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特務連和五連都還在清理戰場和搶救傷員。特務連傷亡35人,其中死亡陣亡16人,重傷19人,基本人每個人都有輕傷。五連傷亡略高特務連。特務連指導員身受重傷,一排長常林同志壯烈犧牲......
戰場還沒有清理完畢,通信員就焦急的找來了連長,說營長要求全連馬上支援四連陣地。
連長也沒搞懂這是唱的哪出。軍令如山,特務連和五連快速收攏隊伍,前往四連陣地。一路奔襲,找了一條最近的路也有7,8公里。跑了約有一半的路程。一條有三十米的高的懸崖擋在了戰士們的面前。由於大家是按照地圖上一條最近的路線走的,連長只看到了直線距離,地圖上也沒有標識這個懸崖。如果繞道要多走出一倍的路程。
別無選擇。連長望着懸崖一聲暴吼:
“誰能徒手上去。”
“俺,我。”
秦朝和三喜兒跑出了隊伍。經歷了一場血戰。身上還滿是血污,傷口還沒有來的及包紮。他們倆又要挑戰懸崖了。
他們知道三喜兒的攀登水平,秦朝的呢!他們是擔心的。按三喜兒的話說,就是在攀登樓上爬的再快再好。到了這樣的老林子裡也不一定管用。閆斌走了出來,拍着二人的肩膀,說:
“小心。”
此時秦朝才發現,閆斌的額頭位置有一個傷口,不深,長度有三釐米左右。鮮血已經在他的額頭凝固成了黑色。
事實正如三喜兒所說。晚上霧氣很大石壁很光滑,有些地方根本沒有可以支撐的凸起物。只能用手指塞進岩石縫裡,三喜兒也沒有那麼輕鬆,之前的戰鬥體力消耗巨大,又水米未進。懸崖又足有三十米高,是秦朝這一生的攀登經歷中最費力的。秦朝和三溪兒是沒有保護繩的。他們的目的就是把兩根繩子帶上去綁好,讓這將近兩百人上去。
兩人上去了,固定好了繩子。三喜兒苦笑着說。
“俺在老家地時候爬過比這陡的山頭,那都不在話下。現在咋還喘上粗氣了呢!”
三喜兒和秦朝說。
“剛纔累的!”
秦朝回答三喜兒。三喜兒略微沉默了會兒。
“秦朝,我要是死了,我家裡就交給你了。”
其實秦朝想對他說的是,放心你不會死的。但是秦朝知道這樣的假話連他自己都不會信的。秦朝連自己的命都保證不了,又拿什麼去保證三喜兒的。
“嗯好的,一樣的,我要是死了你也要照顧我爸,這個世界上除了我爸我了無牽掛了。”
三喜兒也答應了秦朝!
倆人把很粗的繩子順了下去,兩個連隊的人都上來了後,繼續向四連陣地進發。
走近後首先聽到是槍炮聲,戰爭還在繼續。
後來秦朝他們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我軍在M市周圍設伏,敵軍已經猜到了。但是212地區地處交通要道,我軍得到此地,我軍就佔據地理優勢,便可以直接揮師南下。M市又是212地區的中心,一切資源都在此地,又是交通樞紐,可屯兵幾十萬,也就是說誰得到了M市就控制整個212地區。敵人和我們一樣清楚,所以他們必定要和我軍爭奪。
敵軍派遣了多個分隊,行走了多個路線,與我軍糾纏。特務連與五連遭遇的就是其中一支。這些部隊有兩個任務一是與我軍糾纏,二是刺探我軍兵力部署,一旦確定哪條道路兵力部署比較弱就集中兵力前往。四連陣地前只有一條小路,本以爲一個連隊阻擊足夠了,但是被敵人摸清了。敵人集中了一個步兵團的兵力陸續趕往四連陣地。妄圖用這個步兵團打開通往M市的道路,爲後來的大部隊的到來做準備。敵人是一起出發的,由於特務連陣地距離敵人比較近,所以特務連首先打響了戰役。四連半個多小時後纔打響。
首先與四連交戰的約兩個連隊的兵力。就在特務連和五連與敵人戰鬥打響時,營長就收攏人員準備支援特務連。但是剛剛離開陣地敵人就被運兵車送了上來,上來就開打。二營長第一個舉槍反擊,也是第一個戰死的。副營長許善指揮着戰鬥。一營和三營先於二營到達。一營和三營到達時,除營長外,四連連長,副指導員戰死,傷亡已經過半。特務連和五連趕到後,六連隨後趕到。
3團與敵人步兵團開始戰鬥。
特務連和五連剛剛到達陣地,就看到了火光沖天,炮火連連。聽到各種槍支的聲音交雜着。 敵人看到支援部隊的到來,馬上又來了一頓猛烈的炮火和射擊。
戰士們亦猛烈還擊……
槍來炮往,好不熱鬧。秦朝看見草叢中一個人站了起來,是敵軍。他的胸前掛着一個**彈袋,正在用手拼命地拉扯着,好象是手**被什麼掛住了似的,他的手握着一顆手**在胸前一下一下地拉着,煙就是那顆手**屁股上冒出來的。
秦朝剛一趴下,敵軍胸前的手**就在他面前“砰”的一聲爆炸了,手**爆炸聲音並不很大,像一顆大鞭炮炸響,一塊彈片刷地從秦朝右肩上擦過,秦朝的右肩感到一陣熱痛,軍裝被劃破,再仔細摸一下,衣服被彈片撕開了一個5釐米寬的口子,卻幸運的沒有受傷,只有衣服燒焦的灼熱感。爆炸過後,我們衝到這個敵軍面前,敵軍胸骨已被手**炸塌,凹陷成一個圓坑。右手被炸斷了,露出手臂上的許多筋絡,人已經死亡。 秦朝的右邊又響起來一顆手**,秦朝看到他的副班長李永照,用右手捏着左手,滴着點血,***吊在脖子上晃晃悠悠。秦朝把他安頓在了一塊大石頭後面隱蔽好。展開了戰鬥。
3團和敵軍一個團在這個依山傍水的黑夜景色裡,展開殊死搏殺。槍聲炮聲不絕於耳,鮮血不時飛揚。每個人都找到了各自的對手,生與死的考驗真正來臨。雙方已經沒有陣型,沒有章法,一開始只有四連和小股敵人纏鬥在一起,雙方部隊陸續增援。人越來越多,戰場越來越大,山崗上,土坡上,河流旁,土路上。***突擊,機槍掃射,步槍點射,***偷襲射擊,我方打擊着敵人。敵人也打擊着我軍。**炮,手**,**, **包不斷爆破,震耳欲聾。雙方徹底成了膠着之勢,誰先後退誰就先死。
每一秒鐘都有敵人死亡,也都有偉大的解放軍戰士犧牲。雙方兵力交錯,我團炮兵連看着戰場,看着大炮但是不敢開炮。炮兵端着槍安上刺刀投入了戰鬥。本來是對M市的攻城戰,變成了兩點個團的野戰,夜戰,近身戰。雙方都在請求支援,約半個小時後。我軍一個甲種師前來支援,還帶來一個炮兵團。但是也是一炮未發,全師馬上投訴戰鬥。與此同時敵人也有一個步兵師趕來增援,兩個師也投入了近身戰。這個片山坳成了死亡的代名詞。近兩千多人在這裡用生命在戰鬥,戰鬥。
如果你從遠處看,你會看到人頭攢動,火光滿天,如果你從遠處聽,會聽到槍聲,炮聲,喊殺聲雜亂無章的交匯在一起。像一個沒有指揮的交響樂團隊,卻把所有樂器一起奏響。或者一個重金屬搖滾樂歌手用靈魂的歌唱,配上那激昂振奮的演唱。
主戰場轉移到了212地區這片丘陵地帶。漫山遍野都是人,有我軍,有敵人,有活人,有死人,他們交錯在一起。
秦朝,閆斌,三喜兒自發組成了殺戮三人分隊。秦朝拿着SVD,狙殺遠距離敵人,閆斌拿着手槍射殺近距離敵人,三喜兒拿着匕首,有近了身的敵人他負責幹掉。三個人交替掩護,在陣前衝殺,不說如入無人之境,也絕對沒有敵手。
閆斌的SVD在剛纔的戰鬥中,損壞了,拿去後方修理了。 手槍也是閆斌的拿手好戲。不說這三樣武器都是三人各自的強項,三人之間的瞭解和配合就是無人能比的。三喜兒去和敵人近身格鬥,秦朝就從遠處狙擊,閆斌和人拼手槍,三喜兒快速移動到敵人身後用匕首割斷敵人的後脖子。三人的距離不超過5米,交替前進搜索,戰鬥。
遠處四五個敵軍一起向三人射擊。三個找了一個土坑做掩體,閆斌和三喜兒同時拿出了手**向敵人扔去。嘭,嘭,兩聲後。秦朝探出頭去,看着他們都倒下了,秦朝先跳出了土坑,三喜兒和閆斌也跟了出來。三人成三角對型,交替掩護前進。秦朝走到一個被炸倒的士兵跟前,看到他還有氣息,秦朝就“幫助”了他,讓他解脫了。突然地上另一個被炸倒的士兵坐了起來,掏出手槍就要向秦朝射擊,閆斌迅速舉起手槍,擡手就是一槍解決了他。
秦朝和閆斌相視一笑。但是戰場就是戰場,瞬息萬變。秦朝只有聽到一聲槍響,三喜兒大步向前,站在了秦朝的面前。倒在了秦朝的懷裡,他的鮮血濺了秦朝一臉,秦朝呆住了,秦朝瞪大了眼睛久久沒有回過神來。秦朝的眼睛和三喜兒的眼睛對視着,他的眼神裡有解脫,有悲傷,有喜悅,有憤怒,有痛苦,有牽掛,有太多的不捨......有太多的東西了,秦朝很多次的夢裡被三喜的這個眼神所驚醒。他的嘴裡好像是要說着什麼,但是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他的兩隻手搭在秦朝的肩膀上,好像他想讓秦朝扶助他,他不想倒下。秦朝和三喜兒用同樣的姿勢跪了下去。
閆斌一把抄起來了秦朝的***。
“操你媽的。”
閆斌衝了出去。
秦朝的幾個戰友站在了他的身邊,滿身傷痕的戰友。而他和三喜兒一起跪在地上,他倆面對着面。後來秦朝讓他躺在了秦朝的肩膀上,一動都沒有動,許久許久。
直到閆斌回來,他把那個殺了三喜兒的敵軍狙擊手抓了回來。秦朝不知道閆斌是怎麼把他抓住的,但是秦朝看到了他的的肩膀在流血。
秦朝拿起來閆斌的手槍,對準了那個敵軍士兵的頭顱。他打中三喜兒頭顱的位置。嘭......
我部又有兩個團投入了戰鬥,戰鬥結束了。我們勝利了,敵人沒有再增援,敵人撤退了。戰友們乘勝追擊去了。
秦朝沒有去,其他戰友死去秦朝會心痛,會傷心。但是三喜兒犧牲的那一刻他好像是失去了他的靈魂,只剩下了軀體。秦朝抱着三喜兒,一直抱着。秦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就在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