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根據屍體檢驗,能夠肯定是強姦嗎?”
“老實說,也不能。因爲被害人的處女膜是陳舊性破裂痕,身體上也沒有任何抵抗的傷痕,我只能肯定有性交,不能確定是強姦還是順奸。”
吳鴻飛突然在一旁說道:“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能倒騰出個啥?”
“這不是人家洪律師問嘛,我可是有啥就說啥。”於法醫有些不以爲然。
“我很有收穫,感謝二位的幫助!”洪鈞告辭,離開了公安局。
洪鈞還沒走到濱北餐廳門前,就聽到那裡傳來一陣喧鬧聲。他走近一看,原來是在門口賣自制熟食的餐廳服務員和一名顧客吵了起來。那個顧客是個中年男子,穿一件油漬麻花的勞動布面羊皮短大衣,戴一頂黑皮面羊剪絨坦克帽,帽耳朵翻了上去,但沒繫帶子,所以當他指手畫腳地說話時,那兩個帽耳朵便一上一下地扇動着。
“……咋的?那些都有主兒了?甭他娘地扯犢子!噢,我排了這老半天隊,到我這兒就不賣了。憑啥?”
“那些狗肉確實有人先定下了。人家一會兒就來取。你可以買別的嘛!”一個女服務員解釋道。
“那不中!我今兒偏要買這狗肉!啥叫別人先定下了?還不是留給你相好的!”
顧客中一陣鬨笑。這時,又一位女服務員在一旁搭了茬。洪鈞一看,正是那天他在餐廳吃飯時見到的大姐。
“你吵吵啥?你吵吵啥?顯你能咋的?你要買就買,不買拉倒。少來這套俏皮嗑兒!我看你是道南的兔子——隔路!”
“嗬,你個老孃們兒還是個破碗碴子——詞兒還不少!”
“咋的?夠你學幾年的!我跟你說,你趁早老母雞抱窩——一邊趴着去吧!”
“我告你,你這是巴子裡放屁——沒味兒!”
“你媽那巴子會放屁?我看你就是你媽那巴子裡放屁嘣出來的!”
衆人鬨笑。
洪鈞無心在此看熱鬧,便走進餐廳,找到一位服務員,問:“請問,李紅杏在麼?”
“就在門口呢!你進來前兒沒看見她?”
“噢,我不認識她。您能幫我去叫一下麼?我找她有事兒。”
“好吧。”女服務員走了出去。沒過多一會,她就回來了,跟她一起進來的正是那位大姐。洪鈞迎上前去說:“您就是李紅杏?”
“嗯哪!”李紅杏剛吵完架,喘氣還有點粗。“你不是那天來吃飯的北京人嗎?你咋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律師,正在辦一個案子,想問您兩個問題。”
“啥案子?”
“老案子,就是關於您妹妹李紅梅被害的案子。”
“噢!”李紅杏鬆了口氣,“你嚇我一跳!我還以爲又出了啥事兒呢!走,坐邊兒上說。”
洪鈞跟着李紅杏走到一個僻靜的角落,坐下來。洪鈞問道:“案件發生的時候,您在濱北農場麼?”
“不在。那會兒我家在後屯,離農場有個七八里地兒。我是聽別人捎信兒,第二天才趕回家的。”
“您認爲鄭建國是殺人兇手麼?”
“這咋說呢?我們從小就認識,一直覺着他老實巴交的。可這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他心裡咋想的?再說,那血型也對上了,法院也判了。哎?這案子都過去10年了,咋又審起來啦?”
“是複查。我認爲鄭建國並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
“他不是?那誰是?”
“這正是需要調查的。你認爲誰可能是殺人兇手呢?”
“這我可說不準。那陣子我也不在農場,老妹的事兒也不大清楚,只知道不少年輕人兒都想跟她處對象。”
“你父親曾經談過這方面的情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