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日,怨煞荒漠不不斷有人隕落,成爲無影蠍的傀儡,傀儡再出手殺人,慘烈異常,慘叫聲,哭泣聲,還有同門之間的呼喊聲。
相反的歡喜宗女弟子倒是一個個嬉笑打鬧,絲毫沒有感覺到她們正處在怨煞荒漠,更是沒有無影蠍的窺視。
鳳凰跟她們一起嬉笑打鬧,不時的注意周圍,而這些女弟子們並不知道,她們身上帶着的煥顏黑玉時常會發出柔和的光芒,這光芒極淡,肉眼幾乎看不到。
“鳳凰師妹,爲什麼我們沒有遇到那什麼傳說中的無影蠍呢?”
鳳凰笑道。
“之前不是說過給你們的煥顏黑玉是能辟邪的嘛,這無影蠍相當詭異屬於邪物,自然也在煥顏黑玉的抗拒範圍咯。”
“哇,真的,太好了。”
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她們在這怨煞荒漠行走了已經半月有餘,從未遇到一次危險,但今日卻被人攔下了,攔住她們的是各門各派存活下來的弟子,差不多有一百多人,個個衣衫襤褸,渾身是傷,殺氣凜然,顯然在之前的半月時間裡,他們經歷了太多的戰鬥。
“你們想幹嘛?”
歡喜宗如臨大敵,面對這一百多人,她們知道難以對抗。
對面的一百多人爲首之人從衣着上看,依稀還能辨認的出,他是乾坤山的一名弟子,此人露出冷笑,滿眼殺意,有一種滲人的瘋狂之色。
“幹什麼?我們各門派在這怨煞荒漠半月時間死的就剩下這幾個人,而你們歡喜宗弟子卻絲毫無損,想必你們應該是有什麼護身之物,能夠抵禦那無影蠍。”
鳳凰上前一步。
“胡說八道,你們運氣不好,關我們什麼事。”
那乾坤山弟子擺了擺手,眼神稍微柔和了一些。
“別擔心,我們不是要你們的東西,只求你們能夠幫我們一把,讓我們活着離開這怨煞荒漠。”
鳳凰搖頭。
“對不起,這個忙我們幫不了,不說我們沒有你所說的東西,單說你們曾經想要對任博不利,我們就不能幫你們。”
“這麼說是不答應了,你覺得憑你們十個人能對付得了我們這麼多人?”
乾坤山弟子面色開始變冷,眼中的殺意越發的明顯。
鳳凰卻聳了聳肩。
“幹嘛對付你們,有無影蠍對付你們就足夠了,我們完全可以在一旁看戲嘛,動手動腳的多費力氣呀。”
提到無影蠍,這一百多人紛紛露出恐懼神情。
“你!”
乾坤山弟子氣的說不出話來,這半月來,他們損失慘重,傷上加傷,若非還有一些丹藥的剩餘,怕是早就死在這荒漠中成爲了一堆枯骨。
鳳凰搖了搖頭。
“算了,幫你們是不可能的,因爲我們的功法天生對這無影蠍沒有誘惑力,不過我倒是可以提醒你們一下,這裡離邊緣只有半日路程,你們若是抓緊時間,或許還能逃出去,倘若一味的在這裡和我們糾纏,最終只會淪爲無影蠍的犧牲品,自己考慮吧,姐妹們我們走。”
鳳凰說罷,丟出一塊玉簡,隨後招呼歡喜宗的女弟子向着一邊走去,留下一百多人愣在原地,半日路程。
有人上前撿起地上的玉簡,看了一眼當即激動不已。
“果然,果然還有半日路程,各位,咱們只要齊心協力,加快腳步,只需半日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那還等什麼,快走。”
當即有人催促,一百多人,如一條長龍開始飛快的向着一個方向前進,鳳凰沒有騙他們,確實那個方向就是離開怨煞荒漠的位置,但這其中的半日路程能否活下來,就要看他們的運氣了。
任博在十五日後也已經到達了那風刃谷,看着眼前如金屬撞擊般的風聲他撿起一塊石頭丟了進去,剛一觸碰那罡風,還沒等看清,石塊已經解體,最終被攪成石粉末飛散,這樣的結果讓他不由的吸了口冷氣。
“這也太變態了吧,怎麼進去?”
一旁的血目猙倒是似乎對着罡風沒有感覺,它歪着頭上下打量了一番,傳來神念。
“主人,我有辦法。”
任博一喜。
“什麼辦法?”
血目猙擡起前爪猛然向地面一拍,頓時一道無形之力衝入罡風之中,竟然硬生生的將那罡風開出了一個通道,很是神奇,任博目瞪口呆,他沒想到血目猙竟然還有這本事。
“這是什麼能力?”
血目猙晃了晃腦袋。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的傳承中似乎有對抗風的能力,只要是風我們血目猙就能超控。”
任博呆住了。
“啥,還有這本事,那爲什麼交戰時從來沒見你用過?”
血目猙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這個,之前戰鬥的時候,不是沒颳風嘛,即便是颳風也只是普通的自然風而已,不能傷人的。”
“好吧,這算是一個雞肋的能力。”
任博有些無語,能超控風,卻不能用來戰鬥,純屬雞肋,但雞肋也是有些用處的,至少現在可以用得上。
通道還沒消失,一人一獸衝了進去,罡風呼嘯,通道很快消失,一切歸於之前的狀態,進入其內後,任博仔細的打量着這個山谷。
風刃谷並不是太大,只有十幾丈大小,而除了這谷口和上方呼嘯的罡風之外,也就幾丈的地方是真空地帶。
對於這個現象,任博很是好奇,但研究了一番之後並沒有什麼發現,索性不再去研究,反正這裡也只是他作爲臨時修煉之所。
任博長長的伸了個懶腰,自從進入這霧靈谷以來,他幾乎都沒有好好的休息過,這會進入風刃谷突然有種疲憊的感覺,隨手在入口布下一個預警的簡單陣法,這種簡單的陣法尋常修道之人基本上都會,並不需要對陣法有太多的認識。
做好之後,任博找了塊平坦的地方,鋪上一塊獸皮,躺在上面竟然沒一會就睡着了,一旁的血目猙看了看沉睡過去的任博,擡腿對着風刃谷入口的罡風揮了揮,頓時凜冽的罡風變得呼嘯起來,比之原先要強烈了很多。
似乎對自己的作品很滿意,血目猙點了點頭,隨後貼在任博身邊爬了下去,同樣開始入睡。
整整一天一夜過去了,血目猙早已醒來,任博卻依舊沉睡,他太累了,這些年來他被仇恨折磨,幾乎從未睡過好覺,無時無刻不想着儘快提升修爲,以能夠儘早報仇,然而這些年過去,他雖然不能放下仇恨,但也比剛開始明白了很多,人不可能靠着仇恨活一輩子,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雖然眼下並不知道自己將來的路該怎麼走,但終究還是要繼續生活下去。
沉睡中的任博似乎顯得有些平靜,但仔細看卻可以看到他的眉間時常會有一絲淡淡的憂傷。
“博兒,娘給你做了件新衣服,你試試看合身嗎?”
“任博,你小子是不是又調皮惹你娘生氣了,還不快去道歉。”
任博做夢了,他夢到了父母,沉睡的臉龐有了一絲幸福。
畫面變換,王娟的容顏出現。
“任博,這杯中我除了你誰也不嫁。”
任博露出微笑,呢喃說道。
“嗯,我會好好對你的。”
然而這話剛說完,夢中的畫面突然變化,原本溫柔體貼的王娟忽然變成了妖豔的魔鬼,她提着一柄長劍,惡狠狠的指着任博。
“任博,你算什麼東西,竟然還癡心妄想的想娶我,你配嗎?”
緊接着王娟身旁出現了一人,這人是長離,他滿臉冷笑,透着一股蔑視和嘲諷,他仿若看不到任博一般,伸手攬在王娟那纖細的腰肢,慢慢的解開腰帶,另一隻手攀過王娟的肩膀,輕輕的將王娟身上的上衣褪去,而此時王娟竟然一臉享受,轉過頭兩人抱在一起,四脣向接,綿綿纏纏,很快兩人便不着片縷。
“你們這對狗男女。”
沉睡中的任博低吼,一旁的血目猙嚇了一跳不解的看着任博。
任博難以忍受,想要衝上去,可是他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畫面再次變化,纏綿的情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殘磚敗瓦,地上到處躺着死去的屍體,這些屍體任博非常熟悉,正是任村曾經的鄉鄰,緊接着畫面再變,相鄰的屍體消失,父母的屍體出現,渾身鮮血,殘缺不全。
“爹,娘。”
任博大叫,隨之驚醒,此刻已然冷汗淋漓,渾身衣衫都已經浸透。
“原來是夢,爹,娘孩兒不孝,這些年都沒能回去爲你們上柱香。”
起身跪下,就地拜祭,再次擡頭,他的目中露出一絲冰冷。
“一劍宗,終有一天,我會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以此祭拜我父母以及全村百姓。”
血目猙小心翼翼的靠近,它很明顯的感覺出這一刻任博身上有着濃烈的殺氣,比它之前所感受到的更加的濃重,仿若化不開的濃墨。
輕輕的用腦袋拱了拱任博的手,滿眼不解的看着他。
任博轉過頭,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殺氣,趕忙收斂。
“想起了一些事情,沒嚇到你吧。”
血目猙搖了搖頭,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表示理解任博的感受。
微微一笑,任博取出兩塊極品元石放到血目猙的口中,隨後盤膝坐下閉上眼睛,他要開始真正的參悟那念情指了。
回看怨煞荒漠,那一百多號人最終逃出了荒漠,但卻只剩下不到七十人,劫後餘生他們一個個如釋重負,恐懼的回望身後無邊的怨煞荒漠,心中暗暗發誓,再也不會踏入這裡半步,數千人的大軍,不過短短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竟然就死的只剩下不到七十人。
對於這樣的結果,他們將責任全部推到了任博的身上,他們認爲若非任博兇殘的殺害他們的師兄弟,他們又豈會爲了報仇而追殺他,最終陷入這無盡的怨煞荒漠隕落了這麼多人。
“任博,這麼多血債,我看你如何償還?”
有人咬牙切齒的說道。
“找到他,將他抽魂煉魄,扒皮斷筋。”
各種惡毒的言語,不斷詛咒任博,但可悲的是他們很快發現這裡已經不在上古戰場的範圍,從地圖上看來已然偏離了千萬裡之遙,此刻若是趕過去怕是任博早已不知去了何處了。
“罷了,任博之事日後再說,霧靈谷開放五十年,我們有的是時間和機會,下次只要遇到直接擊殺便是,至於他身上的法寶,誰殺了便是誰的。”
顯然這些人已經對任博恨之入骨,連法寶都不想要了,只求任博死去。
數千人不到一月只剩下六十多人,這樣的死亡率讓他們倍感壓力,對死亡的恐懼越發的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