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昏迷的地方,是越族人聚居的山區,一羣頭戴樹枝、身穿麻布的越族少女嬉笑着,來到水潭邊,她們是來清洗水果蔬菜的。
與華夏少女相比,這些越族少女膚色比較黑,呈現出小麥一般的暗黃色,而且她們的身體也比較壯實,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野性的美感。
少女們一邊洗着水果蔬菜,一邊潑着水,嬉戲起來。十五六歲,正是貪玩的年紀。
突然,一個少女發現了昏倒在岸邊的石正峰,她叫着同伴,一起走了過去,圍着石正峰打量起來。
一個少女說道:“看樣子,他是華夏人,不是我們越族人。”
另一個少女說道:“華夏人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呢?”
一個頭上戴着粉花的少女俯下身子,探了探石正峰的鼻息,檢查了一下石正峰的脈搏、心跳,說道:“他還沒有死,咱們趕緊把他帶回部落吧。”
旁邊的少女說道:“烏雅,把這麼一個陌生的華夏男子帶回部落去,好嗎?”
烏雅說道:“不把他帶到部落的話,他躺在這裡就會被野獸吃掉。”
烏雅勸說幾個同伴,一起把石正峰背了起來,揹回到她們的部落。
烏雅她們部落有上千人之多,在夷洲島星羅棋佈的越族部落裡,算是一箇中等部落。
夷洲島的越族人多生活在閉塞的大山裡,和華夏人比較起來,很是落後。
烏雅和夥伴們剛到部落,就招呼幾個男子過來,“快過來幫幫忙,快點。”
幾個男子跑過來,接下石正峰,背在了身上。
烏雅長出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看着石正峰,說:“這傢伙看着不胖,怎麼那麼沉呢,壓死我了。”
旁邊的一個年老的部落男子問道:“烏雅,這個男人是誰呀?”
烏雅說道:“他昏倒在水潭邊上,我見到他,就把他揹回來了。”
年老的男子說道:“烏雅,現在華夏人混戰成一團,很有可能會危及到我們部落,你不應該把這麼一個來歷不明的華夏男人揹回部落。”
烏雅說道:“阿巴大叔,他受傷了,我就要救他,我不能讓野獸把他吃掉。”
阿巴大叔語重心長,說道:“烏雅,我怕你好心沒好報,給部落帶來災難。”
烏雅說道:“不會的,阿巴大叔,那個人看着不像是壞人。”
阿巴大叔撇了一下嘴,說道:“那些華夏人,一個比一個虛僞,一個比一個狡詐,都不是好東西。”
幾個男子把石正峰背到了一間茅屋裡,烏雅採來草藥,搗碎了,吐上幾口唾沫,敷在了石正峰的傷口上。高山越人覺得,唾沫有治療外傷的作用,所以經常在草藥中,摻入唾沫。
石正峰閉着眼睛,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烏雅雙手合十,閉着眼睛,極其虔誠地祈禱起來,“神明保佑,神明保佑,千萬不要讓這個華夏人死掉。”
烏雅正在念叨着,石正峰咳嗽幾聲,睜開了眼睛。
烏雅以爲是神明顯靈了,一臉的興奮,叫道:“你醒啦,你叫什麼名字?”
石正峰一臉的茫然,看了看烏雅,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明白了,自己是被眼前這個越族少女給救了。
石正峰氣息微弱,對烏雅說道:“謝謝姑娘的救命之恩。”
烏雅笑了一下,那笑臉就像是秋日的陽光,燦爛,溫暖。
“你等一會兒,我去給你拿點吃的,”烏雅轉身出了茅屋。
石正峰眉清目秀,儀表堂堂,烏雅看着石正峰,就覺得胸口發燙,有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美妙感覺,文學家們把這種美妙感覺叫做-愛情。
石正峰想叫住烏雅,和烏雅說幾句話,烏雅卻急匆匆地跑去拿食物了。石正峰坐在茅屋裡,朝外面望了望。
外面到處都是簡陋的茅屋,茅屋沒有窗,只有一扇門,黑漆漆的,像個洞穴似的。茅屋旁邊的空地上圈着一些柵欄,柵欄裡面養着雞、豬一類的肉食動物,女人們正拿着簸箕,在那給雞、豬餵食。
還有一些小屁孩,光着屁股跑來跑去,陽光下,黑黑的臉膛映出了一口白牙。
“這是越族人的部落,這些越族人會不會是大肚酋長國的人?”石正峰在心裡嘀咕起來。
這時,茅屋外吵吵鬧鬧,一羣男人氣勢洶洶地闖進了茅屋,直奔石正峰而來。石正峰看出來這些越族男人是來者不善,他掙扎着坐了起來。
爲首的一個越族男子指着石正峰,惡狠狠地叫道:“你這個華夏人,膽敢到我們的部落來,我命令你立刻滾出去,否則別怪我們把你扔到河裡喂鱷魚!”
石正峰看着面前這個越族男子,說道:“我是被一位姑娘救回來的,就是讓我走,也要那位姑娘開口。”
提起烏雅,越族男子的火氣更大了,面紅耳赤,怒不可遏。
一個越族男子在旁邊說道:“莫羅,別和他廢話了,現在咱們就把他扔到河裡喂鱷魚去!”
莫羅揮了一下手,叫道:“弟兄們,把他扔到河裡去!”
十幾個越族男子上前要抓住石正峰,石正峰身體很是虛弱,打不過這些越族男子,只能向後退去,一直退到了角落裡。
“去死吧!”莫羅伸出大手抓向石正峰。
突然,一聲怒吼響了起來。
“住手!”
莫羅回身一看,露出了笑容,叫了一聲:“烏雅。”
烏雅手裡捧着一堆水果,柳眉倒豎,杏目圓睜,質問道:“莫羅,你這是在幹什麼?!”
在石正峰的面前,莫羅兇得像一頭狼,在烏雅的面前,莫羅乖得像一條狗。
莫羅板起了臉,指着石正峰,說道:“烏雅,這個華夏男人是怎麼回事?”
烏雅說道:“他受了傷,昏倒在河邊,我把他救了回來。”
莫羅叫道:“他不是我們部落的人,他是個華夏人,你怎麼能隨隨便便把他帶到部落裡來呢?”
烏雅有些氣憤,叫道:“別說他是個人,他就是個小貓小狗,受了傷,我也要把他帶回來,救他。”
莫羅瞪着石正峰,恨不得眼睛裡射出刀子來,把石正峰活剮了。
莫羅強壓着怒火,對烏雅說道:“這個傢伙是個華夏人,他憑什麼待在我們的部落裡,還要吃我們的食物?”
烏雅上前推開了莫羅,說道:“我喜歡讓他待在部落裡,他就能待在部落裡。我喜歡讓他吃我們的食物,他就能吃我們的食物,你管不着!”
烏雅放下了水果,掐着腰,揚着頭,護在了石正峰的身前。
莫羅氣得要爆炸,但是,看着烏雅那副模樣,他又無可奈何。
莫羅把滿腔怒火撒向石正峰,指着石正峰,叫道:“華夏人,識相的話,離烏雅遠一點,滾出我們部落,否則我叫你後悔一輩子!”
對石正峰惡狠狠地威脅了幾句之後,莫羅帶着越族男子們走出了茅屋。
烏雅轉過身,和顏悅色,對石正峰說道:“你不要害怕,有我在,莫羅他們傷害不了你的。”
石正峰說道:“姑娘,謝謝你的救命之恩,我還是走吧,請問萬年州在哪個方向?”
烏雅神情緊張,說道:“不行啊,你傷得這麼重,這附近的山林裡又有很多野獸,你這樣走出去,會被野獸吃掉的。”
石正峰說道:“不能因爲我,破壞了你們部落的團結。”
烏雅氣咻咻地撅着小嘴,叫道:“你不要理會莫羅,我最討厭的就是他了。他要是敢欺負你,你儘管告訴我,我幫你教訓他!”
在石正峰的面前,烏雅像一個有擔當的大姐姐似的,保護着石正峰這個“弱小”的弟弟。
石正峰心想,以自己現在這身體狀況,走進山林裡還真是凶多吉少。
打腫臉充胖子,這種傻事,石正峰還是不會做的。
石正峰向烏雅行了一個禮,說道:“謝謝姑娘了。”
石正峰文質彬彬的樣子,像是一股蜜水流入了烏雅的心裡,令烏雅的整顆心都浸滿了甜甜的滋味。
烏雅從小生活在部落裡,看到的男子是一個比一個粗魯,她不喜歡這些粗魯的男子,她喜歡的是石正峰這種斯文小生。
越族女子不像華夏姑娘那般羞澀,愛你在心口難開。越族女子喜歡一個男子,會大膽地表現出來,女追男這種事情,在越族部落裡遍地都是。
烏雅精心照料着石正峰,惹得莫羅咬牙切齒、怒火沖天。
莫羅喜歡烏雅,多次向烏雅表白,但是,烏雅對莫羅卻是一點好感也沒有。
烏雅對莫羅寒冷如冰,對石正峰熱情似火,莫羅怎麼能不惱怎麼能不怒?莫羅不敢對烏雅發怒,便想着怎麼收拾石正峰。
一天,烏雅出去採摘野果,茅屋裡只剩下石正峰一個人。石正峰在烏雅的精心照顧下,身體恢復得很快,傷勢也快要痊癒了。
石正峰坐在地上,閉着眼睛,修煉內功心法,靜心養神。
石正峰這套內功心法是由孫武聖教授的,閒着無事的時候,石正峰就會修煉。
現在,石正峰已經煉得小有所成,閉着眼睛,連周圍十幾米之內,一隻蚊子震動翅膀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
突然,一陣雜沓的腳步聲驚擾了石正峰,石正峰睜開眼睛一看,莫羅帶着幾個越族男子,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