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晨仗着高深的修爲施展輕功,神鬼不知地躍出廢宅。
才一落地,外面街道上的殺聲震天已經離他越來越近,中原武林羣雄終於快要打到離廢宅不遠的地方。
廢宅這裡一直都駐有大量的狼牙軍,這些軍士沒有經歷過城門口那恐怖的一幕,是以還沒有如城牆守軍那般被嚇破了膽。
見城門被破,武林羣雄打入城內,他們當然會集結起嚴密的防守,以防對方配合廢宅裡的兩百多人打一個裡應外合。
不過對於廢宅裡面的人,狼牙軍這邊倒沒有過多的擔心。
畢竟已經圍困了兩日之久,不吃不喝之下,裡面的人還能否拿得動兵器都是兩說的事,裡應外合?
一羣軟腳蝦罷了。
劍晨在牆外閃了閃,身形如風,輕身躍上一處高一些的房頂,密切觀察着戰況。
雖然狼牙軍這邊的宗師都被他以玄冥之三的內力打入膻中穴,可沒有他的發動,那些人畢竟還是實力強悍的宗師。
萬一焦陽的動作慢了一些,沒有將剩下的四個宗師聚集起來,即便只是疏漏了一個宗師,對武林羣雄的殺傷力也是驚人的。
至於左丘真人那邊,他只是去說了一聲,對方到底要怎麼想,劍晨卻沒有太放在心上。
之所以會去找左丘真人,並給了他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那是安安出的主意。
目的麼,自然是想給孟瀚然一個制約。
直到現在爲止,安安的計劃進行得一直都很順利,特別是孟瀚然那邊,從一開始的不相信,到現在已然極度膨脹。
可以預見的,此戰過後,霸劍山莊的聲威必將暴漲無數。
這當然是好的,可是孟瀚然卻用力太猛了。
安安不希望實力大大加強的孟瀚然心中生出別樣的心思,在自信心極度膨脹之下,萬一之後的哪一步他不再按之前商量好的計劃來,或者想要卸磨殺驢,這倒是徒生事端。
當然,以劍晨他們現在的實力,並不擔心孟瀚然卸磨殺驢,若他真敢這麼做,那劍晨也不介意讓孟瀚然好好清醒一下,到底誰纔是那頭驢。
可計劃被破壞纔是大事。
如今天下大亂,能夠在洛陽這裡以小搏大,最終將唐玄宗與安祿山都引來,安安確實費了不小的心力。
與其等之後萬一有變故再中途調整,倒不如現在就預先將之扼殺在搖籃裡。
於是左丘真人便算是一個合適的人選。
他與孟瀚然不對盤,甚至還很看不起這個死抱着霸劍山莊招牌,以父輩留下的威望來圖謀發展的小人。
如果不是孟瀚然擡出霸劍山莊的名頭,那張英雄帖就什麼都不是,如何能召集得起天下羣雄?
安安早已看出了左丘真人的小心思,所以在劍晨臨行前,她便向其交代了此事,讓劍晨去找一趟左丘真人。
左丘真人帶領一部分武林中人被困洛陽是事實,可也不能說錯就全在左丘真人與金陽殿的身上。
畢竟前先誰又知道狼牙軍中竟然還暗藏着如此頂尖的戰力。
或者換句話說……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所以,左丘真人想要翻身,那麼就只有一件事可做,那就是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爬起來。
因爲狼牙軍的六個宗師,他遭受了嚴重的打擊,想要再站起來,那就得由宗師入手,擊殺一個宗師,能夠令武林羣雄對他的看法發生極大的變化。
但也只是改觀而已,犯下的錯畢竟還在,所以,左丘真人也再沒有實力可以左右到安安的計劃。
至於他本人,或者金陽殿會如何,安安其實根本不關心,幫他挽回一些失去的威望,也只是因爲正好可以提醒一下孟瀚然,順手而爲罷了。
重要的還在孟瀚然這頭。
她就是要讓孟瀚然明白,之所以霸劍山莊在今日能夠突然暴漲至如此聲威,究其根本,還是在她與劍晨等人的暗中協助之下。
想要一榮俱榮還是兩敗俱傷,安安相信,當左丘真人險死還生之後,以孟瀚然的聰明,他定能明白其用意。
這就是劍晨跑這一趟的原因所在。
不過也不是必須要左丘真人作出選擇。
若他真的被狼牙軍的宗師打得怕了,不願再賭上這一局,那也沒什麼。
雖然麻煩一些,但安安也還有別的辦法可以對付孟瀚然,讓他認清楚自己是誰。
所以劍晨從廢宅出來後也沒有太將左丘真人放在心上,他願意自然更好,不願意也沒什麼,現在劍晨的注意力已經放在了以廢宅爲中心,洛陽城中此時的境況上。
讓他安心的是,隱在房頂,他已經看到四個方向正有人在往廢宅這裡趕,那些人他都曾有過一面之緣,正是如今狼牙軍中還剩下的四個宗師。
焦陽沒讓他失望,不知他是怎麼交代下去的,以他與四個宗師分屬狼牙與虎牙這兩個不同系統的尷尬地位,竟然真的讓那四人往廢宅正門處匯聚。
而孟瀚然那邊,他率領着過千人,一路上瀝血前行,在斬殺了數百狼牙軍士後,也快要趕到廢宅這裡。
時間上剛剛好,兩方人馬差不多前後腳功夫就得撞在一起,而到那裡,謀劃了許久的洛陽終極一戰也終於就要開始。
這是至今爲止最重要的一步!
劍晨目光一閃,將一切盡收眼底之後,他又一閃身,向孟瀚然趕來的方向衝去。
當然他的目標不是孟瀚然,而是不緊不慢跟在孟瀚然身後,一臉淡然的安安。
然而就在這時,劍晨一躍而下房頂的同時,發生了一件他想不到的變故。
從四個方向衝向廢宅的其中一人,在拐過一條小巷時,去路竟被人攔住。
這人正是之前劍晨第一個動手,至今也不知道自己的膻中穴已被人動了手腳的那團肉球。
他叫秦浩,收了焦陽那邊派人傳來的消息後,正急急往廢宅那邊趕,冷不丁在快要到的時候,被兩個陰森的中年人攔住了去路。
“你們,幹什麼的?”
秦浩大喝一聲,同時打量着眼前兩人。
只見這兩個中年人,一個只有一條手臂,周身散發着令他不得不警惕的危險氣息,而另一個卻是面無表情,彷彿一個木頭人。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
沒有回答秦浩的問題,那獨臂的中年人緊看了他兩眼,突然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