不忍,但還是咬牙將一張紙遞給鳳黎。

鳳黎接過後,隨即大笑。顫巍巍的接過一支筆。嘴角上揚諷刺的笑道:“很好,我籤!”

手哆哆嗦嗦的寫了幾個字,扔到他腳邊。紙張悠然落地,第一行只有五個字‘離婚協議書’,還有不知道什麼時候辦的離婚證。

鳳黎下一秒感覺不妙,身體像被抽空了力氣一般。恨意的看着冷輝,直到有人將冷輝帶離,將她拖到一間房間。

誰也沒注意到一旁的門還開着一小縫,門後還有一雙水汪汪的漂亮的眸子。前有媽媽的囑咐,她不敢妄動。因爲知道自己打不過。

過了一會兒只聽見外面傳來了皮鞋走進的聲音,小璃陌屏住自己的呼吸,在一次聽到關門的聲音響起,才顫顫巍巍的打開門,小心翼翼的移到那半開半掩門的房間。

推開門,雖然關着燈,但雖然煙花的騰空,鳳黎的臉色在光的照耀下還是如此的蒼白,身下的紅色更加的豔麗。空氣中蔓延着鐵鏽的味道,給小璃陌一種窒息的感覺。

下一秒慌忙的跑到他的身邊,眼中噙着淚水,伸出自己的小手,去推鳳黎。鳳黎掙扎的睜開雙眸,此刻眸中的歉意濃郁,沾滿‘血’的大手,艱難的擡起覆蓋在她的小手上。

微弱的聲音在這空曠的房間裡更顯:“小陌兒,抱歉。我可能不能陪你長大了。你記得,不要報仇,好好活着。要好好保存好這塊玉佩,去找龍叔,它能幫你,幫媽媽一個忙,完成......”

還沒說完,大手滑了下去落地。小璃陌的心就在這一刻,破碎了。像是成長了,痛苦的喊了一聲:“媽媽!”

“你放心,我一定去找龍叔。”隨即抹掉眼淚,眸中浮現出了與年齡不符的決絕。跪在鳳黎面前,狠狠的磕頭告別。“媽媽,等我,我找人去幫你收屍。不報仇我不能答應,一定讓你明明白白。您的使命一定完成。”

小小的身影從寢室的窗戶跳下,從小鍛鍊,一個完美的落地,渾身是血的走向旁邊的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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