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別時,千月深深的看了任博一眼,很明顯的透出不捨,欲言又止,最後轉身離去。
任博背對着千月,但他知道千月在看他,直到千月離開他才轉過身,嘆了口氣。
“情之一字,看似美妙可只有身在其中才知道這真的很苦,很苦。”
再次嘆了口氣,他搖了搖頭,剛要回到屋內打坐吐納,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任博。”
這是鳳凰的聲音,任博微微一笑轉過身。
“鳳凰。”
此刻的鳳凰似乎又恢復了曾經的奇葩狀態,她嘻嘻一笑來到任博面前,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這是幾?”
任博一愣,看着鳳凰,不知道她在弄什麼幺蛾子。
“幹嘛?”
鳳凰白了任博一眼。
“一點幽默感都沒有,真沒意思。”
任博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其實他有時候都覺得鳳凰是不是兩個人,一個是自己一開始認識的那個喜歡收集妖獸骨架的奇葩女,另一個則是阻止自己出手殺掉王娟的強大女子,這兩個狀態完全無法聯繫到一起。
鳳凰見任博不說話,嘻嘻一笑伸出手。
“破空石呢,我看看。”
任博取出破空石交給鳳凰。
鳳凰接過,仔細的查看了一番點點頭交還給任博。
“不錯,確實是破空石,收好,等那個地方開啓之後我帶你去收集破空之力。”
任博點頭。
“謝謝。”
頓了頓他問道。
“鳳凰,我想問你個問題。”
“說!”
就這說話的功夫,鳳凰不知道從哪裡取出了一包瓜子自顧自的嗑着。
任博想了想道。
“我想知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幫我?”
這話一出口,鳳凰突然停住了動作,整個人急速的變化,直接從之前的奇葩女變成了那個強大的女子,她眼中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憂傷和回憶。
“我不是在幫你,而是在幫我自己,以後你會知道的。”
說完她似乎回魂一般,又是瞬間轉化,再次恢復笑嘻嘻的奇葩樣子。
“哎呀,幹嘛問這麼鬱悶的問題,對了你剛纔不是說要去找那個孤陰和獨陽嗎?我陪你去找獨陽。”
任博振了振精神,他實在是無法適應鳳凰這變來變去的性格。
“不用了,你已經幫了我很多,再說這獨陽取之不難,如果你真的想幫我,就替我暗中保護千月吧。”
本以爲鳳凰會答應,卻不想她直接搖頭。
“我去沒用,相反會破壞那裡的陰氣導致孤陰草徹底枯萎。”
這個回答任博倒是不由的一愣。
“額,怎麼會這樣?”
鳳凰笑了笑道。
“很簡單,因爲我很特殊,如果我到了那裡本體會直接顯現,以我的修爲,那個地方根本無法承受,倒是去獨陽芝所在地方反而沒事。”
任博不知道鳳凰說的是真是假,但她既然不願意幫忙,他也不好意思勉強,畢竟這鳳凰和自己只是朋友而已。
兩個人聊了一些沒什麼營養的話題之後鳳凰起身準備離開,剛走出去兩步又轉了回來。
“對了任博,血目猙呢,叫它出來我看看。”
任博點點頭,將血目猙放出,血目猙看到鳳凰之後便搖頭擺尾的貼了上去,那造型完全就是獻媚討好。
鳳凰摸着血目猙身上的龍鱗點點頭。
“不錯,進化的挺快,這樣的話我再送你一件東西。”
說罷,擡手猛然掐決,一指點在血目猙的腦門上,頓時一道白色的光芒衝入血目猙的體內,任博看清了,那是一具骨架,看起來很像龍,不由的問道。
“那是龍?”
鳳凰點頭笑道。
“嗯,是一副龍骨,放在身上都不知道多少年了,沒什麼用,送給小傢伙倒是挺合適,好了,我走了,還是那句話,有什麼稀奇的骨架給我留着。”
話音剛落人已然化作一道青煙消失不見。
任博有些發愣,他發現這鳳凰又再一次神秘了許多,上一次是龍血,這一次竟然連龍骨都拿出來了,不知道下一次她還會拿出什麼驚天動地的東西來。
三天後任博離開了聖藥門前往獨陽芝所在之地,這裡不是什麼絕地,但卻常年有火焰燃燒,溫度極高,不過這對他來說沒什麼,他有龍鱗護體無懼這些至陽的火焰,神識放出之後很快便尋到了獨陽芝的位置,取到之後,直接趕往混元宗。
而與此同時,在另一邊千月已經找到了孤陰草,按照任博的交代小心翼翼的將孤陰草收在玉盒中,而後轉身離開,然而就在她剛出陰氣範圍,一聲怪笑傳來。
“桀桀桀,交出你取到的孤陰草,然後再陪老子快活一番,老子就放你離開。”
一個尖嘴猴腮,滿眼綠光身材矮小看上去四五十歲的男修憑空出現。
千月面色微變,她因爲之前一直用元氣維持任唸的生命,此刻修爲已然大不如從前,看似接近裂山其實真正能夠發揮的也不過是凝練中期,而眼前這男修境界乃是凝練後期巔峰,若是放在以前,她絕對不懼,甚至擊殺都有可能,但眼下卻是不行。
“你是何人?竟敢口出狂言!”
這男修並未回答千月的話,而是一雙鼠目泛着綠光不斷的在千月身上大量。
“常聽人說混元宗的千月長老容貌絕美,果然名不虛傳,不錯,不錯。”
千月沒心思和此人周旋,任唸的生命危在旦夕,她沒有時間耗在這裡,當即換了個方向就要離開,然而男修卻冷哼一聲,身形一閃直接攔在千月面前。
“老子讓你走了嗎?還是乖乖留下陪老子樂呵樂呵。”
話音未落,他已然出手,一隻如同雞爪一般的手直接探向千月的肩頭,想要一次將千月制住。
千月雖然無法發揮所有修爲,但並非沒有經驗,只見她身形一閃,同時擡手掐決,一指點向此人手腕,一道凌厲的劍氣激射而出。
此人目光一凝,冷哼一聲,避過劍氣,身形閃爍,竟然詭異的再次消失,又出現在千月身旁,同時雙手猛然一合,口中爆喝。
“禁!”
一股詭異無形之力突然出現在千月身上,竟然讓她無法動彈。
男修一臉淫笑來到千月面前。
“嘿嘿,千月,你跑不掉,只要被老子看上的女人沒有一個能跑掉的。”
千月眉頭一皺,元氣運轉,突然張口,一道白光飛出,竟是一把如雪的長劍,此劍乃是她後來煉化的本命法寶,長劍如虹,化作白光直接刺向此人咽喉之處。
此人露出一絲冷笑,整個人瞬間後退同時他的右手青光閃爍,出現一隻手套,只見他擡手對着激射而來的長劍就是一抓,這一抓如同枷鎖竟將長劍死死鉗住,長劍不斷震動,想要掙開,但那手套卻青光一閃,一股詭異的力量瞬間竄出,將長劍包裹。
千月面色瞬間慘白,她和長劍的聯繫竟然被生生切斷了,反噬之力瞬間讓她重傷,這無疑是雪上加霜。
“你!”
她怒目相對,那禁錮之力將她定住無法動彈。
男修嘿嘿一笑,將長劍拿在手中看了看。
“不錯,不錯,老子的收藏又將多一件了。”
說罷他緩步向千月走來,那一臉的淫邪毫不掩飾的表露了出來,看的千月是一陣反胃。
千月銀牙緊咬,眼中突然露出一絲剛毅,似乎做了什麼決定。
男修彷彿察覺到什麼,突然停住了腳步,那本來就小的眼睛不由的迷了一下。
“放心,老子不會殺你,只是想快活一下,之後就放你離開,可千萬別做傻事,活着比什麼都好。”
千月目光瞬間冰冷,她死死的盯着男修。
“你休想,就是死你也別想得逞。”
話音剛落,千月的雙目突然化作血紅,一頭青絲快速的向着紫色轉變,一股凜冽的寒意自她的身上突然爆發了出來。
男修頓時瞪大了眼睛,露出震驚。
“你,你要幹什麼?”
千月緩緩張口說道。
“滅情天決,絕情絕愛,滅一切情,斷一切愛,我曾放棄,本不欲再用,但今日你卻讓我不得不再次發動。”
“滅,滅情天決。”
顯然這男修聽說過滅情天決,他面色已然大變,二話不說轉身就逃,可他速度再快又如何能比的上重新動用滅情天決的千月,只見千月面無表情,突然一聲冷哼,一股恐怖的氣息瞬間自她的體內衝出,直接將那禁錮之力震散,下一刻人已然消失,再出現是已經在男修面前,將他攔住。
“滅情斬。”
千月口中冰冷的傳出這三個字,手已然擡起,一柄紫黑色的刀刃快速的凝聚,這是一柄魔刀,以滅情天決催動,可斬斷一切情愛,也可滅殺一切強敵。
紫黑色的魔刀陰寒無比,化作一道紫芒瞬間落下,男修大驚失色,避之不及,連忙祭出法寶阻擋,可滅情天決凝聚出來的魔刀豈是簡單的東西,當即男修祭出的法寶直接被切開,魔刀落下,一聲慘叫,紫光自上而下劃過男修的身體,下一刻兩半身體分成兩邊倒了下去,成了兩半死屍。
發動滅情天決的千月如同一塊之寒的冰塊,陰寒無比,無情無愛,她淡然的看了一眼死去的男修,擡手一抓,那之前被男修搶走的長劍被她收了回來,就在握住這長劍的瞬間,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痛苦的神情,血色的雙目快速的恢復清明,紫色的頭髮也在變黑,那柄魔刀也隨之消散。
然而就在一切恢復如初時,千月猛然張口噴出一口鮮血。
“咳咳!”
一陣痛苦的咳嗽,又吐出幾口血,千月原本蒼白的臉變得更加蒼白,別人或許不知,但她很清楚,滅情天決一旦放棄之後便不能再次使用,否則必遭反噬,極難救治,即便是救治也必須在兩月內服下特定的丹藥,否則決難撐過十日,除非她一直保持下去,永遠絕情絕愛,可她如今已然做不到,她知道了什麼是愛,什麼是情,雖然很苦,可她卻不後悔,所以就在剛纔她發動滅情天決之時依然保持着一絲的本心,保留着那一份情意和牽絆。
千月強行壓下傷勢,摸了摸懷中的儲物袋,那裡放着任唸的希望,她絕不會放棄。
“念兒,娘這就回來,堅持住。”
聲音很虛弱,甚至她的身體都有些搖晃,擡頭看了一下方向,千月取出幾顆丹藥服下,隨後離地而起向着混元宗的方向飛去,從這裡到混元宗有八天的路程,如今她身受重傷,必然會慢上一些,最少也要九天才能趕到。
“千月飛行中不時的服下丹藥,強行催動元氣,這讓她的傷勢更是雪上加霜,每次服下丹藥她都會吐血,面色便會蒼白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