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個合理的要求呢，斯巴達克斯。”雅典娜一把掀開了斗篷，露出了真容。
不過衆英靈並不能據此認出她的身份。先不說這裡並沒有出身希臘，見過雅典娜的英靈，就算是那邊的赫拉克勒斯，見過的也只是這個型月多元宇宙系統的雅典娜，跟雅典娜這個來自外界多元宇宙系統的雅典娜沒有多少關係。
衆英靈只是得到了，這是一位被色雷斯人信仰過的女神，這樣的情報而已。
不過這樣也就夠了。
無論對方是誰，人之座的三位英靈都不可能改變自己的目標。
斯巴達克斯深吸一口氣：“冕下，我認爲這樣很好。人間的種種，對諸神根本毫無意義。諸神在人間，最多不過收穫一時的歡愉，卻也不見得高於神域中的飲宴。而且還要受一些不愉快的禁錮。就是衆神之父，每次在人間尋歡之後，還不是要受天后的責難？”
這……還真是這麼回事！雅典娜想起自己那個糊塗老爹，暗地裡笑了一下。
當然，面上可不能顯現出自己被逗笑了，她現在可是威嚴滿滿的神。
於是，她對斯巴達克斯搖了搖頭，道：
“這還不夠。比如狄俄尼索斯，他常年在人間胡吃海塞，雖然明明人間的食物不如神域精緻，但他卻覺得更加幸福。”
“這……”斯巴達克斯有些語塞。
唉，談論神的家事，人對事情的瞭解當然不可能超過神本身。要是與神談話的是靠着雄辯讓雅典人通過了與馬其頓人的戰爭的雄辯家德摩斯梯尼，或者寫下《雄辯術原理》的昆體良，大概還能與雅典娜打上幾個來回，但斯巴達克斯卻沒這個能力。他是傳統的色雷斯軍人，擅長的排兵佈陣，揮劍投槍，可不是脣槍舌劍。
“而且，如果我拒絕你們的話，你們打算怎麼做呢？對我這個神，揮舞刀兵嗎？”雅典娜再次開口。
“尤其是你，弗拉德三世，雖然我不是雅威，但虔誠地信仰神的你，也能對神揮舞刀兵嗎？”她逼視着三位英靈。
哈，這種逼視的目的當然不是爲了讓對方知難而退。
以雅典娜的性情，她實際是在期望對方頂住壓力，對神發出人類最光輝的宣言。
而斯巴達克斯當然不可能辜負雅典娜的期望。
“如果有必要的話，請恕色雷斯人無禮。”斯巴達克斯說。
“斯巴達克斯，爲人民的自由和解放而戰！”他說着，手上出現了一柄劍和一面巨大的塔盾。這並非什麼有名的寶具，只是很普通的劍與盾。但這就夠了。斯巴達克斯，從來不以劍和盾聞名。斯巴達克斯只需要意志，那爲了人民而不屈的意志，而鬥爭的意志。
雅典娜很高興。
這樣纔像斯巴達克斯。雖然談不上有謀略，但不屈和鬥爭的精神卻深入了他的骨子裡。有些人以爲的，狂人，那簡直是對曾經爲自由和解放犧牲的所有鬥士的侮辱。
不過這樣雖然令雅典娜高興，但情勢卻變得緊張了起來。
與神一戰這種事，無論勝負，對人之座的三位英靈來說都會有巨大的損失。更不必說，如果真的打起來，這三位英靈的失敗，就算加上阿爾託莉雅和聖盃也一樣，根本是必然的。
還好，這三人中有人不僅僅是鬥士，還是有謀略的君主。
“冕下，請聽我一言。”弗拉德三世開口。
“你說。”雅典娜饒有興致地看着他。
“人和神的爭鬥古已有之。”弗拉德三世用與他自己不太搭調的東方式文法開了頭。
“欺詐者如西西弗斯欺騙死神，自大者如坦塔羅斯愚弄宙斯，愚魯者如阿拉克涅挑戰雅典娜，雖然這些人只是收穫了失敗，但也有一些成功……”
弗拉德三世的話還沒說完，雅典娜就粗暴地打斷了他。
“停！他孃的，在這裡也要讓我聽阿拉克涅的故事。給老孃搞清楚，阿拉克涅挑戰的是密涅爾瓦，跟老孃半毛錢關係都沒有。真是的，人們總算把老孃和密涅爾瓦混同起來，可老孃跟那個羅馬丫頭根本就不認識！”
衆英靈啞然。
好吧，現在知道這位神明究竟是誰了。
不過……神話中記載的雅典娜是這麼粗魯的樣子嗎？
還沒等幾位英靈在雅典娜突然爆出粗口，連帶暴露自己身份的事情上回過神來，雅典娜就再次開口了。
“哼，既然說到阿拉克涅，那就按照阿拉克涅挑戰密涅爾瓦的事例照做吧。你們可以選擇你們所擅長的與我比試，如果你們贏了，我自然退去，但你們如果輸了，就要服從我的命令。”
斯巴達克斯他們對視了一眼。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主動權在對方手中，能爭取到賭局，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冕下，那我們賭什麼呢？”弗拉德三世問。
“既然是聖盃戰爭，那就賭最後取得勝利的那個人是誰好了。”雅典娜笑道。
“這樣嗎？可以。”弗拉德三世想了想點頭。
這樣應該還比較公平。這麼多英靈現世，即使是神明也應該無法猜到最後的勝利者的。
於是雅典娜馬上取出了一張契約，讓弗拉德三世他們簽了字。
這張契約顯然是臨時搞出來的，上面一個字的契約內容也沒有。不過衆人都在，先簽字再寫內容似乎也可以。
“可要注意啊，不管是誰，只要在這上面簽訂了契約，就可以參與我們的賭局。”看着英靈們簽字，雅典娜說。
“如果你們能拉起一支隊伍，然後取得勝利，我大概也就會輸了呢。到時，諸神歸於諸神，人理屬於人理。不過相應的，如果我失敗了，所有簽字的英靈就都必須聽我的調遣。”
居然這麼自信？看着雅典娜的樣子，弗拉德三世他們覺得自己似乎掉進了坑裡。
但他們也沒別的辦法了。
“冕下，我們不會反悔。”斯巴達克斯說。
“那麼，爲了顯示我的仁慈，就由你們先選擇吧，你們打算賭誰？”雅典娜說。
“我們選……”幾個英靈對視了一眼，然後重重點頭，“亞瑟王！”
我？阿爾託莉雅一愣。
對了，選我的話，等於是他們多了一個盟友，而對我來說，也是多了一個絕對值得信任的團隊。這樣比起單打獨鬥的其他人，取勝的機率非常大。阿爾託莉雅瞬間明白了人之座英靈們的目的。
“有意思，這樣的話。我選……貞德！”雅典娜笑着說。
這個選擇讓衆人瞪大了眼。
怎麼可能，她不知道，貞德是我們一方的嗎？以貞德的信念，絕對會自殺來成全亞瑟王的勝利！斯巴達克斯他們完全無法理解，雅典娜在想什麼。
而雅典娜，則是露出了舒爽的笑容。
就好像，她已經立於了不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