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傳說2

當初夏忘川新婚之夜拋下新娘獨守空房,新娘久等不見夏忘川的人,便大哭大鬧着要回孃家。爲了顧全大局、保全臉面,冥王不許手下對外聲張,只許暗暗尋找。心想即使夏忘川知道了什麼又能怎樣,夏離川窩窩囊囊、難成大器,自己對於這個樣樣出衆的二兒子極爲滿意,給予厚望,他日若自己升爲上仙,夏忘川就是他的接班人。今日他忤逆自己致使臉面無光,若傳揚出去勢必會掀起驚濤駭浪,此等不光彩之事就要扼殺在搖籃裡。

可是派出去的人去了一波又一波,均杳無音訊。轉輪殿君女最終耐不住漫長的等待,回了孃家。而轉輪殿君職位雖比冥王矮了一階,但自己的寶貝女兒,再家視作掌上明珠,嫁出去卻淪做棄婦,實可忍、孰不可忍。便一紙奏章將冥王父子告上天庭,言夏忘川父子戲弄於他們父女,要讓衆上仙主持公道。昊天上帝與衆上仙則認爲兒女婚事,實需你情我願,強扭的瓜不甜,最終令冥王向轉輪殿君一家賠禮道歉,冥王照做,而轉輪殿君認爲冥王一家心意不誠,一直耿耿於懷,兩家勢成水火。

夏忘川帶着妻兒回去家裡後,張秀才將其狠罵了一頓,勒令兩人不準進門。秀才妻自小看着宛如長大,宛如的人品相貌她都是滿意的,兩人走後,被宛如父在張家鬧的一場,心裡還是有些惱宛如的。看着被宛如抱在懷裡的嬰兒,粉嫩的小臉上,眉間一粒硃砂痣,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長大了相貌應也是及美的。拿起撥浪鼓搖起來,咚咚響的鼓聲逗笑了襁褓中的嬰兒,秀才妻越發的喜歡這個可愛的孫子。接過抱在懷中逗弄着,夏忘川看着母親氣消,就拉着宛如進廚下做飯。張秀才表面雖不原諒小夫妻,但看着可愛的孫子,忍不住也想抱抱,秀才妻看出他得心思,便罵了聲老不死地,將嬰兒遞過他懷中,兩老含飴弄孫起來。

夏忘川在竈臺燒火,宛如在氈板旁切菜,夏忘川生了好久的火,都沒有着起來,拿着吹火筒吹火,好不容易火着了又將身邊的衣服燒了一個窟窿。宛如看着有些手忙腳亂地夏忘川,笑着搖搖頭,放下手中活計,從夏忘川手中取過吹火筒,夏忘川偏過臉,被宛如看到滿臉的灰時,宛如終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夏忘川一臉茫然地看着宛如,宛如遂轉身拿過溼巾,輕輕擦拭他被煙燻花的臉。他一臉認真地看着她微笑地臉,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次日,夏忘川與宛如登門拜訪宛如父,兩人終於博得劉父的原諒,一家人其樂融融,共享天倫。

可惜,好景不長。城隍將張忘川地事情上報冥王后,夏忘川失蹤這麼多年,冥王尋遍三界,都不見他的人影,不過區區一凡人,派人勾了魂罷了,何必事事來煩他。便欲開口吩咐下去,忽腦中靈光一現。張忘川、夏忘川,這兩個人的名字爲何一樣,普通人會叫這樣的名字嗎?他忽然對這個人有了些興趣,便向城隍詢問。城隍一五一十地將所知道的一一傾訴,並提起前些時日他與宛如私奔的事情。“劉宛如”冥王思索着這個名字,曼殊投胎的那戶人家就姓劉,和城隍一一確認劉宛如就是曼殊時,便命令城隍時刻注意兩人的動向。

人的命運都是事先註定了的,冥王掌管人生死,但所有三界中的人、妖、仙的姻緣一事都是月老在管轄。劉宛如既敢與他人私奔,那她命定的姻緣究竟該是誰。還有那個本不該出現的張忘川,因爲他的出現,使命中本該無兒女的張秀才夫婦改變了命運,這一切都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他決定去月老處查一下劉宛如的姻緣。

三重天上,碧華宮中,綠水長流,仙島林立,青山幢幢,綠樹成林,雲霧繚繞,真是美不勝收。冥王不禁感慨,地府的昏暗單調,自然無法與仙境的多姿多彩相比,怪不得人人都想做這上仙。

月老殿前書一對聯,上聯:百年修得同船渡,下聯:千年修得共枕眠。橫批:玉成其美。

“小仙夏煦拜見月老”。

月老與瑤光星君在對弈,見冥王來訪,將手中棋子置於奇案上。冥王稟明來意,月老令童子引冥王去查探。

只見用紅線相系的成對石牌,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頭。幸虧城與城之間人的姻緣牌子是隔開的,但洛陽城中的整個姻緣牌子看下來,查到劉宛如時也廢去了他好久的時間。

他觀看着姻緣牌上的字:“劉氏女宛如”而被紅線繫着的另一塊牌子上寫的卻是李家男子。曼殊的姻緣被人改變了,此種事世間絕無僅有過,冥王便央求童子只會月老一聲,將張忘川與劉宛如之事告於月老。月老大吃一驚,張忘川何許人也,竟有如此能耐,改人命運,易他人姻緣。冥王觀月老面色凝重,便問如此有何後果,月老搖頭嘆息道,若姻緣強行被改變,因早已註定人的姻緣無法更改,李家子此世也唯有這一樁姻緣,錯過便會孤身一生,即使介紹他人與之婚配,亦會因種種原因不會成婚配。天上方一日、地上已十年。此事茲事體大,問題出在陰司的疏忽大意,冥王自不敢怠慢,告別月老便帶人親赴張秀才家。

剎那間,飛沙走石,黃塵漫天。烏雲密佈,天空中不時閃過一絲閃電,伴着轟隆隆的雷聲,才晌午時分,天卻暗的如同深夜。陣陣旋風繞着張家院子穿行,周圍鄰里見天生異像,紛紛關緊門窗,不敢外出。

張秀才夫婦看天色不好,都嚇的緊閉門窗不敢出來。宛如則擔心在書齋的夏忘川與兒子書玉,便返身去開門。剛將門啓開一條縫隙,吹入的風沙便迷了眼睛。忽一道閃電劈過,“咔嚓”一聲劈中院中桂樹,“刺啦啦”樹幹上落下點點火花,桂樹的樹皮碎屑被狂風捲起四散飄蕩。

夏忘川看着外面陰沉沉地天空,心裡愁腸百結,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此次怕是躲不過了,書齋的學生個個嚇得躲到了桌子底下。書玉拽着夏忘川的衣服躲到了他的懷裡,與妻相伴三十載,他卻越加貪戀這凡塵俗世的生活,眼底不禁眼淚傾如雨下。

黑暗中冥王的身影閃現於夏忘川身前,看着眼前的一切,長嘆一聲:“逆子,沒想到真的是你,你闖下的滔天大禍呀你。”冥王心裡真是五味雜陳,實在要被這不計後果的不孝子給氣瘋了。“嗨”了一聲,拂袖垂下頭去。夏忘川手摸了摸書玉的頭,屈膝跪了下去。

冥王直視夏忘川:“說吧,是現在和我回去,與這些塵世之人一刀兩斷,還是等着被人揭發,萬劫不復”。

夏忘川跪在地上,一言不發,心痛如刀割。書玉站在夏忘川身邊,看不到冥王,不明白爹爹爲何跪在地上,還掉了那麼多的淚,記憶裡他們一家每日裡過的都很開心,他最喜歡看爹爹笑了。小手一點點擦拭掉夏忘川臉上的淚,輕搖他胳膊。

“爹爹別哭,是書玉那裡做錯了事惹爹爹生氣了,你別哭了”。

如此乖巧懂事的孩子,和賢良淑慧、自己一生摯愛的妻子,怎豈願離他們而去,今日之後,相見無期,夏忘川搖搖頭,摟過書玉肩膀將小小地身子禁錮於懷裡,痛哭失聲。冥王不忍再看下去,便轉過臉去看着門外。

“書玉記住,你以後是小小男子漢了,要學的乖一些,不要惹爺爺奶奶和你母親生氣,替爹爹好好照顧他們”,書玉乖巧地點點頭。夏忘川輕點他眉心,書玉昏睡了過去。

“可否容我與他們告別”。

“你還要磨蹭到什麼時候?”冥王責備道。說完拉着夏忘川去回地府,宛如竟穿過漫天沙塵,迎着狂風來到書齋。

“忘川,你在哪”。

只一眼,變出真身的夏忘川紫袍冠帶,周身散發出黃色光暈,不似凡人,卻足以令宛如銘刻終生。冥王與夏忘川消失於宛如眼前,臨別唯留下兩個字“珍重”。

爲免夜長夢多,打消夏忘川再私返人間的想法。冥王便在夏忘川喝的茶水裡加了能使仙人失去記憶的忘情水,身心俱疲地他喝了忘情水後,一夜深眠,醒來前塵淨忘,每日裡碌碌無爲地守着這忘川河。

風停雲散,下午陽光明媚,宛如與秀才一家方知他不是凡人,只是緣起緣滅,何時再見。望穿秋水,只爲盼郎歸。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再也沒有他的任何消息,他竟連夢都懶得託。照鏡懶梳妝,烏髮雲鬢漸漸變做華髮。當年她就是這樣坐於鏡子前,他爲她執手綰青絲,戴上珠釵,螺黛畫好黛眉,當日她回眸一笑,豔冠羣芳。起身步出房間,院子裡那棵桂樹當初被炸雷炸碎了樹皮,本已半死。兩年後卻枯木逢春,又活了過來,如今已枝繁葉茂,高大的樹冠遮住了半個院子。她這些年含辛茹苦養大兒子,爲他娶妻生子,奉養雙親於百年,如今自己已垂垂老矣,忘川呀忘川!你可知我宛如做的這一切。

壽元盡,已白髮蒼蒼、身軀佝僂的劉宛如緩緩走過這黃泉路,奈何橋頭,孟婆執一碗碗孟婆湯奉於往來地靈魂,黃泉路上無老少,不甘心就這樣早死,不甘心忘記前世地靈魂皆嚎啕哭鬧,拒飲孟婆湯。而忘川河邊,司渡翁撐着船擱淺於岸邊。一着紫衣,頭戴紫金冠的王子裝扮地俊美青年指揮衆鬼吏,將耽溺於忘川之魂不問原因一律押送至陰司十殿閻君處處置。

宛如於茫茫魂影中一眼認出了夏忘川,她拼命地往他身邊擠過去。

“忘川,忘川……”她拼了命地喊他的名字,嘶啞了嗓子,仍不停歇。孟婆遞給她湯碗,卻被她打翻在地,她纔不要忘記他。孟婆不禁搖頭,這種情況她見的多了。夏忘川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便四下張望,見一老嫗瘋了般地喊他,他不明白這老婆婆爲何如此激動,難道是要過這忘川河,年紀大了,不方便過。便指使手下架住宛如扶上船。司渡翁輕撥竹篙,船身慢慢動了起來。他終究是不認得自己了沒?他還是舊日摸樣,而她卻已是雞皮鶴髮,風燭殘年,淚一顆顆從眼角滑落,滴入這無邊地忘川河水中消失不見。肯定是她老了,他沒有認出來她,夏忘川,我會記得你的。

再見已是二十年後,她帶着兩生的記憶而來。夏忘川,你可知我宛如此世還是前世你我新婚時的莫樣。她燦笑妍妍,他一臉矇昧。又過奈何橋頭,孟婆勸她飲下這孟婆湯,才能忘記舊日悲傷,來世重新做人。她搖頭,她纔不要忘記她愛的死去活來的那個人。她站在橋頭邊,大聲呼喊他的名字。他終於走了過來。

“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你前世的妻子,我們已分開太久了,從前世算起,整整六十個春秋了”。

“我根本不認識你,你又何必妄念執着”

“妄念”她在口中反覆推敲這兩個字。他竟說自己是癡心妄想,她喊住他離開的身影。

“說吧!你要我如何來證明我說的話都是真的。”

“除非你跳下這忘川河裡,承受的住五十年的河水洗刷腐蝕,我便信你”。

她毫不猶豫地跳進了忘川河中,忘川河,水刺骨,忽冷的像冰,忽熱的似火燒。她的心痛的在滴血,終明白陰司爲何會設渡船載靈魂過河。爲了讓她證實她認識他的真心,他竟這樣的折磨自己。不過這樣也好,只要能看着他就好。

此雲到彼岸

解義離生滅

著境生滅起

如水有波濤

即名爲彼岸

離境無生滅

如水常流通

即名爲彼岸

彼岸無生死

無苦悲

無慾求

她每日裡站在忘川河水裡,重複哼唱着這幾句話。忘川河水侵蝕着她的雙腿,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年年歲歲、歲歲年年,他們就這樣相伴了一甲子,從他們認識已經一百五十年了。她的腿終因被河水浸泡了太久,承受不了身體地重量跌倒在河水裡。。她終究還是太傻,他雖外表冷漠,但不代表他鐵石心腸。他記憶中從來沒有她的任何記憶,他感動她對他的情深不悔,可是他們不可能的。他若與她交往便只會害了她。這忘川的河水便是能令世間人忘記一切的孟婆湯,可是她仍執着於過往,不肯忘記。過往是什麼?這些對他來說是一片空白,他僅有的只是守護忘川的這些歲月,他不能在讓她承受這忘川河水冰火兩重天的痛苦折磨。他令手下將忘川河水灌入她口中,她美麗的眼中眼淚直流,人都說忘川河水只所以苦澀,入口難以下嚥,只因它是世間情侶再活着時,一生所流下的眼淚匯成,眼淚越多,情就越深,情越深,而忘川河水就如人心,忽熱的似火,忽冷的似冰。宛如痛苦的在他面前昏死了過去,她真的恨死這個人了,他令人送她進轉輪臺投胎。

又一個二十年,他又在忘川河邊見到了她,她脫口而出喊出了他的名字,臉上帶着無邊地恨意。他詫異,過了幾十年的時間,她竟還記得他,爲什麼?難道是她在忘川河水中浸泡的那幾十年,竟讓她有了免疫,這怎麼可能?他走向前,伸出雙手想撫平她帶着恨意地臉。她竟反身登上渡船,不在看他,這一次她沒有流淚。他們兩個就這樣癡纏了二百多年,她世世短命,只爲那斬不斷理還亂的與日俱增的感情。她想忘記,卻做不到,永遠也跳脫不出這感情的枷鎖。

夏忘川終於明白宛如與他的前世今生,兩人癡纏這幾百年,因本就是相互傾慕,她爲他受了太多苦,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在離開她。

夏忘川執起宛如的手,對冥王斬釘截鐵地說道:“你們誰也別想在分開我們”。

“你們不能在一起,彼岸花受到過天庭的詛咒,生生世世,花葉永不能相見,你們兩個前世就是彼和岸”。

夏忘川與宛如對望着,彼岸花的傳說他們都知道,只是被罰做了一株花草的他們的前世,又爲何一個變做曼殊,一個卻又成爲了冥王的兒子呢。

“這一切我來告訴你們吧”!

佛顯現於空中,周圍五色祥雲環繞、佛樂陣陣,地府衆鬼無不行跪拜禮,沐浴在佛光的恩澤下。

“世上之人,癡男怨女衆多,貪嗔癡怨,愛恨情仇,皆堪不破一個情字”。

昔日,彼與岸因違反天條受到詛咒,被罰做一株花,此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爲因果、緣註定生死。一天,佛從此經過,觀此花氣度不凡,便拈花一笑。花雖不能言語但千百年來積攢下的怨氣,無處宣泄。佛說:“你們生生世世不得相見,我卻不能幫你們解開這惡毒地詛咒,你們相戀卻不得相見,相愛卻不能相守,心中悲苦無邊。就讓我帶着你們去另一個地方落地生根吧。”

佛便將彼岸花種在了忘川河畔,花朵經過忘川水的滋潤,竟有了靈性,一朵變作兩朵,原本白色的花瓣卻變了顏色,一朵紅色,一朵紫色的。不久兩朵花的花芯結出了種子,冥王的妻子從此路過,見花長的美麗,便採去了紫色的一朵,因誤食了花朵的種子而有了身孕。十月懷胎,生下一子,在他的胸口卻有着和當日冥王妃在忘川旁採下的那朵花,一摸一樣的紫色胎記,便爲他起名忘川。而另外一朵化成了花的精靈,叫做曼殊。

“那佛可能爲我倆消去這詛咒,忘川自當銘感五內”。

佛搖搖頭,“你可知第一世你們做夫妻時,你篡改了曼殊的姻緣,李家公子本該與她結爲夫妻,你被冥王帶走,才阻止了家破人亡的惡報,但你的一念之差,也害的李家公子一生孤苦。而曼殊再入輪迴卻不得長壽,全因放不下心中的執念。世道輪迴,報應不爽。世世都不能化解的宿世夙願,我自也無能爲力”。

本是有情人,世世爲情苦,若問爲何故,人生自是有情癡。做人如此辛苦,不如魂飛魄散的好。

“我不怨離別,只是蒼天爲何給了我一場美麗的夢,卻不能讓我永遠沉睡?爲什麼我奢望一切的美好,都停留在雨簫風笛之中,逗留在斷橋殘雪之上?”

宛如說完這句話,奮不顧身的跳入了忘川河水中。她咬破手腕地血管,滿江水變成了血紅色,當年被她精心呵護的盛開於忘川河畔地白色彼岸花俱便做了血紅色。從此沒有顏色的彼岸花有了一個全新地名字_曼珠沙華。

“宛如”夏忘川一聲絕望地痛呼,聲淚俱下、萬念俱灰。宛如都沒有了,自己還留在這作甚。舉手拍向天靈蓋,一陣天旋地轉,夏忘川口吐鮮血,漸漸的眼皮越來越沉重。

“忘川,二弟”冥王與夏離川一同喊道,冥王將夏忘川搖搖欲墜地身軀抱在懷中。

“大哥、父親,你們珍重,忘川去了”。

“夏忘川,前世你與曼殊本是一枝花上的花和葉,一枝發兩朵,曼殊是紅色,你可願陪着她,爲這彼岸花在添一抹顏色”。

“我願意”,夏忘川虛弱地說道。

佛一聲嘆息,輕揮手,五色祥雲托起夏忘川的身體,殘破的身軀化作一道紫色地雲霧,被紫氣沾染過的彼岸花朵變成了紫色。

“這紫色的花朵以後就叫他換錦吧”。紫色與紅色的不免單調,佛拋下一粒種子入忘川河水中,頃刻,河水中長出了一朵黃色的彼岸花,人們叫它忽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