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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循着氣味一路追進了樹林裡。

到現在他們可以肯定對方是在引他們,總是和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讓艾爾能夠追蹤,卻又不至於靠太近。

樹林裡黑壓壓地一片,幾乎沒有光亮,單鳴從包裡掏出一個小手電,低聲道:“小心陷阱。”

艾爾走在最前面給他們開路。雖然變成龍血人絕不是他自願的,但是不得不說,換了一血之後,能力的增長是驚人的。擁有超人般的速度和力量,天生帶着高防禦的鱗甲,受傷能夠自愈,在任何條件下都比人類優越太多。每個男人都夢想着變得無比的強大,實際上如果不是因爲進化伴隨着巨大的風險,88%的機率都會全血管爆裂而死,很多人都會希望變成更加高級的生物。

他們小心翼翼地走了一百多米,一直比較順利。突然,艾爾和單鳴都聽到了周圍草叢不尋常的動靜。

單鳴一下子把手電關了,緩緩地端起槍,輕聲問:“哪個方向?”

艾爾道:“各個方向。”

他和單鳴把唐汀之夾在了中間,相比於倆人的緊張,唐汀之顯得很從容,一點沒有緊張的緒,他突然擡高聲調叫道:“趙清玲上尉,是你嗎!”

一陣凜冽的風從臉龐刮過,單鳴朝着殺氣凝結的地方開了一槍,艾爾被一股巨力撲倒在地,緊接着翅膀一痛,一把刀把他的翼直接插在了地上。

艾爾一把抓住那人的腰,另一隻手狠狠朝那人臉上打去。那人奮力一掙,被艾爾撕下一片衣服和皮,然後滾到了一邊,這速度實在太快了,動作靈敏的不像話。

單鳴勉強能在黑暗中看到攢動的人影,他急忙打開了手電,朝那個人影照出,就見不遠處蹲着一個人,正給手電的強光驚到了,忍不住拿手擋住眼睛。

龍血人的視力非常好,在夜間,他們眼睛的能見程度比人類高出50%,但這也意味着如果被強光照,他們的難受程度比人類多得多。

單鳴一撇之間,果然看那個龍血人跟以往見到的任何一個都不同,體型纖細很多,肩膀較窄,胯骨是女特有的曲線,他見那龍血人適應了光線之後還想撲過去攻擊艾爾,他叫道:“趙清玲,你不想救你的兒子嗎!”

趙清玲一愣,猛地轉頭看向他。

艾爾趁機拔掉了那把匕首,站了起來。

唐汀之在趙清玲襲擊的瞬間被艾爾推倒了,現在也從地上爬了起來,沉聲道:“趙清玲上尉,請你冷靜下來。”

趙清玲張嘴說話了,“你們……誰……?”她吐字很不清楚,就好像說話很費勁的樣子。

單鳴用手電仔細照了她一遍,終於看清了她的模樣。

這個女人具有龍血人的一切特徵,個子高,至少在178左右,相貌看上去不到四十的樣子,跟沈長澤長得非常像,沈長澤的五官應該是大部分遺傳於她,和沈耀則是氣質更神似。她留着很短的頭髮,目光銳利,神謹慎,在她的上找不到女獨有的柔和和軟弱,而是給人以強大的壓迫感。

她清了清嗓子,似乎也在爲自己說出來的話感到苦惱,她費力地說,“你們是誰?”

唐汀之道:“我們是你兒子的朋友。”

“兒子?”她握緊了拳頭,體有些顫抖,“兒子……不可能……”

“他還活着,你丈夫也活着。”

趙清玲厲聲道:“他們死了!”說完體抖得不成樣子,表一下子變了,眼神中全是悲傷,“死了……”

單鳴當着她的面把槍收了起來,然後一字一頓地說,“他們活着,我收養了你的兒子,他今年已經二十歲了。”

趙清玲的膛不斷地起伏着,她喘了幾大口氣,才冷靜下來,她冷冷地道,“來。”說完轉往樹林裡走去。

三個人尾隨着她。

走了大約十分鐘,面前出現了一塊空地,空地上有一個帳篷,和熄滅了的火堆。

她走過去把火堆點着,然後自己坐了下來,並指了指旁邊,讓他們坐下。

趙清玲喝了口水,“我很久不說中文,我問,你們答。”她看着單鳴,“照片,兒子的。”

單鳴一愣,他上沒有沈長澤的照片。

趙清玲微微皺起眉,“收養他?”她把脖子上的項鍊從衣服里拉了出來,打開那個金屬吊墜,藉着火光,一張陳舊發黃的全家福依稀可見。

唐汀之解釋道:“我的電腦裡有,但是我放在營地了,你會見到的。”

“他,你怎麼收養他?他在哪裡?”她問單鳴。

單鳴把自己怎麼撿到沈長澤說了一遍,至於他在哪裡這個問題,則由唐汀之從沈長澤被帶回中國開始說,一直說到沈耀的出現。

當趙清玲聽到沈耀時,神又是掩不住地悲切。

唐汀之道:“沈耀已經變成了一個極端的種族主義者,我們不知道他在醞釀着什麼,但是他對人類充滿了輕蔑和仇視,他爲了達成自己的目的,把沈長澤抓走了,而且藏了起來,現在我們需要你引他出來,你是我們現在唯一的希望。”

從沈長澤五歲開始講到現在,這個漫長的故事足足講了一個小時。如果換成普通的女,聽到自己的兒子的遭遇,早就承受不住了,可是趙清玲畢竟不是普通人,她除了神有所變化外,一直表現得比較冷靜,即使是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兒子都活着這麼大的消息,都很快接受了。

趙清玲低着頭看着面前的火堆,“我不會再爲你們,我只爲我兒子。”

“我明白這趟行動是我秘密策劃的,上面並不知道消息,我願意繼續爲你隱瞞。就算你被發現了,我會尊重你的意見,讓你自己決定去留,我保證。”

單鳴問道:“你這麼多年都躲在哪裡?爲什麼不出現?”

趙清玲慢慢地適應了重新說自己的母語,她斷斷續續地回答了這個問題,原來,沈長澤消失的最初幾年,她和沈耀一直在找他。但是沈耀漸漸的變得非常仇視政府,並且有了種族主義傾向。趙清玲和他的意見不合,就單獨去尋找沈長澤,後來兩人斷了聯繫,她也找不到沈長澤,她以爲他們都死了,她又不斷地受到政府的追查,心灰意冷之下,就跑到了祖國最偏遠的地方,生活在維民的圈子裡,再也沒有離開過這裡。

如果唐汀之不來找她,她可能一輩子也不會離開這裡,就像一個苦行僧一般,帶着巨大的秘密,孤老此生。

他們又斷斷續續地聊了很多,趙清玲漸漸可以正常地溝通了,她不斷地問自己的兒子是怎麼樣的,讓單鳴告訴他沈長澤成長的細節。

單鳴許久沒有說過那麼多話了,他慢慢地說着自己和沈長澤的點滴時光,從他還是小不點的時候開始說起,一直說到他成爲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們一個說得認真,一個聽得認真,就連唐汀之和艾爾都不想打擾他們,說到最後,單鳴的心越來越難受,他無法想象沈長澤現在在做什麼、在想什麼,但自己的背叛,一定讓他的兒子很痛苦,這也讓他的心,時刻在承受這煎熬。

不知不覺,他們呆了很久,唐汀之不斷地發確認安全的信息回營地,最後看天快亮了,三個人才回去。

臨走之前,唐汀之給趙清玲留下了他事前準備好的東西,新的份證件和錢。

趙清玲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到達北京,並且在唐汀之給她準備好的地方等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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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他們也坐車返回了阿克蘇機場,然後從哪裡乘飛機回北京,爲下一步的計劃做準備。

作者有話要說:小龍快要出場了,好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