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蕪道的雙眼輕微眯起,眼中的凜冽一閃而逝。
人在恐懼或者緊張到了極點的時候身體每一個細胞都處於高度戒備狀態,外界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有可能引發人體做出下意識的反抗防守動作,而這個時候大腦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下是沒有理智可言的,因此,狗急跳牆整個事也是有理可依,而現在,這個身穿武士服的男人就在這樣的狀態下,面對着他,葉蕪道眼中一閃而逝讓他整個心臟都瞬間收縮的光芒讓他下意識死死握住刀柄的刀下意識地拔出。
“鏘!”刀出鞘,聲音很清脆,身穿棕灰色的武士服,那個男人瞪大了眼睛不看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緩緩跪倒在地。
葉蕪道淡淡地看着倒在自己腳下的男人,對站在他身邊出手的蕭破軍點點頭,繼而背對着被嚇得不輕的男人武士,帶着刑天,緩緩踱步向裡面走去。
蕭破軍得到了示意之後,聳聳肩,走向那羣被嚇得不輕的武士,如同猛虎入羊羣。
齋藤臉上的柔和笑容幾乎能夠讓人聯想到坐在講堂中的教授,實質上如果不是上脣的一簇鬍鬚打破了整張臉的美觀佈局的話,那麼這個男人實質上還是一個算是有味道的男人,下脣微微上翹而捲起,顯出齋藤的自負和狂妄,並不明亮的雙目泛起一絲玩味的光芒,看着眼前的女孩,伸出手,捏住了女孩的下巴,強迫她擡起小臉,齋藤淡淡地問;“你是韓國人?”
女孩死死地咬着嘴脣,被咬破的嘴脣流出一絲鮮血流入口中,血腥味讓女孩混亂的思維暫時迴歸到現實中,彷彿意識到了求饒完全是沒有用的,女孩只是死死地盯着齋藤,一言不發。
齋藤似乎也沒有打算女孩會回答他,露出柔和的微笑,撫摸着女孩的臉龐,女孩這一次沒有掙扎,也沒有反抗,只是死死地盯着他,齋藤點點頭,讚許地說:“很好,看來你已經認清楚形勢了,我喜歡你這樣冰雪聰明的女孩。”手指下滑,在滑過女孩的時,齋藤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女孩身體恐懼的顫抖,嘴角的笑容越發的猖狂,並沒有在女孩的多做停留,在他看來,這種事情是要等會慢慢來做的,抓住了女孩的手腕,齋藤淡淡地說:“我知道,中國有一句古話叫做識時務者爲俊傑,而你,既然認清楚了現在的事實,與其反抗惹我生氣,不如乖乖地享受我即將帶給你的快樂,然後我們一拍兩散,這樣豈不是很好?”
好像是齋藤的話起了作用,女孩竟然順從地順着齋藤的手站了起來。
另外三人揉捏着自己懷裡的女人,驚豔地看着齋藤身後的女孩,高瘦男人淡淡地道:“胖子,沒想到你的手下還真的能找到這樣一個極品,不會是你從韓國擄來的吧?”
胖子得意大笑,道:“山口組從來不會做搶女人這樣的事情。”說着,彷彿沒有看見另外兩個男人因爲聽見這句話而露出的鄙夷和不屑的神色,繼續說:“這個女孩的背景很簡單,父母是韓國的普通公務員,而她自己來日本求學讀書的,學校就在東京,前幾天被街頭的幾個小子看見了,費了一番周折才抓到,現在正好獻給齋藤先生降降火。女人嘛,可以張開雙腿的大街上要多少有多少,但是像這樣有氣質又有相貌,而且還是一個的女人,可真的不多。”
門外,敲門聲響起。
齋藤皺了皺眉頭,在沙發中央圍繞的桌子上用遙控把門打開,站在外面的,是一個上氣不接下氣的身穿武士服的男人。
“齋藤先生,有人來踢館了,而且實力很強大,馬上就要打到這裡來了!”那個身穿武士服的男人帶來了一個讓屋內的幾人都驚訝的消息,齋藤挑眉,冷哼一聲,放下了女孩的手,淡淡道:“我倒是要看看是誰敢來赤龍軍的地方踢館,這種事情已經有十幾年沒有發生了吧。”
“讓我去吧。”穿着柔道服的男人緩緩起身,看着齋藤,聳聳肩,說:“我也想要看看是什麼人的勇氣這麼大。”齋藤看着身穿柔道服的男人起身,眉宇不但沒有鬆開反而更加皺攏在一起,半晌之後,點點頭,說:“能夠打散赤龍軍分部這麼多人的,沒有想象中的好對付,如果不行,就退回來。”
“沒有不行。”那男人輕笑一聲,繼而轉身,走到門口,看着那個驚懼地望着他的武士服男人,問:“我們的客人呢?”
“在,在樓下。”那人吞了一口唾沫,回答。
真正的氣勢雖然不至於和小說中寫的一樣誇張,但不能因此而否認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真正的氣質存在,一個整日爲三餐奔波的普通人和久居高位的領導,兩人站在一起是一眼就能夠看的出來區別的,氣質這種東西雖然虛無縹緲,但是很多時候都是一眼看準一個人深淺的唯一標示。
所以當這個身穿柔道服,作爲日本全國僅有的三名正紅帶柔道宗師級別的男人,他自然能夠看的出來什麼樣的人是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絕頂一品,而當他看見了緩緩踱步而來神情閒逸如同在自家後花園賞花的葉蕪道從樓梯上拾階而上的時候,瞳孔卻猛然縮了起來,直覺告訴他,對面的男人是一個很危險甚至於恐怖的男人。
一般人在這裡,大多數都會把目光集中在葉蕪道身後的那個大個子刑天的身上,兩米的身高和極其魁梧的身材想要不引人注目都不行,然而這個男人卻深深地明白,實質上武學一途到達一定的層次之後,魁梧和高大的身體雖然能夠帶來相對較強的抗打擊能力但是卻損失了身體的靈敏度,而且也大大增加了身體的打擊面積,因此真正的高手從來就是不追求身體上的壯碩,那是健美教練纔會去做的事情,他們追求的是對身體爆發力,反應速度,靈敏度的極致追求。
如果可以選擇,這個經歷了無數戰鬥的柔道紅帶男人會選擇離開,而不是站在這裡和這個男人面對面對峙。
葉蕪道從樓梯上來,看見了這個還穿着柔道訓練服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神色驚疑不定的時候,也感慨實質上源自於中國武術的日本柔道還是有一定的可取之處的,起碼在經過日本幾百年的發展和不斷改良種,柔道中對於摔打兩個在中國武術中只能夠屬於偏門的動作要領已經掌握的爐火純青,然而這一切在葉蕪道看來卻都不能夠成爲柔道爲正統武學的原因,因爲柔道從一開始就走的是旁門左道,沒有辦法繼承真正的華夏武庫中博大精深的正統武學道路,只是針對兩門相對簡單和膚淺的旁支進行研究,幾乎相等於在錯誤的道路上越堅持就越是錯誤。而對於這種愚蠢並且毫不計代價的錯誤,葉蕪道向來是不屑的。
“紅帶?”葉蕪道輕輕開口,沒有絲毫的煙火氣息,沛然出塵的氣息讓人迷醉。
普通人的傳統思維中,柔道段位評定最高時黑帶,然而真正原始的柔道中,紅帶纔是最高等級的段位,至今有記載的紅帶高手只有嘉納治五郎和三船九藏兩位名正言順被整個世界柔道界都承認的十段高手,而其他還有八名柔道十段位人則都是因爲對柔道的發展做出傑出貢獻才被授予的,單純從實力上說,只有身爲柔道創始人的嘉納治五郎和在二戰前後時期真正將柔道推向全世界的三船九藏纔有實力和名望被所有人承認問鼎十段位。
眼前的這個不過四五十歲的男人能夠達到十段的段位,實在有些駭人聽聞。在日本,只有一個人以四十七歲的年紀打破了十段的年齡記錄,安部一郎。
“中國的太子?”葉蕪道開口的同時,安部一郎也出口問。
“果然名不虛傳。”安部一郎搖搖頭,沒有回答葉蕪道的話,也沒有打算葉蕪道能夠回答他的話,嘿嘿笑道,緊了緊腰間被他視爲比生命更加榮耀的正紅色緞帶,今天一戰,免無可免。
“小天知道不知道爲什麼柔道在真正的高手眼中始終都是難入大雅之堂的東西,而成名高手中,修習柔道的更是沒有一個,準確來說,即便是在日本,那些在深山老林裡的老東西們也是看不起柔道這種被扭曲了本質的東西的。”葉蕪道似乎沒有把安部一郎這個全世界修習柔道的人視爲神一樣存在的男人放在眼裡,即便是他擺出了進攻的架勢在他看來也無非就是擺了一個花架子的土雞。
刑天很老實地搖搖頭。
“因爲柔道從一開始就不是真正的武學,武學兩字,雖然修煉的路途門道無數,八極拳,八卦掌,洪拳,長拳,這些可圈可點的招數流派都不一樣,然而最根本的修習宗旨只有一個,那就是搏殺!學武就是爲了搏殺,然而柔道卻絲毫沒有任何殺氣,單靠花架子的表演雖然能夠取悅普通人,但是在真正的高手眼中卻是一觸即倒,沒有絲毫的威力可言。小天,注意我的動作,等會。
我會問你領悟到了什麼。”葉蕪道雙手揹負,迎面走向了因爲他的話而被徹底激怒的安部一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