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帶着蘇廣益、馬漢來到了縣衙門前,縣衙門前坐着一羣楚軍士兵,這些士兵正在喝酒吃肉,見石正峰他們衝了過來,立刻從地上跳了起來,慌慌張張地拿起了刀槍。
石正峰翻身下馬,說道:“我是杞國校尉,我要見小三少爺。”
說着,石正峰也不理睬士兵們,大步流星,徑直就闖入了縣衙大院。
士兵們急了,想要上前攔住石正峰,馬漢在後面按住了一個楚軍士兵的臉,用力一推,把這楚軍士兵推了一個趔趄。
楚軍士兵火冒三丈,叫道:“他孃的,這些杞國奴才太囂張了!”
楚軍士兵剛要提着槍去找馬漢算賬,一個軍官走了過來,訓斥道:“你叫喚什麼呢,是小三少爺讓他們進去的。”
聽到小三少爺這四個字,楚軍士兵放下了手裡的長槍,望着石正峰、馬漢他們的背影,啐了一口唾沫。
楚國袁家有三兄弟,老大袁冠卿,老二袁百壽,老三袁若鵬,袁若鵬被稱爲三少爺,袁恆業是袁百壽的三兒子,稱爲小三少爺。
石正峰和蘇廣益、馬漢他們來到了縣衙後院,這大周王朝的縣衙一般分爲前堂後院,前堂是用來辦公的,後院是縣令及其家眷居住的。
袁恆業待在後院,一進後院,石正峰就聽見袁恆業那粗野的叫聲。
“來,給爺吹個蕭,吹得好了,爺有賞,吹得不好,爺扒了你們的皮!”
伴隨着袁恆業的叫聲,是幾個女子嚶嚶哭泣的聲音。
石正峰和蘇廣益、馬漢都皺起了眉頭,心裡暗罵,袁恆業這個禽獸!
石正峰循着聲音,朝袁恆業所在的房間走去,房前站着幾個楚軍士兵,攔住了石正峰,叫道:“我們小三爺在裡面忙着呢,你們在這等着。”
馬漢心直口快,叫道:“他忙什麼呢,忙着喪天良是不是!”
“你他孃的活膩了是不是,”楚軍士兵提起刀,指着馬漢。
馬漢毫不示弱,拔出了腰間的刀就要上前和楚軍士兵對砍,石正峰攔住了馬漢。
這時,屋裡傳來了袁恆業那禽獸的聲音,“外面吵什麼呢?”
楚軍士兵叫道:“回小三爺,杞國那個校尉到了。”
“叫他進來吧,”袁恆業粗聲大氣地說道。
楚軍士兵領了命令,打開了房門,石正峰和蘇廣益、馬漢看見袁恆業坐在牀上正穿衣服,旁邊兩個年輕女子也在穿衣服,見房門打開,外面有人,兩個女子很是羞愧,抹了抹臉上眼淚,匆匆轉過身去。
袁恆業沒個廉恥,也不在乎有沒有人,當着石正峰他們的面穿衣服、提褲子。石正峰面沉似水,帶着蘇廣益、馬漢走了進去。
袁恆業穿好了衣服,一雙眼睛兇光閃爍,盯着石正峰,說道:“你就是杞國國君派來的校尉?”
石正峰不卑不亢,站在袁恆業面前,說道:“在下杞國校尉石正峰。”
袁恆業吐了一口唾沫,叫道:“他孃的,你們杞國國君什麼意思?我是袁家的小三少爺,到了你們杞國來,你們就派了個校尉和我說話?”
石正峰說道:“敢問小三爺,你在楚國是什麼官職?”
袁恆業叫道:“我是恩蔭校尉。”
石正峰說道:“你是校尉,我也是校尉,君上派我來和你說話,有什麼不妥?”
袁恆業看着石正峰,心裡涌起了恨意,這石正峰在袁恆業面前絲毫不肯服軟,針鋒相對。袁恆業又是個渾人,講理也講不過石正峰,憋着一口惡氣正不知該怎麼發泄,突然,聽見了那兩個女子的啜泣聲。
袁恆業看了看那兩個女子,一臉的邪笑,對石正峰說道:“你們杞國的女人挺水嫩呀,把老子伺候得挺舒坦,以後你們杞國再進貢的時候,得叫你們進貢點美女。”
石正峰和蘇廣益、馬漢胸中的怒火一下子竄了起來,這兩個女子是城中的良家婦女,被袁恆業抓來就這麼糟蹋了。
袁恆業糟蹋的是杞國女人的身子,同時,踩踏的也是杞國男人的臉面。
袁恆業見石正峰他們火冒三丈,嘴角揚起了一絲得意的微笑,哼哼,和老子鬥,你鬥得過嗎?
石正峰強壓着心頭的怒火,說道:“小三爺,你們一共抓了多少杞國女人?”
袁恆業說道:“多少個我們也不記着,看好了就抓唄。”
聽袁恆業的語氣,好像是在抓貓抓狗似的,石正峰和蘇廣益、馬漢的怒火已經快要頂破天靈蓋了。
石正峰在心裡不斷地告誡自己,不要衝動,不要衝動,此時此刻不能和袁恆業翻臉。
石正峰把拳頭攥得嘎吱嘎吱直響,說道:“小三爺,請你們把抓來的這些杞國女人都放了。”
袁恆業嬉皮笑臉,說道:“爲什麼,我和弟兄們還沒玩夠呢。”
石正峰咬着後槽牙,說道:“杞國和楚國是友好鄰邦,杞國從來沒有做過傷害楚國的事情,小三爺這麼對待杞國,這是友好鄰邦該做的事嗎?!”
石正峰不怒自威,渾身散發着騰騰殺氣,一瞬間,袁恆業感覺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了似的,一個激靈,差點從牀上栽了下去。
袁恆業定了定心神,說道:“那些杞國女人在我這裡白吃白喝,你們想把她們帶走也行,拿銀子來贖。”
把良家婦女抓起來糟蹋了,然後還讓人家家屬拿錢來贖人,除了“操-他娘”,石正峰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
石正峰內心怒火萬丈,表面還保持着鎮定,說道:“小三爺,杞國再好也不是楚國,請小三爺趕快率領楚軍離開青石城。”
袁恆業說道:“我帶着弟兄們到你們杞國來做客,這屁股還沒坐熱呢,你就趕我們走?”
石正峰說道:“小三爺,我們截獲了一份情報,說吳軍的一支隊伍偵查到您在杞國,打算突襲杞國,活捉您。”
石正峰編出這麼一個謊話,搬出了吳軍。袁恆業在戰場上被吳軍打得屁滾尿流,聽說吳軍有可能殺到杞國來收拾他,當時就嚇得坐不住了。
袁恆業揹着手,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在杞國他可以爲所欲爲,他不願意就這麼離開這座天堂。但是,如果石正峰的話是真的,吳軍殺來了,他手下只有五百人,還不夠那些兇悍的吳國人塞牙縫的。
思索了一會兒,袁恆業停下腳步,說道:“叫我離開杞國也可以,不過我手下的這些弟兄,好幾個月沒發軍餉了。他們在這裡待得挺安逸,如果不給他們把軍餉補足了,恐怕他們不肯走。”
石正峰問道:“你們需要多少軍餉?”
袁恆業轉動賊溜溜的眼珠,想了想,說道:“我們要十萬兩銀子。”
袁恆業這是獅子大開口,蘇廣益和馬漢都恨不得上去捶死袁恆業。這天下無恥之人有的是,但是,無恥到你袁恆業這個地步的,還真是曠世罕見。
讓蘇廣益、馬漢感到更加意外的是,石正峰竟然不假思索地答應了。
“一言爲定,三天之後我就把銀子送來,希望到時候小三爺不要食言。”
袁恆業說道:“你把銀子拿來了,我立刻就走。”
石正峰說道:“現在請小三爺把擄掠來的杞國女子都交給我。”
袁恆業皺起了眉頭,說道:“什麼叫擄掠來的,那些杞國女人都是心甘情願來伺候我們的。”
石正峰不想和袁恆業這個人渣多費口舌,說道:“不管怎樣,請小三爺把她們交給我帶走。”
袁恆業豎起了一根手指,說道:“交給你帶走也行,軍餉再加一萬兩銀子。”
“好,”無論袁恆業要多少錢,石正峰都答應他。
袁恆業是個財迷,骨子裡都是一股銅臭味兒,見石正峰不假思索就答應了他,他害怕石正峰過後反悔,便叫石正峰當場寫下一張字據。
石正峰還是沒有拒絕,拿着紙筆,給袁恆業寫了一張字據。袁恆業收起了字據,得意地看着石正峰,心想,小子,你要是不承認,我就拿着這張字據找你們杞國國君要錢去。
石正峰說道:“小三爺,這字據我寫完了,你該把人放了吧?”
袁恆業雖然還沒怎麼玩夠,但是,心想天下這女人多得是,隨隨便便勒索十一萬兩銀子的機會卻不多。
當下,袁恆業撇了撇嘴,說道:“好吧,來人吶,把那些杞國女人都帶過來。”
袁恆業一聲令下,身邊的親兵就下去帶人,過了一會兒,上百個衣衫凌亂、披頭散髮的女子被帶到了縣衙的院子裡。這些女子一個個泣不成聲,有的臉上、身上還滿是傷痕。
楚軍擄掠的杞國女人都被帶來了,那些楚軍官兵坐不住了,紛紛跑了過來,問道:“小三爺,您這是要幹什麼呀?”
袁恆業說道:“杞國來贖人了,這些杞國女人讓他們帶走。”
聽說要把這些杞國女人帶走,楚軍官兵們立刻就炸了窩,橫眉怒目,叫嚷起來,“小三爺,我們還沒玩夠呢,怎麼能就這麼帶走了?”
袁恆業舉起了手裡的字據,說道:“人家簽了字據,拿銀子來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