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離嵐遇炎芸,蓮雪終現身
陽光透過叢林,越過屋角,散落在現已斑駁殘垣的土地上。燎原邊境上的百姓如今生活也不太如意,凌霄與燎原王所定下的十日之期也漸漸近了。炎汐不慌,到是凌霄,他自從樹林歸來就不上朝,整日窩在他的聖殿,籌劃他認定的大事!
離嵐步行在崖鎮的街上,他看到的景象落在他心底略帶些心碎。幾日前這邊都還是熙熙冉冉的人羣,而如今,好多家店鋪都已經空蕩,街上流離失所的人也多了起來,他們蜷縮在牆角,面帶菜色,嘴脣乾裂,有些人背靠着背眼睛微眯,明顯是多日不曾好好的睡過覺了。在這羣灰衣粗布的人羣中,同樣蜷縮着一位衣着鮮豔的女子。對,就是女子。火紅色的薄衣外裝套在身上,錦緞綢絲藏於衣內。她手上拿着一斷裂的鞭子,一個人孤立的靠在一方地面,沒有人和她搭話,她自己也悲愴個臉,低頭想着自己的心事。
離嵐驟然止步,他站於紅衣女子身旁,身體莫名的開始顫抖。他伸手摸了摸胸口,但卻沒有摸到他想要的東西。他似若珍寶的玉盒已經掉落在他來時的河裡,現已在落川名之手了。他就這麼站着,眼睛裡開始閃動那些對他已陌生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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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人好生奇怪,明明長的那麼好看,可爲什麼卻滿身狼狽,一臉哀楚呢?”
“喲,原來受傷了啊,看在你那麼好看的份上,本小姐就當一次回春聖手啦!好了,可要感謝本小姐的啊。”
“喂,是我救了你哦,喂……有沒聽我說話啊,別老看着我,你現在要知道的是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想着報答我!喂……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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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跟你入宮,做你的王后,我還要保護你,不讓你再流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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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雪保護了王,蓮雪知足了,王,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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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最終束縛不了淚的洶涌,它奪眶而出,直落在紅衣女子的腳邊。
終於,紅衣女子擡頭,她看向眼前這一位突然神情黯然的白衣公子,她也顯得迷惑。她眉頭微皺,嘴脣微微挪動,最終還是開口說出了幾個字。
“你是誰?爲什麼在這裡傷懷?”語調淡然,完全不似她以前的言語,可能的是,她的腦海裡隨着一個魂魄的輪迴徹底的忘掉了她潛在記憶裡深愛的那個男人,那個她爲之背叛,又爲之身死的男人。
“呵,是的,小姐,我不該如此失禮的。”離嵐抹去了眼角的淚珠,微微一笑。他看看同樣面容憔悴的紅衣女子,伸手指了指前方升有炊煙的一家酒店,開口道來:“小姐,可願隨在下一同前去暖暖腹?”
“可以是可以,只是我一人隨你而去,扔下這大片的饑民,我有點於心不忍。”看到離嵐的笑,女子頭又稍稍低下了。
“那便一同前去啊!”離嵐揮了揮手,故意提大了音調,對着作於地上的衆人說道。
“謝謝公子,謝謝公主……”饑民起身,對着離嵐和紅衣女子稍稍作揖,然後各自朝着前方的酒店走去。
或許真是餓的太久了吧,當桌上上齊菜之後,炎芸便已風捲殘雲之勢開始掃蕩桌面的菜食了。離嵐微笑的看着她的動作,心裡一陣安詳,一陣舒爽。五年時日,終於能讓他再次見到他心中深藏的蓮雪了。還好,她還是如此的心地善良,還是如此的無所顧忌,她以前所擁有的性格如今依舊沒有變動,唯一的就是,她不記得他了,她不記得那些曾經在一起有過的快樂時光了。但他不在意,因爲他知道,他會讓她記得自己的,他已經找到了她,沒有什麼比在茫茫人海中了無音訊的尋找一個人來的更加無助了。
炎芸放下筷子,抹了抹嘴巴,拍了兩下肚子,長長的打了一個飽嗝,她也微微一笑,此時吃飽了似乎心情大好,她起身,朝着離嵐微微鞠躬,“謝謝你的菜食啦,我吃飽了!”
“嗯,吃飽了就是好啊!”離嵐也同樣起身,他被炎芸那微微的一笑弄成了傻子,此時在他身上哪能看到半點王者氣魄,他也就如一個孤立多年的孩童找到至親那般,傻傻的說了一句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什麼用的話語。但他也突然體會到自己的言語了,他又開口笑出了聲。
“這會是吃飽喝足了,姑娘能否告知在下您的芳名呢?”
“我啊,我叫炎芸,是燎原公主,今天飽腹之恩,本公主不會忘記的,等有時日一定好好報答你!嘿嘿。”炎芸又傻笑了兩聲,可笑過之後,臉色又黯淡了下來,“唉,可惜我現在回不了宮了,死凌霄,壞凌霄,他那個什麼破殿在這裡抓年輕的壯丁,收刮民間的錢財,還刻意的阻止我回到夜潮,可能一時半會我是還不了你什麼了。”
“炎芸!公主!”離嵐的神情也淡了淡,可立馬又回過神來。他微微苦笑,然後搖了搖頭,開口說到。
“凌霄在這裡抓壯丁?哼!那炎芸公主,你想讓凌霄怎麼樣呢?”想到凌霄,離嵐一陣冷笑。
“我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然後把他的殘屍扔在荒郊喂狗!他壞我朝綱,又引起燎原與雪鏡的戰爭,迫我哥哥命散離嵐之手,如今又害得這方百姓不能安身,他該死!只是邢楓現在不知去向,不然,我定叫他殺入凌霄的狗屁聖殿,把他扔到大街上被百姓打死!”炎芸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堆,表情憤憤。
當然,離嵐也聽的仔細,當他聽到炎芸所說的,她哥炎站命散離嵐之手時,他的心莫名的加快了跳動的節奏。離嵐甩掉那種煩躁的情緒,繼續微笑的說到:“邢楓不在,那能否讓在下替公主排憂解難呢?”
“你是誰啊?你打得過凌霄?”炎芸睜大眼睛看着離嵐,表情裡透露的是一幅不可思議。
“你叫我藍瀝並可,至於凌霄,我要降住他自是不在話下,敢問公主,敢不敢跟着在下走上這一趟呢?”
“走就走,誰怕誰啊!”炎芸一步踏了出去。好似這個時候她就要去凌霄住處一般。
“此時不急,待到晚上方好下手,凌霄不足爲懼,但他聖殿人馬一大堆,這時候前去未免大動干戈,打草驚蛇了。”離嵐伸手拉了炎芸一下,可立馬意識到此時的身份不對,又慌忙的鬆開了手。
“那我們就靜候黑夜嘍,走,我帶你到這崖鎮好好轉轉吧!”炎芸先前一步,走在了現已荒涼的街道,但她的笑聲依舊。“對了,忘了告訴你啦,藍瀝,你笑起來真好看,呵呵~”
“你笑起來真好看~”離嵐身子呆立,他又想起多年前初遇蓮雪的時候,她所說的話語了:“哇,笑的真好看……”
離嵐面帶笑容,提了提步子,快快的跟上了前方炎芸的腳步。今天恐怕是離嵐這些年來笑的最多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