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納蘭紅豆家。
納蘭紅豆略微有些疲憊地打開家門,一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她卻驚喜地見到葉蕪道正站在二樓對她微笑擺手。
欣喜還未來得及升起,納蘭紅豆的眸子就黯然了下來。
“琅琊。”坐在一口,納蘭紅豆無比委屈地低喊了一聲。
“怎麼?有人欺負我們家小豆豆了?告訴我,我一定幫你擺平那孫子,不管是誰只要欺負了我們家小豆豆我一定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去幫小豆豆報仇!不過小豆豆可要做好我被人家擺平的準備。”葉蕪道從二樓的走廊下來做到納蘭紅豆身邊笑道。
“哼,我纔不會去惹是生非呢,只是學院今天通知我過兩天要隨學院的團隊到蘇格蘭參加一個學員交流會。”納蘭紅豆的忿忿很快就被滿臉的愁緒所取代,一張小臉滿是不樂意的她實質上在聽到這個消息時就已經當着對她疼愛有加的教授面表示過自己不想參加,但教授卻告訴她這一次交流會被兩個國家的學院都非常重視,而且還會有她仰慕已久的學術大師出現,這種機會絕對是可遇而不可求,最終教授同惋惜的目光讓她回來再考慮一下。
看着眼前的葉蕪道,納蘭紅豆無論如何都不想離開。
“我已經訂好機票了,晚上的飛機離開倫敦。”葉蕪道伸出手攬着納蘭紅豆的肩頭,將這個柔弱卻堅強的女孩攬進自己懷裡,輕聲道。
納蘭紅豆眨了眨眼睛,輕輕咬着嘴脣,低聲應了一聲。
兩個人都很默契地沒有提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實質上,納蘭紅豆早上起來對着空無一人的牀鋪哭得稀里嘩啦,而那整整一牀被鮮血染紅的被子成了納蘭紅豆眼中最刺眼的詛咒,她幾乎不敢看那牀被子一眼,哭得幾乎沒有昏死過去的納蘭紅豆還是被她母親抱出房間,最後由納蘭紅豆的母親來收拾殘局。
“抱歉,沒有給你一個安心完整的生日。”葉蕪道輕輕吻了吻納蘭紅豆額前的髮梢,對於這個傻妞他的確歉疚良多,她的父親納蘭殊清便是自己和龍幫鬥爭的犧牲品,雖然納蘭殊清在踏入這條道的時候就必然有這樣一條路走到底沒有回頭路的心理準備,可如今事情發生了,只剩下這母女兩留在這異國他鄉,葉蕪道總是感覺有些歉疚。
對於納蘭殊清這個人,葉蕪道若說是沒有些感激是不會的,無論如何,爲人也好爲己也罷,終究是這個男人有膽魄有實力將自己這個當初的升斗小民給硬拉死拽地拖了上來,雖然無論是當初的琅琊看來還是現在的葉蕪道看來,在酒吧的服務生和納蘭殊清的女婿這兩個角色之間並沒有太大的差別,但站在納蘭殊清的立場,卻十足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大事。
對於接班人的培養固然是重要的,但捨棄了在外人看來順理成章的義子納蘭崢嶸而選擇他這個當初看來有點手段有點城府有點智慧的平民這件事情對於納蘭殊清而言,不需要點勇氣,辦不出來。
納蘭殊清興許並不合適一個合格的梟雄,但絕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也恰好是這一點,讓葉蕪道毫無保留地爲他報仇,爲納蘭崢嶸這位他的義子在杭州保駕護航!
梟雄,葉蕪道見了太多,但合格的父親,總是能讓他想到家裡的老頭。這也是納蘭殊清這個名字能夠在如今的葉蕪道心中佔據一定地位的原因。
“在你懷裡,就是世界上最安心的地方了,而且這個生日也是我這些年最開心最幸福的一個生日了。真的。”納蘭紅豆俏臉緋紅地主動坐在葉蕪道懷裡,再熟悉的家中客廳做出這種限度的接觸已經讓她很害羞,如果不是即將別離的愁緒鼓勁,恐怕她永遠都做不出來主動投懷送抱的事情。
“這麼容易滿足的小丫頭。”葉蕪道抱着納蘭紅豆嬌小卻玲瓏的身體輕笑道。
既然就剩下半天時間了,陪我去泰晤士河畔走走吧?納蘭紅豆揚起頭來,用自己柔嫩的側臉輕輕摩挲着葉蕪道略微有些扎人的下巴,親暱道。
納蘭紅豆的提議葉蕪道自然是不會拒絕的,兩人到車庫開了納蘭紅豆平時很少用的車子開出來,並沒有選擇倫敦塔這種聲名在外的景點去,而是將車開出了老遠,一直開到郊外在一片廣袤的草坪便,將車子隨便停在路邊,而後兩人手拉着手坐在河邊的草坪上,靜謐的泰晤士河畔在兩人腳下潺潺而過,不張揚,不跋扈,很寧靜,因此而致遠。
“如果說亞馬遜河流怎麼看都帶着一些叢林的溼氣和詭異氣息的話,那麼泰晤士河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令人瞬間便遠離了那些原本應該喧囂的詞彙,這條以安靜聞名的河流似乎永遠都是以這幅亙古不變的姿態緩慢流過大地,滋潤了倫敦,也滋潤了西方乾枯的世界。”靠在葉蕪道的懷裡,坐在河邊,納蘭紅豆靜靜地看着眼前這條同樣靜靜流動的河流,心中忽然沒有了原本因爲離別而產生的傷愁,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祥和與安靜。
“實質上,在我心中,世界上真正有名字的河流不過長江,萊茵,泰晤士,多瑙河,恆河四條而已。其他的河流或許壯闊有名或許蜚聲名外,但若說起內涵,終究是差的一些的。”葉蕪道掬了一把河水,三月份的河水還稍顯寒意,手心溼潤的他輕輕用冰涼的手心貼在納蘭紅豆的手臂上,引得小丫頭一陣白眼嬌嗔。
“恆河?是印度的那條恆河嗎?恆河聖水,聽說在印度可是有不少近乎靈異的時間在這條被整個印度頂禮膜拜的河流上發生過呢。其實另外幾條河流我都曾經去看過,只是恆河還沒有見過,琅琊,以後你帶我去哦!”納蘭紅豆輕笑道,燦爛的眸子在陽光的覆蓋下鍍上了一層金黃,並不刺眼的陽光此時便是美的催化劑,不濃不重,卻很好地襯托出一種近乎幻影般的朦朧效果。
“好。”葉蕪道點點頭,應允承諾。
“我會帶你去恆河,在印度那個古老而彌久的國度,流傳着太多太多的故事,在恆河之上,沾染聖水,清晨能夠見到印度的婦女們頭頂這瓦罐出來灌水或者在聖水中沐浴,興許還能夠見到老人們給剛滿月的孩子用聖水洗禮以祝福孩子一聲平平安安,雖然這些宗教化的儀式在越來越機械化的都市逐漸收縮和狹隘,但恰巧是這種古老到彷彿到彷彿帶着香火氣息的古老儀式才能夠讓我們找到久違的觸動呵。”葉蕪道搖搖頭,眯起眼睛看着泰晤士河畔的遠處,波光粼粼,在閃耀的陽光照射下,緩緩流淌的泰晤士河就如同一條安靜的絲帶一般牽連流淌向遠方。
“那時候一定很美!”納蘭紅豆從來就是一個容易受到蠱惑的女孩,特別是面對葉蕪道的時候這種近乎逆來順受的性格被髮揮到了極致。
“琅琊說的哦!到時候可不準反悔!”納蘭紅豆此時滿腦子都是矇矇亮的清晨天空,微涼的空氣中有一種令人安心的祥和氣息,整個視野之間被一條寬闊的大河所佔據着,在河水的沿岸便,穿着者古老服飾的婦女頭上扶着用來盛水的瓦罐款款而來,還有一些孩子在水中嬉戲打鬧,老人們坐在岸邊微微眯起眼睛享受即將開始的一天時光,整副畫面帶給她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暖感,生活彷彿就是如此簡單,沒有了那些她看不懂的利益糾葛也遠離了那些市儈的邪惡嘴臉,這些淳樸而實在的人們便是人類本性之中被壓抑已久的善良。
葉蕪道大笑着翻身將納蘭紅豆壓在身下,俯身看着身下驚慌失措的納蘭紅豆,葉蕪道邪惡道:“小豆豆還記得不記得以前對我說的一句話?”
深怕被人發現的納蘭紅豆此時只能顧左右而言他:“什麼話?我對你說的話多了去了,你先起來,要是被人看到了怎麼辦?”
“看見了就看見了,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的,還能有人做出什麼爲非作歹的事情不成?”葉蕪道壞笑道。
納蘭紅豆撲哧笑出聲來,伸出青蔥般的手指捏着葉蕪道的鼻子,嬉笑道:“你這個壞傢伙就在做爲非作歹的事情!調戲良家婦女算不算?”
“可問題是這個良家婦女樂意給我調戲呢?”葉蕪道張開嘴將納蘭紅豆的手指輕輕含入口中,眸子中是一種令納蘭紅豆心慌意亂的侵略性。
“我可還記得,某人曾經說過,要在生日那天把自己給我的。”放過了納蘭紅豆的手指,葉蕪道伏在納蘭紅豆耳邊輕聲呢喃。
“可,可這裡可是野外,你。不行!”羞憤欲死的納蘭紅豆毫不客氣地拒絕,在這種最大限度地激發出雄性佔有和侵略性的姿勢中她甚至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葉蕪道的勃發。
“那小豆豆的意思是回家了就行?”葉蕪道忍住笑意道。
這一次,納蘭紅豆聰明地選擇了沉默,她很清楚在這種事情上恐怕永遠都是女性佔據弱勢,越說越亂,越描越黑。
“我們租輛船吧。”葉蕪道記得在來的路上看到有人出租遊船供遊客玩賞泰晤士河的,心懷鬼胎的他故作大方地暫時放過了納蘭紅豆提議道。
“好啊!”以爲自己逃過一劫的納蘭紅豆連忙小雞啄米般點頭同意,她現在還真怕葉蕪道來了興趣和性趣在這裡就把她給要了,雖然她已經做好了準備把自己的一切都給葉蕪道,但這並不意味着她不想要一個完美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