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章:長安事(下)

夜幕降臨的時候,朱友裕終於踏出了他的書房,而在此之前,大大小小的各路軍官以及隸屬於他一系的其它各級官員們,匆匆而來,然後又帶着滿臉的憂慮匆匆而去。

夜幕下的長安城燈光璀璨,看起來與平常並沒有什麼兩樣,只不過平靜之下,一股股湍流正在蘊釀,積累着能量,一旦得到命令,這些力量便將會在瞬間爆發,然後將眼前的平靜搗碎。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朱友裕清楚,今天這一次入宮,將會決定他的未來。

“告訴王妃,府裡的事情,便全都託附她了。”朱友裕對身邊的大管家道。

應召而來的大管家躬身道:“殿下,午後皇后娘娘便召了王妃去宮中,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朱友裕眉頭一皺,“那便罷了,我左右也要入宮,如果王妃還在宮中,我會與她匯合之後一起回來的,這府中便由你負責吧,所有人,都武裝起來,守好家門。”

“遵命!”聽着朱友裕的語氣不同尋常,大管家凜然聽命。

涼風徐起,空中半輪彎月在雲彩之中時隱時現,整個城市便也時明時暗,百餘騎隨着朱友裕伴隨着清脆的蹄聲向着皇城緩緩靠近。

城中已經宵禁,大道之上幾乎不見人影,偶有一隊隊的巡城司官員排着整齊的隊伍在街面之上走過。

外面清靜,隔着坊牆,卻還能依稀聽到內裡的煙火氣息,喧鬧之聲清晰地傳了出來。

皇城巍峨壯闊的城牆出現在朱友裕的眼前,勒停馬匹,他擡起頭來,仰望着高高的城牆,好半晌才一揮手道:“走吧!”

本該緊閉的皇城門,卻在朱友裕面前大開,百餘騎徑直入了皇城。陰影之下,一名軍官站在那裡,默不作聲地向着朱友裕躬身行了一禮。

“做好萬一準備吧!”朱友裕聲音低沉。

“是!”軍官點了點頭,後退了兩步,目送着朱友裕一行人漸漸遠去。

內宮城牆在前。

朱友裕緩緩策馬向前,高舉起手中的一面金牌,道:“朱友裕有重大軍情,需要面稟陛下。”

大門打開,一名將領走了出來,拱手道:“殿下深夜前來,是我們在前線又打了大勝仗了嗎?”

“當然,打了大勝仗了。”朱友裕臉色抽搐了一下,卻仍然是點了點頭。

“殿下進去自然是無妨的,可是這些兄弟?”將領有些爲難地看了一眼朱友裕身後的百餘名護衛。

“當然是老規矩,這兩個是我的貼身護衛,這兩個是剛剛從前線回來的軍官,他們需得跟我進去,陛下興許還要詢問他們一些具體事宜。”朱友裕指了指身後的四名軍官。

“這當然沒有問題。”將領點頭道。

朱友裕出入皇宮,便如同出入自家後院,帶上三五個護衛,也是常事。這名將領絲毫沒有懷疑有其它。

朱友裕帶着四名軍官棄而向前而去,走到了城門洞子中,卻又回過頭來道:“老陳,外頭風寒露重,讓我的這些護衛在你這兒避避風寒,這不算爲難你吧?”

被稱做老陳的將領呵呵一笑,“大殿下放心,末將自然會照應好他們的。”

朱友裕笑着點頭:“回頭我請你喝酒。”

看着朱友裕消失在馬牆之後,陳姓將領笑咪咪對着外面的那些護衛道:“兄弟們,進來喝一杯吧,不過大家可不能亂走動啊。”

“多謝陳將軍體恤!”一衆護衛亂七八糟地叫喊着,領頭的一個走了過去,不動聲色地將一錠銀子塞進了陳姓武將的手中。

“這怎麼好意思?”

“殿下特意囑附的,我們總不好白吃白喝的!”護衛頭領笑吟吟地道。

城外,敬翔府邸,樊勝匆匆縱馬而來,到了府門前,翻身下馬,用力地拍響了府門。

啪的一聲,大門之上打開了一個小窗戶,一張面孔出現在內裡,看到樊勝,吃了一驚,趕緊打開了大門。

“樊主司,您怎麼來了?”

“敬相呢?敬相從宮裡回來了沒有?”

“回來了,剛回來不久呢!”

聽了這話,樊勝大踏步往內裡走去,這個時候,敬翔應當在書房裡處理一些公務,對於敬翔府邸,他是熟門熟路,倒也不需要有人引路。門上的也知道樊勝是府裡的常客,也並沒有阻攔。

敬翔擡頭看見推門而入的樊勝,略略有些驚訝,他們白日裡纔剛剛分別,現在入夜不久,樊勝再度前來,必然是因爲出事了。

“出了什麼事了?”他沉聲問道。

“敬相,我收到確鑿的消息,代超在荊南慘敗,五萬大軍全軍覆滅!”樊勝低聲道。

“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敬翔失笑道:“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敬相,起初我也不信,但剛剛派去監控大殿下那邊的人卻回報,的確有人從荊南那邊回來了,從描繪出來的草圖來看,那人是代超身邊的親衛代勉。”樊勝道:“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代勉這樣的人,怎麼會輕易離開代超身邊?”

敬翔臉色凝重起來。

“更爲嚴重的是,接下來大殿下那裡可就人來人往了!”樊勝掏出一張名單放在了敬翔的面前,“短短的兩個時辰裡,這些人陸續出現了大殿下府中,然後又逐次離開。他們不是一起出現的,也不是一起離開的,有的人離開的時候,有的人才剛剛到,倒好像是大殿下在安排什麼事情。”

敬翔沉吟道:“這麼說來,只怕代超在荊南當真是敗了,只是這件事太過於蹊蹺了,前幾日傳回來的軍報還說江陵府已是翁中之鱉,不日即將被拿下,怎麼轉眼之間,就大敗虧輸了呢?”

“莫不是荊南在外面有伏軍?代超一時不察,中了奸計。”樊勝道。

敬翔搖搖頭:“代超是打老了仗的人,想要引誘他中伏,可能性很低,而且荊南的實力就在明面之上擺着,想要別出心裁,壓根就不可能,如果說代超真的中了伏兵,只能說,這隻兵馬,完全出乎了代超的意料之外,是一支根本不可能出現的兵馬。”

樊勝搔了搔腦袋,他想不明白。

“可是敬相,現在巡城司和城防營的兵馬都有異動,我們該怎麼應對纔是?”樊勝道:“巡城司的巡察力度突然加強,而城防營那裡,下午所有軍官便被召回到了大營之中,隨即大營緊閉,只許進不許出,裡面到底再幹什麼,外頭人壓根就不知道。”

“大殿下呢?”

“大殿下已經進宮了。”樊勝道:“一百多護衛,只帶了一百餘護衛,但都在宮城處被陳奇截了下來,僅帶着四名貼身護衛進宮了。”

“進而皇城值守將領是誰?”敬翔問道。

“史弘!”樊勝道。“據我們早前瞭解到的情況,史弘應當是已經投靠了大殿下了。”

敬翔眼角跳了幾下,臉色也有些不好看起來。

“不管出於什麼目的,但今天,朱友裕肯定是想幹點什麼的。”敬翔沉吟着道。

“難不成他還想謀逆不成?”樊勝開玩笑地道。

敬翔霍然擡頭,看向樊勝。

“敬翔,我開玩笑的。”看到敬翔的臉色鐵青,樊勝嚇了一跳,趕緊解釋道。

敬翔搖了搖頭。

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相爺,宮裡來人了。”

敬翔與樊勝對望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妙。

門被推開,一個小太監面帶驚惶之色出現在兩人的面前。

“秦福兒,你怎以晚上出來了?”

“相爺,出大事了!”秦福兒渾身上下滿是泥垢,一股臭氣撲鼻而來,整個人都發着抖,直如篩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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