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全篇

天山雪蓮池,高萬丈,卓然俏麗雲嶺,渾似姑射真人。

一襲白衣的裴負,靜靜的站在山頂,鳥瞰腳下壯麗的山川景色。站在這雪蓮池頂,他可以將天山那疊嶂起伏的山巒盡收於眼底。但見重巖迭翠,素裹銀裝,整個山脈都彷彿籠罩在一層神秘而深幽的靈氣之中,處處透着莫測的生機。

裴負閉上眼睛,卻依舊可以感到一種來自於內心的震撼。

好江山!

他心中暗自唸叨,但卻又有一股子莫名的無奈自心底生出。

自乾隆末年離開人間,裴負帶着水青來到了雪蓮池。

數十年辛苦,裴負不僅以己身靈能助水青修煉,更從崑崙仙境、西天靈山、奧林匹斯衆神山和黑暗世界中要來了許多的靈丹妙藥,爲水青洗髓伐骼,試圖造就出一個修真奇葩,以彌補當年道寧的遺恨。

如今,水青的修行已經進入到誅邪的境界,令裴負着實感到欣慰。

但,裴負依舊感到心煩意亂。因爲自兩年前水青下山省親回來之後,就向裴負提出了要遠赴歐洲學習的意願。

當時正忙着與沐宸、青龍喝酒的裴負,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水青的要求。可酒醒之後,他又覺得有些後悔。

這幾十年來,裴負已經習慣了有水青在身旁的生活。

雖然阿魅四人對他也十分的溫柔,可如果水青離去,裴負依舊會感到心裡空蕩蕩,酒好像缺少了什麼。

但水青去意已決,而裴負卻不知道該怎麼阻止。

他不止一次的對阿魅訴說心中的懊悔:早知道這樣子,當年幹嘛要收水青做徒弟?直接和弘曆老兒說清楚,他要娶水青爲妻,想來弘曆也定不會拒絕。如果真的這樣,他現在也可以用老公的名義阻止水青,再不濟也能落個陪讀的身份和水青一起前往歐洲,日夜守護着,那該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情?

結果,阿魅的回答卻讓裴負險些吐血。

“你現在娶她也不算遲。想當年你在超靈學院都可以弄出那麼大動靜,現在再來一次,也不錯嘛!哥哥,其實你的臉皮也不算薄,只不過這些年執掌四界仙家,變得越來越古板……要我說,你大膽的向水青妹子求愛,她一定會答應你的!”

話糙理不糙!

的確,自白眼青龍三人閉關斷龍門之後,人間雖然還有神龍守護,但他依舊免不了整日裡和一羣老古董打交道,想不古板都不太可能。

水青最終還是走了!

而裴負則鬱鬱寡歡的留在雪蓮池。

山外,水青的哥哥順琰(嘉慶帝)執掌朝綱已經有十九年,政績平平。大清帝國在經歷了康雍乾盛世之後,已呈現出日薄西山的趨勢。瞭解清廷歷史的裴負知道,再過五年,順琰就會退位,而接任皇位的,卻正是裴負十分熟悉的道光帝。

……

接下來會是怎樣的情形?

是沿着裴負所熟悉的歷史發展,亦或者是出現另一箇中華盛世?

裴負很想知道。

遠處,一抹流光逼近。

裴負擡頭看去,只見一柄飛劍馭風而行,那飛劍之上,赫然站立兩人。

“青龍?沐宸?”

裴負心中暗自驚異。自弘曆駕崩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和青龍與沐宸見面。一來是他不願意離開天山,二來沐宸現在已經執掌大有空明天,接任道法天尊的位子,而青龍則和玉衡姦情火熱,整日介的膩在一起。別說讓他走出崑崙仙境,恐怕讓他離開小有清虛天他都不會願意。

這兩人突然駕臨,莫非是有什麼事情發生?

就在裴負思忖間,沐宸和青龍已經來到他的面前。

沐宸還是那副懶散的模樣。雖然接手了大有空明天,而且還與風三娘結成連理,可他看上去並沒有太大的改變。

而青龍更是沒有變化!

不知道爲什麼,裴負一見到青龍就會想起來那個被困在斷龍門後的白眼青龍,立時眼淚汪汪。

“你做什麼?每次見到老子都是這副死了親爹的模樣?雖然老子很帥,可你也不至於是這副表情吧……小負,你是不是那方面的生活不協調,所以開始出現了某種不太正常的取向?”

“你去死吧!”

裴負一腳飛出,卻踢了個空。

他心中不由一驚。要知道,裴負雖然將龍氣盡數歸還了神龍,靈能不若當年雄渾。可擁有神裔之血的他,卻恢復的十分迅速。在一年前,他成功的感應到九離天鎖的氣息,並且能夠將天鎖幻化出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裴負目前的道行,已經超過了二品仙人的水準。也許用不了太久,他就能夠恢復到十大洞天尊主的水平。

可是這該死的青龍,居然躲過了他一腳!

當然,裴負並沒有真的要去踹青龍。可即便是如此,那出腳的速度,依舊不是普通修真者可以躲開的。

看來,青龍這些年並沒有單純的混日子,也在偷偷的用功。

想到這裡,裴負不禁笑道:“兩位怎麼今天有閒心跑來我這裡了?嘿嘿,莫不是惹得家中獅吼,來我這裡避難?”

“怎麼可能,想我堂堂一代帥男,怎麼會懼怕河東獅吼?”

“是嗎?”

沐宸的話語中帶着明顯拆臺的味道,拉着長音道。青龍小臉立刻通紅,眼中更閃爍中兇戾光采。不過,他馬上又恢復了平靜,道:“是不是,天知道!哼,我倒是知道,某位洞天尊主在前些日子偷偷和上清玉平天的女弟子幽會,結果如何……嘿嘿,小負,看看他的眼睛!”

說話間,青龍募得出手,一把將沐宸鼻樑上的墨鏡搶走。

裴負不由大笑起來,原來沐宸的兩個眼圈烏青一片,顯然是被人打出來的結果。至於是誰動的手,答案自然一目瞭然。整個崑崙仙境中,除了沐宸的老婆,風三娘敢出手痛揍大有空明天的尊主之外,還有誰有這個膽子?

……

眼見着沐宸就要暴走,裴負總算止住了笑聲。

他拉着兩人回到雪蓮谷,在交代了阿魅四女幾句之後,三人便在谷中劍池邊上的天然桌椅前坐下。

不一會兒的工夫,阿魅等人端來了美酒佳餚。

三杯酒下肚之後,看着忙碌的阿魅四人,青龍頗爲感嘆道:“小負,你當真是好命呀!想我兄弟在崑崙仙境,整日介被家裡的惡婆娘騎在頭上,當真是體會了世道的艱辛。你看看沐宸,現在都瘦成什麼樣子了?”

沐宸不覺亦流露出黯然之色。

“想當年,我沐宸嘯傲崑崙仙境,何等逍遙快活。沒想到,如今成了洞天尊主,卻又……小負,你不知道,我家的婆娘還好說,龍哥更是悽慘。三日一小打,五日一大打,走在外面看別的女人一眼,回家就要跪搓板。你休看他面子上好好的,可是身上卻是……唉,玉衡大姐當真是給他面子!”

裴負不敢出聲,只能暗自向兩人使出眼色。

可惜青龍和沐宸兩人此刻都陷入自哀自憐的情緒之中,對他的眼色絲毫未有察覺。

一罈天山醇在眨眼間便被喝得乾乾淨淨。

沐宸和青龍更顯得有些失控。突然間,沐宸將酒杯砰的一聲摔在桌上,怒聲道:“離婚,我回去就要離婚!那裡有壓迫,那裡就有反抗。想我堂堂洞天尊主,又豈能被一小女子騎在頭上?”

“對,我同意!”青龍複議。

而裴負此刻,亦趁着酒勁說:“其實離婚也不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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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阿魅清冷的聲音傳入裴負的耳中,令他激靈打了一個寒蟬。他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一把縱身躍起,一把將青龍和沐宸抓起。就在他騰空躍起的剎那,一溜絕猛的劍氣夾帶着轟鳴劍嘯向他們襲來。

轟-!

劍池水花四濺,一道沖天的水柱激起數十米之高。緊跟着,紅芒跳動,劍氣縱橫,砰一聲將池邊那堅硬的石桌椅打得粉碎。石屑紛紛飄揚,在四溢勁氣的帶引下,形成了一片灰濛濛的煙霧。

但見不遠處的兩層小樓前,阿魅、環兒、阿顯和張玉一字排開,而在她們身前,還卓然站立着兩個怒氣衝衝的女人,正凶狠的盯着漂浮半空的裴負三人。

“裴先生,我家沐宸一向聽話,最近卻又開始拈花惹草……我就奇怪他怎麼變成這樣子,原來是你在背後唆使!”

“小負,你竟然敢教唆那頭色龍和我離婚?回去我定要告訴大姐,請她爲我做主!”

而阿魅則冷冷道:“哥哥,什麼叫做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是呀,掃把星,你最好給我把這句話解釋清楚!”

裴負啞口無言。而沐宸和青龍卻流露出驚慌失措的神情,看着地面上六個幾欲暴走的女人,身體微微打顫。

“三娘-?”

“老婆-!”

……

事實上,在沐宸和青龍到來之前,風三娘和玉衡已經駕臨雪蓮谷。她們算準了兩個離家出走的男人定然會跑到天山來找裴負,所以就來了一招守株待兔。

裴負就是因爲不堪六個女人的唧唧喳喳,所以才跑去山頂。只是,在阿魅等人的威脅之下,他不敢告訴沐宸兩人真相。今日這頓飯菜,全是環兒設的局,目的就是想要看看沐宸兩人的表現。

若兩人表現的好,則兩女既往不咎。

若兩人不知悔改,則回去算總帳。

若不是如此一個局,以阿魅四個平日裡將裴負呼來喚去的女人,又豈會親自下廚爲他們整治酒菜。

只可惜,兩人不知悔改也就罷了,還提出離婚這樣過份的要求。

而裴負不勸解也就算了,竟然在一旁煽風點火,推波助瀾,更口出‘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樣大逆不道的言語。如此情形,讓六個女人又豈能忍受。於是河東獅方吼,鬚眉皆逃竄。

“小負,你害苦我了!”

青龍和沐宸心中哀嚎不已。而尚能保持冷靜的裴負,一見六個女人那躍躍欲試的模樣,當下做出決定,抓起兩個悲傷的男人,施展出大挪移訣,向山谷外沒命的逃竄。

正所謂:憤怒中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

正所謂:好男不和女鬥!

如此情況,還是先避一避風頭再說。要知道,這六個女人,可都是接受了未來新思想的新一代女性。

“裴負,有種的你永遠別讓我見到!”

“臭小子,你等着,我回去定要請大姐住持公道!”

“掃把星,你敢跑的話,我們就休了你!”

……

衆女憤怒的吼聲猶自在裴負耳邊迴響,而裴負卻感到了萬般的委屈。

這算是哪門子事情?

本來和他沒有什麼干係,卻惹得現在所有人都把矛頭指向了他。他幹什麼了?不就是說了一句男人都有的共同心聲,用的着這樣子對他嗎?

想想他也是堂堂四界尊主,就連西天靈山的大威天龍羅漢看見他也要畢恭畢敬的行禮。可現在,他卻被一羣女人鬧得焦頭爛額。這事情若是傳揚出去,豈不是讓那些仙家都笑破了肚皮?

逃出天山,裴負停下了腳步。

他看着兩個悲慼的男人,突然道:“你們是不是男人,怎麼如此沒有骨氣?幾個女人就把你們嚇成這樣子,用的着狼狽逃竄嗎?”

“裴哥,好像是你抓住我們逃跑的,我們可並不想逃!”

“是呀,是呀!”

青龍猶如小雞啄米一般的點頭贊同。

“我……我……你們難道沒有看出來嗎?那些女人正在火頭上,我這不算是逃跑,只不過是暫時的戰略退讓。龍哥不是讀過那位毛先生的著作嗎?敵進我退的游擊戰原則,在這個時候是最有效的。”

沐宸和青龍聞聽,立刻挺起了胸膛。

“沒錯,敵進我退,我們好男不和女鬥,暫時的退讓還是必要的!”

一時間,三個大男人都覺得心裡舒服了一些。

眼見着天色已經昏暗,三人站在一片荒漠之中四處眺望。那一輪清冷的明月高懸空中,將這一片蒼茫的天地,更勾勒出一派靜寂荒寥的景色。

“小負,那我們下一步去哪裡?”

“回崑崙仙境吧!”

“那不行……現如今,崑崙仙境是女主天下,神龍大人不管仙境的閒事,所以大小事宜都由天樞大姐一人做主。加上那邊還有一個道寧尊者,她被聽雨教的一腦子新思想,全力推行男女平等。我這個堂堂的大有空明天尊主,時常被婦女會批鬥的體無完膚,現在回去,兩個字,找死!”

“既然這樣,我們去西天靈山?”

“不去,那裡一幫子禿驢,吃的東西又是清湯寡水。要我去那裡,我寧可回去接受我家玉衡小親親的再教育。”

“那你們說去哪裡?”

“嗯……黑暗世界吧,你姐姐不是在哪嗎?”

裴負一聽,身體一顫,“你們想都別想!上次我去截教,被那個老不死的暗靈整天盯着……而且,妙兒姐姐也是女人,在這種原則性的問題上,她鐵定是落井下石,站在阿魅她們一邊。”

“天哪,難道天下之大,就沒有我們兄弟容身之處?”

青龍的悲呼,讓裴負和沐宸不禁生出同病相憐的感嘆。三個難兄難弟坐在沙漠之中,沉默不語。

半晌後,裴負突然道:“有了!”

“怎樣?”

“我們去歐洲吧!”

“去歐洲?”

裴負興奮的點頭,說:“沒錯,我們去歐洲……嘿嘿,我家水青正在那邊學習,而且,奧林匹斯衆神山的阿若大公爵,也不止一次的向我發出邀請。既然我們現在沒處去,不如去那邊走走,如何?”

“我看可行!”沐宸複議。

“歐洲……”

青龍兩眼放出淫蕩的光采,“金髮美女,異國風情……小負,你真是天才!我們去歐洲,上次我們去歐洲的時候,老雷得斯家長給我介紹了兩個羅馬尼亞美女,那個叫爽,我們去歐洲,立刻就去!”

“拜託,老雷得斯現在纔多大?”

青龍一怔,撓撓頭道:“那沒有關係。嘿嘿,反正憑我們兄弟的本事,自然有大把的美女貼上來,沒有雷得斯也無所謂!”

“那既然這樣,我們就出發吧!”

……

三人一俟定下行程,立刻動身。

時公元85年月,神州大地正值嘉慶9年。

西疆地區的叛亂雖然已經停歇,但依舊顯得動盪不安。當年乾隆發動大小金川戰役,也令得西疆流民無數。加之突厥餘孽不斷對西疆發動騷擾,清廷亦不得不派出大批的人馬,在西疆駐紮。

裴負等人到達伊犁時,正是農曆春節。

這一年一度的喜慶日子並沒有給伊犁帶來多少熱鬧的氣氛,大街小巷中到處都是清兵在搜查突厥亂黨。

由於裴負等人的服侍奇特,再加上他們都留着長髮,自然引起了清廷士兵的注意。

當那些士兵上前盤問的時候,裴負等人正因爲被迫離家出走的緣故而憋了一肚子的火氣。話語間自然對那些清兵不會客氣。三言兩語之下,雙方立刻發生衝突,但那些清兵對付普通人可以,可對付這三個就連仙人也要退讓的傢伙,卻顯然不在一個層次之上。

數十名清兵被青龍一個照面打得落花流水,鬼哭狼嚎。

只是,邊疆正值戰亂,這小小的衝突立刻讓駐守伊犁的清兵大營開始騷亂起來。雖然八旗士兵已經不若他們祖先那般的驍勇,可那長久以來積留的驕悍之氣,卻依舊是十分的強烈。

在短短的一個時辰裡,清兵源源不斷的自大營中開拔出來。

而裴負三人則是來者不拒,瘋狂的發泄着他們心中的火氣。好在他們並不想殺生,否則整個伊犁大營的十萬軍馬,定然會被他們殺的一乾二淨。不過饒是如此,當伊犁總督趕到現場的時候,近萬的清兵已經倒在地上,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一番發泄之後,裴負三人心情好了許多。

見那位總督大人來到,裴負甩手扔出了一塊赤金令牌。那令牌正面雕繪九龍,背面卻寫着‘如朕親臨’四個字。最讓總督大人心驚的,莫過於在這塊令牌下方還有聖祖康熙的名字。

聖祖令!

這是自康熙年間傳下來的令牌,天下間只有一塊。

總督大人立刻想起一件流傳京師數十載的傳說,據說在乾隆二十年的時候,有一個來歷不明的青年男子爲了給胡中藻一案伸冤,孤身一人闖入紫禁城,擊殺大內侍衛數百人,禁衛軍數千人。

後來若不是當時的小公主愛新覺羅·納敏出來阻止了對方,恐怕也就沒有了當時的乾隆盛世。

胡中藻一案最後還是翻案,而之後乾隆執政的四十年時間裡,再也沒有發生大規模的文字獄。天下士子提起此人,莫不感恩戴德。而那人臨走之前,乾隆更將那聖祖令送給了對方,說:“若我愛新覺羅子孫將來有不肖之處,先生可憑藉此令,可調集天下兵馬,殺也殺得!”

此後數十年,那人再也沒有出現,而聖祖令亦隨之消失。

如今,聖祖令就在這位總督大人的手中,而眼前那男子,不正是當年傳說中那人的形象?

一時間,總督大人冷汗淋漓。

好在裴負並未追究此事,而是和顏悅色的向總督道歉。

畢竟這件事情是他們的錯,既然火氣已經不在,他亦要表現出相應的風度。

當晚,裴負等人在伊犁總督府落腳休息。

總督大人自然是擺出好酒好菜,好一番招待。待裴負等人回房休息之後,總督大人這才長出一口濁氣,將門下師爺和心腹將領找來。

他用頗爲隱諱的言語交代了裴負等人的來歷。同時命令伊犁大營的統帥儘量安撫營中將士。好在沒有死人,將這件事情安撫下來也不算太難,只不過幾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就這麼不見了,總督大人還是覺得心痛不已。

在交代手下不得宣揚此事之後,總督又連夜寫了一份奏摺,向朝廷報告當年大鬧紫禁城的仙人和聖祖令同時出現人間。

待奏摺送出,總督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第二天一早,總督前去向裴負請安。

可才一進去那雅緻的別院,就見院內房舍的大門上,貼着一張紙。

紙上面寫着三個狗爬一樣的毛筆字:我去也!

……

尋龍一書已經全部結束,共十一集。

不知道爬爬爲何沒有更新後面的章節,因爲所有的章節都是由出版社待發,風回也不知道是否可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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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色龍,你也忒狠了一點,居然一下子敲了那總督二十萬兩銀子。想你也是堂堂崑崙仙境小有清虛天尊主的妹夫,身份何等的崇高,怎麼能去敲詐一個凡夫俗子?此事若傳揚出去,我崑崙仙境衆仙家還有什麼臉面出去見人……丟人,簡直是丟死人了!”

“……”

一艘龍頭海船,在蔚藍的大海中乘風破浪。

諾大的海船上,卻只有三人坐在船頭,舉杯邀月,暢談心懷。裴負懶洋洋的靠坐在船頭甲板之上,一邊喝酒,一邊逗弄着匍匐在他身邊的一頭只有兩個巴掌大小的白色靈狐,目光不時的掃向正在一旁爭論不休的沐宸兩人。

自伊犁總督府離開之後,裴負三人繼續西進。

沒成想到了地中海的時候,青龍突發奇想,要求走海路前往法蘭西。而且,他從身上的一根儲物腰帶中取出許多白花花的銀兩,把裴負和沐宸都嚇了一跳。

嚴刑逼問之下,青龍纔將這些銀兩的來歷說明。原來在總督府的那晚,他藉着酒席上裴負和沐宸與一干文人騷客交談的時候,偷偷的以裴負的名義,敲了總督整整二十萬兩銀子。在離開大清國界之前,他又在一個銀莊裡將那二十萬兩銀票換成了白花花的銀子,口出一應費用,他儲物帶中居然裝了十幾萬兩銀子。

對此行爲,裴負不置可否。

但沐宸卻顯然有些不贊同青龍的做法,一路上嘮叨個不停。

而青龍非但沒有半點懺悔,反而逼着沐宸用崑崙仙境特有的黑晶石,造出了一艘頗爲現代化的海船,同時還讓裴負從昊天塔中喚出了幾頭大荒生物駕駛船隻,他則買了一堆的好酒好菜,在船上優哉遊哉的欣賞海上風景。

……

出海數日,沐宸整天的教訓着青龍,而裴負則始終冷眼旁觀。

海上月出,銀光灑遍。

沐宸酒勁上來,再次對青龍批判起來。而青龍對沐宸這種大煞風景的舉動,也有些不太高興,於是冷冷的道:“你懂個屁!所謂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你可知道現如今這大清貪墨成風,那狗屁總督在任上三年,撈了多少銀子?二十萬兩,與其放在他那裡糟蹋,還不如我們兄弟享受。”

“色龍,話不能這麼說。這些銀子怎麼說也是民脂民膏,你怎能拿來享受?”

“酸秀才,你可知道你剛纔喝了多少的民脂,吃了多少的民膏?你別在這裡裝聖人,若沒有錢,你我兄弟又豈能在這人世間快活逍遙?”

“你……”

裴負見兩人越吵越起勁,當下道:“沐宸兄,色龍雖然做的不對,但說的倒也有那麼兩分道理。”

“還是小負明白!”

“不過,你他媽的用我的名義去敲竹槓,而我卻一點好處都沒有,未免有點說不過去。而且,沐宸兄說的也不錯,民脂民膏,的確是有些罪惡,你難道就不覺得拿了這些銀子,心裡面有罪惡感嗎?”

“你什麼意思?”青龍聽出裴負話外之音。

“你還有多少錢?乾脆二一添作五,我們三人一人一份,這樣你的罪惡也就不那麼大了。好兄弟,就應該同患難,沐宸兄以爲如何?”

“這個……我個人在原則上,是同意的!”

青龍頓時勃然大怒,手指沐宸道:“好你個酸秀才,我就說這一路上你嘮叨個沒完絕不會是那麼簡單,原來你……”

沐宸懶懶的舉起酒杯,喝了一口美酒,道:“這是你腦汁比較稀的緣故……你看小負都看出端倪,你卻還不明白,除了說你智商比較低之外,我實在是無話可說。再說了,錢到了我的手裡,自有我的用法,總好過你這樣子揮霍。”

“你……”

青龍氣得雙手顫抖,卻又無話可說。

就這樣,在裴負和沐宸的威逼之下,青龍含淚將敲詐來的銀子分成了三分,總算是令沐宸閉上了嘴巴。

三人站起身來,眺望遠處景色,不再說話。

此時正是夜半,浩瀚的地中海上,波濤滾滾,更有濃霧在遠方生成,迅速的朝着裴負等人所座海船的方向襲來。

裴負眯着眼睛,懷抱着那隻剛滿二百歲的靈狐,心思百轉千回。

這靈狐乃是大荒生物中少有的紫瞳白狐,等級僅次於魃龍。只是,紫瞳白狐的生長速度較之魃龍緩慢了許多,而且在未成年時,力量也不算十分強大。加之這種白狐的腦髓對於大荒生物是一種上等的補品,所以時常遭受到其他大荒生物的襲擊。數月前,裴負在昊天塔內從一羣被殺死的紫瞳白狐屍體中找到了這頭幼年靈狐,一時感到憐憫,就將這白狐從昊天塔中帶出。

這紫瞳白狐平日裡對裴負極爲依賴,幾乎寸步不離。

它時常躲在裴負的懷中袖內,所以在裴負逃出天山的時候,亦不知不覺的將它帶了出來。

……

“嗚-!”

紫瞳白狐在裴負懷中,突然發出一聲悅耳的嗚咽。

霎時間,裴負的臉色變得格外難看,擡手用昊天塔將一干在海船上勞作的大荒生物收了進去。

“小負,做什麼?”

“有古怪!”

沒等裴負回答,沐宸在一旁接口道。說話間,他與裴負聯手將青龍抓住,騰空躍起。而就在同一時間,裴負更用將龍頭海船也收進了昊天塔中。三人凝立半空,靜靜的朝着那飄來的霧氣中觀瞧。

一艘可以裝載百人左右的海船,從霧氣中猶如幽靈一般的緩慢駛出。海船沒有張開風帆,而是由船上的海員用船漿划動行駛。更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那些船漿入水輕柔,似乎是在擔心發出什麼聲響一樣。

看着這行跡可以的海船,裴負不禁心中感到奇怪。

他扭頭剛要和沐宸兩人說話,突然間從海船上竄出兩道身影,風馳電掣般朝三人閃電撲來。

兩道人影距離裴負三人尚有數百米,可逼人的劍氣卻已經襲來。

雖然兩道劍氣並沒有什麼聲響,但其蘊涵的強絕靈能,依舊在海面上撕開兩道深深的水痕。

裴負不禁笑了!

面對襲來的劍氣,他沒有任何躲閃的意思,擡手彈指射出兩道帶着淡淡紫金之色的勁氣,砰的一聲將對方的劍氣擋下。

“啊-!”

對方發出一聲悅耳的驚呼,但緊跟着,其中一道人影再次騰飛而起,越過另一人的頭頂。

那人半空中幻化出兩隻黑色的羽翼,緊跟着數道白芒閃電般朝着裴負三人射來。

這一次,裴負沒有出手,倒是一旁的青龍顯得有些不太高興,抖手祭出一枚青龍環。那青龍環乃是出自白眼青龍之手,經過青龍這許多年用本命靈能祭煉,早就和他的元神合而爲一。

只見夜空中驟然幻現出數不清的銀白色圓月,旋轉着呼嘯飛掠。

砰砰砰-!

一連串雨打芭蕉般的聲響不絕於耳,強絕的靈能在空中四溢,更掀起海浪,發出隆隆巨響。

對方射出的骨槍,被青龍環打得粉碎,而巨猛的靈能,亦撞擊的那人口中噴吐鮮血,朝着海中墜落而去。

“師父-!”

另一人驚呼道。但沒等她話音落下,裴負已經將那墜落向海中的身影接住,倏的一下來到了對方的身前。

“納敏,你怎麼會在這裡?”

裴負神色嚴峻,制止了青龍的後續攻擊,一手扣住那墜落向海中的人,雙眼卻牢牢的盯住了另外一人。

那人是個身穿黑色制式軍裝的青年女子。

曼妙的身材在軍裝的勾勒下,於婉約中透着一股子颯爽的英氣,赫然是當年水青的模樣。

裴負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水青,神情亦頗爲驚奇。事實上,從先前那兩道劍氣中,他已經知道了水青的身份,只是當時由於水青身邊的夥伴出手過於迅猛,以致於他根本沒有來得及出聲。

同時,他雖然沒有看清楚手中那人的模樣,可心裡面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那後世曾陪着水青出生入死的彼得,亦曾用同樣的方式向他攻擊過。只不過,裴負感到奇怪,他把水青送到了法蘭西,就是爲了躲避這傢伙。沒想到,這傢伙還是出現在水青的身邊。

看來,雖然神龍斷了時間軸,可這世上還是有一些事情是無法改變的。

水青乍遇裴負,心中有些惶恐。見裴負不說話,而彼得又好像死人一般的沒有聲息,這心裡面更加的感到不安。

“師父-!”她低聲叫道。

那楚楚可憐的動人風韻,讓裴負心中不由一蕩。他暗自道:“這死丫頭越來越有味道了,天曉得老子明明沒有傳授過什麼迷心,可她這一舉一動,卻分明帶着迷心的味道。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天生嫵媚?”

想到這裡,裴負眼中閃過一抹綠光。

“師父-!”

水青見裴負不說話,心中更覺不安。

裴負這纔開口道:“丫頭,你爲什麼會在這裡?那些人是什麼東西……我不是告訴過你,來歐洲的話,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做個五講四美三熱愛的好學生。爲何你不聽我的話,參與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

“我……”

水青聽裴負語氣中漸漸的嚴厲起來,額頭冷汗直流。自跟隨裴負以來,雖然這個師父對她頗爲愛護,但有時候亦格外的嚴厲。加之幼年時,裴負在北平紫禁城中所做出的那番殺戮,亦時常的縈繞她的腦海之中。

一旁的青龍見氣氛有些尷尬,連忙打圓場道:“小負,這麼久不見敏敏,用的着如此嚴厲嗎?敏敏不是小孩子,她的所作所爲,定然是有她的原因,你好好的問,別板着你那張死人臉!”

說完,他又張開臂膀,對着水青道:“敏敏,好久不見,已經成大姑娘了……哈哈,來,讓青龍伯伯抱抱!”

“你去死!”

裴負一腳將青龍踹飛。水青乃是他內定的人,又豈能讓青龍這色鬼擁抱。當下,他將昏厥中的彼得交給沐宸,又和顏悅色的說:“敏敏,出來這麼久也不和家裡聯繫一聲,你可知道你師孃她們是何等的掛念你?還有,你怎麼認識的這個彼得,海船裡的那些人,又是什麼來歷?”

“啊,你怎麼知道他叫彼得?”

“這個,這個……”裴負眼珠急轉,立刻想到的措辭,道:“你師父我神通廣大,什麼事情能瞞得了我?我不但知道他叫彼得,而且還知道他是吸血鬼雷得斯家族的成員,他老子是老雷得斯,亦是那個家族的家長。對不對?”

“啊-!”

水青不禁流露出驚駭神色,看着裴負的目光中,亦帶着崇敬之意。

裴負頓時心中得意洋洋……

在天山調教水青的時候,他最喜歡的一件事,就是水青用這種仰慕的目光注視他。這可是他美少女養成計劃中的重要一節,每每碰到水青用這樣的目光注視,他心中就算是再有怒氣,也會一掃而光。

“師父,那海船中的人……是拿破崙先生!”

“啊-!”

當水青將答案說出的剎那,裴負不由心頭一震,目光隨之向身下不遠處的海船掃去。

對於裴負而言,拿破崙可不是一個陌生的名字突然間,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用奇怪的目光盯着水青,心裡面頗感到一種驚詫。

按照他所知道的歷史,85年,不正是拿破崙百日政權的開始嗎?

現在,他們正出於法蘭西南部海域,而拿破崙第一次失敗之後,不正是被關押在這片海域之中的一座孤島上面?

難道……

裴負有些不敢想象,歷史上的拿破崙第二次執政,莫非就是出自於水青之手?當初裴負只想到要水青避開彼得,可是卻忘記了水青在接受了一番西方教育和阿魅那些人新思想的灌輸之後,已經成了一個了不得的新時代女性。

把她送來法蘭西,不正好是讓她在法國大革命的洪流中一展拳腳?

一時間,裴負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此時,海船已經駛到了裴負等人下方的海面上,而遠處亦傳來一陣陣嘹亮的號角聲。毫無疑問,先前裴負和水青的交手,已經驚動了駐紮在附近的海軍,而事實上,這些海軍,正是負責看守拿破崙的人。

“水先生!”

下方海船上,傳來壓低聲音的呼喊。雖然對方用的是法蘭西語言,但裴負還是依然可以聽出他們叫喊的內容。

水先生?

裴負心中一笑。同時,水青那楚楚可憐的目光中帶着一種祈求的味道,讓他心中感到一痛。

他想了想,低聲道:“敏敏,你回去吧……那些人我會幫你處理掉。不過,我還是那句話,修真者不應該去插手這凡塵中的俗務,你好好掂量吧。你保護拿先生去巴黎吧,不過我希望在到達巴黎之後,你就撒手不要再管這些事情,隨我一同迴轉天山……你師孃想你的緊呢!”

“是-!”

水青神色恭敬的點頭,目光又向沐宸手中的彼得看去。沐宸當下一笑,把彼得交還給水青,低聲道:“敏敏,多保重!”

“多謝師伯!”

水青說完,抓住彼得的衣領,縱身朝着身下的海船撲去。海船在水青回去後不久,就揚起了風帆,在一陣陣海風的引導下,朝着海岸飛速駛去。看着海船漸漸消失在薄霧之中,裴負心裡面卻生出古怪感受。

“小負,下面該怎麼辦?”

裴負苦笑道:“什麼怎麼辦,當然是幫助敏敏嘍……反正在歷史上,拿破崙總是要登陸,遭受滑鐵盧兵敗的,我們現在也算是順應歷史的發展,也不算是改變歷史的進程。你們說,對不對?”

“嘿嘿,你說了算!”

遠處,號角聲越來越近。但沐宸卻皺起了眉頭。

“小負,我們可都是神仙……說起來都是一派中的大人物。去對付那些凡夫俗子,我們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不太仗義?”

“你是說殺生?”

沐宸輕輕點頭,“殺這些人不過好像捻死一直螞蟻那麼簡單,可是以我們的身份,做如此事情,恐怕不太好吧!”

青龍聞聽,也不禁點頭。

裴負眼珠滴溜溜轉動兩圈,立刻計上心來。

“這好辦……”他笑道:“我們不殺他們,我們把他們送去百慕大陣裡面。嘿嘿,反正每年都會有船隻在海上失蹤,等過些時日,我們再把這些傢伙從陣裡面抓出來,也算是創造出一個世界奇蹟,你們說,如何?”

青龍道:“我無所謂!”

沐宸說:“我更沒問題!”

裴負見兩人都不反對,當下催運靈能,在大海上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趁着巨浪衝天的剎那,沐宸施展出大搬運法,只見一道炫目的光亮在滔天的巨浪中閃爍,緊跟着十幾艘向拿破崙坐船逼近的法蘭西皇家海船,立刻在這一片光浪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

許多年後,十幾艘十八世紀的海船在百慕大海域出現,船上的船員穿着法蘭西皇家海軍的衣衫,說着一口流利的法蘭西語。當這十幾艘海船和船員被美國海軍俘虜之後,人們卻驚奇的發現,這些人的記憶,竟然停留在85年的時代。他們告訴美國海軍,他們是路易十八皇帝的海軍,在追捕拿破崙時,被一股巨大的海浪,捲進了一個時間完全凝滯的空間裡面。

魔鬼海域初露端倪,百慕大海域隨之成爲了各國政府的研究重點。

而造成這一切的元兇,卻呆在崑崙仙境裡,突然一拍腦袋,說:“啊,我忘記把他們送回原來的時空了!”

送走了那一干追襲的法蘭西海軍之後,裴負三人再次動身。

只是,他們的目標並非是巴黎,而是位於愛琴海中央的奧林匹斯衆神山。受阿若大公爵多次邀請,裴負卻一直都沒有成行。數月之前,阿若大公爵還專門寫信,邀請裴負前去衆神宮殿,說是有意外的驚喜要送給裴負。

裴負對於那意外驚喜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期望,不過他倒是很想去看看奧林匹斯衆神山。

畢竟,距離上次前去衆神山,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究竟有多久,裴負說不出來,因爲那是發生在遙遠未來的一件事情。

三人的突然造訪,自然讓阿若大公爵感到萬分驚喜。

自當年神龍寶庫一別之後,阿若就沒有再遇到過裴負。雖然他也曾前往崑崙仙境多次,可無奈何裴負很少前去那裡,大多數的時間,他都是呆在天山調教水青,對於外來的訪客,始終是一種不太歡迎的態度。

雙方在一番寒暄之後,裴負突然問道:“大公爵閣下,您告訴我說有驚喜要送給我,不知道是什麼驚喜?”

阿若表情神秘,招手示意一名在神殿伺候的僕人上前。

他在那僕人的耳邊低聲說了兩句,僕人就匆匆退下。阿若這才笑道:“宗主,您未免太過現實了……呵呵,阿若數次邀請您前來作客,您都不答應,怎麼這驚喜一出,您就立刻來了?”

阿若的話語自然是帶着玩笑的味道,不過亦有些不滿的情緒在其中。

裴負不禁赦然。

畢竟,從當年神龍寶庫之後,他就再也沒有來過奧林匹斯衆神山。而西天靈山、崑崙仙境,甚至是黑暗世界,他都有過拜訪,唯有這奧林匹斯山,他卻從來沒有踏足一步。原因,他不知道,只是隱約覺得他不應該屬於奧林匹斯衆神山的人。雖然他是四派的宗主,但對於奧林匹斯衆神山,卻有些陌生的感覺。

“這個……大公爵還請見諒,呵呵,實在是裴負沒有時間,所以纔沒有前來拜訪。說實話,就連這次前來,也是因爲家庭糾紛,逃出來避難的。至於那現實之說,裴負只能說,抱歉,抱歉!”

“宗主不必客氣,阿若不過是玩笑之語!”

阿若聽裴負如此一說,心中也就沒有那份怪罪的想法。

畢竟,裴負懼內,是四界之中出了名的事情,想來他沒有來奧林匹斯山,和這也有些關係。

這時候,僕人端着一個黑色匣子來到阿若面前。

“這是去年我門下一名弟子在一個很巧合的機會中發現的一件事物。呵呵,我想宗主一定會對此感興趣的。”

“哦-?”

裴負疑惑的從阿若手中接過匣子,一種奇異的感覺突然在他心中升起。他看看阿若,又穩了穩心神,閉上眼睛,緩緩將匣子開啓。

番外一共五章,權當做是對尋龍的最後一次補充吧。

實在不想寫了,修真寫起來太他媽的累了。

第三章

裴負沒有想到,阿若送給他的驚喜,居然是一個附有龍氣的法器。

當年神龍龍氣逸散,他受命蒐集龍氣,但是一直到最後,也沒有將九道龍氣蒐集完整。之後,時空逆轉,神龍切斷了現世與未來的時間軸,他一直以爲那遺留在未來的龍氣,也許就此消失。可沒想到,阿若竟然找到了,而且還活生生的擺放在他的眼前,這讓裴負怎麼不感到驚奇。

“大公爵,您是從哪裡找來的龍氣?”

阿若笑道:“宗主莫要奇怪……其實當年您還龍氣給神龍的時候,我的屬下已經得到了這件寶貝。只是當時他也不清楚這玩意兒的來歷,所以一直到時空逆轉之後,纔到了我的手中。不過,回到現世之後,各方仙境都在設法抹去因爲時空逆轉而留下的麻煩,讓我一直也沒有機會和您說此事。”

“原來這樣!”

裴負不由心生感激,當下起身向阿若道謝。雖然這龍氣對他,乃至對神龍都已經沒有任何的用處,不過卻讓他的尋龍之旅,有了一個完滿的結束,做爲一名神州道派的弟子,他總算是沒有辜負當年明鬆的栽培。

……

宴席過後,裴負等人在阿若的安排下,各自回房休息。

深夜悄然降臨,裴負獨自坐在屋中的椅子上,細細的把玩着手中的龍氣附着法器,可心思卻已經變得恍惚起來。多年來所遭遇到的一切事情,在這一刻突然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許多似乎已經忘卻的記憶,在這一刻,亦顯得格外清楚。

不知不覺中,裴負沉沉睡去。

清晨的陽光從窗子上射進來,照在裴負的臉上。

他懶洋洋的睜開眼睛,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了窗邊,伸手將窗子推開。愛琴海上襲來的晨風,令他感到心情格外舒暢。

突然間,裴負心中生出一種古怪的感覺。

自他在天山修煉開始,卻從未像昨夜那樣熟睡。對於如他這般境界的人而言,休息不過是眨眨眼睛的事情,像昨夜那樣熟睡,非但對他是沒有好處,相反,還會因爲某種安逸而產生修行上的懈怠。

多年來,裴負一直避免讓自己出現這樣的情況,可是昨夜……

他募得回頭,只見屋中的茶几上空蕩蕩的,不見一物。裴負明明記得,他睡前將那件法器放在了茶几上,爲何此刻卻不見蹤跡?

“沐宸,老龍!”

裴負突然大聲喊道,說話間已經衝出了房間。喊聲將青龍和沐宸引了出來,兩人一臉迷茫之色的看着裴負,似乎對他大清早就這般哭喪似的喊叫,十分不滿。

“小負,做什麼大清早的就在這裡嚎叫!”

“你們誰看見我的龍氣了?”

“什麼龍氣?”

沐宸和青龍依舊茫然,愣愣的看着裴負,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裴負急道:“就是阿若大公爵昨日給我的那件龍氣附着法器!是不是你們拿走了?若是這樣,快點還給我!”

青龍眼睛一翻,怒道:“你神經病!我要那龍氣做什麼?那東西除了你當成寶貝,這奧林匹斯山中,恐怕無人會對他感興趣。再者說了,那東西對我和沐天尊狗屁反應都沒有,我們拿來又有什麼可玩兒的?”

“你們真的沒有拿?”

“廢話!”

“那你們昨天晚上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同尋常的動靜?”

沐宸一皺眉頭,“你這麼一說,我倒是也想起來了……我昨天晚上睡的很沉!這種事情自我進入崑崙仙境開始修行之後,就沒有再發生過,可是昨夜卻突然間變得很睏倦。剛纔我還以爲是因爲酒喝多了的緣故,可現在想來,我昨晚並沒有喝多少酒,怎麼會……不對勁,不對勁!”

裴負心頭一顫,扭臉向青龍看去。

青龍一臉尷尬笑容,道:“你們兩位老大都睡着了,我怎麼可能不睡一下?”

“小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怎地臉色如此難看?”

裴負鐵青着臉,低聲道:“我們着道了!走,找阿若去!”

說完,他轉身朝外走去,沐宸和青龍相視一眼,亦連忙跟上去,並不停的催問裴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裴負一邊走一邊把龍氣附着法器不見的事情告訴了兩人,當他解釋完畢後,已經來到了衆神殿的門外。

阿若大公爵早就在宮殿中處理事務,見三人急匆匆走了進來,不由得微微一怔。

“大公爵,請問昨夜有沒有人進出我們休息的院子?”

沒等阿若詢問,裴負已經迫不及待的張口問道。雖然他心急如焚,可是卻也知道這件事情和阿若定然沒有關係。否則,阿若大可不必將那龍氣附着法器還給他。要知道,現在得罪了裴負,就等於是和四界中的其他三界爲敵。就算是奧林匹斯山的力量再強大,也不可能是其他三界的聯手之敵。

所以,裴負的問話還是很客氣的。

阿若有些不明所以,立刻命人前去調查。

由於裴負等人的到來,阿若在整個奧林匹斯山設下了森嚴的守衛。只要調查一下,就可以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趁這工夫,他問道:“宗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裴負當下耐着性子把事情又說了一遍,這一下可讓阿若大公爵臉色大變。

他也明白,做爲一個修行者,熟睡是一件多麼少見的事情。而且,如裴負等人這般的修爲,出現這種事情只可能是一個原因,那就是有人暗中動了手腳,所以才令他們在不知不覺中着了道。

這種事情發生在奧林匹斯山,簡直是一件令阿若感到羞恥的事情。

而對方居然拿走了他送給裴負的禮物,更是一種不把奧林匹斯山放在眼中的行爲。

這已經是向衆神殿,是向他阿若的一種侮辱!所以,雖然裴負沒有表示什麼,可是阿若心中已經怒火燃燒。

片刻之後,一名身穿黑袍的男子匆匆走進衆神殿。

他向阿若行了一個禮,又向裴負三人欠身問好,而後才輕聲道:“大公爵大人,請問您找我來有什麼吩咐?”

“李斯特大人,奧林匹斯山伏都侯爵。昨夜就是他負責宗主三位的休息之所!”

阿若先向裴負三人介紹了來人身份,而後對李斯特道:“李斯特,昨夜宗主大人休息的院子,有沒有什麼動靜?”

“動靜?大公爵大人是什麼意思?”

“嗯,就是說有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或者是有沒有什麼人進出過那裡。”

李斯特皺了皺眉頭,沉思片刻後說:“異常的情況倒是沒有……不過伊阿宋子爵曾經在宗主大人的住所出現過……嗯,當時我上去詢問,他只是說他是散步,所以馬上就離開了那裡。啊,我想起來了,在宗主三位去休息之前,李尼思大公爵好像也去過那裡,不過他也只是短暫的停留了一下,就走了!”

“伊阿宋?李尼思?”

阿若眉頭一皺,下意識的扭頭向裴負看去。

裴負也感到有些奇怪,伊阿宋他倒是知道,可那李尼思又是什麼人物?在他的印象中,倒是有這麼一個人,當年衆神殿聚會的時候,阿若曾經介紹過說這李尼思是奧林匹斯山的薩蠻大公爵。

“立刻請李尼思和伊阿宋前來!”

阿若思忖片刻,向李斯特發出了命令。

李斯特欠身應命,轉身匆匆離開衆神殿。而趁着這機會,阿若解釋道:“宗主大人對伊阿宋想來不會陌生……當年他敗在您的手裡,險些喪了性命。後來雖然復原,可是道行卻始終沒有什麼精進。我想,這件事可能會和他有關係。”

“那李尼思呢?我記得他是薩蠻大公爵,對嗎?”

阿若苦笑點頭,“李尼思是文森的好友!”

“啊-?”

“在奧林匹斯山中,文森由於性情孤僻,所以沒有什麼朋友。而李尼思是八位大公爵中,和文森關係最好的朋友。而且,李尼思對帝君大人向來都尊敬……當年四界征戰,李尼思始終認爲,帝君大人的離開,和宗主您有很大的關係。他曾經不止一次的私下表達這種情緒,只可惜我們都沒有太過注意。”

阿若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解釋,可是裴負卻已經臉色陰沉下來。

一個伊阿宋,被他毀了道基。

一個李尼思,生平最好的朋友,卻死在他的手中。

這仇恨說起來當真是不小,如此情形換了誰,都會難以忘懷。

可關鍵是,這仇恨的對象是他!

裴負不知道,一會兒他見到這兩人之後,又該如何面對?

就在這時,殿外腳步聲匆匆,李斯特慌慌張張的衝進大殿,。

“大公爵,不好了!”

阿若只覺一陣頭疼。在四界宗主面前出了這樣的事情,他本就臉上無光,而一向沉穩的李斯特竟然這般模樣的進來,想來定是出了什麼更加不妙的事情。

希望不會太丟臉吧!

阿若心中想到,口中卻沉穩的說:“李斯特,什麼事讓你如此慌張?慢慢說,不要在宗主大人面前失了分寸。”

“大人,伊阿宋和李尼思大人走了!”

“走了?去什麼地方?”

李斯特穩定了一下心神,說:“大人,我也不清楚他們去了什麼地方,只是當值的人說,今天一早,李尼思大人帶着伊阿宋,匆匆的離開奧林匹斯山……哦,他還說,當時兩人離去的時候,李尼思大人似乎提到了滑鐵盧還有巴黎什麼的字眼,只是當時他們走得快,那個人也沒有聽清楚。”

“滑鐵盧?巴黎?”

裴負呼的一下子站起身來,緊張的看着李斯特說:“那個人沒有聽錯嗎?你確定是他們提到了滑鐵盧和巴黎?”

“沒錯!”

阿若奇道:“宗主大人,爲何如此臉色難看?”

裴負沒有回答,而是用目光和沐宸、青龍兩人交換了一下意見。從他們的目光中,他看到了兩人竟然是和他一般的想法。

“大公爵,我們要立刻離開!”

“怎麼了?就算是他們跑去人間,我奧林匹斯山一樣可以將他們抓回來!大人不必擔心,那龍氣既然是在奧林匹斯山丟失,自然應該由我衆神殿一脈來負責,定不會再讓大人失望!”

裴負不知道該怎樣向阿若解釋。

倒是青龍了事,忙附在阿若的耳邊,低聲細語了兩句。

阿若頓時笑了起來,“既然宗主的紅顏知己在巴黎,如此情急倒也是情理之中。呵呵,宗主請先行,我立刻召集人手,隨後趕去與宗主匯合……不過,阿若有一事相求,請宗主答應。”

裴負此刻心急着水青的安危,連忙說:“大公爵請說!”

“李尼思和伊阿宋……宗主,若您遇到他們,要打要罰都可以,只請您能留他們一條性命!”

阿若說到這裡,臉色微露赦然之色。

裴負點點頭,答應了阿若的請求。而後他帶着沐宸和青龍,匆匆離開了奧林匹斯衆神山,朝着巴黎的方向疾馳而去。

時三月末。

拿破崙自三月一日自法蘭西南岸儒昂灣登陸之後,依靠着他的影響力,迅速的聚集了一大批忠於他的士兵。而波旁王朝的部隊,大都是拿破崙的舊部,所以根本沒有做出什麼抵抗,便紛紛投降。

三月十二日,拿破崙不費一兵一卒,未開一槍一炮,順利的進入了巴黎。

而法蘭西皇帝路易十八見此情形,只能倉惶逃離。三月十九日,波拿巴·拿破崙在萬民歡騰聲中,重登王位。

法蘭西帝國在一片歡呼雀躍聲中,亦悄然開始了緊張的戰備。

裴負到達巴黎的時候,已經是三月末旬。

一路上,他看到的是一副令人熱血沸騰的場面。雖然早就知道波拿巴的政權並不能長久,可是他依舊感受到了不同於一般的**。

這也許就是水青爲什麼要加入革命黨的原因吧!

如此萬民擁護的君主,的確是容易讓人拋開一切私人的雜念,全身心的投入這場革命的洪流之中。

……

不過,裴負並沒有感到樂觀。

因爲在他前來巴黎的途中,他看到了歐洲各國都在爲拿破崙的登位感到驚恐。

三月二十五日,日、英、俄、普、奧、荷、比等國所組成的第七次反法同盟已經開始動作。

擁有七十萬重兵的聯軍準備分頭進攻巴黎。

萊茵河方面,意法邊境,沙羅瓦和列日一線都屯集了重兵。根據裴負的記憶,最危險的一支部隊,英國的威靈頓將軍所指揮的聯軍,亦駐紮在布魯塞爾和蒙斯之間。也就是說,拿破崙真正的考驗,到現在纔剛剛開始。如果他不能夠在滑鐵盧延續他長勝不敗的記錄,那麼他所建立的王國,亦只是水中之月。

懷着複雜的心思,裴負在巴黎城中游轉。

他現在很想見到水青,可偏偏他們三人都不太懂法蘭西語言,連問路都成了一件麻煩的事情。

最可氣的是,裴負還不能講英文,因爲在這種時候,說英語的人,很可能會被當作間諜。

就這樣,三人在巴黎城中轉了一圈之後,裴負在凱旋門大街的拐角處找了一家酒館,打算探聽一些消息。

酒館的面積不大,顯得冷冷清清。

當三人走進酒館的時候,酒館的老闆很明顯的愣了一下,然後竟操着半生不熟的漢語,對三人道:“三位先生是大清帝國的人?”

裴負一愣,他也沒有想到這裡居然會有人說漢語,當下心中生出他鄉遇故知的情感。

他點點頭,說:“您怎麼知道我們來自大清?”

“啊,您真的是大清國的人!”

酒店老闆驚呼一聲之後,立刻又說了一大堆裴負全然聽不懂的法蘭西話語。雖然聽不懂,不過從老闆那激動的表情來看,裴負三人都覺得,這似乎並不是什麼壞事。當下,戒備的心理,也隨之放鬆下來。

老闆立刻將裴負讓到一張乾淨的桌子前,麻利的端上麥酒。

“老闆,您這裡的生意很冷清呀!”

裴負嘗試着和對方交流。而老闆則用生硬的漢語回答:“這個是當然的……皇帝陛下登基,讓許多人不舒服,想要推翻我們的皇帝。所以,從陛下登基的第二天開始,楓丹白露就發出了徵兵的號召。現在巴黎的男人,都以加入陛下的部隊爲榮,呵呵,我若不是因爲年紀大,恐怕也去當兵了!”

看樣子,拿破崙也意識到了危機!

裴負心中一笑,和老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先生怎麼知道我們是來自大清國?”

“哦,現在巴黎城都傳遍了,陛下這次能回來,是因爲一名來自大清國的公主幫助。聽說那位公主很厲害,不但有強悍的武力,而且還有非同凡響的背景。最重要的是,她很睿智,也很漂亮……呵呵,據說此次陛下能順利的回來,主要是由於這位大清國的公主在運籌帷幄。”

裴負心中不禁生出得意的感覺。

“那當然,你也不看看水青是誰的徒弟……嘿,老子將未來戰爭的法則告訴他,並且那麼悉心的栽培,其智慧又豈是你們這幫洋鬼子可以比擬的?”

“啊,還有一件事情……據說陛下向那位大清國的公主提出了求婚,並且傳說那位公主已經答應了!”

哐鐺-!

裴負手中的酒杯跌落在桌上,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

只是那老闆似乎沒有察覺,猶自絮絮叨叨的說:“聽說那位公主很漂亮,就好像天使一般的美麗動人。呵呵,這樣的人物,也只有我們陛下才能配的上。將來,他們的孩子將會繼承我們的國家,法蘭西帝國,將會永遠雄立在歐羅巴大陸……英吉利的那些蠻子,遲早要吃到苦頭!”

“混蛋-!”

裴負額頭青筋暴露,怒吼一聲,站起身來。

一股強絕的暴虐殺意在酒館中涌蕩,那老闆被殺意所刺激,嚇得臉色蒼白,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小負,別激動……”

青龍連忙勸阻。他知道,此時的裴負若發狂起來,那整個巴黎城恐怕就無人可以生還下來。

“別激動,你他媽的讓我別激動?”

裴負怒吼道:“你聽到了沒有,他們孩子都有了……他奶奶的,那個混蛋拿破崙,居然敢撬老子的牆角,你還要我別激動?不行,我要立刻見到敏兒,否則的話,那老牛豈不吃了嫩草,老子幾十年的心血,亦將付之東流!”

說着話,他一把揪住了那酒店老闆的衣領,怒道:“告訴我,你們那個該死的皇帝,是住在什麼地方?”

老闆此刻已經是被裴負的殺氣嚇得說不出話來,任裴負連問數聲,他(網,電腦站沒有回答。

好在一旁沐宸說:“小負,別難爲這個人……他剛纔不是說了嗎?拿破崙是從楓丹白露發出命令,自然也住在楓丹白露嘍!”

“好,那我們就去楓丹白露!”

裴負一把推開那酒店老闆,轉身向外走去。

沐宸和青龍面面相覷,緊跟在他的身後。兩人心中同時生出古怪的念頭:原來平日裡笑眯眯的裴負,吃起醋來,竟然是如此的嚇人。只是,他堂堂四界宗主,和一個凡人爭風吃醋,這又算是哪門子事情?

……

三人走出酒店,裴負這才意識到他並不知楓丹白露的位置。

於是沐宸再次衝進了酒店,抓着那老闆又是一番詢問。之後三人施展出大挪移訣,眨眼間來到了楓丹白露宮之外。

此時,夜色昏沉。

裴負雙眼通紅的盯着楓丹白露,咬牙切齒道:“你媽的拿破崙,居然和老子搶女人,今天若不給我一個交代,老子就讓你不用遭受什麼滑鐵盧戰敗,直接讓你這個巴黎城血流成河!”

那強抑制的怒吼聲,帶着濃濃的殺意。

站在裴負身邊的沐宸和青龍聽到他的低吼,不覺激靈打了一個寒蟬。

第四章

夜色深沉,裴負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楓丹白露。

只是,進入這楓丹白露之後,裴負才發現,他又一次犯了和當年在凇滬會戰時的相同錯誤。

水青在何處?

站在宮殿一隅,裴負用詢問的目光望向青龍和沐宸,而這兩位大佬,卻是你看我,我看你,誰也說不清楚,道不明白。最後,三人決定,分開行動。雖然楓丹白露的面積不小,可是比起北京的紫禁城來,卻是小巫見大巫。當年他裴負可以把清朝太后逼出來,今天他不相信他找不到水青的芳蹤。

了不起,大開殺戒,把個楓丹白露殺個七進七出。

裴負如是說。

就這樣三人分開行動,裴負施展隱身訣,在諾大的宮殿中,好似沒頭蒼蠅的尋找着水青的蹤跡。

可是說來也奇怪,任憑他如何展開神識,卻無法探究到水青的氣機。

不過,在楓丹白露最後方的一排房舍中,似乎十分可疑。因爲在那排房舍中,有一股強大的氣息阻撓着裴負的靈識進入。

裴負在思忖片刻之後,向那可疑的房舍抹去。

黑暗的長廊兩側,掛滿了珍貴的油畫。裴負一邊前進,一邊順手牽羊的將那些名畫丟進了如意袋中。想當年他八國聯軍打進北京城,搶走了多少寶貝。今天,他裴負也定要一雪當年恥辱,把他這楓丹白露的名畫珍寶拿走,等將來有了拍賣會的時候,讓這些浪漫的法國人掏錢買走。

只是,裴負忽視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當年的歷史,是否還會像他所知道的那個方向而發展下去?

……

不一刻的工夫,裴負來到了那排房舍之前。

一排房舍房門緊閉,裡面靜悄悄的,不見半點動靜。而在這房舍四周,亦沒有什麼人影出現,看樣子毫無防備。

裴負甚至以爲自己走錯了地方。

不過,他有種直覺,那就是水青一定就藏在這一排房舍中的一間。但究竟是那一間呢?裴負有覺得有些拿不準。這房舍裡設有禁制,阻止他的神識侵入其中,從那禁制的效果來看,設置這禁制的人,道行可是不低。

他深吸一口氣,伸手開始挑兵點將。

這挑兵點將,是一種類似於抓鬮似的手法,全文如下:挑兵點將,點到誰,就是誰!

那唸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手指所點指的房間,亦就是他要進入的房間。說起來也有些可笑,這本是中國北方地區孩童間玩耍時的一種選擇方式,而今在裴負身上出現,卻不得不說是一種異數。

要知道,他可是堂堂的四界尊主!

裴負用這種兒戲的手段,確認了房間。

他飛身來到房門前,有心一腳將房門踹開,可想了想,還是沒有把那蓄勢待發的一腳踹出去。他蹲下身子,從頭上拔下了一根頭髮,探入鎖眼之中。柔軟的頭髮,在他靈能的加持下,不弱於一根鐵絲的功能。

就見他用頭髮在鎖眼裡捅了兩下,嘎崩一聲鎖簧響動,房門開啓。

裴負喃喃自語:“納敏呀納敏,你師父我今天可是豁出去老臉,連當年在街頭混跡時學會的開門撬鎖的手段都拿了出來。若是你讓我失望,老子拼着不要你這個徒弟,也要把你XXOO了不可!”

說着,他推門走進了房間。

房間裡,一片漆黑。

但是在裴負的天眼通之下,裡面的擺設卻一覽無遺。一個模糊的身影,在牀頭端坐。只是不知爲何,裴負卻無法將那身影的主人,看得清楚。

“敏兒?”

裴負輕聲叫喊,但是那人卻沒有回答,只是身影微微的動了動,似乎顯得有些不安。

“敏兒,是我,師父!”

裴負再喚,對方依舊沒有回答。

剎那時,一種不祥的感覺涌上裴負心頭。他閃身騰起,同時在心中一聲輕喝:“九離,出!”

一道紫金光芒閃動的靈蛇,驟然在黑暗中閃先。

那靈蛇移動的速度極爲迅猛,帶着無可抗禦的強絕靈能,向牀上的身影激射而出。就在九離天鎖出現的一霎那,自房間的兩邊暗影裡面,也突然用處兩道非同尋常的強絕靈能,鋪天蓋地的向裴負涌來。

轟-!

兩聲巨響幾乎是在同時發出,靈犀尺以快若疾電的速度,同時劈中兩件天神怒法器。巨大的靈能撞擊,將房舍的屋頂呼的掀飛起來,而四溢的勁流,更是如無堅不摧的怒濤,沖垮了四面的牆壁。

緊跟着,九離天鎖才撞在一個閃爍紅芒,散發灼熱靈能的太陽輪上。

哇的一聲,裴負心頭如受重錘敲擊,張口噴出紫金血液。他身形在原地連晃,手中的靈犀尺,一下子變得如同千斤一般沉重。而九離天鎖雖將太陽輪擊飛出去,但攻勢亦隨之停止,悄然沒入了裴負的體內。

四周霎時間燈光閃亮。

出現在裴負面前的,是三個衣着各異的男人。

其中兩人,裴負並不陌生,一個是當年造成春熙慘案的伊阿宋,而另一個,卻是他怎麼也想不到的人物,來自於西天靈山大梵天妙境的怒羅漢。

在兩人身邊,還站着一名身穿黑衣,面目顯得極爲陰騭的男子。

裴負從那猶如鐮刀一般奇異的天神怒法器中可以猜測出對方的身份,定是奧林匹斯衆神山的薩蠻大公爵,李尼思。

伊阿宋和李尼思在他面前出現,他絲毫不覺得奇怪。

但是,怒羅漢也一同出現,卻着實讓裴負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當年在崑崙仙境中,怒羅漢被他以靈犀尺斬斷了一臂,之後所表現出的態度,卻是出奇的友好。

而且,這些年來,裴負和大威羅漢尊者的交往,也十分密切。

每次大威羅漢前去天山,必然帶去怒羅漢的問候,讓裴負時常會生出一種莫名的愧疚情感。

所以,當他見到怒羅漢也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驚呆了。

“怒尊者,你怎麼……你這是什麼意思?”

怒羅漢深吸一口氣,伸出了那隻曾被裴負斬斷,後來又重新接上的手臂。他眼中帶着無法掩飾的仇恨之意,一字一頓的說:“什麼意思?裴負,當年的斷臂之恨,我從沒有過片刻的忘懷。爲什麼你當年不殺死我,斬斷了我的手臂,卻又假惺惺的裝作好人?自從回到這個世界,任憑我努力修行,卻再也不能回覆當年的道行。而且,教主明明毀在你的手裡,可所有人卻聽信你的謊言,奉你爲宗主……哈,爲什麼所有的好事都到了你那裡,我不服,我不服!”

怒羅漢越說越激動,剛平息下來的氣血,被情緒所引發,令他哇的連吐兩口鮮血。

而李尼思則趁着這片刻的工夫,恢復了氣血的平靜,探手爲伊阿宋治療剛纔裴負那一擊所造成的傷勢。

“羅漢道友,請穩定一下你的情緒!”

李尼思說完,又向着裴負點點頭,“宗主大人果然是道行不凡,當年幾乎盡毀的道基,在短短几十年的時間裡,居然恢復到瞭如此境地,接我三人聯手一擊,而僅僅是微微處於下風,厲害!”

裴負心中有些惶然。

三人聯手一擊,特別是其中有兩個道行和他相似的傢伙聯手,的確不是他目前可以承受的起的。

也不知道,青龍和沐宸那兩個兔崽子在什麼地方,這麼大的動靜,他們居然沒有聽見。

“宗主大人,不要想你的同伴來救助你……我已經在這房舍附近設下伏都幻形法陣,當你走進房間的時候,法陣已然開始運轉。這裡所有的動靜,外面人都無法聽見,而且,就算那兩位尊者找到了這裡,想要破解這陣法,也需要一些時間。而在這段時間裡面……嘿嘿,足以讓我們將你殺死!”

裴負心中咒罵:“你個王八龜孫子,居然還會用中國的三十六計。早知道老子當年就不把那本盜版的三十六計給阿若……靠,真是天作孽,尤可諒,自作孽,不可活,沒想到老子一世英雄,居然栽在這兩個王八蛋的手裡,窩囊,實在是窩囊到了極點!”

他心中想着,可是臉上卻帶着一絲微笑,道:“李尼思,你我交情不深……嘿嘿,我倒是想知道,你又爲何要用這種手段來對付我?莫非和怒羅漢一樣,以爲我殺死了你們帝君,所以不服?”

李尼思搖頭,“當然不是,相反,我絕對相信你所說的每一句話。只不過,我們之間是私仇,我之所以這麼做,是爲了替我的達令報仇。至於伊阿宋,和我一樣,是爲了一報當年慘敗的仇恨。”

“你的達令?”

“文森大公爵!”

裴負心中頓生寒意,旋即明白了李尼思和文森之間那不清不楚的關係。

“外國人真開放,明明就是一對基佬,卻又說的如此直白,不帶一點掩飾。將來,等老子有了兒子,堅決不能讓他和這些鬼佬混在一起,說不定到了那天他也突然給我帶來一個男朋友,豈不是氣死我了!”

“好了,原由已然說清楚,那麼,你就給我死……”

“慢着!”

眼見李尼思要動手,裴負連忙一聲大喝,“我還有一個問題!”

“莫非你還想拖延時間?”

裴負搖頭,道:“拖你個大頭鬼,我是想要問一下,納敏現在何處?我聽說她要和拿破崙那廝結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真是一個多情的師父!”

李尼思笑了,怒羅漢和伊阿宋也笑了,“所謂難得有情郎,我不妨實話告訴你,納敏的確就在這楓丹白露,不過已經被我們制住了氣脈。她今夜就要和拿破崙成親……嗯,也許現在已經結束了儀式。不過,這並非是我們的主意,這乃是她的那位同學,彼得向拿破崙的建議。我們只是出手將她制住,同時換取到他們的配合。”

“彼得?”

裴負有些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呆望着怒羅漢三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這怎麼可能,按照歷史的發展,彼得應該成爲水青裙下不二之臣,並且終生保護着水青,擔當着她的騎士。

怎麼會變成了這個結果?

“宗主大人莫要感到奇怪,其實這很容易理解。神龍大人逆轉了時空,切斷了現世與未來的聯繫,自然也會讓歷史發生了某種奇妙的改變。換句話說,我們現在所在的世界,是一個與原來世界極爲相似的空間,很多事情會依照我們所熟知的歷史軌跡發展,可有些事情,依舊會產生某種變動。”

伊阿宋接口道:“比如水青校長……事實上,在這個世界的彼得,是一個狂熱的拿迷。他認爲,單憑法蘭西的力量,很難是聯盟國的對手,而與大清國結成盟友,可以在最大程度上,符合法蘭西的利益。所以,彼得雖然對水青校長十分愛慕,可是依舊向拿破崙提出了這樣的建議。”

“我,彼得!”

裴負直覺一口怒氣在心中涌蕩,哇的一聲,再次吐出鮮血。

不過,這口鮮血吐出之後,卻讓他原本有些鬱悶的心情得到好轉,數十年無法迴應他靈能的紫心蓮,突然在他的神識中產生了莫名的波動。

“你們都給我去死把!”

裴負怒聲喝罵,九離天鎖再次如靈蛇般閃出,同時手中的靈犀尺,亦帶着強絕無鑄的靈能,向李尼思劈斬出去。

他已經放棄了對怒羅漢的注視。

在裴負出手的剎那,李尼思三人也同時動手,只是三人都沒有想到,裴負居然會用這種拼命的方式。

李尼思斷魂鐮刀在空中劃過一道黑色的芒影,霎時間化作一片黑雲,壓向裴負。

而伊阿宋也祭出元神之火,迎向九離天鎖。

一旁怒羅漢心中狂喜,但又帶着一絲絲的怒意。很明顯,裴負這樣做是看不起他,雖然他比李尼思差一點,可是卻比伊阿宋強了百倍。如今,裴負將攻擊對象放在了那兩人的身上,不就是在告訴他,他怒羅漢連伊阿宋都無法相比?

想到這裡,怒羅漢怒吼,祭出金剛薩馱珠。

一道金芒呼嘯,帶着震耳欲聾的沉雷聲響,撲向裴負。眼見那金芒就要撞在裴負的身上時,裴負的身體卻突然暴射出奪目的紫金光芒。一朵蓮花模樣的胸甲,奇異的出現在他的後背。

“紫心蓮!”

怒羅漢驚聲叫喊。他又怎會不認識這紫心蓮,那可是當年西天教主的第一件天神怒法器。

轟-!

三聲巨響在空中迴盪。

這瞬間的交鋒,卻產生出了一股令人無法想象的強絕靈能。隱藏在裴負體內的神裔之血,亦在這剎那間爆發,而這突如其來的爆發力量,堪堪抵消了李尼思等三人聯手的強絕攻擊。

斷魂鐮刀鐺的一聲斷裂。

太陽輪化作點點星光,彌散空中。

而怒羅漢重新修煉的金剛薩馱珠,在與紫心蓮撞擊之後,也隨之粉碎。

三人同時狂噴鮮血,癱倒在地。而那天神怒撞擊而產生的靈能,更如刀鋒一般向四周打着旋兒逸散出去。

裴負周身變成紫金之色,連雙眸也閃爍着紫金光芒。

神裔之血那無鑄的浩然力量,在他體內涌蕩不停,暴虐的靈能,亦將他的經脈盡數毀去,他撲通一聲癱坐地面。

與此同時,一聲龍吟般的長嘯聲撕破了天際。

緊跟着,一連串如雷的巨響,帶着青龍和沐宸的怒吼,不斷傳入了裴負的耳中。不一刻的工夫,兩人出現在裴負的面前,而沐宸的手中,還抱着哭成淚人一般的水青。至於青龍的手上,則提着一個金髮男子,赫然正是彼得。

四周燈火通明,在從宮殿裡涌出許多士兵。

黑洞洞的火槍槍口,對準了沐宸等人,而沐宸和青龍,對此卻全然一副不屑一顧的模樣。

“小負-!”

“師父-!”

三人同時驚呼,沐宸和青龍閃電般來到了裴負的面前。

裴負此刻,面孔依舊呈現紫金之色,氣息亦顯得格外微弱。但他仍強撐着對沐宸吼道:“你個混蛋,誰讓你抱着敏兒的?還不趕快放手,否則老子回頭告訴三娘,告你一個調戲幼女的罪名!”

“你……”

沐宸沒想到,裴負到了這種關頭,還有心吃這種無聊的閒醋。不過,他心中亦是狂喜,雖然這傢伙看上去有氣無力,但從他聲音中聽來,卻是有驚無險,應該時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

他放開水青,哦,現在我們還應該叫水青做納敏。

納敏哭着撲入裴負的懷中,“師父,你沒事吧……你可別嚇敏兒,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敏兒也不活了!”

“呸呸呸,烏鴉嘴,大風吹吹去!”

裴負在心中唸叨,可一方面卻又享受着納敏那傳來的溫香軟玉的感覺。

他當下做出決定,逆轉靈能,哇的噴出鮮血,做出一副氣息奄奄的模樣,對納敏道:“敏兒,你沒事吧……師父一聽到有人要對你不利,就急急忙忙的趕來……好在你看上去沒事,師父就放心了。敏兒,實在是對不起,都是因爲師父的關係,才讓你陷入這是非危險當中,對不起。”

“不,師父,是敏兒不好!”

納敏哭道:“都是敏兒不聽你的話,來歐洲開眼界,卻累得師父你如此勞苦……師父,你不會有事的,敏兒以後聽你的話,和你一起迴天山,再也不會離開你的身邊,師父,你別嚇敏兒!”

“敏兒,師父其實一直有句話想對你說……可是禮教束縛,卻讓師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現在,師父要走了,這句話一定要說出來,否則以後恐怕就沒有機會再告訴你了……敏兒,其實師父……”

“師父,你別說話,你的心意,敏兒都知道!”

……

這邊裴負裝腔作勢,而另一邊,沐宸和青龍卻已經在暗處笑得腸子打結。

只聽說裴負會作怪,卻沒有想到這廝居然會如此作怪。如此真情告白,納敏一朵鮮花看樣子是必定要被裴負這頭老牛給吃了。

“敏兒,你讓開,我看看你師父的傷勢……哦,順便告訴那些洋鬼子,十秒之內不消失,老子就毀了他楓丹白露,讓拿破崙那老小子趕快給我識相的滾蛋,否則休怪我讓他連滑鐵盧都到不了。”

納敏聽青龍一說,連忙站起身來,用法蘭西語對一干士兵大聲喊喝。

而青龍趁此機會,摟住裴負的身體,低聲道:“你這臭小子,居然如此狡猾,用這種手段欺騙良家少女。嘿嘿,小子,記得欠我這麼一個人情,否則我立刻向敏兒揭發你這種令人髮指的惡行。”

離開納敏溫柔懷抱的裴負,心中正覺不爽。

聽青龍要挾,他眼睛一翻,道:“好呀,那我就和玉衡姐姐說,你在歐洲天天去窯子裡面風流,還說玉衡姐姐比不上那些洋婆子。嘿,到時候我們就拭目以待,是你倒黴,還是我倒黴!”

“你……”

青龍無語。原想要挾裴負,卻不想被裴負要挾,這心裡面的憤怒,是何等激烈,就可想而知。

很顯然,拿破崙先生是很明白事理的。

在知道事不可爲之後,立刻果斷的命令那些士兵撤走。事實上,(網,手機站也知道,納敏在這些士兵的心目中,同樣有着如同女神一般的地位。而他,說實話若不是考慮到彼得的那番話語頗有道理,恐怕也不太願意娶納敏這麼一個胸部並不十分豐滿的東方女性爲妻。而且,這個女性還具有無上的智慧和神秘的力量。

一剎那間,楓丹白露只剩下了裴負等八人。

彼得昏迷不醒,而且醒來自有裴負處置。倒是那李尼思、伊阿宋和怒羅漢三人惹出這番麻煩,打攪了沐宸和青龍暢遊歐洲的想法,令兩人實在無法原諒。

看着癱倒地上,氣息奄奄的三人,沐宸目露兇光。

他舉步走到了李尼思身前,擡手就要一掌將他拍死。就在這時候,裴負突然喊道:“沐宸,住手!”

第五章

沐宸的雷刺,在半空中凝滯。

“小負,你難道還想要放過他們不成?”

裴負道:“放,放他們個屁……只是那枚龍氣附着法器的下落,還要靠這三位老兄給我一個答案。”

沐宸這纔想起來,那道丟失的龍氣,還需要這三人來給以解釋。

他狠狠的將雷刺收回,目露兇芒,一把抓起伊阿宋,“小子,別說我不給你機會,快點說,你們把那枚龍氣附着法器藏去什麼地方了?老老實實的交出來,否則,我會要你生死兩難。”

兇狠的話語,配合獰歷的表情。

裴負在一旁看着,不由得暗自裴負沐宸的變臉本領。

這傢伙不去當行刑手,實在是可惜了。否則就他這副醜陋的嘴臉,定會讓那些犯人無所適從。

不過,這嘴臉,倒是可以做爲要挾的條件。

想到這裡,裴負偷偷的從如意袋中取出一個從未來帶到這個時代的數碼相機,悄然的將沐宸此刻的形象,留影存證。

而這一切,沐宸並不知曉。

伊阿宋一臉迷茫,有氣無力的說:“沐天尊,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什麼龍氣附着法器,我根本就不清楚。”

“你還想抵賴?”

沐宸道:“前日在奧林匹斯衆神山,我們房中的符咒是怎麼回事?當晚,有人看見你出現在小負的住處外,難不成你還想要抵賴?”

“符咒,的確是我們下的!”

一旁李尼思稍稍恢復了一點元氣,打起精神道:“不過沐天尊,我們確實不知道你說的那件東西是什麼。我們想要的,是裴負宗主的性命,卻不是什麼龍氣附着法器。那晚我們本來是想要下手,可沒成想被人發現了蹤跡,只好作罷。沐天尊,我們雖然要設計宗主,但絕不會用那種手段。”

青龍怒道:“你真的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小負,把他們交給我,我就不相信,我撬不開你們的嘴巴。”

裴負道:“老龍,沐兄,不用麻煩了。我現在也相信那龍氣附着法器不是他們拿走的。這些人要的是我的性命,絕不會用這種小打小鬧的手段,剛纔在房間裡的那聯手攻擊,纔是他們這等人習慣的事情。”

“可是……”

裴負淡淡的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三人,輕聲道:“怒天尊,大公爵,還有你,伊阿宋。我原以爲當年的仇恨,我們早已經解決,看樣子是我太過天真了。我很想放了你們,可是我不能容忍有這麼幾個人天天在暗地裡計算我,而且還是擁有天尊道行的你們……對不起,你們只有死,我才能安心!”

怒羅漢眼中流露釋然神情,微微點頭。

“裴負,裴宗主。不錯,你放過我們,我們卻不會放過你,殺了我們,拿出你當年阻止封神計劃的氣魄來,這纔是一個真正宗主應該具有的狠辣手段。裴宗主,廢話不要再說,動手吧!”

裴負搖了搖頭,輕嘆一聲。

“沐兄,勞駕了!”

沐宸頷首,擡手祭起雷刺,做勢就要刺擊。

就在這時,漆黑的夜空中,突然響起一聲如炸雷般的沉喝,“沐天尊,但請手下留情!”

“什麼人!”

裴負四人擡頭看去,只見屋檐上光亮閃動。

一個身材魁梧的僧人,身披袈裟出現在裴負等人的面前。緊跟着這僧人出現的,還有阿若大公爵和一個風姿卓絕的白衣女子。

“大威尊者……妙兒姐姐,你們怎麼也來了?”

那和尚,正是西天靈山如今的掌門人,大威天龍羅漢尊者。而那白衣女子,卻赫然是來自於黑暗世界的截教教主,闡妙兒。

裴負沒有想到,三界頂級人物,居然會同時出現。

若再加上沐宸,這當真是四界的天尊,齊聚一堂。

闡妙兒微微一笑,飄然來到裴負的身邊。

“小弟,你可知道你此次翹家出走,可把家裡的弟妹們惹毛了!她們跑去崑崙仙境,和天樞姐姐哭訴……你現在可是崑崙仙境婦女會的頭號大敵。我得到天樞姐姐的傳話,說要你在一個月內前去崑崙仙境報到,接受批鬥大會。早一天,從輕發落,晚一天,可就是從嚴處理。”

裴負的臉色變得煞白,心中暗自叫苦。

一旁沐宸和青龍,也禁不住遍體生寒,扭頭就想悄然離去。

“沐天尊,還有你,老龍,你們別想擺脫干係……你們家的兩頭母老虎也說了,此次小弟之所以做出翹家的事情,罪魁禍首還是在你們二人身上。嘻嘻,小弟是頭號大敵,但是還屬於那種可以被挽救的對象,但是你們兩人,卻是……總之,三娘和玉衡說了,十天之內回去接受懲罰,否則你們將接到休書一封。”

“小負,我們被你害死了!”

沐宸和青龍,哀嚎不已,頓足捶胸,一副痛苦模樣。

“妙兒姐姐,十天期限,還有多久?”

闡妙兒掐指計算,微笑道:“啊,今日正好是第八天,不過按照時差來算,在東方,已經是第九天了!”

沐宸看向青龍。

而青龍也在默默向他注視。

兩人心領神會,頓足騰身躍起,大挪移訣施展開來,只見夜幕中兩道流星光亮劃破天際,朝着東方急速飛馳而去。

這一切變故,令得在場衆人目瞪口呆。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沐天尊,崑崙仙境十大洞天中排名第二的沐天尊,還有那個平日裡囂張不已的青龍,居然是如此懼內的人物。

怒羅漢三人心中同時閃過一個念頭。

早知道崑崙仙境中有這樣的組織,那就去參加好了,何必費老大的精神報仇?

看樣子,那位裴宗主對那個什麼婦女會,也是頗爲恐懼的。

……

這時候,裴負已然穩下了心神,向阿若大公爵和大威天龍羅漢尊者看去。

“兩位,給我一個理由!”

大威天龍羅漢說:“宗主,怒尊者做出如此事情,的確是罪該萬死。只是,請看在他曾跟隨教主一同創立靈山妙境的份上,饒了他的性命吧。我願以性命擔保,我這個糊塗的師弟,再也不會找您的麻煩。”

“這個嘛……”

“師兄,不要求他!”怒羅漢大聲道。

大威天龍羅漢尊者眼中怒氣閃動,道:“師弟,你給我閉嘴!你闖下如此大禍,難道還不清醒嗎?你的手臂,是當時的誤會造成,而教主的事情,更是和宗主沒有半點關係。否則,教主的金令,又豈會完好無損的出現在宗主手中?再說,你如此冒失,萬一真的傷了宗主,豈不是給我西天靈山,召來了滅門之禍?教主的一番心血,險些就毀在你的手中,你還不醒悟嗎?”

大威羅漢說到最後,已經是聲色俱厲。

不錯,若裴負今日有任何閃失,西天靈山和奧林匹斯衆神山,恐怕就會遭到崑崙仙境和黑暗世界的聯手攻擊。

裴負家裡的那四頭母老虎,足以比擬洞天尊主。

而在她們背後,還有一個更爲至高無上的存在,那就是神龍。

神龍的手段,可不是他們這些宗主可以對付的。而裴負從某種程度上,不但是神龍的傳人,亦是神龍的恩人,朋友。到時候神龍發威的話,奧林匹斯衆神山和西天靈山,必將覆滅。

怒羅漢三人突然想明白了其中的原由,不禁額頭冷汗淋漓。

“宗主大人!”

阿若大公爵開口道:“我也請您饒了李尼思和伊阿宋……別的話我就不說了,大威尊者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另外,我還有一件驚喜想要送給大人。”

說着,阿若雙手舉起一個黑匣子,恭敬的呈現在裴負的面前。

裴負有些迷惑不解,接過黑匣子後,將匣子輕輕打開。

只見匣子裡,赫然擺放着那枚丟失的龍氣附着法器。裴負不由驚喜交加,連忙問道:“大公爵,您是在什麼地方找到的?”

阿若笑了起來。

“宗主大人,這枚龍氣附着法器,正是在大人休息的房間中找到。”

“啊,怎麼可能?”

“您走之後不久,負責打掃您房間的僕人,在牀底下發現了這枚法器……大人,這龍氣附着法器,很可能是您在熟睡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地上,然後滾進了您的牀鋪下面,只是您當時沒有發現罷了。”

裴負心裡面生出哭笑不得的衝動。

的確,當時他一發現這龍氣不見之後,就立刻失卻了分寸。

沒想到……

他尷尬的撓了撓頭,對阿若欠身一禮,道:“別的話,我不說了,阿若大公爵,裴負萬分感謝!”

說着話,裴負又覺得有些慶幸。

若非他以爲李尼思等人偷走的這龍氣,要對納敏不利,恐怕他也不會急急忙忙的從奧林匹斯山趕到這巴黎。

沒想到,這一來二去,反倒是救了水青。

否則,他精心策劃的美少女養成計劃,豈不是被拿破崙那老小子佔了便宜?

想到這裡,他扭頭向站在一旁,低垂螓首的納敏看去。只見納敏臉頰羞紅,毫無疑問已然看穿了他剛纔的那番做戲。不過這樣也好,以後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談情說愛,用不着再費心思了。

裴負臉皮向來厚,所以全無半點慚愧之色,而且還變本加厲的伸手摟住了納敏。

“o,本宗主目前心情很好,這三個傢伙的事情,就暫且放在一旁。不過尊者,大公爵,我這可是看在你們的面子上哦,以後如果他們再敢對本宗主不利,那可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大威天龍羅漢和阿若大公爵連連感謝,之後帶着怒羅漢三人,各自迴轉自家的領地。

至於這三人會遭到何等懲罰,以不是外人可以知曉的事情。反正從大威羅漢和阿若的臉色來看,怒羅漢三人絕不會有好果子吃。

……

待一切結束,裴負心滿意足的長嘆一聲。

闡妙兒有些幽怨的瞪了他一眼,說:“臭小子,幾十年的素願,總算是達到了,你這下子爽了?”

“爽了,爽了!”

裴負大言不慚的回答。

說罷,他突然想起了什麼,扭頭向一旁癱在地上的彼得看去,心中殺機再次涌起。

他擡手解開了彼得的禁制,惡狠狠的說:“彼得,沒想到你這傢伙竟是如此的人面獸心。敏兒把你當成朋友,可是你卻出賣她……你當真是辜負了彼得這個名字,辜負了你雷得斯家族的聲譽。”

彼得向納敏看去,眼中流露溫情。

但是,納敏卻沒有看他,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拉着闡妙兒的手,姐姐長,姐姐短的聊了起來。

彼得一聲長嘆,全身的力氣好像失去。

“我沒有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我心目中的君主。拿破崙陛下才是這世上最配的上公主的男人,我沒有錯……我雖然也深愛公主,可是爲了我的陛下,我可以赴湯蹈火。先生,陛下將會開創出一個全新的時代,難道您沒有看出來嗎?法蘭西和大清國聯手,將會控制整個世界。”

“神經病!”

裴負罵道。他心中想:“拿破崙那老小子是最配的上敏兒的男人,那老子算什麼?靠,這小子真的是瘋了!”

“敏兒,你說我們怎麼收拾他?”

納敏目光復雜的看着彼得,半晌也不說話。

“公主殿下,相信我,我願意作您一生的騎士……但,這世界上能配的上您的男人,只有陛下!”

“我靠!”

裴負再也忍不住了,上前就是幾個耳刮子送給了彼得。

含醋出手的裴負,手上自然也使了力量。彼得雖然道行不弱,可怎受得了裴負這幾下耳光?

霎時間,彼得滿臉是血,但眼中卻流露堅定之色。

裴負收手,苦笑道:“這傢伙真的是被洗腦了……沒想到他別的沒學會,彼得的臭脾氣,他卻繼承的一乾二淨。”

“師父,放過他吧。雖然他很卑鄙,但……數年同窗,我實在是不忍心看他就這麼死去!”

“好吧-!”

裴負想了想,抖手祭出昊天塔,將彼得拘入其中,“讓他在裡面好好想想,想清楚,我再把他放了。”

說完,他轉身對闡妙兒道:“妙兒姐姐,你跑出來找我,那老醋罈子可知道?”

闡妙兒笑了笑,神色間流露出落寞之色。

“他變了,已經不再是當年我的師兄……如今的他只想着如何穩固他在黑暗世界的權利,對我也是提防小心。黑暗世界,當真是黑暗無比,人心的醜陋,在那裡表露的一清二楚,我苦心經營的截教,沒成想卻變成了穩固他政權的工具。”

裴負聞聽,不禁怔住。

半晌後,他說:“姐姐,要是那裡呆的不舒服,就離開吧!”

“離開,去哪裡?”

闡妙兒苦澀的笑道:“崑崙仙境我是不會去的,而且,我不像天樞姐姐那樣有手段,同時也不想在介入這種爭紛之中。有時候,我真的是覺得,天下之大,竟然沒有我闡妙兒的容身之處。”

“來天山吧!”

裴負脫口而出道:“和我們在一起!”

“和你在一起?小弟,你莫要開玩笑。你一家子生活在那裡,我一個外人跑過去湊什麼熱鬧?”

“我們也可以成爲一家人呀!”

裴負說完,就覺得這話有點不太對勁。

而闡妙兒眼中光亮閃動,口中喃喃自語道:“一家人,一家人……”

納敏狠狠的掐了一下裴負,掐的他呲牙咧嘴。

之後,納敏拉着闡妙兒的手,輕聲道:“是呀,姐姐,既然在那裡不開心,就來天山吧。我們是一家人,一起生活,一起監督師父,省得他以後總是欺負敏兒,你不知道,他以前對敏兒多麼嚴厲。”

裴負啞然。

“這小丫頭還沒過門,就開始找同盟軍了?靠,以後她和阿魅四個人聯手,再加上妙兒姐姐……天,我的幸福生活又在何處?”

……

裴負自哀自憐,暫且不提。

闡妙兒恢復了正常的情緒,摟着納敏,對他道:“小負,我今日前來找你,實際上還有一件更爲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情?”

“自恩師神龍大人切斷了現實與未來的聯繫,我發現許多事情,都在悄然的發生着某種改變。歷史,已經脫離了原先的軌跡,朝着一個你我所無法預測的方向發展。比如拿破崙,他此次東山再起,昔日的滑鐵盧,是否還會重現?”

裴負茫然的看着闡妙兒,一時間不知道她想要說什麼。

“彼得雖然有些瘋狂,但是他的有些話,卻是正確的。”

“此話怎講?”

“新生的法蘭西,和大清國的利益,的確有着十分緊密的關連。”

“哦,姐姐,我不太明白。”

“此次歐洲盟軍中最強大的,是英格蘭和俄羅斯。如果大清國能夠在背後對俄羅斯進行打擊的話,不但可以擴充他的疆域,緩解他國內日益嚴重的矛盾,而且還可以令法蘭西只剩下英格蘭一個對手。”

裴負似乎有些明白了闡妙兒的意思。

“姐姐,莫非你也認爲大清國和法蘭西有必要結成同盟?”

“法蘭西可以爲大清國爭取在歐洲最大的利益,而大清國,也可以幫助這個浪漫的國度,在歐洲站穩腳跟。這是一個雙贏的局面,若法蘭西控制了歐洲,就算他最終和大清國爲敵,但佔領了俄羅斯的大清國,亦有足夠的能力,來收拾法蘭西……”

“可是,這樣子豈不是違背了歷史的發展?”

闡妙兒搖了搖頭,道:“沒什麼違背,我們是在一個全新的世界,與我們所熟悉的未來,已然不同。既然未來不可預知,那我們何妨來創造一個新的世界?我只希望,中華子孫,不要再遭受我們所知道的那些屈辱。”

裴負沉默了!

闡妙兒的這番話,毫無疑問的打動了他的心扉。

在他的內心世界中,何嘗不想如此做爲。

不過,在此之前,他一直固守着自己所熟知的歷史發展軌跡,任由其重複下去。但,既然闡妙兒說,這是一個全新的世界,那去改變,又有何妨?

這時候,納敏開口道:“師父,我雖然不太明白您和姐姐說的話語,可是我也認爲,法蘭西可以成爲大清國最好的盟友。而且,就算他強大起來,也絕對沒有那個能力,來威脅我們大清國的存在。”

“敏兒,你真的這麼想?”

納敏點了點頭。

裴負深呼吸了一口氣,沉吟半晌後笑道:“既然連姐姐都這麼說了,那我就玩兒上一把。嘿嘿,敏兒,你立刻去見拿破崙。你就以大清國長公主的身份告訴他,大清國願意和法蘭西結成同盟。”

“可是我皇兄那裡……”

“那老小子要是不同意,老子就再一次血洗紫禁城。嘿嘿,反正我手裡還有聖祖令,廢了他就得了!”

裴負一句話,讓納敏不由得笑了起來。

堂堂大清國的皇帝,在裴負眼中居然如此不值一提。真不知道那位紫禁城的哥哥如果聽到這番話,會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師父,那請您在這裡稍候,我立刻去見拿破崙!”

“告訴他,要是再對你有一點邪念,老子閹了他把他當太監使喚!”

“知道了!”

納敏被裴負最後一句話逗笑了,銀鈴般的笑聲,在空中迴盪。

待納敏離去,裴負走到闡妙兒的跟前。

他輕握住闡妙兒的纖手,道:“姐姐,隨我一起回去吧。”

“回那裡?”

“當然是天山!”

闡妙兒目光復雜的看着裴負,突然笑道:“小弟,你還有二十天的時間回去崑崙。我倒是認爲,你最好想一想這段時間怎麼利用,見了阿魅她們,你又該去怎樣應付。”

“管她……等敏兒和拿破崙談好之後,我們就回去中國。告訴嘉慶那老小子,要他出兵俄羅斯。至於那個批鬥會……嘿嘿,只要姐姐和我一起回去,我相信阿魅她們一定沒有話說。妙兒姐姐,和我回去吧!”

闡妙兒沒有回答,那纖手只是緊緊的握着裴負的手。

剎那時,裴負已經明白了闡妙兒的想法,心中快樂的感覺,讓他無法抑制的發聲大笑起來。

他一把摟住闡妙兒的嬌軀,道:“姐姐,那就讓我們一起來見證一個新的時代誕生吧!”

闡妙兒無語,只是將嬌軀輕輕依偎裴負的懷中。

那絕美的嬌靨,露出甜美的笑容。

遠處,天邊朝陽升起。

……

(番外篇結束)

本書完結,看看其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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