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紅豆的疑惑和好奇並沒有持續太久,從母親的臉上察覺到發自內心的輕鬆時納蘭紅豆很董事地選擇了暫時離開,她的藉口是還沒有吃早餐。
“雖然我不想多說什麼,但是我真的很感謝你。”納蘭紅豆的母親看着站在門口微笑望着女兒背影離開的青年,依舊是那張臉龐和那並不算太出衆的身高,但卻內蘊一股聰明女人才能夠發現的韻味。
納蘭紅豆母親這樣的女人的感謝自然不是像是之前的那三個電話這樣就能夠得到的,雖然的確是幫了她一個大忙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就需要。永遠都不要忘記這個女人的自負和強勢。所以連納蘭殊清這樣的男人都沒有辦法駕馭她,憑藉的不僅僅是出衆的家世而已。
目送納蘭紅豆離開之後,葉蕪道看着納蘭紅豆的母親,微笑,卻不語。
納蘭紅豆的母親看着葉蕪道臉上的笑容,兩人似乎尋找到了某一種默契的共鳴點,將原本要說的話制止,笑而不語。
“明天就是紅豆的生日了,這兩天我就不去公司了,既然外部的事務已經解決那麼我想還在杭州的那些手下能夠處理好這些事情,至於內部矛盾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種需要文火慢燉的事情急也急不來,所以我也就給自己放兩天假,今天你和紅豆出去買些東西吧,爲明天準備一下,對了,紅豆的生日你看是在家裡過還是在外面過?”納蘭紅豆的母親輕聲問道,近年來在女兒面前儘量收斂的強勢讓她很好地恢復了之前慈母的形象,如今在葉蕪道的面前她同樣沒有表現出來當初在杭州時候的不可一世,語氣溫和的她此時是一個格外稱職的長輩。
“既然是生日,在外面過起來自然是沒有意思了,我們還是在自己家裡過吧。”納蘭紅豆自然是聽從葉蕪道的話,而女兒和葉蕪道都這樣決定了納蘭紅豆的母親當然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意見,於是就這樣決定了下來。
在超級市場裡,納蘭紅豆一身休閒裝揹着雙手蹦蹦跳跳地在一排排的貨架前東張西望,而葉蕪道則推着車跟在身後,看着納蘭紅豆將各種各樣的食品放進推車裡。
“媽媽說今天中午要下廚做餃子吃呢,哼哼,你可是有口福了哦,因爲平時工作的關係媽媽也是很少下廚的,沒想到你一在就跑去做餃子這樣平時因爲太費時而很少做的東西,媽廚藝可是很好的,所以大多數時間我只能畫餅充飢地想象一下解解饞。”納蘭紅豆將一大袋薯片放進了推車裡,走到葉蕪道的身邊抱着葉蕪道手臂嬉笑道。
“丈母孃看女婿自然是越看越喜歡,看來離你失寵的日子不遠咯!”葉蕪道摸了摸納蘭紅豆的頭,順手把這個小丫頭柔軟的身體攬進自己懷裡,輕笑道。
“失寵就失寵,你還捨得對我不好嗎?”納蘭紅豆撅起小嘴道。
“當然捨得,等到我對某個丫頭失去興趣了,我就把她賣掉,然後再去找一個新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葉蕪道忍不住大笑道。安靜的超級市場內周圍一些正在挑選商品的人們用充滿善意的眼神看着這對年輕情侶,無論如何,一個願意陪伴自己的女朋友來逛超級市場的男人就算是壞也不會壞到哪裡去。
“你敢!”納蘭紅豆張牙舞爪地不依到,當見到了周圍人們都往她身上看來時終究還是臉嫩的她趕忙離開葉蕪道的懷抱假裝挑選東西。
隨意地掃了一眼旁邊的貨架,納蘭紅豆眼睛一亮,拿起一個剃鬚刀對葉蕪道說道:“我幫你剃鬍須怎麼樣?”、葉蕪道摸了摸鬍渣子有些扎手的下巴,微笑點點頭。
當葉蕪道推着滿滿一車的東西要去付賬的時候,納蘭紅豆忽然扭扭捏捏地在他耳邊嘀咕道:“我忘了,醬油沒買,你去買一下好不好?”
“我早就知道你光顧着買零食了,所以你媽媽臨出門之前吩咐的東西我都買好了。”葉蕪道從推車的下面抽出來一袋醬油晃了晃,不懷好意地笑道,他怎麼可能發現不了納蘭紅豆顧左右而言他的可愛神情。
納蘭紅豆驚訝地啊了一聲,看着葉蕪道手裡果然是一袋醬油,猶猶豫豫的她不住地眨巴着眼睛,最後見到葉蕪道一臉壞笑的她忍不住跺跺腳嬌嗔道:“琅琊!”
“大小姐,有什麼吩咐?”葉蕪道做出隨時聽後差遣的模樣嬉皮笑臉道。
“哼!”納蘭紅豆一副豁出去的表情,拉着葉蕪道的袖子就往女性用品區走。
葉蕪道望着周圍兩大排貨架上滿滿都是衛生巾這樣的女性用品忽然有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錯愕感覺,不過仗着修煉幾十年的城牆厚臉皮在周圍那些女人們異樣的眼神下他到時顯得自然無比,到時原本打着小九九的納蘭紅豆有些臉紅。
畢竟拉着男人來這裡總是有些不自然。
“我知道幾款少女系列不錯,不過那是國內的品牌,也不知道這裡有沒有,按理來說這種東西女孩子習慣了一種之後不會經常換牌子,你喜歡哪種?”葉蕪道看着紅着笑臉低下頭一副不敢見人可愛模樣的納蘭紅豆忍不住湊上去調戲道。
“啊?”納蘭紅豆知道這個傢伙的知識量幾乎可以用浩瀚來形容,現在年輕人興許連字都認不全的《搜神記》《離騷》這種書他可是信手拈來,但沒有想到葉蕪道在這些方面貌似都精通的她吃驚地望着葉蕪道。
還有什麼書告訴男人怎麼幫女人挑選衛生巾的?納蘭紅豆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某種限制級讀物。
“怎麼,還不相信你男人?”葉蕪道挑挑眉邪氣道,原本英俊的臉上霎那兒過的邪氣盎然讓一直都把目光停留在他臉上的幾個女人頓時進入短暫的暈眩狀態,並不是只有男人見到美女的時候纔會失去行動能力的。
“信!”對這方面格外敏感的納蘭紅豆立即虎着小臉抱住葉蕪道的胳膊,來不及害羞的她急於宣佈自己對身邊這個男人的佔有權還有歸屬權讓其他的花癡女人知難而退。
最後葉蕪道在一排貨架的中間位置找到了他說的那款牌子,納蘭紅豆搶也似的從他手上奪過那包淡藍色的東西自己又多拿了一包塞進推車裡面,又拿了款自己平時用的護翼拉着葉蕪道落荒而逃。
兩人劃賬之後葉蕪道拎着兩大袋往回走,納蘭紅豆則注意到葉蕪道一臉都是鬱悶的表情。
“垮着一張臉怎麼了?”納蘭紅豆跳到葉蕪道的對面倒退着走,嬌俏道。
“我是感慨人心不古啊,某個純潔善良可愛的小丫頭竟然把我這個灰太狼給騙了一把。”葉蕪道搖頭晃腦道。
“我這個純潔善良可愛的小丫頭怎麼騙着您這位灰太狼了?”納蘭紅豆彎起了星月般的眸子笑道。
“某個丫頭說自己會在生日的時候把自己送進灰太狼嘴裡的!”葉蕪道恨恨地望着袋子裡那兩包藍色東西不忿道。
一說到這個,納蘭紅豆頓時笑的東倒西歪。
“怎麼了?”葉蕪道看着笑的樂不可支的納蘭紅豆忍不住鬱悶道。
“誰說我是給我自己買了,出門前媽媽拉着我讓我給她帶的,結果你一廂情願地給我選了,我就只好勉爲其難地買下來咯!”納蘭紅豆倒在葉蕪道的懷裡咯咯直笑。
葉蕪道聞言回想到之前在女性區納蘭紅豆那奇怪的臉色時候終於是反應過來了,女婿給丈母孃買衛生巾?沒想到自己算計別人大半輩子竟然栽在了這個丫頭的手裡,苦笑的他惡狠狠地盯着笑的東倒西歪的納蘭紅豆,故作兇狠道:“小丫頭片子,你死定了!”
兩人回到家的時候納蘭紅豆的母親正一副標準的家庭裝打扮在廚房裡面和麪,見到兩人回來兩手都是雪白麪粉的她走出來從葉蕪道的手上接過了一大袋子的東西對納蘭紅豆道:“琅琊提得這麼辛苦你也不知道幫一下忙。”
坐在沙發上抱着抱枕的納蘭紅豆起身幫葉蕪道倒了一杯水,不滿道:“媽,我發現琅琊來了以後你眼裡只有他了,我可是你女兒耶!”
“他還是我女婿呢!”納蘭紅豆的母親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失笑道。
“媽,哪有你這樣的,好像愁自己的女兒嫁不出去一樣!這麼急着認女婿!”納蘭紅豆連忙跳了起來拉着母親跑進了廚房說着母女之間的悄悄話。
被晾了下來的葉蕪道自然懂得給這對母女留下空間,所以並沒有不知趣地跑去廚房的他樂得自在拿起一份報紙隨意翻看。
午飯果然是之前所說的餃子,納蘭紅豆母親的手藝顯然不錯,雖然葉蕪道屬於那種只要毒不死人的東西都能夠吃得下去的小強類型,但能夠讓納蘭紅豆這張從小就被精緻食物培養的挑剔無比的小嘴髒不絕口的東西自然是有幾分功夫和底蘊的。
因爲連餃子皮都是自己擀麪做的,所以午飯到了一點多才算是吃完結束。
“我還有些事情要出門一趟,今天晚飯就不回來吃了,明天之前我會趕回來的。”葉蕪道站起身來說。
納蘭紅豆雖然有些欲言又止但還是沒有把疑問說出口,只是點點頭巴望着葉蕪道。
“等等。”納蘭紅豆的母親忽然叫住了要離開的葉蕪道,把自己的鑰匙拿出來遞給葉蕪道說道:“要是你自己帶着吧,反正我和紅豆在一起也不用出門了。”
葉蕪道接過要是對納蘭紅豆的母親點點頭,而後便出門而去。
“怎麼了,是不是想要和他一起去?”納蘭紅豆的母親看着女兒望眼欲穿的幽怨模樣笑道。
“媽,你說愛一個人是不是真的非要朝夕相處?雖然距離產生美但是爲什麼我總是一時一刻都不想要和琅琊分開呢?”納蘭紅豆把自己的下巴頂在抱枕上,腦袋靠着母親的肩膀,問道。
“愛情是什麼?這看似是一個很俗套的問題,但是真正能夠回答出來的卻是沒有幾個人。朝夕相處相濡以沫也好,拉開距離思念爲美也好,其實都只是每一個人對待愛情的不同方式罷了,就好像剛纔吃的餃子一樣,有些人喜歡沾醋吃,有些人卻未必喜歡這種方式,無所謂誰好誰壞。”納蘭紅豆的母親輕輕地撫摸着女兒的腦袋,作爲母親她有義務讓自己的女兒看清楚什麼是現實什麼愛情。
“不過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手的。”納蘭紅豆露出一個孩子氣的笑容,喃喃道。
納蘭紅豆的母親緩緩點頭,女兒,這就對了,不放手,纔是對愛情最尊重的承諾。
英國,世界吳家世襲莊園。
“當這羣骯髒的政客還抱着恢復日不落帝國榮光的可笑念頭來和我談判時,坐在談判桌對面的我們本就不應該把他們當作人看。”一個女人坐在莊園內的湖心亭裡,而她的身後垂首站立着一個老頭子,雙手放在腹部,微微低頭,雙腿自然分開,老人所站着的位子正好可以應付一切突發事件。
說話的女人擁有人們能夠想像得到的一切讚美詞彙,這是一個女王式的女人,在她的面前很少有男人能夠表現出來普遍的大男子主義,現代版的武則天,這個女人叫做吳暖月。
“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女人也不轉頭,只是看着湖心,微笑道,似乎是對老人說的,而又似乎另有所指。
“小姐說的,都是對的。”老人笑容和藹道,雖然吳暖月從未把他當下人看,但他自己卻心甘情願做了一輩子的奴才,如今黃土埋到了脖子依舊未曾改變。
“哪有那麼絕對的事情,即便是梵蒂岡的那個老人都不敢說自己所說所做的都是對的,更何況是我?只是我錯了,就一錯到底,決不後悔!”吳暖月緩緩起身,走到亭邊的她目光深邃,淡淡的凌厲一閃而逝,持續時間不久,卻重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