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長老說道:“這是好事呀,烏雅和皮拉夫成親之後,我們秀女越和虎皮越就成了一家人,有了虎皮越的保護,我們也用不着那個華夏人了。”
這幾個長老都是四五十歲的老女人,一個矮胖的長老說道:“對對對,那個華夏人裝神弄鬼,說自己是天神,早就該把他趕走了。”
“可是,昨晚我們還和那個華夏人一起喝酒吃肉,尊稱他爲天神,今天就要把他趕走,是不是”
“有什麼好猶豫的,那個華夏人只不過是幫莫羅他們,打了幾個虎皮越戰士而已。我們養了那個華夏人這麼多天,雙方兩清了,誰也不欠誰的。”
“那個華夏人可是祖靈派來幫助我們的天神,趕走了他,會惹得祖靈發怒的。”
“這種騙人的鬼話你也信?我們越族人的祖靈,怎麼會派一個華夏人的天神來?都是烏雅、莫羅這些小崽子,把那個華夏人吹捧成了天神。”
“族人們已經認定那個華夏人是天神了,把他趕走,族人們會不會有意見?”
“酋長不是說了嗎,留着那個華夏人,虎皮越和其他的部落就要與我們爲敵,趕走那個華夏人,虎皮越就要和我們結爲姻親。哪頭輕哪頭重,族人們掂量不出來嗎?”
布瑪總是覺得對不住石正峰,她嘆了一口氣,說道:“爲了我們整個部落,我們不得不委屈一下石正峰了。”
布瑪和幾個長老進了議事的大茅屋,然後派人去叫石正峰。
自從薩魯他們進入秀女越營地之後,石正峰就懷疑薩魯他們是沒安好心。現在,布瑪召見石正峰,石正峰立刻就明白了,自己恐怕是在秀女越待不長了。
石正峰進了大茅屋,布瑪滿懷愧疚、目光躲閃,和石正峰說了幾句話,總是顧左右而言他,沒有說到點子上。
旁邊的一個長老不耐煩了,說道:“酋長,別拐彎抹角了,和他實話實說吧。華夏人,你的傷已經好了,請你離開我們的營地。”
石正峰心裡早有準備,一點也不驚訝,說道:“我再叨擾你們一天,準備準備,明天一早我就走。”
石正峰這麼爽快就答應了,布瑪更加愧疚,看着石正峰,說道:“我們也是沒有辦法,正峰,希望你不要生氣。”
石正峰很大度,笑了一下,說道:“沒關係,酋長,本來我也不是秀女越的人,你們不提出來,我自己也要向你們辭行。”
石正峰說的是實話,他還要回峰字營去,商議統一夷洲的大計,不能再在秀女越待下去了。
本來石正峰就不是秀女越的人,人家留他,那是人情,不留他,那是本分。石正峰一點也不生氣,只是石正峰認識到了,越族人也不都是想象中的那麼純真,趨炎附勢、忘恩負義之輩,還是有的。
無論是什麼民族、什麼種族,人都是有善惡美醜之分的。
石正峰迴到了自己的住處,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離開。其實,石正峰也沒有什麼東西,只有一把彎刀。
這把彎刀是烏雅送給石正峰的,烏雅告訴石正峰,男人必須要有武器,這樣纔像個男人。
看着手中那精心打磨的彎刀,想着烏雅那燦爛中帶着野性的微笑,石正峰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這一分別,不知今生能否與烏雅再相見了。
就在石正峰想着烏雅的時候,茅屋外面吵吵鬧鬧,石正峰出門一看,一個年輕女子焦急地叫道:“剛纔我看見烏雅朝黑風山跑去了,我怎麼叫她,她也不回頭。”
聽到“黑風山”這三個字,人們的臉上都露出了驚恐的神情。
石正峰問莫羅,“黑風山怎麼了?”
莫羅叫道:“黑風山上有很多野獸,非常危險,弟兄們,快,去黑風山!”
秀女越部落裡的戰士們拿着武器,全都出動了,趕往黑風山去尋找烏雅。石正峰提着彎刀,跟着戰士們一起,趕往黑風山。
黑風山是一座大山,山勢陡峭,巍峨雄壯。
站在山腳下,莫羅說道:“我們三個人一組,上山尋找烏雅。大家要小心,安全第一。”
戰士們開始分組,做着上山前的準備,石正峰卻是等不及了,直接就衝上了山。
“正峰,快回來,你一個人上山太危險了,快回來呀,快回來呀!”莫羅喊了幾聲,發現石正峰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樹林裡。
石正峰衝上了黑風山,呼喊起來,“烏雅,烏雅,烏雅!”
烏雅是石正峰的救命恩人,同時,也是石正峰在秀女越部落裡最親近的人。石正峰寧願自己傷痕累累,也不願烏雅傷到一根手指頭。
石正峰扯着嗓子,在黑風山上呼喊起來,茂密的樹林裡響起了幾聲野獸憤怒的嘶吼。
兇猛的野獸大多是晝伏夜出,現在這些野獸正在美滋滋地睡覺,突然被石正峰的叫喊所驚醒,很是憤怒。
有幾隻野狗看到了石正峰,眼睛裡迸射出貪婪的目光,嘴巴里滴出了黏涎。
嗯,是個又高又壯的人,人肉好吃呀。
幾隻野獸悄悄地尾隨石正峰,伺機撲咬。
石正峰覺察到了身後的異樣,猛地轉過身,瞪了那幾只野狗一眼。幾個野狗嗷的一聲,嚇得倒在了地上。
我的天吶,這傢伙是人嗎,比花豹還要兇。
野狗們感受到了石正峰身上的騰騰殺氣,收回了口水,耷拉着耳朵,夾着尾巴,灰溜溜地逃了。
“烏雅,烏雅,烏雅!”石正峰繼續呼喊。
突然,石正峰聽見遠處響起了一聲叫喊,山風吹亂了聲音,但是,石正峰還是分辨得出,這是烏雅的聲音。
伴隨着烏雅的叫喊,還有一聲野獸的嘶吼,石正峰的一顆心立刻提了起來,不好,烏雅有危險!
石正峰猶如一陣風似的,朝遠處狂奔而去,一棵棵參天大樹在身邊掠過,一隻只野獸驚愕地看着石正峰,石正峰這速度,比花豹還要快。
石正峰一口氣衝到了一塊空地上,看見一頭野豬正齜着獠牙,把烏雅逼到了一棵大樹下。
“畜生,有本事衝我來,”石正峰喘着粗氣,撿起一塊石頭,朝野豬砸了過去。
當!
石頭砸在野豬的腦袋上,把野豬的腦袋砸出了一個大膿包。
野豬扭頭瞪着石正峰,面目猙獰,七竅生煙。
石正峰說道:“你這醜八怪,嚇唬誰呢,趕快滾,別逼我殺了你。”
野豬不僅不滾蛋,反而怒火更盛,嘶吼一聲,卯足了力氣,衝向石正峰。
烏雅叫道:“正峰,快跑呀!”
野豬全速衝擊,數百斤重的壯碩身子,把大地踏得咚咚直響,樹上的葉子都被震得嘩嘩掉落。野豬探着腦袋,想要一下子把石正峰撞死。
野豬像是一輛全速前進的小皮卡,照着石正峰就撞了過來。眼看着,野豬的鐵頭、獠牙就要撞到石正峰了,石正峰雙腿一蹬,腳底像是安了彈簧似的,騰空而起,一個翻轉,握着手裡的彎刀,划向野豬。
野豬皮那是出了名的堅韌,而石正峰手裡握着的越族彎刀,還是一把石器。彎刀劃在野豬皮上,劃出了一溜火花,只留下了一道白印。
野豬沒撞到石正峰,又被石正峰在身上劃了一刀,很是惱火,調轉方向,再次撞向了石正峰。
石正峰衝着烏雅叫道:“快爬到樹上去。”
石正峰擔心烏雅的安危,烏雅也在牽掛着石正峰,“正峰,你快跑呀。”
石正峰微微一笑,說道:“我沒事的,這蠢貨傷不了我的。”
蠢貨似乎是聽懂了石正峰的話,嘶吼着,四蹄刨起一片塵土,帶着千鈞之勢,撞向石正峰。
石正峰側身閃躲,掄着彎刀朝野豬的臉砍去。這一刀,石正峰砍中了野豬的一隻眼睛,疼得野豬嗷嗷直叫。
“叫你滾你不滾,偏偏要找死,”砍瞎了野豬的一隻眼睛之後,石正峰還不忘教訓野豬幾句。
野豬氣得要發瘋,嚎叫着,一張豬嘴裡噴濺着黃色的黏液,再次衝向了石正峰。
石正峰盯着野豬,不慌不忙地向後退去,退到了一棵樹下。等野豬衝過來,距離自己只有一步之遙時,石正峰猛地閃身,閃到了一邊。
野豬想剎車想拐彎都來不及了,咚的一聲,重重地撞在了樹上,水桶粗細的樹被撞得歪向了一邊。
野豬把樹撞歪了,自己也撞得直迷糊,像喝醉了似的,踉踉蹌蹌,轉過身來,看着石正峰,眼睛裡還噴着怒火。
石正峰把彎刀扛在肩膀上,對野豬說道:“怎麼,你不服,還要和我打?”
這野豬也是個犟種,還真就不服,擺開了架勢,還要向石正峰發起衝擊。可惜,野豬剛跑出去兩步,哇地一聲,嘴裡吐出了沫子,眼睛打着轉,栽倒在地,直挺挺的,猶如死豬一般。
剛纔那一撞,野豬撞出了腦震盪,現在昏了過去。
石正峰走過去踢了踢野豬,見野豬一動不動,石正峰衝着樹上的烏雅叫道:“沒事了。”
烏雅躲在樹上,提心吊膽地看着石正峰和野豬之間的較量。現在野豬昏死了,烏雅鬆了一口氣,從樹上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