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葉蕪道嘴角的一抹笑容漸漸擴大,站起身來,這個女人臉上的平靜讓他彷彿終於找到了一絲捕獵的興趣,雙手撐在東方紫玉身後的沙發的靠背上,低下頭,輕輕地聞了聞,葉蕪道淡淡道:“CHANELCHANCE綠色,據我所知,你似乎從來不喜歡用香水,告訴我,是不是爲了取悅我而來?”葉蕪道的臉充滿壓迫性地看着盯着東方紫玉略微帶些不爲人知的倔強的臉,東方紫玉凝視着眼前渾身上下都洋溢着野獸氣息的男人,自己親手訓練出來的他呵!東方紫玉不知道現在自己應該是悲哀還是慶幸。
葉蕪道伸出手,掂起了東方紫玉的下巴,迫這個女人和自己對視,葉蕪道的眸子中充滿了冷漠。
“東方家被我殺得滅族,你的父親,母親,爺爺,奶奶,全是我下的手,恨不恨我?”葉蕪道的聲音如同是從九幽地府浸滿了黑暗和血腥的氣息,帶着一點點冷漠的磁性,即便是如此近的距離下東方紫玉能夠感受到噴在自己臉上葉蕪道的熱熱的呼氣,但是她卻感受到了一種從骨子裡滲出來的寒冷,眼神中的掙扎一閃而逝,繼而微微地閉上了眼睛,在葉蕪道的視下身體輕微地顫抖,東方紫玉認命般地開口:“恨,已經沒有力氣去恨了。我只是希望,能夠出賣我最後所能夠出賣的東西,換回冷羽。”
東方紫玉的態度似乎讓葉蕪道啞然,葉蕪道驟然感覺到有些索然無味,放開了東方紫玉的下巴,顯然,只要他開口,那麼這個曾經是他夢寐以求的女人馬上就能夠脫光了衣服躺在牀上任他施爲,但是他已經沒有這個興致了。
“你回去吧。”當聽到葉蕪道的聲音而睜開雙眼的時候,東方紫玉看到的是葉蕪道的背影,瞬間,已經溢滿了眼眶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決堤而出,捂着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東方紫玉站起身來,飛也似地逃離了這個地方。
關門聲響起之後,葉蕪道靠在牆上,拿出手機,沉凝了一會兒之後,撥出一串號碼。
“我要東方冷羽,條件隨你開。”
或許東方紫玉永遠都不會知道,葉蕪道給她最後的溫柔,需要多大的代價。
當略微帶些歉意的葉蕪道走進琉璃的房間,卻見到小琉璃正眨巴着水靈靈的眸子帶些不可思議的崇拜看着慕容鱈痕,而慕容鱈痕手上卻有一張很精緻的手工繡花手帕,葉蕪道記得,那是小的時候因爲自己覺得女人就必須學會如何爲男人織衣服的時候,慕容鱈痕偷偷地跑去學的,雖然很不好意思地不想被自己知道,但是葉蕪道還是從慕容鱈痕被扎破了的指尖看出了端倪。
“是繡給我的嗎?”葉蕪道從背後輕輕地抱住了慕容鱈痕的腰,貼着她的耳朵,親暱地說。
看了葉蕪道一眼,慕容鱈痕拿出來另一張手帕,那上面沒有太多花哨的圖案只有很簡單的一棵淡綠色的含羞草,輕輕說:“這是我專門爲你繡的,而手上的,是給琉璃繡的。”一直都崇拜地看着慕容鱈痕的琉璃聞言指着自己的鼻子,帶着驚喜,很可愛地說:“是給我的嗎?”慕容鱈痕微笑着點點頭,穿出一針,說:“如果琉璃想要學的話,我可以教你。”琉璃頓時歡呼起來,在她看來,鱈痕姐姐簡直就是無所不能的完美的女人,竟然什麼都會。也只有鱈痕姐姐,才配的上無道哥哥吧。
“琉璃,你學會以後,第一張手帕要繡給誰?”慕容鱈痕拿出針線遞給琉璃,順便問。
琉璃眨了眨水晶般的眸子,說:“送給無道哥哥!”葉蕪道的笑容越發柔和,揉了揉琉璃的小腦袋,寵溺地說:“爲什麼?”琉璃乖巧地說:“因爲無道哥哥在琉璃的心中是最重要的人!”無聲而笑,葉蕪道抱起了琉璃,煞有其事地愁眉苦臉道:“現在是這樣,恐怕以後琉璃有了心上人就把無道哥哥扔到腦後去咯。”
小琉璃頓時怯怯地說:“無道哥哥不是和琉璃拉過勾,讓琉璃長大了做無道哥哥的媳婦的嗎?”
葉蕪道老臉一陣尷尬,慕容鱈痕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當回去自己的家裡的東方紫玉在第二天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東方冷羽的時候,東方紫玉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出去走走吧。”
一家咖啡廳,東方冷羽輕輕地攪拌着面前的一杯咖啡,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東方紫玉,淡淡地道:“你去求他了。”東方紫玉微微地點點頭,並沒有說話。
“東方家因他而滅族。”東方冷羽的語氣有一種近乎冷血的平靜,彷彿說的不是自己的事情,她繼續淡淡地開口:“媽媽,爸爸,全都是被他殺死的,而你卻對他搖尾乞憐,希望他能夠高擡貴手讓貪狼放過我?”
“因爲你還活着,而他們都已經死了。”東方紫玉放下了攪拌匙,看着東方冷羽,冷漠道:“從現在開始,你是回去找他所謂地報仇也好還是去做其他的什麼事情,我都不會管你,作爲我世上唯一的親人,我能夠爲你付出的已經全部付出了。”東方紫玉說完,站起身來打算離開。
“等等。”東方冷羽驟然開口,背對着她,東方紫玉停住身形。
“姐姐,謝謝你。”東方冷羽的話讓東方紫玉的身體輕微地顫抖。“不用,畢竟你是我的妹妹。”東方紫玉努力地保持聲線的平靜。
“阮琴斜掛香羅綬。玉纖初試琵琶手。桐葉雨聲乾。真珠落玉盤。朱弦調未慣。笑倩春風伴。莫作別離聲。且聽雙鳳鳴。用這首詞來形容琉璃最爲貼切。”葉蕪道含笑看着琉璃跟着慕容鱈痕亦步亦趨地學習着如何繡出一方手帕,輕聲道。琉璃眨了眨眼睛,歪着腦袋看着葉蕪道,然後對同樣帶着會意的笑容看着自己的慕容鱈痕說:“鱈痕姐姐,無道哥哥是在誇琉璃嗎?”慕容鱈痕莞爾道:“雖然不習慣和緊張,稍顯稚嫩和青澀,卻恰恰因爲這些外人看來的瑕疵因爲顯得完美,越發地可愛起來。”
這個下午,三人都沒有再做其他的事情,葉蕪道靠在牀上閉着雙目,而琉璃則跟着慕容鱈痕學了整個下午的繡手帕,當葉蕪道從濛濛然中醒來的時候,卻見到琉璃小臉微紅地拿着一方扭扭曲曲歪歪斜斜的手帕期期艾艾地坐在他的面前,接過了琉璃手中的手帕,葉蕪道笑道:“雖然難看了一點,但是我會好好地珍藏的。”
琉璃充滿了希冀地看着葉蕪道:“無道哥哥,說話算數哦!”葉蕪道啞然而笑,伸出手,說:“拉鉤。”琉璃高興地一點頭,在她小小的印象中,只要拉過勾的事情,就不會變的,於是伸出小小柔嫩的手指,一大一小兩隻手勾在了一起。
晚飯是慕容鱈痕親自下的廚,吃的是餃子,而當慕容鱈痕從廚房端出來一大碗餃子的時候,早就食指大動的葉蕪道還沒等慕容鱈痕放穩,就拿起筷子夾起了一個餃子放進嘴裡,慕容鱈痕拿了一雙筷子遞給委屈的琉璃,繼而看着一大一小兩個彷彿生怕別人搶了餃子一樣的傢伙,琉璃的吃相到還算是斯文,只是相比之下葉蕪道就“奔放”了許多,拿出一張紙巾正要給吃的出汗的葉蕪道擦擦額頭的汗的時候,卻見葉蕪道夾着一個餃子遞了過來,看着葉蕪道滿嘴都是餃子還在咀嚼着,滿是滿足地看着自己的時候,慕容鱈痕的心中驟然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暖,這纔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吧,不多,一點點的平凡,一點點的平淡拼湊起來的生活,看似缺了點激情,卻細水長流,很溫馨。
葉蕪道看着慕容鱈痕乖乖地張開嘴小口小口地吃下了餃子,才滿意地點點頭,小琉璃和慕容鱈痕的飯量不大,吃了幾個就飽了,葉蕪道端起了碗把最後一口湯喝完,哈出一口氣,滿足地說:“錦衣玉食固然是小資情調的生活,但這熱騰騰的餃子卻也有一股濃濃的鄉土味。能真正地把餃子吃出個味道來的,大致都不賴。”
“無道哥哥,那是因爲對生活的態度嗎?”小琉璃弱弱地望着葉蕪道,水晶琉璃般的眸子中滿是求知,葉蕪道哈哈一笑,摸了摸琉璃的腦袋,說:“就好像喝酒一樣,真正會喝酒的人喝的不是酒的牌子和度數,而是看對酒的人,一個理。”小琉璃明瞭地點點頭。
收拾好碗筷,慕容鱈痕坐到了葉蕪道的身邊,說:“般若上學的事情,你怎麼看?”
葉蕪道皺眉道:“現在就上學?還太早了點吧。”
“我也是這個意思,只是老爺子不答應,說是就如同當年的你我一樣,下一代的培養要及早開始,而且般若從小就接受最合理的學習安排,按照之前制定的計劃,現在也的確該是上學的年紀了。”慕容鱈痕似乎想到了般若,眼神中流露出一股融融的母愛,無論一個女人來的多麼的強勢和不可一世,在自己的兒女面前,總是能夠流淌出最爲本性的母性來,這也是母愛之所以來的光輝和偉大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