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艾爾帶着人過來之後,把整個地區都搜刮了一遍,如今別說是管僱主多要一倍的佣金了,還有一千萬美金的餘款都沒付清呢,人就死了,把艾爾氣得快哭了。

雖然從別墅裡搜出了大批現金軍火珠寶和貴重金屬,但遠遠不抵他們想要的數額,這個大毒梟肯定不會把自己所有的財富都放在一個地方,他們也不可能在這裡繼續逗留下去,所以這一趟下來他們賠了。

艾爾心有不甘,看着一大堆帶不走的麻古,眼饞地在原地直打轉,最後小聲和單鳴說,“要不,咱們帶些回去吧,從哥倫比亞找人賣到墨西哥去。”

單鳴瞪了他一眼,“你個財奴夠了吧,哥倫比亞的毒品市場太複雜了,我們有我們的活兒幹,何必去招惹他們。”

艾爾委屈地說,“我艾爾.莫瑞從不幹賠本生意,這是我的恥辱!”

單鳴哼道:“我本來就不同意跑到亞洲來,越是政局穩定的地方,我們越該遠離,在中國邊境活動是非常危險的,這一趟沒有大的危機就不錯了。這買賣是你要接的,如果不夠分兄弟們的零花,就從你的小金庫里扣。誰給你錢你就跟誰走,活該。”

艾爾撇了撇嘴,“你真的是因爲中國不適合做買賣纔不願意來嗎?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任務難度從來都不是你考慮的,難道不是因爲這是你的祖國嗎?所以你有點……那個成語,我學過的,叫做近鄉情怯。”

單鳴狠狠瞪了他一眼,“別開玩笑了,我沒有祖國的概念。你裝什麼傻,你知道我不願意來這裡,是因爲我們當年在雲南碰到的那個怪物……”

艾爾嬉笑的表情有了一瞬間的嚴肅,“希望一輩都不會再碰到那個東西……”他搖了搖頭,故作輕鬆地聳聳肩,“至少那玩意兒死了,我們不用追着那樣的怪物給父親報仇。”

“所以,當時活下來的幾個人,誰願意再靠近那裡?”單鳴語峰一轉,伸出修長的胳膊卡住艾爾的脖,惡狠狠道:“唯獨你這個唯利是圖的混蛋一意孤行地帶着我們跑了過來,關鍵是還做了賠本兒生意,我看你回去怎麼和虎鯊交代。”

艾爾託着下巴沉思道:“我多接一些殺手和保鏢的活兒吧,麻雀肉少,攢起來吃也能填飽肚。”

單鳴臉上露出厭惡,“那就趕緊把吉姆派出去,我越來越不能忍受他看那小孩兒的眼神,說不定哪天我就會剮了他。”

艾爾挑了挑眉,“我知道了,吉姆本來就是頂級殺手,他最願意單獨跑出去接任務了。”

單鳴的表情這才稍微緩和下來。

艾爾道:“本來應該是那個死胖送我們回去的,結果他現在死了,我只能讓虎鯊想辦法來接我們。我剛纔和他研究了一下路線,他讓我們想辦法到南部的港口,他會弄一條有手續的船,帶我們出公海。”

“這裡剛發生這麼大的事,我們殺了這死胖的對手的人,又失去了他的庇護,這一路可不好走。”

“確實不好走,但咱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只要能順利到公海,就沒什麼危險了。把東西收拾好,今晚就出發。”

驅車往緬甸最南部前進的途中,艾爾睡不着覺,跑到單鳴的車上跟他聊天,對於他們僱主的死提出了很多疑問。

“究竟他們是怎麼得罪中方的?這絕對不是官方因爲邊境犯罪採取的措施,倒像是爲了某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就連這些中國特種兵入境恐怕都是非法的。”艾爾摸着下巴上新冒出來的胡茬,腦裡閃過很多種猜測,但沒有一種靠譜,“總之,□肯定很精彩。”

單鳴任憑他胡亂猜測,面上不現一絲波瀾。

如果艾爾知道那些特種兵恐怕是在找沈長澤,哪怕僅僅是“可能”,艾爾也會勸他把孩處理掉。不過在單鳴看來,孩已經沒有死的必要了,如果那些人查不到他們頭上,孩會以他兒的身份被養大,如果那些人查到了他們,參照那個毒梟的慘狀,勢必要將他們集體滅口,那孩死不死,干係也不大,反而是活着他們多了一份籌碼。

雖然他認爲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並且艾爾向來包容他,他認爲自己可以說服艾爾,但他暫時仍是打算不告訴任何人。

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自然越好,等他們出了公海並順利回到哥倫比亞的老巢,中國的特種兵就算長八個翅膀,也鞭長莫及。

總之不管沈長澤是個什麼人物,他單鳴撿到的東西,就是他的。他倒要看看誰敢和他搶!

經過兩天的跋涉,他們終於到達了南部。

根據虎鯊給他們的信息,到了當地他們需要去找一個叫母泰的人,把說好的酬金交給他,他會在兩天之內安排可靠的船隻送他們出海,到印尼西南部虎鯊給他們安排好了飛機回哥倫比亞。

他們找了個地方整頓,艾爾帶了喬伯去找母泰。

單鳴由於是亞洲人,跟他那些身材像健美先生的大熊型團員相比,他在當地不那麼顯眼。太陽下山後,單鳴把小孩兒帶到了海邊,抱着孩走到齊腰深的地方,把他噗通一聲扔進海里,要他今天之內學會游泳。

孩沉下去之後,單鳴就把他撈上來,指導他如何游泳,指導完了再撒手把他扔下去。

孩喝了一肚又苦又澀的海水,鼻涕眼淚橫流,四肢撲騰得都快沒力氣了。

單鳴就不辭勞苦地重複着把他撈上來和扔下去的動作,直到孩能順利浮起來。

這麼着折騰了三個多小時,孩把晚上吃的東西都吐乾淨了,單鳴看他能遊一小段兒了,才滿意地把他帶上了岸。

孩一上岸就四仰八叉地癱倒在沙灘上,累得手指頭都動不了,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空氣。

單鳴也躺在白天被曬得熱乎乎的沙上,看着純淨幽藍的星空,有些昏昏欲睡。

正當他閉目養神呢,一潑沙突然揚到了他臉上,一下鑽進了他鼻和嘴裡,他立刻坐起身連呸了好幾下。

他睜開眼睛怒瞪着沈長澤。

孩有些畏懼地看着他,揚起下巴說,“我不是故意的。”

單鳴站了起來,攔腰把小孩兒抱了起來,“看來你海水喝得還不夠。”

孩奮力掙扎起來,見單鳴一步步往海里走,眼見沒有希望了,就尖叫道:“你活該!你活該!等我長大了我也要讓你喝一肚海水,吃一肚沙!你等着!”

單鳴把他舉過頭頂,跟拋鉛球一樣用力把孩隔空拋進了海里。

孩給摔得頭暈眼花,一下就沉了下去。

單鳴看着孩胡亂撲騰的樣,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候,身後有人叫他。

單鳴一回頭,見是科斯奇,“怎麼了?”

“艾爾回來了,那個叫母泰的失蹤了,你趕緊回去吧。”

單鳴臉色一沉。

這時候沈長澤已經靠自己遊了回來,光着屁股跑上岸,抓起手裡的沙就要往單鳴後背上扔。

單鳴回頭瞪了他一眼,“你信不信我把你綁起來吊在海里。”

孩手一頓,又恨又怕地看着他。

單鳴沒心情玩兒這個活玩具了,肯定是出事了。

三個人急忙回去了。()