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女神殿下,您相信嗎,這串項鍊竟然已經有兩千年的歷史了!”青年有些興奮的說道。女神則是有些疑惑的問道。“怎麼可能?人類與精靈的歷史纔不過一千五百萬年,難道你說的是上古時期的神族?”

青年搖了搖頭。“不可能是神族,上古時期的神族我們進行過研究,雖然他們力量無比強大,但是手工業的發展卻遠遠不及我們現在的水平,換句話來說,這串項鍊就算是拿給精靈族最好的工匠沒有兩年的時間也無法雕刻出來,女神殿下,你看看項鍊的花紋,這些花紋如果不是仔細看的話根本就無法發現,這些花紋甚至連米粒的千分之一都不到。”青年說道。

“哦?”女神先是有些懷疑的看了青一眼年,隨後纔將項鍊拿了過來,再次仔細打量起來,女神看得很認真,一串不足核桃大小的項墜,卻足足讓女神看了二十分鐘才放手。

“我想這並不應該是花紋這麼簡單。”女神說道,伸出了一隻手,藍色的能量形成了一串串古怪的符文整齊的排列起來。

“這應該是魔法符文,但是兩千年前爲什麼會有魔法?魔法的歷史不過才短短一千年而已,並且魔法是精靈族創造出來的,而這個項鍊並不像出自精靈族的手藝。”女神有些疑惑的說道。

“魔法符文?的確是魔法符文,但是這些符文我並沒有見過啊,古精靈文和這些符文很像,但是這些並不完全是古精靈文。”青年低着頭說到,臉上的狂熱之情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這是一幅低頭深思的模樣。

“看來這個血龍魂戰士的隊長並不簡單,你繼續研究這些符文,我先走了,記住,在那名血龍魂戰士失去作用之前他絕不能死!明白了嗎。”女神的語氣再一次變得冰冷起來,青年單膝跪地,畢恭畢敬的回答了一聲是,然後目送女神離開。

時間過得很快,雖然我在這個繭裡無法確認時間,但是我從研究人員的話語來判斷距離我被抓已經過去一個月了,這一個月裡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的血龍魂戰士也被抓了進來,但是很快他們就死掉了,我是活的最長的一個。

這些人對於研究我似乎很有興趣,這一個月裡他們臉上的狂熱之色從未消失過,不過他們狂熱歸狂熱,但是對於我的研究卻毫無進展,我的是存在與我的身體裡他們無法研究,但是強大的恢復能力也一樣吸引着他們的眼球,他們抽取我的血液經過處理之後注入精靈族人的身體裡,但是不過三個小時那個人就身體僵硬而死,起初他們還以爲兩個種族之間的體質不同,可是換了人類之後結果還是沒變,後來他們無論用什麼辦法,稀釋,用藥物中和……可還是沒有一點進展,兩個月之後,他們徹底失去了信心,除了每天給我送來維持生命的營養液的研究人員,再也沒有其他人出現在我的周圍。

依舊是那間實驗室,女神的身前正懸浮着一串項鍊,上面的魔法符文他已經記得滾瓜爛熟,但是裡面的意思卻一點也沒明白。坐在他面前的已經不是當日的那位白髮青年了,而是一名看上去不過十五歲的精靈族少女,少女一臉嘻哈的樣子,而女神卻並不生氣,似乎對少女這樣已經習以爲常了。

“女神殿下,您已經盯了這串項鍊一天了,您不累麼?”少女繞到了女神的身後,兩隻小拳頭不停地在女神肩頭敲打着。

“希婭,你就不能嚴肅一點嗎,這裡將來可是要你繼承的啊。”女神一概往日嚴肅的神情,一臉慈祥的把少女摟到了懷裡,而少女倒是樂得在女神的懷裡撒嬌。

“我纔不要,守着這麼大一個宮殿多累啊,這裡有女神一個就夠啦。”少女笑道。

“那可不行,按照冰雪神殿的傳統,再過三年你就成人了,到時候你就要接管這裡了。”女神撫摸着少女的頭髮說道。

“啊……”少女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一個啊字拖得好長好長。

“我已經老了,你不能老是這樣,你應該有一個未來女神的樣子。”女神摁着少女的肩膀說道。

“恩,我會的。”少女故意裝出一臉嚴肅的樣子,但是不到三秒鐘就露餡了,女神一邊撫摸着少女的頭髮一邊無奈的苦笑着。

已經是一個半月了,看來他們已經完全對我失去了興趣,我已經適應了這種像魚一樣生活在液體裡,以至於當他們把我放出去的時候我甚至感到了呼吸困難。

這一次我再一次被帶到了外面,身上液體還沒幹,被冷風一吹,我的身上立刻凝結了無數淡綠色的冰晶。

“女神殿下,真的要殺他嗎,我不要看。”一名少女就站在女神的身邊,略顯稚嫩的臉龐上被冷風吹得發青,不停地往女神的後面縮,但是很快她就被一股淡藍色的能量推了出來。

“關於種族之間的仇恨我就不說了,因爲冰雪神殿是不分種族限制的,但是我要說的是,作爲宮殿的繼承人,你要做的第一點就是面對任何情況都要保持平靜,並且在他的手上沾了無數神殿人的血,就憑這一點就足夠判他死罪了。”女神的臉色依舊是如這天氣一樣寒冷。

“我不想看,我不想看。”少女雙腳不停地向後靠,但是身體就沒有辦法移動一點點,不單是身體,甚至就連眼睛也無法閉上。

“希婭,對不起,但是這時你將來必須面對的……”女神小聲說道,雖然聲音極小,可是我的聽力遠遠超過普通的精靈族和人類,所以這句話我還是聽見了。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殺了他吧。”女神對着身旁的一個手持彎弓的精靈族弓箭手說道。

“遵命。”弓箭手從身後抽出一支綠色的毒箭,彎弓被一點點的拉成滿月,名叫希婭的少女努力地搖着頭想避開這一幕,但是怎奈何女神的力量卻不容反抗。

嗖的一聲,這一箭不偏不倚正中我的胸口,我甚至能聽見身體被洞穿的聲音,箭頭穿過皮膚,斷開肌肉,粉碎胸骨,然後從心臟穿過,最後釘在我身後的一棵大樹上,劇毒瞬間就開始發作,周圍的肌肉立刻失去了知覺,然後強烈的窒息感讓我失去了力量站立只能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着,然後我聽見了那位名叫希婭的少女的尖叫聲,她來到我的身旁,試圖用雙手止住流淌的鮮血,但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就算是止住了血,心臟已經被洞穿再也無法跳動,當血液停止流動的時候,我也呼吸出了最後一口空氣。

意識慢慢散去,寒冷也一點點的消失,讓我痛苦的窒息感也早就已經感覺不到,在艾森教我武技的時候他曾經說過,當人死的時候一生的經歷都活瞬間在腦海中出現。

“我的一生?我的一生究竟是什麼樣的?十五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我自言自語到,整個人都彷彿進入了一種空靈的狀態,在腦海深處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掙扎一樣,強烈的刺痛感告訴我,我現在還沒有死。

腦海深處的掙扎感越來越強,腦中的那個無形的枷鎖即將到了崩潰的邊緣,雖然痛苦的要死,但是我卻希望這種痛苦更加劇烈纔好,對於掙扎的到底是什麼我也很好奇,我開始期盼着當掙扎出枷鎖之後到底會是什麼,這是我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產生了慾望,求知的慾望。而當我意識到了自己產生慾望之後掙扎感竟然消失了。

窒息感再次傳來,兩種感覺此消彼長,掙扎的痛苦感一點點的消失,兒窒息感則越來越強,這種感覺就像是溺水一般,當我付出水面的時候,那種感覺完完全全的消失了。

出現在我眼前的並非是天堂,也不是地獄,慘白的燈光刺得我眼睛暫時看不見任何東西,渾身火辣辣的痛感讓我險些再一次的失去意識。在我的嘴裡,一根根管子連接着各種儀器,是不是的就會有奇怪的液體被倒進管子裡。

“身體凍傷將近百分之七十八,左肺完全失去了作用,心臟被劇毒侵蝕……”十幾位醫生圍在我的病牀前,雪白的手套上早就已經沾滿了血跡,手術鉗上夾着的都是我的內臟碎片。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只記得那讓我產生慾望的掙扎感,當掙扎的感覺消失的時候我就已經醒了。

手術結束後的四天裡除了替我送飯的人之外並沒有其他人出現在我的房間裡,直到第五天晚上的時候,艾森把我帶了出來,並且給了我一副新的鎧甲,和一把鋒利的雙手重劍,艾森讓我重新回到軍隊裡,在去往軍營的途中艾森一句話也沒有和我說,直到快要走到軍營的時候,我先開口了。

“我……是怎麼活下來的。”我開口問道。

開始艾森並沒有在意,但是剛要回答我的時候,他突然停住了腳步,總是帶着笑容的臉上竟然隱約出現了一絲震驚之色,他的兩隻手緊緊地抓住我的領子,幾乎要將我提起來。

“你剛纔說了什麼?再說一遍。”艾森顯然對於我剛纔的話語很震驚,因爲這是我這麼多年裡第一次主動開口和人說話,也是我問出的第一個問題。

“我是怎麼活下來的?”我又問了一遍,但是艾森顯然沒聽進去。只是一個人仰望着天空,努力地平靜着自己的呼吸。

“想不到啊,沒想到他竟然也會產生思考的能力,真不可思議啊,哈哈。”艾森哈哈大笑着,但是對於他的話我卻一點也聽不懂。

“會思考?我本來就會思考?他爲什麼要這樣說?難道別人不會思考嗎?”我在心裡說道,艾森過了好一會才穩定下來,看向了我。

“果然,你和別人不一樣,看來接下來的事情要好玩嘍。”艾森淡笑道,但是一直到我走進軍營艾森也沒回答我的問題。

回到軍營裡,被厚實皮的皮毛覆蓋的帳篷阻擋住了森林的嚴寒,帳篷裡的溫暖讓我感到很舒服,這件帳篷裡除了我之外還有另外兩百名血龍魂戰士,看着他們僵硬冷漠的臉我不禁又想起艾森和我說過的那句話,他說我和別人不一樣,我照了一下鏡子,我的臉上雖然和他們一樣的冷漠,沒有表情,可是我總感覺,在其他的血龍魂戰士身上似乎缺少了什麼一般。

我們都是同樣接受訓練,一樣被巨龍的注入體內,也一樣被抹去了任何情感,但是爲什麼我和他們不同,難道他們沒有思考的能力嗎?我自言自語到,儘管我離其它的血龍魂戰士很近,但是他們對於我的話卻無動於衷。

第二天清晨,我再一次踏上了出征精靈族的路,雖然極冰森林已經過去了,但是周圍的環境依然都是被冰雪覆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